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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進機阻止口舌欲,觀瀾細說道門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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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轉瞬已過三個多月。鬼物鬧騰產生的風波早就慢慢平息,觀瀾道人其間化緣準備裝修大殿,廟里略微忙碌了點,也沒有人再特意留意林浩宇。

  索性林浩宇還是一邊誦讀學習經文,一邊考慮著如何改善生活,倒也逍遙自在。

  說這林二少運氣太差也罷,說是林二少眼高手低也罷,總之這三個月里,他林二少是一條魚都沒有抓到,就更別提烤上一條解饞了。

  不過要說這位林二少毫無所得,那也不現實,最起碼,三個月誦經、養炁、鍛體,心里的雜緒閑思少了很多,身體也比以前精壯了不少。

  “魚啊,魚啊,烤魚啊,魚湯啊……”林浩宇一邊打著水,一邊念念有詞,“見鬼了,難不成這養炁鍛體的功夫真的能夠靜下心?我怎么……對抓不抓到魚,感到無所謂了呢?”

  一邊嘀咕著,林浩宇一邊將兩桶水放在地上,一邊跑到水潭的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樹上取出一個柳樹條編成的魚簍。

  這魚簍用一條麻繩系著,可謂是粗制濫造,網眼倒是不大不小,但是這工藝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哪怕是魚稍微大一點,都能從這魚簍中溜走。

  頗有些肉痛地從懷里摸出一小塊窩窩頭放進去,林浩宇直接就將這玩意扔到了水潭里,然后一屁股坐在水潭的大石上。

  林浩宇長噓了一聲,百無聊賴地盯著天上的云朵:“這個,好像是一碗紅燒肉;這個,像是一條清蒸魚;這一個,恩,這一個簡直就是一只豬肘子;這一個,不就是一大盤的烤腰子么?人生啊,烤腰子才是一大樂趣,沒有烤腰子的人生太不完美了,沒有烤腰子的修道之路簡直泛然無味……”

  一面臆想著各式各樣的美食,一面強迫自己忘了青霞觀中的“美食”,入了道觀三個月,林浩宇總共改善了三次伙食,最好的一回,不過是最次等的白面,配上加了香料的水煮蔬菜。

  “出家人慈悲為懷,慈悲為懷~”咬牙切齒地嘀咕著,林浩宇突然感覺手上一緊,明顯是有魚鉆進那魚簍之中!

  林浩宇大喜過望,雙手一緊手上的繩索,用了一個巧勁往上一提,他可不放心自己編出來的這玩意,他林二少手上細活的功夫如何,看看身上道裝上那些歪七扭八的線就知道了。

  當他把那魚簍提起,便看見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正在那里撲騰著。看那體積,怎么著也有半斤余罷?

  “慈悲慈悲,感謝祖師爺恩典。”就在他剛想收好魚簍、好好烤上烤了改善伙食的時候,就聽一聲爆喝從身后傳來:“林施主,慈悲為懷,慈悲為懷,萬勿殺生啊!”

  林浩宇回頭,就看見一個老道疾行而來,正是外來掛單的道士之一,名叫張進機。正所謂道不言壽,雖然滿頭銀絲,卻是步履矯健,看不出多大的年齡。

  看見他那副神色,再看看手上的魚簍,林浩宇磨著后槽牙,強笑著說道:“道長說笑了,我也只是玩心重罷了,這才作此游戲。我一心向道……”

  “唉……”那張進機長嘆一聲,伸手震碎了魚簍,由那條魚游入水潭之中,緩緩說道,“施主切莫再行這等游戲,一念可斷一物生死,慈悲為懷啊。”

  林浩宇張了張嘴,強辯道:“姜太公祖師也曾渭水垂釣,為何我捉魚就不行了?”

  “姜太公渭水垂釣,‘不為錦鯉,專釣王侯’并無殺生之意,實乃上應天意之舉。施主妄自與祖師相提并論,實在是……”這張進機聽了林浩宇的話,實在是氣得不行,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林浩宇看著這老道的模樣,也是怒由心頭起,惡聲惡氣地叫道:“小爺不過觀中修行的善信,又不是真正出家的道人,這些規矩怎能拿來約束小爺?更何況,你們是道士,又不是禿驢!”

  那張進機聞言,更生惱怒:“既入了青霞觀,便要依照觀里的規矩行事,怎敢稍有逾越?你、你這般口吻,簡直生生氣煞了貧道!貧道這便回觀中,稟明監院,看你到底有沒有罪!”

  說罷,這張進機一甩袍袖,直接就往青霞觀去。林浩宇嚇得打了個哆嗦,這門規森嚴,既入了廟修行,便要遵循,稍有逾越,輕則罰跪香,重則打板子、乃至“催單”,林浩宇雖是外人,但若是惡了這觀瀾道人,人家說不得便不給自己傳法了,這卻是大大的不妙!

