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一途,積累是基礎,動靜是方式,其中道門講究的是頓悟,佛門講究的是開悟,兩者都需要相對的安靜,而魔教則走上來另一個極端,那就是極致的動。
在林浩宇選擇了閉關這種極致的靜的同時,杜傲天則選擇了踏上了征戰沙場這條極致的動。
北燕,這個被杜傲天用心經營過的國家,再度迎來了他曾經的實際掌控者,只不過現在的北燕已經不再是某一個破障期修士就能做到掌控的地方了,現在的魔教已經將資源徹底轉移到了凡間五界,每一塊地方的重要性與之前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此時的北燕,便是由魔教的元嬰中期長老級人物,有著戰爭狂人支撐的安立新親自控制,負責戰時調度這里的一切資源。
也正是因此,杜傲天的到來并沒有驚動太多的人,最起碼北燕的皇室就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因為在這里負責戰事的元嬰期長老就有三人,凝丹期更是足有數十人之多,以應對來自北方的壓力,實力強橫的人一多,杜傲天所能造成的影響也就相應的降低了,畢竟他圣子的身份也只在魔教的內部流傳,北燕這些世俗之中的皇族還沒有資格去探尋這些,在他們眼中,巴結這些神通強橫的人,遠比注意一個化液期的“弱者”要重要得多。
原本林浩宇閉關的那一處山莊,早已被杜傲天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如今更是經過了一系列的改造,比起北燕的都城還要大氣、猙獰了幾分,完全是一副戰爭堡壘的模樣,若非有陣法遮住,定然被凡人們視為神跡。
現在在這里,有三名凝丹期修士帶著十五名化液期修士和四十五名破障期修士分成三班,將整個山莊牢牢護住,原本那些破障期以下的護衛更是翻了足足三番,而這一切也不過是在防備著萬靈教有可能的刺探罷了。
杜傲天背著手,繞著整座山莊巡查了一番,皺著眉頭對陪同自己的那名凝丹期修士說道:“我們的防御仍舊存在漏洞,這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說著,轉過身指了指幾處,這里從建造到使用,基本上都由他來負責監督,因此對這里可謂是了如指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對靈體的防護能力本來就弱,這次布防還略過了他們,簡直豈有此理一般,萬靈教的本事你們就沒聽說過?”
“限于凡間五域的空間強度和中域正道的壓迫,北域根本不可能存在元嬰期的高手,沒有了這個層級的高手,他們的所有手段都沒有辦法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了吧?”這名凝丹期的修士有些不悅地回答道,這里的布置他也有份參與,杜傲天如此說辭,簡直和當面打臉沒什么區別,“圣子殿下,我知道您對這里很熟悉,但是……”
杜傲天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你是真當萬靈教沒有什么后手了,還是真當相信中域正道的那些人的都是善男信女?天地教幾個叛逆從庫房里偷出來的那些玩意看來并沒有給你留下太深的印象啊。”
伸手砸了砸這名凝丹期修士的胸口,杜傲天冷笑著說道:“邱金明,你說說你是不注意最新的情報,還是太過自滿了?”
說罷,杜傲天舉手發雷,只聽虛空中打了一個霹靂,一道黑紫色的雷霆在眾人的眼前滑落,在接近地面的位置猛然炸開,形成一片雷網,將他方才指出的那個店覆蓋,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雷網下方傳來,一個慘綠色的靈體在雷光下煙消云散,看那個形象,像極了北方最常見的黃鼠狼。
“記住,任何一個相對于正道那些老頑固而言,顯得有些邪門的門派能夠存在這么久而不被碾壓,都有自己的一套東西,能夠讓正道那些老不死的都感到棘手的東西,輕視了它們,我們會受到難以想象的損失。”杜傲天慢慢說道,“這些靈體的都是那些胡黃長馬們脫離肉身之后的靈魂,無形無質,偏偏我們魔教之中又不存在天生陰陽眼的人,也沒有什么開天眼的秘法,只能用各種陣法感知,一旦疏忽了,將一些重要的情報泄露出去……”
這名叫做邱金明的修士滿頭冷汗,深深地將頭低下:“是屬下錯了,請圣子責罰。”
杜傲天也沒客氣,直接揮了揮手:“自己去刑堂領三十棍,然后告訴其他參與布防的人,每人二十,再有差錯,提頭來見!”
