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宇故作瀟灑地拍了拍手,將手上的血跡、泥土弄干凈,這才施施然地將自家的房門打開走了進去,他的身后,是一群目瞪口呆的黃衣弟子。
一個打四個,還成功了?這在修為高的時候,依仗著高級法寶,倒也有可能,但是在這很難動用、或者說還無法動用法寶的筑基期,單純憑借著技巧和力量掀翻了四個?簡直就是怪物!
特別是林浩宇最后那一下,他正面迎上老大的一擊,當真是驚艷無比,令人嘆服!
走進自家的院內,林浩宇再也忍受不住,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滑下,方才,他贏得也是無比狼狽。但為了能夠在這里立威,他必須裝作只受了些皮外傷的假象,那實打實吃的幾拳可都是對方全力的攻擊啊!
“若不是因為修煉雙脈法典有成,剛剛出糗的便是我了吧?”一般人在吃下那四人的攻擊之后,恐怕早已經因為疼痛而失去了戰斗力,但林浩宇卻因為修煉了雙脈法典,所以硬生生的將那些攻擊給扛了下來。
有些吃力地走進屋中,他直接盤坐在地,將一粒三轉魔體丹吞入腹中,運藥力化開,修復這一戰所造成的傷痛,其實這一戰的傷痛用不到吞服丹藥,除了內傷之外,三五日便會痊愈。但為了在不知何時的外事府府主召見中留下點好一些,林浩宇不得不這么做。
三轉魔體丹的藥力很強,治好這一戰的創傷簡直游刃有余,剩下的藥力卻會轉化成疼痛,這也是為何三轉魔體丹明明效果不錯、價格也便宜,但銷量和產量都不太好的原因。
不過這一切,對于修成了雙脈法典的林浩宇來說,簡直就是撓癢一般。那些日子里非人般的疼痛都熬過來了,這點疼又算得了什么?
隨著傷勢的痊愈,林浩宇就那樣頂著疼痛,緩緩入定。體內外脈之中,至殺至寂的血色真炁宛若一條大河,在經脈之中奔騰不休。他的外脈因為是自造的,因此可以說是百脈俱通,流速極端的快。這使他可以在喪失了各個經脈打通后具有的能力后,更快地調集體內的能量。
“……能遣之者,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于空……”
無意識地,熟悉的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在他的腦海中回響,一瞬間,那至殺至寂的血色真炁有了變化。雖然那真炁的運行路線并未變化,那至殺至寂之中卻多出了一絲空靈。
寂滅為空,空靈亦空。不同的是,至殺至寂便是徹底的死亡,而空靈,卻是多了一份變化。入定之中的林浩宇并不知道自己真炁屬性的變化,仍舊一心一意地運轉著體內的真炁。
另一邊,剛剛交完差事的汪鏜神清氣爽地走出了外事府,他當然會給杜傲天說好話,不單單是杜傲天送他的那些財物,也不單單是為了那兩個送給他是侍女,杜傲天本身就是個值得結交的人,而那個林浩宇,也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至少,現在除了杜傲天背后的那些老家伙,另外五個人背后的人也會很感激我吧?把蛋糕做大然后一起分,可比獨吞一個小蛋糕有趣、也和諧很多。”汪鏜這樣想著,就看見一個護衛滿臉古怪地跑過來。
護衛一臉古怪地報告道:“大人,林浩宇他剛剛入門,就被四個小子堵住了。于是這小子渾勁犯了,把那四個小子全都收拾了一頓,一時間傳遍了近半個黃區,也算是揚名立萬了。”
汪鏜愣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夠用。在盛京城的時候,杜傲天很明白地和他講過,林浩宇是個經脈盡塞、外力卻無法打通的怪胎,全憑著外脈中那些內力對敵,這怎么就完成了一挑四?
不過,他并沒有問過程,反正魔教行事大多只問結果,對于過程并不在意:“這小子沒下死手吧?”
