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晴看自己一句話,就成功的把要來跟葉秋做大買賣的大叔嚇退了,心中很是得意。
卻不知小伍他們已經陰沉著臉要上前了,只是給葉秋看了一眼,制止了他們,卻是問她,“陶少夫人,我不清白好歹也只吃些阿膠調理月事,只不知你這么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少奶奶,為何要在潞州抓藥治那種臟病?”
謝子晴猛地一驚,瞳仁都收縮了起來。
葉秋陰著臉,眼中是濃重的嘲諷之意,“陶少夫人別否認,要不你為何熏著這么重的香?是病還沒好,生怕人聞出來吧?不然咱們請個大夫來驗證下?”
謝子晴臉都白了,咬著牙額頭的青筋爆起三分。她萬萬沒有想到,葉秋居然會打聽到她的病情。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出來,這讓她如何見人?
其實這事還真不是葉秋有意打聽來的,是她離開潞州之前,最后一次去百草堂拿藥時,無意中聽見小伙計在那兒背藥方,她本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用的,好奇問了一句,小伙計不好意思的笑,是陪她去抓藥的思思悄悄告訴她說那是治婦科病的。
她們樓子里的姑娘這些藥用得多,尤其是上了年歲,不能挑客人的老妓們,更是時常要抓這幾味藥,還得熏很重的香,來遮掩下體的異味。
葉秋原本沒將此事跟謝子晴聯系起來,只是剛剛她說那話來侮辱人時,葉秋憤怒的想跟她理論,才上前兩步卻突然聞到她身上濃重的熏香,然后葉秋又忽地想起,這陶家失勢后。卻還能得到侯亮的庇護,再想到那個老色鬼的德性,葉秋決定詐謝子晴一把,沒想到卻給她詐個正著。
眼下看謝子晴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蒙對了。越發鄙薄的掃了謝子晴,還有陶世榮一眼,“奉勸陶少夫人一句。有病得去治。沒治好之前就不要亂出來見人了。也不怕過了病氣,惹人討厭!”
謝子晴心中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還有比這更戳人心窩子的話嗎?
連陶世榮臉上也不好看。
媳婦有臟病。男人能干凈到哪兒去?他又不能當眾撇清自己,說他自己沒那個喜好。那樣的話,就是自己給自己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他再娘氣,這種事如何受得了?
半晌也能青著臉吼謝子晴道。“就會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快滾?”
謝子晴含羞忍辱。躲車里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小伍不著痕跡的往她馬車一邊走了走。然后,在她離開了沒有一盞茶的工夫,車軸就斷了。把謝子晴摔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當兵的,也不只是會用蠻力的。跟著他們營長。有幾個不會動腦子的?
而此時,留在當地的謝子左也是尷尬萬分。這種事,他個做哥的要怎么說?
為著顏面,陶世榮還得替自家圓下這個場子,便對葉秋道,“葉村長倒是慣好打聽旁人,只怎么連自己孩兒的生身父親是誰,也還弄不清楚?”
他原想噎葉秋一回,沒想到她冷冷道,“你又怎知我會不弄清楚?只希望到時跟你們陶家沒什么關系,否則我們母子這些年受的苦楚,必將十倍送回!”
陶世榮這下無話可說了,而謝子左看著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異樣,卻是若有所思。
當年之事,他雖不是見證人,卻總覺得陶家象是藏著什么秘密,就連他的親妹妹謝子晴也是。
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謝子晴都絕口不提。問得多了,反怪他多事。可眼下看來,應該不是他多事,而是陶家心里有鬼!
如果他能抓住把柄,是不是能管陶家索要更多的好處?
陶世榮可不知道,這個大舅哥心里還打起了這樣的主意。他因被葉秋揭了陰私,自覺呆著顏面無光,況且也沒生意上門,便在謝子晴離開后,也找借口跟著離開了。
剩下謝子左,就見那個被大嬸帶來的大叔,在看完這樣一場好戲后,果斷走向葉秋,“你未婚生子?”
