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洞穴之中,不時有冷風從中吹來,帶著陣陣的血腥腐臭的氣息,偶爾有幾聲凄厲至極的咆哮聲傳來,卻也是隱隱約約模糊不清。行走在這里,林浩宇只感覺一股冷氣直透心脾,似乎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滑滑膩膩的感覺,宛若一滴滴即將凝固的鮮血。
走在前面的杜傲天突然開聲:“你今天做的不錯,但這遠遠不夠,吞天噬地,必留余地;可面對敵人,卻必須要趕盡殺絕,你留下那少年,卻是一個禍患。”
“那只是個經脈堵塞的廢人,沒有修道的可能,我已經招惹了他的叔叔,也就不在乎再多一個。”林浩宇輕蔑的說道。
杜傲天冷哼一聲,冷冰冰地說道:“那你呢?”
林浩宇就是一驚,一顆冷汗緩緩從額頭上冒出。是啊,自己呢?他這經脈堵塞的問題,可比一般人難上十倍、百倍、千倍!但一部雙脈秘典修下來,不也有了不輸于正常人、甚至在爆發力上還略有提高的實力?
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就算是石壁峭崖亦有勁松頑草,若自己放過了那小子,若對方真得了什么奇遇,定然是后患無窮。林浩宇以殺入道,但他在那時候,竟然沒想得去殺了對方,現在看來,著實是個失誤。
看見林浩宇似乎領悟了什么,杜傲天便不再說話,帶著他繼續向山洞內走去。漸漸地,兩邊開始不再是裸露的巖石,而是出現了人工雕琢的痕跡,再往前,這通道的兩側便成了一個個鐵柵欄,里面關著形形色色的人或動物。林浩宇略為觀察了一下,在這個地方至少鎖著有數十種不同的兇獸,而人類數量亦是很多,不少似乎也并非中域人士,甚至還有西域的胡人和南域的野人!
那些被關押的人本來在咆哮不止,林浩宇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么,但定然沒有好話,只是見到杜傲天的面孔,這些還在咆哮的眾人便紛紛閉上了嘴,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就這么一下子,整個山洞中,除了杜傲天一行人的腳步聲,此處再沒有別的聲音。
杜傲天帶著林浩宇穿過了這通道,然后便來到了山腹之中。這是一個巨大的決斗場,直徑足足十五丈,周圍也建著一片的牢房,林浩宇粗略一數,這地方少說也關押著五百多名犯人,只是這地方的看臺卻只有寥寥十幾個座位。
杜傲天似乎感覺到了林浩宇的疑問,出聲道:“這里是這些違背了真魔教誨、或者出言辱及真魔的惡徒的囚牢,因為他們罪不至死,卻仍有悔改的價值,所以我才把他們關在這里,每一年,我會從這里抽出十人加入盛京城的影子部隊,讓他們重獲自由。”
林浩宇默默點頭,算是對魔教的內幕有了更深的了解,若是以前,初聞此事的林浩宇或許會大驚小怪,但對于如今的他而言,這種事情,已經算不得什么了。
杜傲天坐在看臺上,指了指下面,對林浩宇說道:“你要做的,便是在下面的決斗場中干掉那群奴隸、敗類、異教徒,通過與他們的征戰,提高你的實戰能力。”
林浩宇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接縱身跳到擂臺上。杜傲天對著一邊的侍從點點頭,就見擂臺西邊的鐵門猛然打開,一個只穿了一條**的西方男人從門中走了出來。
這個男子金發碧眼,健壯無比,身上體毛濃重,手上提著一把迥異于中域的騎士長槍,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則是這男子臉上兩道巨大的疤痕,這疤痕不僅將他原本英俊的容貌徹底破壞,更是憑空添了無邊的猙獰和殺氣。
杜傲天的一名侍從冷哼一聲,大聲吼道:“下賤的東西,雖然你已經在這里打贏了十場,還有兩場就能離開,但你還是一個下賤的東西!但現在,只要你打贏了你面前的魔教弟子,你就可以直接獲得自由!”
聽到自由兩個字,這大漢的臉上閃過一層紅暈,他盯著林浩宇的目光,就如同盯著一只待宰的羔羊,然后裂開嘴,用古怪的聲調對林浩宇說道:“小子,你不應該成為格拉姆大人的墊腳石!既然打敗你就能獲得自由,那格拉姆大人就會將你活活撕掉,小白臉!”
說罷,這名叫做格拉姆的男人怒吼一聲,向著林浩宇虎撲過去,手中的長槍晃動,帶著點點銀色的光芒,待那長槍到了林浩宇的面前時,槍上的銀色已然連成了一片,直接從槍頭上噴出一寸多長!
