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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沖冠而怒英雄氣,無爭無為惡不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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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岳真形符,是一種壓制,同時也是一種保護,讓人能如同五岳一般屹立不倒,黃興真親手施展的這兩張符篆,足以讓林浩宇在數名化液期修士的攻擊下屹立不倒,更何況面前這個剛剛達到筑基中期的騎兵隊長?

  “你這是作甚?!”寶心道人急了,“這等國事,可是你能參與的?”

  “我只知道此處設立粥棚乃是為了救世濟民,我連讓在粥棚之中喝粥的人都不得安穩,我在此施粥又有何意義?”林浩宇蔑視著環顧了一下身前:“所謂人不自救天難救,我來此施粥是為了接濟說這些有自救之心的人,若是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我又救個甚,可若是如有自救之心卻無自救自力,吾當出之。▲∴▲∴,”

  寶心道人看著林浩宇,也正要說什么,就聽那邊的騎兵隊長高聲大喊“你這小子竟敢如此猖狂,我不是你對手,但你又能護住這些賤民多久?來人!”

  說話間,他伸手做了一個手勢,打旗的心腹向著周圍使了個顏色,兩名騎兵來到壯丁的隊伍中,將兩褡褳武器放在了地上,聽聲音都是些匕首之類的短兵器,只聽這一名騎兵沙啞著嗓子,寒聲說道:“撿起地上的武器,將對面的那些叛國者全部殺光,作為上戰場前的第一次見血。”

  另一人接著說道:“你們即將面對的是窮兇極惡的南齊士兵,若是現在不見見血,到了戰場上流血的可就是你們了。”

  “現在前線缺醫少藥,你們不要妄想著你們這種炮灰會收到很好的治療。受了傷就只有等死了,所以。珍惜你們的每一次戰斗!”第一個人獰笑著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殺掉這些叛國者,就意味著你們不知道悔改,那么,你們同樣會被處以極刑。”

  兩個人的說辭很是熟練,顯然已不是弟子,一個男子看了看地上并不算如何鋒銳的匕首,咬咬牙撿起一把,就要向那批老弱婦孺沖去,有了他的帶頭。其余人也紛紛效仿,兩個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則被馬刀直接斬下了人頭。

  就在這時,林浩宇終于動了,他向前邁了一步,右手平平推出,端坐馬上的騎兵隊長只感覺一座大山壓了過來,他奮力抽出戰刀,向著林浩宇斬去。這一刀顯然用盡了全力,刀鋒上燃起的并非最初的淡紅色,而是如血液般的殷紅!

  可是林浩宇的這一掌,又豈是那么好抵抗的?戰刀還未及體。便被林浩宇散逸出來的氣息震成了碎片,猶豫調動了一部分真炁的原因,林浩宇身上的五岳真形符少了壓制。雙腳不自覺地陷入地下半尺余,但他的右手依舊碰到了馬頭。

  這匹堪稱上好的戰馬發出一聲慘嘶。如同被巨大的攻城錘擊中一般,直接飛了出去。發出一陣密集的骨裂聲,落地時已經變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而坐在馬上的騎兵隊長也未能幸免,即便他拼命地調動真炁,也無法抵抗這股巨力,死狀也只比馬好看了些。

  看見林浩宇動手,原本撲向老弱婦孺的男丁們慢慢止住了腳步,一個個目瞪口呆,那些騎兵則嚎叫著,向林浩宇沖了過來,同時射出一支支羽箭,這些人不愧是北魏的精銳奇兵,一個個騎射之術了得,所有的箭枝都射向林浩宇的頭顱、咽喉和心臟。

  林浩宇不以為意,雙手一劃一圈,盡三十根羽箭便被他收入手中,上面閃爍的真炁轉瞬間消失無蹤,正是化用了太極之中的精義,以柔打鋼。

  在騎兵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林浩宇又將三十根羽箭一一打出,全都瞄準了這些騎兵的咽喉與心口。

  不過一瞬的功夫,這些人就氣絕倒地,去見了閻王。

  那些原本被他們蠱惑的男丁,也瞬間沒了膽氣,扔下兵器,就倉皇逃走。

  “道長……多謝相救……”那個婦人見到敵人已無生機,也艱難的走了過來。

  “不足掛齒,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人必自助而天助之。”林浩宇擺擺手,“你還是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吧。”

  說完這句,林浩宇就朝著寶心道人而去,他這時候正看著逃走的流民,眼中不忍:“這些人不過是為人所迫,也是可憐啊。”

  然而林浩宇卻搖搖頭:“若心中無有準則,人與禽獸何異?”

