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對自己有利,侯亮眼珠一轉,頓時厲聲望葉秋道,“聽見沒有?就算你救得活一時,也救不活一世,你這豆芽菜的買賣,還是不要做的好。”
男人眸光暗了暗,才想說話,卻聽葉秋先道,“大人說得對,不管是什么人,命都只有一次。如果因為我的豆芽,害死了思思,我這輩子都是會良心不安。所以,為了證明一盤豆芽吃不死人,我現在就生吃給你們看!”
這也是葉秋能想出來,唯一證明自己清白的辦法了。
就算思思面前的那盤豆芽菜里下了毒,可她如果生吃更多的份量卻不死,不就能證明,不是她菜的問題?
眼看她抓著生豆芽就往嘴里送,男人輕輕一抬手,把她的盤子整個搶過來了。瞥了葉秋一眼,眸光微有些冷。
就算毒不死,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女人是蠢的嗎,要這么證明?
“大夫,你過來,查查這壺酒。”
男人也覺得問題不在豆芽上。
看思思剛才吐出來的全是酒水,根本沒什么食物,怎么會因為區區幾根豆芽而中毒?倒是那酒味聞著有些不對勁,讓他起了疑心。
聽到他讓人查酒,杜大娘的臉色卻是又動了動,不是緊張,而是悄悄松了口氣。
幸好那壺酒還剩一半,大夫倒了一杯,拿銀針試試,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他又從藥箱里取出一根曬干的枯草,往那酒里一試,卻見那棵枯黃的草立即變得青綠起來。
老大夫臉色大變,“這酒里有毒!”
什么?侯亮第一眼就瞪向了杜大娘,卻見杜大娘也是一臉驚訝。半點不似偽裝。
在青樓混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這點本事也沒有?杜大娘心中冷笑,就許侯亮算計人,不許她自保么?
看吧,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老大夫再取了銀針和枯草,試過了豆芽,看什么反應都沒有。自己也挾了一口小心的試了試。然后很肯定的說,“或許這豆芽沒炒熟是會有些輕微毒性,但絕不會致人于死地。真正有毒的是這壺酒。里面給人下了蕈毒。老夫用的這種燈芯草是我們百草堂特殊炮制過的,專門試這種毒。用了幾十年,絕不會出錯。不過――”
他說到此處,卻又看一眼眾人。閉口不談了。
顏修之走上前來,“大夫。你的意思,是這酒里下的毒蕈,是我們潞州的進貢之物,對么?”
老大夫想想。答了句模棱兩可的話,“確實有些象,但老夫也不敢確定。”
那是什么?
看葉秋一臉茫然。顏修之望著故意扭過頭去的侯亮笑笑,耐心解釋起來。“在我們潞州,出產一種很奇特的毒蕈,有著梅花鹿一樣的美麗花紋,但毒性極強。這種毒用銀器驗不出來,只有用剛才老大夫用的那種草才能驗得出來。故此百姓們要是挖到這種鹿兒菇,都會立即上交。因為只要湊到十顆,就能免一個成年男子一次兵役,或是全家一年的賦稅。就是少些,也能得些賞錢。
這鹿兒菇雖是毒物,但曬干之后研磨成粉,卻是極好的調香料,最是能助人安眠。若是使用得當,還能治療風疾等多種疾病,是以歷來是御用之物。在整個潞州,便是我收到了這種蘑菇,也必須立即交給侯將軍,由侯將軍八百里加急送進朝廷,否則就該治你我二人一個私藏圣物之罪,可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侯亮梗著脖子應了,“顏大人既如此說,豈非證明,你我二人都有嫌疑?”
顏修之一笑,“你我二人確有嫌疑,但葉氏絕不該有嫌疑。因為仙人村,乃至整個八角鎮都不長此物,而她更沒有這個本事得到它。所以,本官此時倒不好過問此事了。”
他望著李雍施了一禮,“此事,只怕只能由李大人接手查清,看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拿到這種毒物下到酒里。害幾條人命是小,這私藏貢上之物卻是不得了罪名。”
侯亮也鎮定不起來了,眼皮子抖了抖道,“大夫也說,只是有些象。顏大人你卻一口咬定是鹿兒菇,未免也有些太過武斷了吧?就算真的是鹿兒菇,也有可能是鄉民昧下,沒有上交之物,如何就能賴到你我頭上?”
顏修之笑了,“侯將軍所說,也有道理。不過咱們總得查一查,才能洗清罪名不是?杜大娘,你這壺酒是哪里來的?”
