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秋再回到仙人村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進門沒看見別人,卻是看見陶世杰了。
看著李雍跟在她身后,抱著睡著的小地瓜,就跟一家人一般進來,陶世杰眼中閃著一抹不耐,但表面還是很誠懇的說,“秋妹,我們還是把親成了吧,我已經跟家里說好了。成親之日,就給你和鯤兒上族譜,再不會改了。”
看葉秋不答,他又自顧自的笑著解釋,“哦,錦鯤,是我給地瓜定的名字。鯤鵬鯤鵬,鯤在前,鵬在后,一聽就知道誰才是我們陶家的嫡長子。”
說到這兒,他不僅含情脈脈的看著葉秋,還企圖伸手去拉她的雙手。
在葉秋避開之后,他也沒有生氣,依舊保持含笑表情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更親密的事也不是沒做過,連孩子都這么大了。咱們成了親,好好過日子,往后地瓜走出去,也才名正言順。秋妹,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
葉秋冷冷看他一眼,“好啊。”
可陶世杰還來不及高興一會兒,就聽她說,“你死了我就不任性了。”
要不來句狠的,她真怕會被這家伙惡心死!
難道她之前說的話,這家伙全當成耳旁風了嗎?葉秋真是搞不懂,怎么能有人這么厚著臉皮,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身上貼。
“秋妹!”陶世杰的聲音有些僵硬,笑容也偽裝不下去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氣性,我都這樣低聲下氣來求你了,你還想怎么樣?毒誓我發了。地瓜的名字也起了,族譜的事也說好了,你這會子還鬧什么別扭?是不是一定要我爹,我祖母來給你磕頭認錯才行?”
跟這種人說得多,簡直是給自己找氣。葉秋不想搭理,只道,“陶二爺。我從來沒有叫你來求我吧?再說地瓜的事。是你自己早答應我的,之前辦不到,弄到如今這樣。怎么好象還是我們欠你的了?既然如此,那不如算了。我家地瓜也不稀罕非要個爹,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你!”陶世杰臉色鐵青。氣得不輕,“葉秋。你既如此蠻不講理,那也別怪我無情。怎么說,你都是我的未婚妻,名份早定。如今我沒有休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嫁。就是鬧到官府,也得斷你與我為妻!”
哈!葉秋氣得差點笑了,“那你倒是去告啊。我還記得當年你們家曾將我沉塘,那是全鎮人都瞧見了的。到時咱們就打打這場官司。看是要斷我為妻,還是要判你家人為我償命!”
陶世杰還想再鬧,李雍上前說話了。
方才見這屋里吵得不象話,他把睡著的小地瓜抱到隔壁,交給了朱青青。這會子進來,也沒有二話,提著陶世杰的衣領,就大步把人扔了出去。
他這還是手下留了情,可陶世杰仍是吧唧一下摔了個屁墩,只覺生疼。待爬起來將男人看清,陶世杰心中又是窩火,又是不忿。可要還手,卻是不敢的。
在軍營幾年,陶世杰別的沒學會,多少學會了看眉高眼低。男人一出手,他就知道遠不是自己能動手的。
再說他回來這兩天,已經打聽清楚了。
清水營的李營長,陶家只知是個惹不起的大官,可在軍營里呆過的陶世杰卻如何不知,那簡直是個惹不起的閻羅?
忍痛站起,陶世杰道,“李營長,你雖是貴人,但凡事也要講理吧?這葉氏是我的未婚妻,地瓜是我的親生兒子,難道你要攔著,不許我認回去么?”
李雍寒著臉,淡淡掃他一眼,只說了兩個字,“證據。”
陶世杰一哽,“這種事,還要什么證據?葉秋是我的未婚妻,這是全鎮人都知道的事情,地瓜是我的親生兒子,那更是……這種事,還有什么好說的?難道我會平白無故認下別人的兒子?”
葉秋趕出來想與他爭執,卻被李雍一個眼神制止,搶在她前頭,平平板板的說,“你說她是你的未婚妻,當初文定之時,應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雙方的生辰八字,訂婚信物,這些,怎么不是證據?”
陶世杰給問得張口結舌,眼神忽有些飄忽起來,“當初她爹,我岳父曾親口與我爹議定,說要把她許給我。后來岳父去得突然,才沒來及辦這些事。”
原來如此!葉秋心說,怪不得這門親事從前朱長富都說訂得古怪,她還以為是葉清當年被陶家父子蒙騙,如今看來,倒極有可能是他們父子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哼,什么都沒有,你們當年是不是趁著我爹新喪,強賴上我的?”
被她這樣一問,陶世杰卻是想起一件事物,“不!我家還是有信物的,是你爹當年給你及笄時,替你親手綰上的木簪,眼下就收在我房中,這就是訂親的信物。”
“那說不定是你偷去的!”
葉秋話音才落,李雍就對門口親兵遞了個眼色,“去跟陶公子取了那支木簪,驗驗真假。”
陶世杰心說,這要給了他,哪里還有回來的份?
心思一動,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取了木簪,交到亭舍去。讓官府也做個見證,到時就麻煩李營長來做個公斷。不過眼下,請將我的兒子交還給我。李營長,這件事就是說破天去,也沒個說,把男方的血脈交給女方的吧?”
