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子晴和陶世榮連接激怒的三角眼軍爺,這回是決心要下黑手了,“來人,把這些糧食拖走!現在本軍爺懷疑這里還有其他的違禁物資,都過來給我查!”
這可千萬不能查。
旁人不知,葉秋怎不知自己的隊伍里還藏著藥材?至于喬振,就更不能被查了。
他的船上,除了藥材,還有其他一些說不得的東西。萬一曝了光,那可真是要殺頭的。
就算查不出什么,可要是讓這個軍爺帶兵上了船,把他的東西砸得稀巴爛,這種可能性還非常之大,那他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軍爺,軍爺,咱們有話好好說。”喬振忙想去攔,可那位軍爺卻是提刀指著他,擺明不想講道理了。
還讓人首先就上前去把陶世榮和謝子晴兄妹拖了來,不顧謝子晴叫得跟殺雞似的,首先就要搜他們幾個的身。
那謝子左身上并沒什么值錢之物,倒是陶世榮和謝子晴剛剛才摘了貴重飾物揣懷里,這一下子,全給人掏出來了。
陶世榮倒還罷了,只那搜身的士兵還趁黑把手伸進謝子晴懷里,里里外外揉搓了個遍,羞得謝子晴無法可想。
她不是怕被人占便宜么?這下子倒好,一個占完還來一個,說是要“搜仔細”些。謝子晴這番羞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葉秋可不同情她,因為那位軍爺搜出了陶世榮和謝子晴身上的首飾,還要來找她麻煩了。
連升魏廣海他們瞧著不好,早放下酸菜壇子,抄起了扁擔棍子。這些當兵要搶陶家東西他們無所謂。可要是搶葉秋的東西,那就是搶大家的血汗錢了。
“你們不能這么欺負人,我們村長做的是好幾個村子的買賣呢。就算有錢,也是我們這些老百姓的,你們不能搶!”
“怎么?你們還敢反抗嗎?”剛嘗到甜頭的軍爺三角眼一瞪,直接下令了,“本官爺懷疑這一群全是暴民。如敢反抗。格殺勿論!”
看他這樣不講理,喬振也火了,“兄弟們。抄家伙,上!”
要打就打,反正兩邊人數也差不多,無非吃虧在兵刃上。但要是鐵了心跟他斗。也不一定就打不贏。
葉秋也不想再說好話了,這幫子老爺兵。大戰當頭,不想著趕緊送糧草去。反見著做買賣的小老百姓,就想趁夜打劫。這樣的人,你跟他講道理講多了。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沒啥可說的,打吧!
葉大村長也不含糊,就手搶過一只酸菜壇子。沖著那向自己走來的軍爺腦門就砸了過去。
三角眼沒想到這婦人竟然如此剽悍,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動真格的。一個不防,竟是被酸菜壇子砸個正著。
砰地一聲悶響,壇子破了。
給滿壇子酸菜酸水淋得滿頭滿臉,那一身的狼狽,無法言說。
“打!”
村長都動手了,還有什么好說的?連升他們也不管交手的是什么人了,瞧著最近的,打!
這幾百人打斗起來,動靜可不小。
隔著老遠,朱長富就聽到了,“這前頭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小伍他們幾個可都跟著最后壓陣呢,一聽這動靜,就覺得不對了。
“有當兵的!我先過去!”
地瓜急得在車上直跳腳,“帶我去,帶我去!”
“你就消停點吧!”朱長富硬把小人兒給按里,“大冷的天,也不怕凍著。就是有事,也不關你個小孩兒的事!”
因為馬都在拖車,小伍只能跳下車,步行而去。自然沒辦法帶著小地瓜,等他跑到當場,卻是眼尖的瞧見,在大船的甲板上,有個腦門上還頂著酸菜的軍爺,正揮刀從背后向葉秋偷襲。
這要是給他砍中,葉秋非死無疑!
小伍一見,目眥欲裂,來不及說什么,只得一句,“村長,趴下!”
此時,遠在東齊京城,已經渾身浴血的鐵牛也在高喊同樣的一句話,“營長,趴下!”
但還是來不及了,一支冷箭,又準又狠的對著背著小皇子的李雍射去。
百忙之中,男人一個轉身,長槍挑翻身邊的兩個追兵,硬是把自己的胸膛迎向那支冷箭,把小皇子護在了身后。
一篷鮮血飛濺起來,熱乎乎的濺到了十九皇子的臉上,帶著咸腥的鐵銹味。
可三歲的小皇子已經麻木了,這一晚上,他從震驚、害怕到習慣,再到麻木,也不過只用了從皇宮到城門的這么短短一段路的距離。
小孩子再不懂事,也從越來越瘋狂的追兵中意識到了,只要背著他的男人再堅持一會兒,只要能到城門那里,他們就能得救了。
大哥哥已經傳令下來了,對他是“格殺勿論”。
小皇子還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求生的本能讓小孩子在一夜之間就學會了仇恨。他要活下去,他就不能被大哥哥殺死。
但同時,他也學會了感恩。
因為是這個初次見面的舅舅,帶著他殺出重圍,并幫他擋了這一箭。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不管看了多少這樣的殺戮,在他們幼小的心里,還是渴望一個依靠的。
抬起手背抹去臉上的血,小皇子不知道,他的聲音里帶了幾分哽咽,“舅舅,你沒事吧?”