邱金明點點頭,臉色有些灰暗,但也沒有多做反駁,一則是自己的布置的確有失誤,二是杜傲天如今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沒有了斷天涯的制衡,有經歷過神降,現在的杜傲天在魔教之中的聲望一時無兩,除了教中的元老擁護之外,還有一大批狂熱的追隨者,可以說整個魔教元嬰期以下第一人。
杜傲天看著邱金明離去的背影,面無表情,做出如此決定也是他迫不得已,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這種屬下最輕也要去一層皮,三十棍著實太輕了些,但現在的他剛剛上位不久,大動干戈只會讓自己在諸多魔教元老面前丟分,損失人脈。
“做得不錯。”一個沙啞的男聲在杜傲天的耳畔響起,不算洪亮,但是充斥著殺伐之氣,僅僅是四個字,就能讓已經達到凝丹中期的杜傲天身上炸起寒毛,如同遇到天敵一般。
杜傲天連忙轉身,深施一禮:“傲天見過安長老。”
魔教圣子的地位按照規矩來說,是要比正常的長老高上半級,比各殿的執事長老矮上半級的,但對面的是安立新這位戰爭狂人,雖然沒有出任任何的執事長老,地位依舊尊崇,再加上此次他回到北燕是在安立新的麾下進行征伐,這一禮也說得過去。
見到杜傲天如此恭敬,安立新滿意地點點頭,贊許道:“有理有據,不失分寸,不往本源,不錯,不錯。”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你在北燕經營已久,無論是南方的南唐還是北域的萬靈教,你都有一定的了解,也有自己獨到的應對辦法,所以,今天本座就將整個戰場上對北方斥候的防御交給你,如何?”
杜傲天眉頭一挑,這一刻的他變得不卑不亢,沉聲回道:“我需要臨機專斷之權。”
臨機專斷,這就是要在必要的時候對某些人開刀了,這種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戰場上卻很是要命,最重要的是,安立新還需要保證杜傲天不會因此清洗異黨,這次北伐,派來北燕的原本隸屬斷天涯的人可是不少的。
無論是在看似超凡的宗派內,還是在世俗些的國家中,唱反調的人都是不會少、也不能少的,如果現在就讓杜傲天將反對者清洗一大批,那么對于今后的魔教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因此安立新在慢慢地思考著這些。
沉吟了半晌,安立新這才緩緩開口:“本座問你,這場戰爭的意義何在?”
“生存空間。”杜傲天緩緩吐出四個字,“宗門的利益是個人存在的根本,所有個人的恩怨和利益都要為這個大前提讓路,我們失去了修真界的根基,若是不能在凡間五域拿下其中的一域,就會慢慢喪失和正道抗衡的資本。”
安立新深深地看了杜傲天一眼:“本座就信你這一次。”
說罷,從袖中摸出一塊令牌丟了過去,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要讓本座失望。”
杜傲天接住令牌,珍而重之地收在百寶囊中,他能夠聽出安立新話語中警告的意味,他知道,如果自己稍有些做得出格的舉動,安立新定然不會對自己客氣,雖說不至于讓自己丟了性命,但當自己繼承了教主之位后定然會有更多的掣肘。
沉著地點點頭,林浩宇深鞠一躬:“定不負長老期望。”
安立新點點頭,化作一道黑氣向著里面飛去:“接下來,這里的防御就全部交給你了,三個時辰之后,我需要看到一個真正的密不透風的防御!”
直到安立新離開,杜傲天這才直起腰來,對著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說道:“去把新的地圖拿來,我需要看一看這里現在有什么改動。”
一名原本邱金明的下屬走上前來,躬身雙手奉上地圖,杜傲天接在手中打開觀看,上面有不少的標記,標注著這座山莊哪里有固定崗哨、哪里有流動巡邏、哪里定期加派暗哨,乍看之下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密不透風,但是仔細分辨一下,還有不少的漏洞。
“你,去庫房處領取十套感應靈體的陣盤,強度要求在破障期以上、凝丹期以下,十套攻擊靈體的陣盤,強度要求在煉體期以下。”杜傲天指了指地上地圖的人,“其他人和我去各處看看,我再仔細研究一番如何實際排布。”
“喏!”
剩下的幾個修士點頭稱是,跟在杜傲天的身后向著地圖上第一處有漏洞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