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林浩宇握緊了手中的白虎槍,鋒銳的庚金之氣從他的體內涌出,然后匯聚在槍尖之上。
引而不發的庚金之炁在槍尖流轉不息,卷起著一股股的凜然殺氣。槍尖這時候微微指著房檐,房檐被庚金之炁所逼迫,在這上面竟然莫名出現了無數的刻痕!
林浩宇的殺氣鎖定了一頭梼杌,這只梼杌本來正在撕扯一名小宗派的修士,一張大口中滿是淋漓的鮮血,氣勢兇殘無比,但被林浩宇的殺氣壓迫,這只梼杌竟然僵在了原地,好像是被什么恐怖的猛獸盯上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梼杌本是“狀似虎,豪長一尺,人面虎足,豬牙,尾長丈八尺,能斗不退”,它的渾身上下都煞氣直竄,端的是兇惡無匹,可則泥塑異獸的殺氣,又怎么能與林浩宇這陰森兇殘的殺氣相提并論?!
“吼!”這頭梼杌拋下眼前的修士,面朝著林浩宇,口中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的煞氣四溢,與林浩宇對峙著。
在這一刻,林浩宇的白虹貫日訣心法急速流轉,他槍尖上的鋒銳之氣頓時就爆發了開來,林浩宇一腳猛然向前踏出,帶著迅猛如虎的氣勢,就朝著梼杌奔去!梼杌本與林浩宇對峙,可林浩宇的速度奇快,動作凌厲,只這一槍,便瞬間戳破了它的護體煞氣,梼杌的身體就如同朽木一般,瞬間被林浩宇的白虎槍穿透,而后槍上的庚金之氣膨脹爆發,隨著一陣金光炸裂,這只梼杌就瞬間被炸成了粉碎,不留半點痕跡!
就在梼杌死后,這些塵埃忽然就化作了一股金光,接著將林浩宇包裹其中,向著藏寶閣中飛去,藏寶閣的大門一陣扭曲,居然將林浩宇直接吞了進去。
方才被梼杌撕咬的那個修士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目瞪口呆。隨后他恍然大悟,驚喜的大喊了一句:“殺了兇獸就能進入了!”
見了林浩宇突然被金光包裹,又聽得這一聲,之前還作壁上觀的各大大門派弟子頓時按捺不住。紛紛出手,各色法寶與真炁漫天飛舞,一些宗門秘傳的法術也紛紛發動,這些方才還無比囂張的兇獸轉瞬間成了乖貓咪,只有招架之功并無還手之力。
此時的林浩宇。整個人被金光包裹著,已然是來到了藏寶閣之中,他扭頭望了一眼外面的情景,沒做停留,立刻就朝著藏寶閣深處沖去。
方才,他在誅殺兇獸的時候,之所以選擇梼杌,倒不是說梼杌實力弱小,而是因為他的真炁屬性正好可以克制梼杌,古文之中“梼杌”有斷木之意。其屬性為木,五行之中金伐木,林浩宇的真炁屬庚金,因此無論著梼杌到底是甲木還是乙木都被克的死死的,換做其他人,沒有找到克制之法,可能還要消磨一段時間,這正是自己的機會。
藏寶閣從外面看起來雖小,但進來之后,林浩宇發現這里面的空間卻著實不小。極目望去,只能看見一排排的兵器架子,似乎沒有盡頭一般,他有些驚訝:“盧新明一屆散修。門下弟子雖多也不過百十人眾,弄這么大的藏寶閣這么多的兵器架子作甚?”
倒提著白虎槍,林浩宇快步走在著藏寶閣中,這里的兵器架子雖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空的,遺留下的幾件也不過是凡間利器。休說與方才所得的落霞劍相比,便是白虎槍都比它們強出無數倍,連收錄的價值都沒有。林浩宇揣度,盧新明最珍貴的寶物應該是放在了最里層才對,既然一樓沒有收獲,那就去二層。
正當此時,林浩宇身后傳來一陣亂雜雜的腳步聲,他回頭望去,就看見幾個衣衫染血、狼狽不堪的修士循著他的路向前走著,這幾人本就小心翼翼的戒備著林浩宇,生怕他驟然發難,可見了林浩宇回頭,他們臉上頓時又露出了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似乎是在向他示好。
林浩宇的嘴角扯了扯,如今的修道界世風日下,就算正道之中也只講究實力,修道不修心,這些人知道林浩宇的實力高強,自然是向他示好,哪敢惹怒于他?
林浩宇也不理他們,只是再度加快了速度,可無論他速度多么的迅速,走了半天之后,林浩宇就是看不到路的盡頭,反而產生了一種在原地不斷打轉的錯覺!若不是武器的擺放與之前不同的話,林浩宇真以為自己中了幻術,此時就在原地打轉呢!
“這里莫不是設了一個類似鬼打墻的陣法么?”林浩宇心中猜測,這地方難不成還真留下了了不得的傳承,他們這些候選人不但要合格的武力,還要足夠的法術基礎?