在沒有父皇,沒有母后,沒有任何親人地方,只有這個舅舅,他溫熱被汗透的后背,是他唯一可靠的港灣了。
可回答他的,是男人的靜默。
而可怕的短暫靜默之后,是他的頹然昏倒!
“營長!”鐵牛眼珠子瞬間變得血紅!
狀若瘋魔般的把身邊的追兵打退,不要命的沖了過來。
“沖啊!”
這一刻,城門終于被沖開了,牛儉帶著人殺了進來。
而在宜川渡口。一片亂糟糟的嘈雜里,葉秋根本聽不見小伍說了什么。
她只是本能的被他那一聲吼得哆嗦了一下,本能的轉頭來看,卻剛好迎向了那凌厲的刀鋒。然后,她本能的把拿起手中的木漿擋了一下,這是戰亂中,喬振扔給她防身的武器。
這是鋼刀劈進船漿里。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裂木聲。
幸好船漿常年泡在水里。濕木頭總是特別難被劈開,所以替葉秋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但葉秋卻被那一擊之力的慣性,反被船漿磕到了腦門上。
然后。整個人跟風中的樹葉似的,直接從船上摔下來,撲通一聲掉進水里。
然后,給浪頭一卷一推。整個人就不見了。
西秦京城,天師府的摘星樓里。
自從葉玄回來之后。辦完了該辦的事,就把自己關在樓頂上,擺了一個大陣。誰也不明白他是在干什么,但都知道。這是件非常要緊的大事。
因為葉玄吩咐過,要是有人在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擅闖摘星樓。格殺勿論。
可是今晚,就在剛剛。卻有一只迷途的小鳥闖進他的大陣里,撞倒了一盞油燈,然后驚慌失措的拍著翅膀逃之夭夭了。
原本閉目坐在陣中護法的葉玄,一口心頭血頓時噴了出來,震驚的看著被毀的法陣,心中大亂。
難道這樣,仍然護不住他的妹妹嗎?
他明明給了她那樣一個功德符,難道還不足以抵消纏繞她不放的厄運?
抬眼望天,卻發現天象再一次亂了。
到底,這是出了什么事?
宜川渡口。
“娘!”
小地瓜聲嘶力竭的喊著,卻得不到滔滔河水的任何回應。
打斗已經停止了下來,因為小伍在看到那個頭頂酸菜的三角眼對葉秋行兇后,已經干脆利落的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頭目死了,底下的小兵自然是一盤散沙。
更何況小伍還出示了同州清水營的軍牌,李雍的官比侯亮要大,他的軍牌在整個西秦,要管制住這些小嘍羅,完全不在話下。
更何況這件事說起來,本是三角眼先起了貪心,違反軍紀在先。
如果沒有人作主,打死幾個平民,也就罷了。可既然被撞破,又是上級官員,這些士兵們只要腦子沒進水,都不會再反抗。
姓周的副隊長咽了咽唾沫,過來請示下一步應該怎么辦。
小伍強壓著怒火,派了兩個李雍留下的親兵,帶著三角眼的尸首,和這個周副隊長,還有剩下的士兵們一起去送糧了。
不管怎么說,大戰關頭,押運糧草都是頭等大事。先得把這個任務完成了,然后他們剩下的人,才好去救人。
至于追究責任,那是下一步的事。
喬振抹一把臉上的汗道,“要不你們先回去,我去找人。這條水路我們兄弟熟,一旦找著了,就給送回仙人村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么多人,還有糧草豬仔羊羔什么的,不可能都在路上干耗著。
周副隊長也幫忙說,“前方的戰局聽說不怎么好,鄉親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呸!連升一口濃痰吐他身上,滿臉忿恨。
這時候倒是會討好了,剛才打起來的時候,怎么不見他這么會說話?
人家有靠山在前,周副隊長也不敢發火。
早聽說清水營里全是些殺人的魔王,小伍剛才那一刀砍得可是毫不手軟,他還不想死,也沒那個本事干得過小伍,只能乖乖認慫。
某馬:有木有三更不敢保證,不過窩可以保證的是,男主沒有死!
某豬:這個我也可以保證,女主也沒有死!而且很快,有個重要男配要粗來了!
某馬:那你兄弟還沒替你報仇你記得不?
某馬:這會不會多了點?哥悄悄教你一句話,死上千百遍,不如虐上千百遍。
某豬:謝謝。
某馬:不客氣,能告訴我是哪個男配要粗來么?
某豬:不劇透的豬才是好豬!哦也 某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