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這幾個被派來與林浩宇等人交手的軍官士卒均是大喜!
    這五百貫錢,可是相當于一個游擊將軍兩個多月的餉銀了,他們雖說是精銳騎士,卻也沒有如此之高的餉銀,而且林浩宇此前已經將五百貫給了李二,他既然這么做了,自然說明他不是一個吝嗇之人,想必也不會欺騙他們。
    當下,就有一個什長大叫一聲“得罪了”,便舉起自己的斬馬刀,向著林浩宇沖去驅馬沖去。
    既然是在戰陣之中,林浩宇也就沒有匕首和劍,而是換了一把魔教打造的穿云槍,雖然不是法器,作為兵器卻是極好的。誠然,刀劍在單打獨斗之中是最合適的,但戰場上,長槍一類的兵器才是最好的。
    見到這什長朝著自己沖鋒而來,林浩宇也是驅馬向前,手中的穿云槍抖了一個槍花,便向著對方猛刺而去。
    現在的林浩宇,經過李立權的訓練、煉體期的炁體同修,身體力量雖然不會像正常魔修那般強橫,但比起這些凡俗士兵強了又何止十倍?
    只見林浩宇這快如閃電的一槍猛地朝著這名什長的喉嚨而去,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刺之中,似乎都在顫抖……
    不過,這什長也確是久經戰陣之輩,林浩宇的攻擊雖然看著著實可怕,他只是稍做了一個擰腰的功夫,便將這一槍閃了開來,手中的斬馬刀呼嘯著朝林浩宇斬來。
    林浩宇舉槍就架,卻不防二馬錯身而過的時候,這名什長無比陰損地踹來一腳,將林浩宇直接踹翻在了地上……
    “五百貫。我記下了,到時候統一發放!”林浩宇從地上站起身來,也不生氣,只是撿起穿云槍翻身上馬,繼續向那名什長殺了過去……
    一路行軍中。林浩宇等人被這群老兵給血虐了一路。
    此時,北燕和南唐的戰火,早已隨著一千北燕精銳鐵騎的盡數折損而逐漸燃燒起來,先是魔教對正道聯盟處于南唐的幾個明面據點的拔除,演變成了兩國、正魔之間的直接較量,天上。是各色破障、化液期高手的天下,地上,則是正魔兩道配合世俗士兵的征伐。
    就在這戰事膠著之時,五萬北燕的精銳鐵騎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上,仿佛從天而降的神兵。將兩萬余南唐的士兵圈在了西方邊境線上,給他們裹了個餃子。這兩萬多人乃是步兵,被這五萬鐵騎牢牢地圍住,著實突圍不得,只能固守待援。
    這五萬精銳鐵騎,自然便就是鐵騎營的那些精銳了,林浩宇便頂著一身白盔白甲,身罩銀袍。提著穿云槍,略微飄飄然起來,頗有些志得意滿地騎在馬上。向著這兩萬被圍困的南唐士兵連連叫陣,端的是威風凜凜器宇軒昂。
    要說林浩宇弓馬嫻熟,那是扯淡,但一路下來,他倒是勉強能夠控制自己在馬上進行戰斗,若是配合魔功。普通的凡俗之人,他當真是不放在眼里。
    鐵騎營已經將這兩萬大軍圍了半天。北燕大軍的士氣高昂,南唐的士兵們卻顯然沒有了心氣。眼看著北燕的士氣愈發的高漲。南唐的將領便在暗暗焦急,若是再這樣下去,己方的士氣必然崩潰,到時候對面只需要一次沖鋒就能鑿穿自己的防線,到時候別說苦守待援,就是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個問題!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對著身邊的一名男子說道:“還請仙長慈悲,斬卻那挑陣的敵將,一振我軍聲威。”
    若這叫陣的不是林浩宇,而是凡俗之人的話,這統軍將領是定然不會請這道長出馬的,仙門不能對凡俗之人使用法術、法器,這是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但正因為林浩宇是魔教之人,所以他們才能出手,若是能夠將林浩宇斬殺,自然可以漲了南唐氣勢。
    那名道士點點頭,柔聲說道:“無妨,無妨。待貧道斬卻了這廝,也好給你們爭取時間。”
    那道士拍馬出陣,雙手伸向背后,嘩啦啦一聲清響,兩條帶著清氣的打將鞭便被掣在手中,上面青光繚繞,一看便不是凡品,宛若竹子一般一節一節的鞭身,篆刻著模仿木紋而成的密語,在陽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輝,很是讓人不寒而栗。
    那道士從戰陣之中到了林浩宇面前,止住馬,拱手施禮:“明凈派劉欣榮,敢問道友上下?可否賜教一二?”