在經歷了多次的生死考驗之后,如此的情形已經再不能讓林浩宇動容,他沒有拔劍,只是看著那把槍刺到身邊,然后淡然地扭身躲過。
這格拉姆一槍不中,直刺改為橫掃,那點點銀光瞬間凝結成一道半月形的鋒刃朝著林浩宇而來,可林浩宇向后一跳,又是將這一招情已躲過。
經過了這兩招,林浩宇心中對這格拉姆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判斷,他大抵是有煉體中期的力量,用的卻是西方真神宗騎士的那一套。當時在約翰神父的教堂之中,林浩宇可沒少看見那些騎士練武,不過那些騎士的武技、殺氣比之面前的格拉姆,簡直就是兔子和鷹的區別!
“懦夫,你應該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和格拉姆正面對撞!”格拉姆一見林浩宇不露聲色地一連躲過兩招,頓時發出雷鳴一般的暴吼,只是那怎么也改不掉的西域口音讓他的話語反而顯得有些滑稽。
格拉姆握持著長槍,再一次朝著林浩宇沖來,但林浩宇依然沒有攻擊,而是順著對方的招式繼續后退。這個格拉姆的招式大開大合、力量十足,但也因此缺乏靈巧,而對于林浩宇而言,閃避與借力的竅門,他都有些頗為嫻熟,雖然實力不及對方,但林浩宇此刻的躲閃卻依然游刃有余。
久攻不下的格拉姆咬牙切齒的看著林浩宇,他忽然停了一陣,然后猛然見再度出槍,銀色的光輝在略顯幽暗的環境之中顯得格外的耀眼。隱約間,林浩宇似乎聽見格拉姆低低地呢喃:“愿真神保佑您的信徒,庇佑您的信徒走出黑暗,重新歸于光明……”
說完之后,格拉姆渾身便閃爍起了一股奇異的光芒,整個人的身形似乎也變得靈巧了,到了這個時候,林浩宇也不敢托大,他立刻取出了自己的寶劍,然后開始和格拉姆對拼了起來。
但林浩宇的動作,讓在一旁觀戰的兩人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個侍衛對著旁邊那侍衛喃喃著:“我聽說這林浩宇曾經在李立權那廝那里學了四個月,又從正道的重重包圍之中沖脫而出,還宰了兩個煉體期的修士,怎么現在這么無能……”
“哼!”杜傲天聽得此人說話,冷哼了一聲,這侍衛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一句。見杜傲天沒有說哈,這侍衛便悄悄的朝著這杜傲天看去,發現杜傲天看著場上的林浩宇,眼中盡是滿意的神色。這侍衛看到這一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林浩宇只是閃避防御,為何杜傲天竟然會如此滿意?
侍衛卻不知林浩宇只守不攻的原因,是因為林浩宇根本沒有想著速勝。
杜傲天帶林浩宇到這地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林浩宇進行歷練,在戰斗之中,講究的是招數與時機,林浩宇的力量并不強,但卻擅長以弱擊強,可若是在戰斗之中遇到了克制林浩宇的對手,或者對方就專門防著林浩宇,他的招數就很難生效。
而破解這一切的關鍵,在于經驗。
林浩宇在這個地方,他要做的并不僅僅是在戰斗中取勝,更是要在戰斗中洞悉敵人的每一招的套路、每一下的攻擊,然后從這之中尋找出破招殺敵之法。
所以,這個時候的林浩宇不單不能尋求速勝,反而要在這戰斗之中引導出對方的全部的招式與套路。
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是林浩宇再走出其不意的爆發套路,杜傲天恐怕是不會滿意的。
持劍防守了一陣子之后,林浩宇終于動了。
格拉姆在這個時候猛地向林浩宇刺擊了過來,而林浩宇在此時則鼓足了真元,向著刺來的長槍便是削去,格拉姆沒想到林浩宇會如此招法,所以整個人迅速止住沖刺,然后雙手之上的長槍猛然爆裂出一陣猛烈的氣勁,震開了林浩宇的攻擊。
林浩宇并沒有氣餒,而是再次一劍揮砍了上來,卻是開始轉守為攻了!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格拉姆的長槍舞出一團的光輝,化作一層三尺長的槍圍,將林浩宇的劍光牢牢地封堵在外,同時并抓住一切的機會反擊著,好多次那柄長槍都貼著林浩宇的衣服擦過,那看似溫和、但實則侵略性極強的光芒令林浩宇感覺靠近的部位一陣的冰寒。
“咦?”之前那個侍衛終于發現不對了。
林浩宇雖說在反擊,但是再仔細一看,他的反擊之中不帶著任何的威脅性,相反,他仿佛是在……引導這個格拉姆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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