“這小子肯定早就知道是金龍翔天陣紋,而且有人鎮壓了這陣紋的反應,所以才扮豬吃老虎,引我們上鉤!”
“我們都上當了!”
“不行,必須再賭一局,否則今天這事沒完!”
“我們這是被陰了,這根本不是外局,這是個圈套!”
聽到這些鑒寶師的鼓噪,吳易冷聲笑道:“我是知道我這一件殘片不凡,很可能會是珍品,否則我看到‘苦海金蓮’陣紋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但是這又如何?”
“倘若你們心中沒有貪念,打算欺負我兄弟,一群人謀奪一件僅僅價值六萬靈石的玉佩,你們會上鉤嗎?”
“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有貪念,難道還怪我不成?”
“不錯!”黎淳道接著說道:“難道你們偷了鄰居家的東西,犯法的不是你們,反倒是鄰居的東西太好了不成?”
這些鑒寶師被吳易和黎淳道一嗆,正要反駁,突然所有人都覺得舌頭一僵,竟是沒有一個人再說得出話來。(最穩定);.
不止是舌頭,甚至連四肢百骸都好像被震懾住了一樣。
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曦皇門的故地,只見一道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緩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直到他走到了韓飛雪和韓四海的面前,所有的人僵硬的身體才漸漸恢復了知覺。
“居然以氣息直接震懾住了全場……”黎淳道稍稍一愣,用傳音入密對吳易說道:“天境四階的高手,你小心了!”
只見那一身華服的紫衣男子,走到了韓飛雪的面前,看了韓飛雪一眼,韓飛雪頓時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來,甚至不敢正視那紫衣男子的目光。
紫衣男子隨后看向韓四海,韓四海更是嚇得一個哆嗦,急忙躬下身來,正要行禮。紫衣男子已是說道:“長老的位置不要做了,藏器閣需要一個看守,你先去呆三年吧!”
居然一句話就把一名天境二階的鑒寶大師從威風八面的韓家長老貶為了看守藏器閣的守衛……
這樣的落差未免也……
但韓四海的回答卻是:“謝謝大哥體諒!”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才恍然大悟,這看起來年歲不大的紫衣男子居然是韓家如今的家主韓成文,如今北域最年輕的鑒寶宗師!
也只有他能夠讓韓四海俯首帖耳,只能乖乖聽命。
“雪兒!”韓成文處理完了韓四海。又側過臉來說道:“禁足一個月!”
韓飛雪雖然心中憤懣,卻也只能咬了咬嘴唇道:“是。爹爹!”
接下來,讓所有人不解的一幕發生了。
這位如今北域最年輕的鑒寶宗師對吳易淡淡笑道:“這位小友,是我管束不嚴,希望小友不要記仇這件事!”
面對韓成文這樣鑒寶界大佬的示好,吳易當然不會地回應過去,順手作了一個揖說道:“前輩言重了!”
韓成文見吳易客氣,竟是直接邀請道:“韓家尚缺一名供奉長老,專事古籍和《鑒寶經》的整編以及古器和靈寶的鑒定挑揀,不知小友是否愿意擔當……當然了。到了這樣的層次,工錢當然不會是靈石這些俗物,每個月,小友可以閱讀一卷我韓家的藏書,或者選取一件靈寶古器作為酬勞……”
可以說,韓成文開出這樣的條件,北域里百分之九十的鑒寶師。鑒寶大師都會發瘋的,不顧一切地投入到韓家的懷抱里。
要知道,每個月可以讀一本韓家的藏書,就算看不到《鑒寶經》的真本,也可以去翻看韓家各位前輩研讀《鑒寶經》的筆記,或者是他們的鑒寶記錄。這些都是蛛絲馬跡,如果整合得好,甚至比直接看《鑒寶經》的收獲更大,更不用說還可以挑選古器和靈寶了!
可以說,除非是跟韓成文一樣的鑒寶宗師,或者是即將成為鑒寶宗師的人,韓家才有可能花這樣大的價碼去拉攏。
明顯的。韓成文已經把吳易當成了一個好苗子,很有可能成為鑒寶宗師的好苗子來進行培養了。
但吳易又怎么可能?