看了看身后那些同樣茫然不知所措的人,林浩宇呼出一口氣,將白虎槍背在身后,雙手掐定靈訣,將一顆心緩緩地沉了下去,仔細地感受著周圍天地元炁的波動,試圖尋找到陣眼,在面對這種幻陣的時候破解方法只有兩個,一是直接破去陣眼,二是動用暴力以絕對的實力強行破陣。只是盧新明所布下的陣法,又豈是他們這些的小修士可以強行突破的?別說林浩宇了,就算是將他們所有修士加在一起,恐怕也別想要強行破陣,故而此時的林浩宇只能花時間去尋覓陣眼。
見到林浩宇停住了腳步,后面的三名修士也停住了腳步,林浩宇曾經有過破障期的修為,自然知道其中有些貓膩,但他們不過煉體而已,哪有這個修為,這時候他們并沒有看出什么不同之處,但林浩宇給他們的印象實在太深,他們下意識地選擇跟隨林浩宇的步伐,等待林浩宇的下一步動作。
林浩宇沒有理會后面這三個人,或許讓他對付呂寧要費一番手腳,可若是對上這三個人,他們就算再來三個,林浩宇都不看在眼里。
走走停停,足足耗費了一刻鐘,林浩宇才感覺到一股不正常的真炁流動,他閉著眼睛仔細感受著這股真炁的方向,慢慢地隨著它向前走去,最后在一個兵器架前停住了腳步。
這是一對擂鼓甕金錘。渾身上下都是金燦燦的顏色,俗不可耐,也不知使用什么材料打造的,不過若是以凡鐵的情況估算。這一對金錘也要有兩百斤上下。林浩宇所感知的那股真炁就到這對金錘為止,莫不是這里面有些玄奧?
林浩宇好歹也懂些陣法,這對金錘上面并沒有什么用來對付人的東西,他想了想之后,伸手握住錘柄向上用力。想要將其提起。然而林浩宇卻驚愕的發現,這對錘子極重,任憑他如何動用真炁也無法移動分毫,這對錘子就仿佛是定在了地上一般。
松開手,林浩宇緩步退后,將白虎槍握在手中,舌尖一頂上牙膛,吐氣開聲就是一槍抽出,只聽“嘭”的一聲響,這對錘依舊未動分毫。反而是林浩宇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退了三步,面色一陣蒼白,若是換做普通的長槍,怕是早已斷成兩截了。
林浩宇瞇著眼睛看著這對金錘,心中也在思量。所謂的陣法,無論正邪都要偷天取勢,以使陣法能夠發揮出布陣之人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實力,使用的那些材料、陣旗一類的輔助,包括步罡踏斗,都是為了這個目的進行的輔助。
但陣法終究是人為的。只要是人為的都會留下痕跡,哪怕布陣之人的實力再高也是如此。就好像林浩宇使用過兩次的辟靈祓邪陣,這個陣法本就不是用作戰斗只用,只要將布陣之物稍稍挪移。整個陣法就會完全失去作用,甚至反噬其身。
林浩宇一邊默念凈心神咒,一邊感受著天地元炁的波動,他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協調的感覺。除了自己剛剛所追逐的那道氣息之外,在這地方還有另外四道真炁從各個方向傳來,之前他只在追蹤這些氣息。但這時候他才發現,從這四個方位延伸過來的氣息中卻似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戾氣,給人以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可不是正統的道教陣法所應該有的。
帶著重重的疑惑,林浩宇驀然轉身,問身后的四人:“你們誰帶了羅盤?”
那四個人本來老老實實地呆在后面,一聽林浩宇的話頓時嚇了一個機靈,其中一個歲數不大的道士慌慌張張地取出一只羅盤,就要遞給林浩宇,口中說道:“小道平日里素喜風水堪輿之事,這羅盤自然是隨身攜帶之物。”
林浩宇揮了揮手,說道:“不用給我,你只需要將這里的方位告訴我就好了。”
道士點點頭,拿出羅盤仔細看了看,對林浩宇說道:“若是這里的天機沒有被干擾,那么此處應該是北方。”
有了一個方向,剩下的就好辦得多了,林浩宇仔細地感應了一下自己之前所追蹤的那個氣息,卻發現那是一股戊土之氣,他記得暗十的手書中好像有這個記載,他心中默道“莫非這是‘小五行顛倒陣’不成?盧新明究竟為何要在這里設下如此陣法?”
他沉下心來開始感應其他方位傳來的氣息,不出他的所料,東方傳來的是庚金之氣,西方傳來的是丙火之氣,南方是壬水之氣,中央則立著參天的甲木,整片空間中的五行生克被完全顛倒,也難怪走進來會徹底迷失了方向,不過現在既然找到了根源,剩下的就好辦了。
他指了指四個方向,對四個人說道:“你們四個,每個人去一個方向上,尋找一件兵器,找到之后站在原地,給我一個信號,等我說‘起’的時候同時把這些兵器抬起來,懂了嗎?”
四人也知道林浩宇知道了破陣之法,當下便點頭應下,各自尋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不一會兒林浩宇的耳邊就響起了他們的喊聲:“到了!”
待四個人全都到達了指定的位置,林浩宇長吸了一口氣,再度伸手握住了錘柄,大聲喝道:“起!”
隨著這一聲爆喝,五個人同時運足了真炁,將各自看見的兵器高高抬起,只見周圍的空間一陣波動,而后轟然破碎,五個人再看時,他們已然是又站在了一起,各自抓著一把冰刃,而他們的面前,則是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