    林浩宇點點頭,拱手還禮:“修行淺薄,不敢稱上下,小子魔教林浩宇是也,與道友過上兩招也是無妨。”
    雖說正魔有別,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劉欣榮如此堂堂正正,林浩宇自然不會隨意嘲諷,這是對對方的尊重,只有自尊并尊重他人,才能換來別人的尊重。
    二人說罷,拍馬便向對方沖去。
    林浩宇手握長槍,接著沖刺而來的速度與蓄積的氣勢,對著劉欣榮便是一刺。劉欣榮眼看著林浩宇長槍刺來,并不慌亂,他右手揮鞭招架,左手鞭向著林浩宇的面門砸來。
    林浩宇見狀,猛然將穿云槍一抬,變刺為挑,這劉欣榮原本揮出的左手鞭就不得不回身防御,這劉欣榮的攻勢,頓時就被林浩宇消弭于無形之中了。
    二馬錯身而過,雖說只是打了個照面,但林浩宇依然是心下暗驚。
    就剛剛這一下,林浩宇便注意到,劉欣榮體內的真炁醇厚綿長,實在是強悍。如非《雙脈秘典》所帶有的加快真炁流動的特性,在第一下刺擊的時候,他恐怕就已經虎口震裂、狼狽不堪了。
    那劉欣榮被林浩宇一擊,也是心中暗暗驚奇,這林浩宇的招式很強,勢重力沉卻有靈活無比,著實是一個麻煩。
    林浩宇的槍術,說起來卻是模仿了格拉姆較多。格拉姆走的就是戰場上的大開大合的路子,以勢壓人,以氣迫人,劉欣榮感覺到這一陣陣的壓力,卻是因為如此。
    待兩人這番之后。此刻他們卻是都戰在了一起,只見林浩宇深灰色的真炁與劉欣榮淡金色的真炁交相輝映,不斷在空中爆出一陣的火花,金鐵撞擊之聲刺耳尖刻,讓那些與林浩宇交過手的北燕士兵后怕不已。
    林浩宇的馬背功夫差得一塌糊涂,好在這劉欣榮的馬背功夫也沒有的多好。兩人算得上半斤八兩,兩邊的一眾老行伍看著兩人的騎術直皺眉頭,卻也得為兩人的功力暗暗心驚,感慨凡俗與修真果然是兩個世界。
    二人你來我往,轉眼已然過了五十回合。但長久的廝殺非但未能讓二人稍顯疲倦,反而打出了興致,兩人皆精神奕奕,林浩宇仰天深長嘯:“好功夫,再來!”
    “貧道當是作陪!”劉欣榮也算是棋逢對手,甚有惺惺相惜之意,于是二人再度提起武器,戰作一團。看得一旁的那些士兵將領如癡如醉。
    打在興頭上,林浩宇的腦海中浮現出說書先生嘴里最常蹦出來的一門招數,長嘯一聲。喝道:“道友,小心了!”劉欣榮雙鞭在手,可攻可守,而林浩宇手上的兵器乃是長槍,自然被對方克制,而在這馬背之上。林浩宇的刺刀匕首與護身劍卻不適合,若是他們稍稍拉開一些距離。別說戰斗了,自己連能不能夠得著這劉欣榮。恐怕都有問題……
    但就在這膠著之時,林浩宇卻忽然眼前一亮,顯然是想到了破局之法。
    林浩宇晃了一記虛招,隨后雙手提槍,使槍作棒,一記重棍轟然砸下,深灰色的真炁在這一刻散發著一股慘白的光芒,帶動的氣勢讓遠處觀看的眾人都覺得一陣的心驚膽戰!
    劉欣榮只感覺一股勁風撲面而至,雙眉一挑吼道:“來得好!”他不敢怠慢,舌尖一頂上牙膛,雙鞭交叉呈向上一迎,一股丹田炁順著經脈涌入雙臂,那兩根打將鞭上頓時冒出層層濃密的青光!
    槍鞭交擊,頓時發出一聲轟鳴,林浩宇的長槍被高高彈起,而劉欣榮也是身子向下一沉。
    劉欣榮此時自然沒事,但他身下的那匹戰馬卻發出了一聲哀鳴,這戰馬不過是尋常的良駒,哪里經得住如此力道?在林浩宇的一擊之下,已然是被震得骨軟筋酥,跪倒在地。
    劉欣榮自然沒有想到此節,戰馬一下跪倒,他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朝著側邊倒去!
    就當劉欣榮準備要穩定身形的時候,林浩宇的長槍已經趁勢刺入他的心臟,劉欣榮臉上愕然一變,劉欣榮整個人便沒了聲息……
    “槍里夾鞭?果然好手段!”北燕的士兵們一陣的歡呼,林浩宇看著鋼鞭下的尸體,想長嘯一聲,卻總覺得有點戚戚,惜之嘆之,戰場之上的高手易尋,互相尊重的對手卻是難得,但是活著的對手永遠沒有死了的英豪更值得敬重,如果要敬重,就把對手變成尸體再敬重也不遲。
    南唐的陣營之中,此刻已然一片死寂,首陣便折損了一員大將,對本來就士氣低迷的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更大的打擊?就在此刻,一騎從南唐陣營之中飛出,大喝道:“邪魔外道,還我師兄命來!”
    林浩宇聞聲,定睛觀瞧,就見一名青盔青甲、看得出是道士出身的小將從陣中策馬而出,手中一柄奇形戰劍上綻放萬道毫光。那劍刃長近丈,顯然是為了沖鋒陷陣特殊設計的兵刃,雖有劍形,卻是霸氣非常。
    安宏高呼一聲:“休得以車輪戰暗算林公子,待我與你一戰!”
    當下,安宏拍馬而出,接住這員小將。
    林浩宇拍馬回到己方陣前,看著場中的較量,略有思索,眉頭皺了下,轉身問沈將軍:“能不能提前發動攻擊?”
    沈將軍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一邊的傳令兵吼道:“擊鼓,進軍,全軍沖擊!”
    雖然不明白主帥在想著什么,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當下,傳令兵的號令便傳遍了全軍,震天的戰鼓響起,四下里五萬鐵騎發出一陣的鼓噪,高喊著“真魔庇護”向著南唐的陣營之中沖去。
    南唐的將領那里見過這種套路?慌忙間傳令,要讓手下的兵丁結成八門金鎖陣進行防御。傳令兵剛剛在高臺上舉起令旗,就被一支泛著血光的長箭射穿了喉嚨,放下弓箭的王啟凡爆喝道:“真魔庇護,為了大燕國,為了真魔的榮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