鑒寶對于吳易來說,不過是賺取靈石的手段,韓家的《鑒寶經》殘卷雖然誘人,但吳易手里已經有了完整的《往在典》,假以時日,通過鬼先生贈予的半卷《鑒寶經》推演出完整的《鑒寶經》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就根本沒有必要屈身于韓家了。
不過也不怪韓成文看走眼,以為吳易是一個癡迷鑒寶的新人,因為吳易此時氣息完全內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達到地境的武者,渾身肌肉松弛,倒的確是一副鑒寶師的模樣。
“韓家家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吳易的拒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還是希望小兄弟再考慮一下。”韓成文似乎還不死心。
“我在瑞雪城呆不了多少的時間,謝謝您了。”吳易說完之后,韓成文又說道:“《鑒寶經》對于北域人族意義重大,如果能夠盡快修復,則可以修復鑒定出大量的古器和靈寶,充實我北域人族修士的戰斗力,對抗妖獸的成功可能將會大增,只是老夫一個人忙不過來,小友聽聞你手中本就有半卷《鑒寶經》殘卷,還希望你以大局為重……”
說到這里,所有人終于聽出了韓家家主的意思了。
如果吳易答應做韓家的供奉長老,雖然待遇優厚,但是他手里的這半本《鑒寶經》恐怕也要無償地交給韓家了,等若是韓家用自己的《鑒寶經》殘卷換了吳易手里的《鑒寶經》觀看。
這樣來看,吳易不答應,反倒是明智的。
就在眾人唏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時候,吳易的目光突然從四大世家的人身上掃了過去。
此時的吳易已不再是被人奚落的外域小子,而是得到了鑒寶宗師平輩相待,鑒定出絕世陣紋的新星鑒寶師了。
他的目光自也是攻擊性極強,僅僅是從戚兵等人身上掃了過去,都讓這四人心里覺得發毛。
“戚兵,我說過。我記住你了,明日我到戚家的珍寶行賭器,希望你們準備好靈石!不要叫我失望了!”
“你……你不是說明日沒有休息好,不想賭器嗎?”戚兵聽到吳易的話,登時一身冷汗都差點被嚇出來了。
這是要叫戚家放血嗎?
不,哪里是放血啊,簡直是割肉啊!
吳易聽到戚兵的話冷哼了一句:“我現在休息好了。明天見吧!至于陳家,連家。錢家,請你們放心,我雖然在瑞雪城的時間不多,你們的珍寶行,我還是會去一一造訪的!”
吳易的話蠻不講理,可又叫人不得不理。
因為就在剛才,吳易鑒定出了絕無僅有的“j”陣紋,并得到了瑞雪城最年輕鑒寶宗師的招攬。
如果說鑒寶宗師有預備役的話,吳易現在儼然就是鑒寶宗師的預備役了。只是有些諷刺的是,他從沒有在鑒寶行會拿過任何的資歷證書。
之前也不曾在任何地方有過鑒寶的記錄。
就好像是地里的蘑菇,自己冒出來了似的。
面對呆若木雞的四大世家少主,吳易對著身邊的鬼先生說道:“前輩,既然這場賭斗我贏了,那么照例,這曦皇門故地的殘片都被我買下了。韓小姐選定的三件殘片,也應該都歸我所有是嗎?”
9點頭笑道:“按照規矩本就應該如此。”
就在眾人以為這件事情,如此就算了的時候……
吳易側過臉來,當著韓成文的面,對韓飛雪笑道:“韓家大小姐莫要忘記了,與我賭斗的還有一件附加的東西。雖然我知道這事很難辦,不過大小姐是堂堂韓家的人,言出必踐,應該是最基本的準則吧?”
吳易這句話一說,頓時很多的人就多想了起來。
為什么一向傲氣的韓家大小姐要跟這樣一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賭斗,而且還牽扯出這么大的風波來?
他們居然除了這明面上的賭注,外加曦皇門故地這些殘片的歸屬權。還有賭了別的東西?