葉秋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是。尊駕要是嫌棄,就不用跟我做生意了。”
沒想到那大叔卻是哈的一聲笑了起來,“就沖你這份氣魄,我還非做你生意不可。聽說你有酸菜,總數多少?”
葉秋愣了愣,這位大叔啥意思?
帶人來的大嬸笑了,爽朗道,“這還真是巧了。你可能不知道,喬大哥的媳婦早年沒名沒份跟了他,也是沒成親就生下孩兒,后來因戰亂分開,喬嫂子極為艱難的把孩子拉扯長大,一直到了十歲,才終于等到他回來。”
呃……葉秋再度上下打量這位大叔一眼,“那你媳婦還肯要你?”
依著她的脾氣,早人道毀滅了。
喬大叔得意的哈哈笑了,短短的絡腮胡子翹得老高,“原是不肯要的,不過我老喬是什么人?最后還不是乖乖做了我媳婦,現如今連孫子外孫子都抱上三個了。”
大嬸笑著揶揄,“你還好意思說?當初是誰被嫂子打得一瘸一拐的到我家來養傷?又是誰成天裝可憐裝病的哄著兒子來瞧你?最后要不是你霸王——”
她忽地想起那話有些不雅,也就不說下去了,只是該明白的,也聽明白了。
總之葉秋再望這位喬大叔一眼,頗有些囧囧有神。
大嬸卻是望著葉秋笑道,“咱們小老百姓沒那么多的臭規矩,一個人好不好,不是看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我看得出你是個實在人,才把喬大哥拉來跟你做生意。說句不嫌粗俗的話,你生沒生兒子,跟咱們買不買你這酸菜有個屁的關系?”
這話痛快,就是粗俗了些,葉秋也喜歡。這么多年,難得有人在不了解她時,就肯替她講句公道話。
“嬸子你的心意我記下了。連升,來給喬大叔報數。”她已經決定了,要給他們一個最優惠的價錢。
噯!原本還以為被陶家鬧得壞了名聲,自家生意就沒法做了,連升氣得都拿起扁擔,準備砸了陶家攤子,沒想到還是村長厲害。三言兩語就搞定了這樁大生意。
再度鄙視那邊的陶家人一眼。連升也不嫌棄那位衣衫普通的喬大叔看著就不象個有錢的。實實在在的把這回帶來的所有酸菜泡菜,全都報了數。
那喬大叔一聽,卻是皺了眉。“就這么點啊?”
這么多還就這么點?這下,連徐三思家的伙計也震驚了。
他們光第一批做好的酸菜就足有七八千斤,光這就值四五百兩銀子了。這人還嫌少了?難道這位才是深藏不露的大財主?
“少了。”喬大叔明確告訴葉秋,“你那幾樣泡菜。我都嘗過了,味道都不錯。但最好放的是那個蘿卜干。你要是能再弄個七八千斤給我,我一次就都給你收了。”
咔嚓,一片下巴落地聲。
半晌,徐三思才激動得漲紅了臉。結巴著道,“不知,不知喬大叔做的是什么生意。怎么要,要這么多咸菜?”
這樣動輒敢做上千兩買賣的大客戶。就是他娘徐陳氏,幾年也遇不到一個吧?
喬大叔笑了,“忘了自我介紹下了,喬某人單名一個振字。現下不才,承蒙兄弟們看得起,掌管著云巖江上百十來條船的內務。所以你們這點子生意,倒還吃得下。”
大嬸幫著道,“喬大哥是幫里的三當家的,你們不要怕,我們雖是水上討生活的,卻是講信義的生意人。買你們這點子酸菜,也必是要給錢的。”
這還惹上江湖人士了?
葉秋和徐三思還有些懵懵懂懂的沒反應過來,倒是徐家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伙計聞言激動起來,“敢問一聲,喬大爺是黑蛟幫的么?”
喬振笑著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我們?”