  林浩宇這番嚇著,卻沒有注意到,這張進機羞惱的時候,卻是在聽到林浩宇說“禿驢”這兩個字之時。

  他連忙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張進機的袍袖:“道長慈悲,小生知錯了,小生知錯了。待小生得準許下山后,定然為廟里多做功德,以贖今日之罪。”

  張進機聞言,臉上就是一絲紅暈浮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知錯就改,好事!做功德隨心而為,無為之善乃是大道,此為陰騭也,切記不可偏執,慢慢來,慢慢來。”

  林浩宇做了一個意會的表情,然后慢慢地挑起扁擔,擔著水桶向山上走去,他長舒了一口氣,在這個即將接觸新東西的緊要關頭,他可不想因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毀了前程。

  回了青霞觀,林浩宇就看見林塵玄正在自己的丹房門口等待著。從這三個月的時間觀察,這林塵玄應該是最受觀瀾道人喜愛的三代弟子,每次他來找自己,定然是有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這林塵玄遠遠地沖著林浩宇打了一個稽首,然后滿臉喜色地說道:“林公子,貧道奉師爺法旨,請公子往丹房一敘。”

  林浩宇點點頭,進屋整理了一番儀容。等出了門,便問林塵玄:“小道長,不知這次監院找我,有何要事?”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因為在這三個月內,公子的心境、養氣的功夫都有長足的進步,就連基礎的鍛體功夫也是頗有精進,因此,師爺此番召見,必然是決定給公子傳下更高深的法門。”林玄塵笑嘻嘻地說道。

  林浩宇心頭就是一喜,看來這三個月的功夫是沒有白費,良好的表現終究是換回了想要的東西。這一瞬間,他體內的內力似乎都運行加速了。

  待入了丹房、與觀瀾道人對坐,就聽觀瀾道人說道:“近日整修三清殿耗資甚巨,貧道不日將會外出云游,以尋十方道友功德捐助重建祖師容光,了然了欲二人修為也是到了瓶頸須得閉關。因此,貧道才下決心,先給林公子傳下法門再行離去,一面耽誤了林公子的修行。”

  林浩宇聞言,站起身來深深一禮。觀瀾道人一把扶住,笑著說道:“浩宇你何須行此大禮?入我觀中,便是與貧道有緣。雖無師徒的緣分,卻有授業的緣分。”

  林浩宇努力地點點頭,見觀瀾道人又取出一個卷軸遞過來。比起前一個,這個卷軸便要新的多,保存的也更加完好。

  只聽觀瀾道人說道:“浩宇你可以先在這里翻閱一番,有什么疑問也好直接問明,免得過些時日無人可問。本門的道法,只傳有緣人,卻不可泄露給那些掛單來的道人。”

  林浩宇聞言,展開那卷軸,仔細地翻閱起來。這一卷文字,比起那篇入門級別的功法來說,艱深了何止數倍?哪怕一林浩宇的知識,也讀得艱難無比。

  好在有了第一卷總綱的題頭,林浩宇對于句中的某些特殊名詞甚是熟悉,省卻了不少的時間。若是沒了前面的鋪墊,只怕是一天能理解出一段便是難得。

  不過,哪怕林浩宇的腦子再好使,在這卷玄之又玄、晦澀難懂的心法面前,也很快敗下陣來。他指著其中的一段,恭恭敬敬地問道:“先生,請問這一段作何解釋?”

  觀瀾道人順著他的指引,看到了這樣一段話:“法隨心定一念滅,器緣道中元無窮。”

  觀瀾道人看來這句話,眉頭就不由得向上一挑,說道:“這一句,講的乃是‘器’的重要性。這修習仙家術法,自身實力固然重要,但身外之物也不得不帶的。”

  “舉個例子,凡俗的武林之中,若有一柄神兵利器傍身,那么在遇到高手時便可以說占盡了上風,這一件好的法寶對于你我修仙之人,也是極其重要的。”

  聽到如此說法,林浩宇心中頓時釋然,當日林承照與空色和尚一場大戰,他雖然沒有旁觀,但事后通過他人之口,也算是窺得一鱗半爪。林承照贏得相對輕松,那一身堪稱極品的法器卻是功不可沒。

  接著,就見觀瀾道人將手向下一指,說道:

  “魔由心生意難定,器中蘊法道自成。我等修道之人不同于凡間武林,講求的不是鍛煉己身,而是溝通天地;在達到破障境界,也就是武林中的先天境界之前,就要擁有溝通天地的本事。”

  聽了這話,林浩宇不由得想起那日空色和尚響徹整個臥虎莊的禪唱,比起林家那四位才字輩老祖,這空色和尚的修為、真元的雄厚程度未必高到哪里去,但就是憑借著那更加強悍的溝通天地的本事,硬是生生撕裂了四位老祖維持的白虎四象陣!

  兩相印證之下,林浩宇不由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一見林浩宇如此架勢,那觀瀾道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說道:“溝通天地,可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寄托神念與虛空之中,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心火,滋生心魔,一個控制不好,輕則重傷、重則前途盡毀乃至直接身殞!”

  “而這時,要是能有一件上好的法寶祝你一臂之力,就能壓制思緒不再亂動,也就不會滋生心魔。退一萬步講,有了好的法器,就算是滋生了心魔,也會被瞬間鎮壓。”

  這一番話,聽得林浩宇滿眼的桃心。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先生,您這青霞觀中,可有這種仙家法器?小生想要借一件護住自身,去修煉那真正的仙家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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