那么究竟是什么東西,讓韓家大小姐都覺得難辦,而且又不容易做到呢?
想著想著,很多人的目光就不由地落到了韓飛雪身邊,傳說與他有婚約的姜維身上來了。
如果說現在全場臉色最白的是人,那肯定就是韓飛雪的老爹韓成文了。
他目光如炬,似乎是在逼問自己的女兒,到底跟這野小子談成了什么條件。
但韓飛雪肯定不可能公然告訴自己的父親,拿了韓家的一卷《鑒寶經》殘卷去跟吳易做了賭斗的賭注。
所以面對自己父親慍怒的目光,也只能緊咬嘴唇一言不發。
正是這樣的一言不發,讓韓成文怒火中燒,讓姜維臉都微微發綠了。
看到這三人的反應,吳易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干脆轉過身來,對著韓成文拱了拱手說道:“前輩,今日晚輩累了,告退!”
話音落下,也不與眾人再客氣什么,對著身邊的鬼先生拱了拱手道:“還請鬼先生為在下添置一些須彌錦囊,將這些殘片都裝起來,這可不比以前是無主之物,我害怕有人惦記!”
吳易說完,不少趁亂混在曦皇門故地里,想要摸一塊殘片回去碰運氣的人,紛紛把手縮了回來。
可就在這時,不知誰在人群里喊了起來。
“這位小友,我等想買你的殘片,不如你開一個價如何?”
似乎是怕吳易誤會一般,那人又解釋道:“不要小友手里的這六片殘片,只要這曦皇門故地的殘片即可,一千枚靈石一件,不知小友是否愿意割愛!”
“一千枚靈石,抵得上一件靈寶的價格了!”
“這人還真是舍得啊!”
“難道說,這一堆殘片里,還有韓飛雪和這名小兄弟選過之后留下的遺珠?”
“遺你妹珠啊!不入他們的法眼,難道還不入你的狗眼?”
“他們選不上的東西,挑出來也是不得了的價錢啊!”
被那名鑒寶師一說,圍觀的人群里頓時回過神來。
“我怎么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快快快,快在這些殘片里面找找……”
“找得快的可以吃肉,晚了連湯都不剩下一口了!”
看到這些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似的鑒寶師,吳易冷然一笑,對鬼先生說道:“這樣吧,兩千枚靈石一片殘片,讓他們自己選,就當這些靈石來為我購置須彌錦囊了!”
“兩……兩千塊靈石一片!”
“你是賣靈寶還是賣殘片?”
面對這些肉疼的聲音,吳易身后的黎淳道瞇著眼睛,用賤賤的語氣笑道:“你們若覺得貴,可以把手里攥著的殘片放下來,沒有人逼著你們買,也沒人求著你們買……”
“你們不買,后面的人可還搶著等著買呢!”
說完,吳易也不回頭,徑直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走出曦皇門故地幾步,還沒有走出鬼市,一道白色的人影就擋在了吳易的面前。
“這位小友,可方便留下姓名?”
吳易看那人一身白色斗篷,面部又用白紗遮住,聲音經過阻隔,也是聽不清男女。
鬼市中人多以黑色斗篷蔽體,這人卻是一身白色斗篷,著實有些奇怪。
“你要買曦皇門的殘片可以去找鬼先生……”
“在下并非為曦皇門殘片而來!”
“若是你想要我手里的‘金龍翔天’陣紋,或者‘苦海金蓮’陣紋,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想賣這兩件陣紋……”
吳易知道,有陣紋的殘片,最值錢的并不是可以修復成為古器和靈寶,而是可以臨摹學習這些陣紋,繼而將這些威力巨大的陣紋轉嫁,甚至是自己刻印到其他的靈寶和古器上。
雖然“金龍翔天”這樣傳說中的陣紋,復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吳易依仗著《往在典》,倒是很想試上一試的。
此時自是不會殺雞取卵,直接賣掉這兩件陣紋。
但是白衣人的回答卻是。
“在下亦不是為陣紋而來!”
“難道你為了避暑珠?”
“非也!”白衣人繼續說道:“乃是有一件東西,想要小兄弟鑒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