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自己的上官被打,那千多名騎兵猛然拔出兵刃,對準了林浩宇等六人。四周負責維持秩序的皇室禁軍則干脆下了一跳,連忙將兩邊隔開,若是軍隊嘩變,鎮壓了也就罷了,這區區千多人,也鬧不出什么風浪。但現在事情涉及到修士,那就太過復雜了些。
誰都知道,這修士在各國,別管修為高低,那都是太歲爺一般的存在。遇事不順了,脾氣暴躁的直接喊打喊殺,先天境界的修士只要把法寶、符篆祭出來,任憑十倍、百倍的先天武林高手也很難討得著好。而這些自號魔教、卻偏偏要讓人家稱他們為圣教的,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殺神。
偏生這次負責招待修士的甲字營右路軍參將是個雛兒,也就是剛剛從下層提拔上來的,根本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換一個知機的,低聲下氣道個歉也就過了。
禁軍的將軍一邊喊著話命令那千多名騎兵放下武器,一邊跑到林浩宇近前,極盡巴結之能地說道:“這廝是個新提拔上來的菜鳥,不懂個中規矩,還請上仙們高抬貴手,將他輕輕放過。”
林浩宇睨了這將軍一眼,冷聲說道:“放了這廝容易,可我們的面子怎么辦?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被訓斥,很有趣么?”
那禁軍的將軍在肚子里就把甲字營的那幫夯貨的祖宗十八代挨個文喉嚨里一遍:“這幫王八蛋,安排誰接待這些大爺不好?偏偏弄個愣頭青,等老子查明了,定要奏明皇上,將安排那人砍了。”
心里發著狠,嘴上卻還要討饒:“這位公子爺您饒他一命吧,陣前斬將……”
這禁軍將領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那被林浩宇舉在空中的參將吱哇亂叫:“你們就算打死老子,老子也不可能改口了!軍營之中,一切皆從將令,不問是非。可是你們卻……”
林浩宇眉頭一挑,當下也不去管訴苦的禁軍將領,一耳光扇在那參將臉上,獰聲問道:“你說什么?一切必須聽從你的命令?”
“只要你們歸老子管,老子說什么就是什么!這是軍規,無規矩不成方圓!”那參將大聲吼道,也不管那禁軍將領的臉已然皺成了苦瓜一般。
林浩宇聞言,突然發出一個邪氣凜然的笑聲,慢慢將這參將放下,伸手就是一顆丹藥扔過去:“好好用藥罷,你也算是有脾氣的人,小爺很喜歡。你且放心,小爺懶得找你的麻煩,只要你不把小爺往死路上趕就行。”
那參將接過丹藥服下,冷冷地哼了一聲,并無絲毫感謝。只聽他大吼一聲:“甲字營右路人馬聽令,繞到他們的背后,切斷他們的補給線!”
“喏!”一千余騎轟然應諾,齊齊撥轉馬頭,向著南方撲去。其氣勢好不驚人,看的林浩宇等一眾修士都是心馳神搖。
林浩宇伸手扶了扶腦后的發髻,露出一個邪笑:“這千多人馬,倒也算雄壯,配上那個倔的有些發愣的參將,倒也不失為一柄鋼刀。走吧,我們這六個就隨他的西路軍走走,看看這位愣頭青將領有什么能耐!”
“那便聽林公子的罷!”一個魔門修士附和道,其余四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那便聽林公子的罷!”
于是六名魔門弟子打馬跟上,緊緊地吊在隊尾,與帶頭沖鋒在前的那名參將正好前后對稱。一時間,也不是多少輕騎兵怒視著這六人,將手搭在腰間的大刀上。
林浩宇聳了聳肩,問身邊的一個資歷比較老的魔門弟子:“以前你隨軍出征,也是這般情形么?”
“回林公子,不層有這樣。以前的領兵將領都是對咱們客客氣氣、生怕得罪的,更別提這安排任務的事情了。咱們隨軍就仿佛郊游一樣,防備一下正道的弟子在普通兵丁之中砍殺就好。而這位……怕是真如那禁軍將領所說,是個剛出道的愣頭青,所以才把咱們一次性得罪死了。”那個資格頗老的魔修回答道,臉上滿是無奈。
林浩宇看看前方飛馳的馬匹,突然露出一個邪異到極點的笑容:“那又如何,不過手起刀落而已!小爺剛剛筑基完成,正需要些殺氣鞏固根基!”