“沒有,這林公子很守規矩,只是將那四人教訓了一頓,外傷重了些罷了。”護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汪鏜點點頭,算是松了口氣。剛剛進門的人,就怕是犯了規矩,被扣上一個“目中無人”的帽子,怕是到時候連引他入門的人都會受魚池之殃。似乎想到了什么,汪鏜又問道:“那四個人的背景如何?”
“都是些銳金派的子弟,脾氣火爆了一些。因此對于林浩宇這種靠著軍功一飛沖天的很是看不慣。只是這次,應該出于自己的嫉妒心理,要是背后有人的話也不會這么就算了。”護衛想了想,將事情連同自己的分析和盤托出。
汪鏜點點頭,說道:“這就好,修為低的圈子里,不需要我們插手,全了名聲還少了麻煩。待會兒你找個黃衣的心腹,帶著丹藥給那小子送去,告訴他,三天后我會帶他去律殿衡量功勞。”
那護衛點點頭,轉身離去。至于像帶什么丹藥過去這類事情,根本不需要汪鏜吩咐。久經戰陣的他自然明白在那種程度的斗毆后需要的是什么。
看著護衛離開的身影,汪鏜輕輕地笑了笑,轉身向自己的居所行去,嘴里嘀嘀咕咕地說道:“本座還是要注意啊,一旦遇到護短的……大小也是個麻煩呢。這魔門里說是沒有師承法脈,事實上卻是有實無名而已,本座又不是什么傻子……”
汪鏜這邊沒什么事,在林浩宇這邊,他一打坐,便是足足兩個時辰。過了這許久的時間,林浩宇才緩緩地從入定之中醒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動了動胳膊腿,發現一切外傷再無大礙,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一番吐納搬運之后,他只覺得自己體內真元滿溢,內息強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上都比最初強上一截。
“果然啊,還是戰斗最能磨練人啊,僅僅是打了四個不開眼的,這實力便差不多達到了筑基中期。以現階段我體內的真元流動速度,一般的筑基后期,都會在三掌之內討不到好。除了數量上差強人意之外,倒也沒什么了。”林浩宇嘿嘿笑著,就聽門外有人敲門,他整理了一下著裝,這才施施然走到門口,去開門。
一個同樣穿著黃色衣服的魔門弟子在門外等著自己,但怎么看怎么覺得臉生。不過林浩宇自思,自己剛剛打了四個不開眼的,料想也不會有人再來找麻煩了。所以他很干脆的將門打開。
那個黃衣弟子建立林浩宇,恭恭敬敬地說道:“請問,您是林浩宇林公子吧?”
這一聲敬語把林浩宇驚得一呆,一股暖流從腳底直上心窩,想他自從離家出走以來,除了青霞觀中那幾位慈悲為懷的道士,何嘗有人對他抱有一星半點的善意?而對他使用敬語的,唯獨面前這一人!
而這句敬語是為了什么才被對方說出來的?無他,不過是因為他背后的杜傲天、身旁的汪鏜,加上自己宰過一個化液期的大和尚、剛剛揍了四個不開眼的倒霉蛋!
于是,他一邊壓住心中的激動,一邊溫和地問道:“我就是,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那黃衣弟子聞言,躬身一禮,然后才說道:“我奉了汪鏜大人的命令,來給您送些療傷的丹藥。另外,汪大人讓我轉達給您,三天后收拾停當,隨他去律堂評定功過。”
林浩宇點頭稱是,隨手從腰間百寶囊之中掏出一塊精金送了過去:“這些我知道了,多謝你的送信,我身無長物,這點東西,便作為酬勞罷。”
說罷,也不等那黃衣弟子回話,轉身將門帶上,然后突然仰面朝天,倚著門慢慢滑下,雙眼之中,以然是淚水滿溢:“實力,這就是實力啊……如果沒有實力,這些眼高于頂的修煉者,又有哪個會正眼看我?使用敬語?呵呵呵呵,別直接把我干掉就好了!”
慢慢止住眼淚,他直接站了起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走回自己的房間之中,嘴里碎碎念念地說道:“修煉!不停地修煉!我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只有擁有屬于自己的更強大的力量,才不會在失去庇護的時候被人一刀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