“我才不跟你去。”地瓜到底還是被吵醒了,扒在屋門口,揉著還沒睡醒的眼睛,不高興的說,“你不是我爹!”
陶世杰氣極,“我是不是你爹,可不是由你說了算!”
“那也不由你說了算!”男人目光如電,“你若要告,就一并去官府告了吧。”
陶世杰這下子真是騎虎難下了。
他今天特意來仙人村堵葉秋,就是因為昨晚遇見李雍,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確實有些害怕葉秋會抱上這只大腿。所以想趁著葉秋忘了前塵往事,快刀斬亂麻的把她迎娶回家算了。
卻沒料到,在跟葉秋吵起來之后,竟是話趕話的到了要對簿公堂的地方。這時候退是沒了退路,但要前行,又怎么才能打贏這場官司?
陶世杰有些心虛了。
可男人不會給他時間考慮,手下親兵推推搡搡的。就押著他一同下山去了。
葉秋才順了口氣。卻見朱長富老兩口和村里一幫子鄉親,慌慌張張的趕回來了。
“怎么怎么?是鬧起來了么?有沒有吃虧?”
“沒事。你們上哪兒去了?”
葉秋才這么一問,一張陌生面孔冒了出來。“他們讓我帶去制藥了,你就是那位葉村長?”
這誰呀?葉秋莫名其妙。
“這是蘭大夫。”朱長富幫忙做了個介紹,“蘭大夫醫術可高明呢,今天來了村里。給大伙兒看了一天的病,都不要錢的。還幫著改了喬大爺給的方子。教咱們制藥。還有小許大夫,看到咱們后山有藥材,便帶著連升他們幾個年輕人進山采藥去了。說要是能挖幾棵回來,就在近些的地方種一種。回頭也能有個收益了。”
葉秋沒想到,自己出了趟門,村民們倒是自己也開始找著事做了。這可是件好事。
只是李雍再看蘭閻羅一眼,目露疑惑。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
倒是蘭閻羅剛聽說陶世杰來鬧事沒瞧見,深為遺憾,跟來見禮的葉秋道,“如果你要滴血認親什么的,我倒可以效勞。”
葉秋心中一動,“真的準嗎?”
蘭閻羅傲然輕哼一聲,顯然對自己的專業水準遭到質疑有些不滿,“我這滴血驗親可不是凡人拿碗清水就忽悠人的,是不是親生的不一定準,但不是親生的一定驗得出來。”
葉秋有些心動了。那要不要查一查?
如果能查出地瓜不是陶世杰的親生兒子,那該有多好?可要萬一是呢?
葉秋又有些不確定了。
幸好身邊還有客人,便把多金多福那兒借來的人,和要做的生意作了個介紹。
朱長富一聽,這可是要緊事。只不過他家眼下住不下,便親自陪著,送到董大伯家去了。
這邊葉秋也打算收拾牛肉做晚飯了。
蘭閻羅看她要下廚,倒是眼睛亮了,“那石耳燉雞你會不會做?”
葉秋笑了,別忘了她爸可是搞農業的,石耳這樣的東西在城市里不一定買得到真的,可她老爸走鄉串鎮時,卻是被鄉親送過不少。
“你要有就盡管拿來,不過今晚是吃不上了,放著明日我給你做。”
蘭閻羅頓時扭頭道,“李營長,我上回請了你吃石耳燉雞,你是不是也要請我一回?”
他故意說得這么大聲,就是讓李雍沒法子拒絕。
偏偏李雍就是拒絕了,“那你等我回清水營再說。”
既然葉秋會做,干嘛便宜外人?留著他們自己吃就好了。
蘭閻羅給這小氣鬼嗆住,才想放幾句狠話,葉秋卻道,“那個不急,晚上你們先嘗嘗我做的牛肉醬。”
好吧。蘭閻羅勉強決定試試葉秋做菜的手藝再說。
因為如今家里人多,葉秋干脆讓呂大娘也來幫忙,拿塊牛肉解凍剁成牛肉末,再配上香菇筍丁,種種配料,炒了一鍋又香又辣的牛肉醬。
不管是拌面條,還是蘸大餅饅頭,都非常可口又下飯。
連一向胃口不好的魯大太太都忍不住吃完了一碗面條,還想要添些,朱青青很是驚喜,只是蘭閻羅不建議她吃多。
“這牛肉雖是補中益氣,對太太身子好,但畢竟晚了,上了年紀的人,恐怕吃多了克化不動。”
這樣一說,魯大太太只好遺憾的放下了筷子。
葉秋笑道,“要是太太喜歡,明早我給你煮粥喝。”
“我也要!”蘭閻羅吃著碗里的,還趕緊報名。
唔,他幫仙人村的做點事情還是做對了。瞧瞧如今,就算李雍一直拿眼神橫他,不也沒用么?
不過,為了能夠吃到石耳燉雞,他是不是也該做點什么,跟營長搞好關系?
蘭某:我出來,就是為了推動村長營長感情線的么?我才不要當紅娘!
陶二:你已經不錯了,我出來就是純粹為了被炮灰,推出當年真相的。。。
口耐的叫早小螺號,又回來啦啦啦!叉腰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