甲字營,是北燕王朝中除了禁軍之外最強的軍隊,無論是裝備、人員素質都沒的說。而這股挑出來執行迂回包抄、切斷南唐后勤補給線的千多人,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感受著這些士兵身上、尤其是那幾名隊長一類的士兵身上那如同實質般讓人不舒服的殺氣,林浩宇默默地點點頭。這些將領的實力也不過筑基上下,突破煉體的都少,但林浩宇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使用某些絕學、甚至是法訣的時候,會被那幾名將領輕松碾壓!
“以殺入魔,好一個以殺入魔。想必就是通過掌握這種近乎實質性的殺氣、或者是自己殺死的人的怨氣,感悟”魔“的力量,是自己更加的強大起來吧?”林浩宇長舒了一口氣,心頭泛起一絲明悟。
他很想追上去,問問那幾個殺氣凝若實質的家伙,討教一番那樣的殺氣是用什么方式、或者說是殺了多少人后得到的。但想到最初給那名參將的幾巴掌,林浩宇也只能苦笑搖頭:“管他呢,總之晚些時日,多斬下幾個人頭就好了。”
想到這里,一股子豪氣不由得涌上心間,林浩宇拍著腰間的長劍,長聲做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擁有了外脈后,林浩宇的丹田氣比以前充足了何止百倍?這一聲長歌,直接讓千多人聽了個真切,一時間士氣大起,地上的煙塵越發的大了。
就在這時,前方一支鳴鏑升上天空,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那是己方探子在來不及回報時發出的緊急預警信號!當即,也沒用各級將領指揮,這千多名騎兵齊刷刷地將弓箭摘在手中,默默地停下了馬匹。
少頃,一個渾身至少插了三支箭、渾身是血的探子飛馬而回,大聲疾呼道:“快,戒備,前方有千多名敵人輕騎兵,好像是和我們的作用一樣,闖入我國內部斷絕前線補給!”
那名偏見皺了皺眉頭,舉起右手,下令慢速前進,同時彎弓搭箭,只待發現敵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占據優勢,給敵人造成一定壓力。
很快,兩支隊伍面對面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雙方同時張弓搭箭,將第一波箭雨以最快的速度傾瀉到對方的頭上,放下弓箭,拔出兵器開始準備近身肉搏。
漫天的箭矢帶著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宛若收割生命的使者,降落到雙方的頭頂上。除了幾個功夫高絕的將令、雙方陣中正邪兩道的弟子外,沒有人有能力、也沒有人有那個時間來拔出兵刃,將頭頂的箭矢撥開。
一朵朵血花在雙方的陣中綻放,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消逝。運轉著血殺魔決的林浩宇驚喜地發現,一絲絲血氣、魂氣、乃至人死之前會產生的怨氣與恐懼,都化作最精純的能量,洶涌地向他撲來。
林浩宇忍不住張開雙臂,發出一聲悠長而滿足的嘆息,將腰間的三尺青鋒拔在手中,大聲喝道:“沖!沖!沖!”
其實沒等他發話,這邊的眾多騎士已然開始了沖鋒。千多柄制式的斬馬刀在陽光下閃耀出一片潔白的光輝,向著對方殺去。
看著南唐的騎兵,沖鋒中的林浩宇冷笑一聲,對身邊的幾名魔修道:“若對方陣中有正道修士出現,切記,一定要攔住。小爺現在正在修一門功法,需要大量的血氣、殺氣鞏固修為,可不能讓那幫迂腐的東西壞了我的好事!”
幾名魔教修士相互看了看,同時恭聲回答:“明白!”
眼看著安排好了后方事務,林浩宇再無顧忌,雙腳一踹鐙,他胯下這匹馬宛若一支脫了弦的利箭,向著對方的陣營告訴沖去。
淡紅色的真元在林浩宇的劍上不斷凝聚,有不斷潰散。每一次輪回,都代表著他揮出了一劍,將一名南唐騎兵劈成兩片。他那不斷運轉的血殺魔決自主地將那逸散而出的氣血精魄吸入體內。
于是,林浩宇劍上的光芒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紅。當他揮出第四十八劍的時候,整個劍上的真元都變成了血紅色。而他的體內,血殺魔決也吸滿了能量,再也無法運轉。
“吞天噬地,必留余地。我,可是謹守著承諾呢……”林浩宇輕笑著,慢慢將目光轉向廝殺中的戰場。體內血殺魔決的運轉陡然加快了三分!
就在此時,一聲爆喝傳來:“阿彌陀佛,兀那賊子,竟然敢盜取他人精氣神修煉魔功!你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一柄禪杖向著林浩宇的頭頂轟然砸去,順著禪杖網上看,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這和尚滿臉慈悲,一點也不像是將要打殺一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