  說罷,他邁步走到路邊,隔空在地上拍了數掌,一個丈許深、兩丈寬的大坑便被他生造了出來,他轉頭看向寶心道人:“別看了,幫幫忙吧,否則尸體臭了,可是會帶來瘟疫的。”

  寶心道人只能點頭,跟林浩宇一起拽著尸體,將其拖入坑中,林浩宇看了看滿坑的尸體,嘆息一聲,將自己的真炁鼓動起來,然后取出了一張符箓,林浩宇隨手晃動了一下,符箓無火自然,林浩宇手一推,就將符箓打在了尸體之上,他的真炁從中流出,這些尸首頓時就被熊熊火焰籠罩。

  片刻之后,這些尸體盡數化為灰燼,林浩宇又將這大坑填住,才走了回來,對寶心道人說道:“今天的事,爛在心里就好了。”

  寶心道人沒有回答,只是嘆息:“北魏如此折騰一次,不知又有多少生靈涂炭吶。”

  寶心道人沒有林浩宇這樣的修為,也只能嘆息,林浩宇聽到對方的話,心中也有些觸動。

  寶心道人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林浩宇,知道他心有所感,他又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天色已完,這里的手尾就給我收拾好了,你且先回去吧。”

  “那就勞煩寶心師兄了。”林浩宇朝著寶心一拜,便往玄天觀而去。

  有些沉重地回到丹房,林浩宇看了看架子上的書,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上了那本薄薄的《邱祖懺文注釋》,一瞬間,他的眼前浮現出自己在北燕的那些年,當時自己統領千軍、馳騁疆場是多么的英武瀟灑,長槍一舉便是人仰馬翻,將令一下便是人頭滾滾,是多么的威風凜凜,想必當時南唐乃至北燕的百姓對自己的怨念也是不淺吧?

  隨著回憶,他看見了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戰場上的,魔教任務之中的,返鄉途中,那些自己不得不殺的、殺得興起止不住殺意的,乃至下令屠殺的……

  無意之中,他身上的殺氣緩緩逸散出來,有無到有,直至沸騰,最夠直接凝結成一柄無形的長劍,將丹房的頂上刺破了一個窟窿!

  林浩宇緩緩睜開眼睛,雙目之中盡是一片血色,他緩緩地抓起桌上的筆,開始謄寫那部平日里根本不甚看重的《邱祖懺文注釋》,一筆一筆皆是用盡了全力,墨汁透過紙張,深深地印在了書桌之中:“經功浩力不思意,回向十方諸圣眾,愿見真心求懺悔,河沙罪障息消除……”

  他的字本來就只是勉強算得上修理欣長,沒有力透紙背的勁力,但這寫在紙上的幾個字之中,卻分明有了鐵鉤銀劃的意味。

  若是讓個教書先生來看,見了林浩宇的字,定會直直搖頭,這整體的結構慘不忍睹,即便是一個初入私塾的幼兒,寫得都比林浩宇要強上不少。可是那些字連在一起的時候,卻詭異地有了另一番意境,宛若一柄染血的利劍,若是境界稍低些的看得久了,都會被影響到心智,甚至為殺氣所激,走火入魔。

  他在拷問自己的曾經,一樁樁一件件,值與不值,對與不對,當他寫到“殺盜邪淫,恣情縱欲”一節時,明明是黑色的墨汁卻泛起了一股詭異的紅光,宛若一滴滴流動的鮮血,在紙上緩緩地流動著,他的書桌發出一點為不可聞的咯吱聲,似乎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林浩宇不為所動,書寫的速度不快不慢,只是在寫到“逆辱父母”一句時,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留下了一點墨跡,因為沒有控制好力道的緣故,這點墨跡宛如千鈞之重,直接穿透了紙張,砸穿了桌子,然后在地上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來。

  林浩宇壓抑不住殺氣,玄天觀中的眾人也全都被這股氣勢驚動,眾人也不知道究竟為何有如此濃重的殺意出現,都紛紛涌上前來圍觀。

  可他們剛到林浩宇的丹房之前,卻見到無爭道人早已站在門口,揮退眾人:“林浩宇正在修習一門內丹術,些許氣息外泄,沒什么事情,都散了吧。”

  見到觀主出來,眾道士也點點頭,知道此時不能打擾對方,他們也都紛紛屏氣離開,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林浩宇寫的很慢,直到天色完全暗淡下來,才寫到“徑生十善之家,能通宿命,還證上乘之道,承侍虛皇。”

  此刻的屋中已然昏暗,唯一的那盞油燈也在殺氣外泄的瞬間被摧毀殆盡,但林浩宇絲毫不受影響,依舊以恒定的速度書寫著這篇幾乎凝聚了他全部心神的《邱祖懺文》,他的書桌開始顫抖,從輕微到劇烈,似乎是在用力一點,這張桌子就會四分五裂。

  差一點,終究是差了一點,林浩宇的書寫還在繼續,這張桌子的顫抖也在繼續,但無論林浩宇寫下的是橫豎撇捺,這張桌子依舊頑強地立在那里。

  屋外,無爭道人的臉上帶起了不易察覺的笑容,隨著他笑容的擴大,林浩宇身上的殺氣漸漸削弱了,似乎化成了墨汁融入了筆中,當他寫到“愿所有眷緣增崇福慧,愿所傷物命早升入天;愿絕食酒葷不相殺害,愿持身端正不履邪淫”一句時,林浩宇身上的殺氣如同流水一般一注入其中,三十六個字從殷紅如血化作沖天的紅芒,令整個屋子都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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