那伙計忙單膝點地,給他行了個大禮道,“我家祖上原也是出自云巖江邊的水戶,因戰亂才離了故土,去了內地安家落戶。不過家中老人一直有交待,說過去多受幫中兄弟們照拂,要是遇著幫中之事,一定要當成自家事來張羅,家中子孫一直不敢有忘。”
喬振笑著將他扶起,“你家既已離了水上,不必行此大禮。家中原是哪一處的?”
那伙計給問得一怔,想想便說了幾句老人教的隱語,喬振聽分明了,這才信他,“原來也是幫中故舊,那便更好了。也給你的主家說說咱們江上的規矩,省得他們擔心。”
伙計趕緊告訴徐三思和葉秋,“黑蛟幫可從不坑老百姓的,上岸做生意極是規矩,盡可以放心。”
唔,葉秋聽懂了。
不坑老百姓,專坑其他人。上岸就守規矩,下了水就聽他們的。
不過她本是老百姓,這生意也不要下水,所以決定了,賣!
但喬振卻有個要求,“我不還你的價,但這些酸菜需要你給送到渡口去,要不我們雇車也麻煩。再有一個,你最好還得想法給我做些蘿卜干出來。”
葉秋想了想,“你在這里能呆幾天?我們村里還有好多酸菜呢,這些天也快好了。你如果都能吃下的話,咱們算個便宜點的價錢,我讓人都給你拖來,順道再收些蘿卜給你制蘿卜干,如何。”
喬振聞言大喜,“好啊,我正愁買不到菜。你要是都能弄來,我多留幾天,全部吃下。不過酸菜最好全部換成散裝的小壇。”
他嘿嘿一笑,“你們不方便帶出去賣,我們卻是無礙。所以也不用你便宜太多,差不多就行了。要是還有什么好東西,一并送來。”
沒問題。
這樣的亂世,估計也只有這些有幫派背景的人才敢囤了貨做零售商。葉秋能做個薄利多銷的批發商,已經很滿意了。
生意談妥,葉秋立即收攤,讓喬振給指個穩妥的地方,先把酸菜拖去卸了貨,然后讓徐三思小伍趕緊回去拖酸菜了。這邊讓連升去收蘿卜,人手不夠就雇了當地村民,一起來做蘿卜干。
葉秋也不小氣,喬振爽快的給了她頭批貨的錢,她馬上轉手散給那些村民們。
做蘿卜干幾乎不需要什么手藝,是個人都會。說清楚時間和要求,讓他們曬成原味蘿卜干交她就行,再要怎么腌,調味再用自己人,速度就能快上許多。
喬振私下打聽到她給百姓的價錢,暗自點頭。
這個丫頭當真不錯,一點也不貪心。她能賺的,也就是點手工費和介紹費了。跟這樣的人,往后還能多合作合作。
至于那幫之前不看好葉秋的人,如今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誰說做人實誠就沒好報了,看看葉大村長,人家就是實誠又有好報的典范!
這筆生意做下來,只怕得要好幾千兩銀子了。到時不僅是葉秋和出了錢的徐家和陳掌柜家有錢賺,就連那些賣菘菜,幫忙打下手的老百姓也能人人沾光,這樣的好事誰不喜歡?
做了這樣好事的葉大村長,自然就更討人喜歡了。
只是有一個人決定在她回家之前,都不要喜歡她了。那就是被葉村長設計扔在家里,沒帶出門的兒子,小地瓜。
某豬:跟著你們營長的人,就會動腦筋?那是說你們營長很壞?
某馬: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某豬:那鐵牛怎么算?
某馬:他不是人,他是牛。
鐵牛:555,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鐵蛋:兄弟,你還有我在。聽說營長教你硝皮子了,我這塊皮子就給你練手吧,好好干。
某豬:……(靈長類動物果然更加邪惡!)
某馬:求更加邪惡的男主!帶著他帥帥的白馬,最好能學下老喬那霸王啥啥啥,支持窩的請舉手!
盡量讓二更在19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