杜大娘此時才道,“這酒是從城中陶家鋪子買來的棗酒,這怎么會突然混進了毒物,我也實在不知。”
哈,哈,哈,葉秋突然很想叉腰大笑,侯亮這回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陶家店鋪可是軍中庇護著呢。
哎喲,不行,一笑就臉疼。
幸災樂禍是不厚道的,葉秋還是做個好人吧。
男人要去審案子了,這事已經確定跟葉秋沒關系,她可以回家了。
帶上她的第一個奴婢,思思。
杜大娘把思思的賣身契取出,七十兩銀子也不要了,反而打包了幾件衣裳給她,又悄悄塞過來一張銀票,“若是思思醒了,讓她自己再來收拾。她的房間和東西,我會替她鎖著的。”
這老鴇倒也有些情義。
葉秋不是傻子,如果這老鴇真是跟侯亮一伙的,就該把毒下到豆芽里,而不是酒里。她會這么做,雖是想給自己留個退路,但也是間接幫了葉秋。
所以葉秋也不會不領這個人情,爽快收下銀票,當是給自己的壓驚費了。也不多說什么,帶著人就走。
不走不行,男人催她了,也不知想背著她干什么。
葉秋有些不高興的想,虧她抱大腿抱得那么緊,還沒替她出氣呢。那個打她的家伙。他都沒讓她揍一頓。
看她都走了,侯亮也不愿呆下去了,“本官這就回營,隨時等著李大人上門來查。”
他既然敢做,自然已經收拾好了把柄。
想來這種事到最后也就是個無頭案,扯不清楚,頂多挨幾句斥責而已。
只是他走可以。但李雍卻還有一事要辦。看看那個打了葉秋一巴掌的隊長,一臉平靜的說,“我從不偏袒人。也不憑白放過人。你這位手下私設刑堂,在沒有審問清楚時,就任意毆打無辜平民,卻是要受到點教訓。公平起見。他打人一巴掌,鐵蛋。你就還他一巴掌。”
聽說只是一巴掌,侯亮心想也重不到哪里去,就沒有吭聲。
誰知那個叫鐵蛋的家伙出來,望著那名隊長。卻是呲牙獰笑了一下。
在他還來不及閃躲之時,重重的一掌抽下。只聽嘎吧一聲,那個隊長的脖子。生生被這一巴掌抽斷了。
人倒在地上,瞬間斃命。至死。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雍!”侯亮這下老臉掛不住了,李雍當著他的面,打死他的手下,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但李雍冷冷的看著他,半個字的解釋都不給他,甚至連不小心失手的話也沒有。
敢動他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這樣血腥的場面不適合那個膽小的女人看,但卻不能不給這些人看看。下回誰要是想再當這個爪牙,可得想想自己的脖子夠不夠硬。
顯然,爪牙們全都被震住了。而侯亮等了半天,也等不來一句能下臺的話,只得色厲內荏道,“好!李營長好大威風,好大的霸氣。這件事,這件事老夫一定要稟報朝廷,我們走著瞧!”
呸,沒種的老頭,他這話連鐵蛋都不信。
這侯老頭自己屁股還沒擦干凈呢,還回報朝廷?真要回報了朝廷,說他們潞州的兵,被人一巴掌就能打斷脖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鐵蛋半點不擔心,他才替葉村長出了氣,他們最講義氣的營長一定會護著他的。只是,他回頭能不能找葉大村長要幾個包子去?
上回的醬肉包子,他因為晚到一步,一個沒搶著,聞著那個香味哦,抓心撓肝想了大半夜,回頭可得去表表功。
只是葉秋回了家,可沒心思做什么包子。
看她頂著半邊豬頭臉回來,她家包子,小地瓜嚇得哇哇大哭。
葉秋一面安撫著兒子,一面讓人趕緊把思思抬進屋里熬藥。
百草堂的大夫走的時候開了副藥,雖然沒什么信心能治好,但死馬也得當作活馬醫。好歹是一條人命,就這么丟了,實在太可惜。
只是好不容易把兒子哄好了,家里的小豬哼哼唧唧的跑進來,挨著葉秋的腳,不停的磨蹭。
“你要癢了,去外頭的木頭樁子上磨,別來搗亂!”葉秋想把小豬踹出去,可地瓜忽地發現,他的豬兄弟背上給人綁了個小盒子。
拆開來一看,里面是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好聞清香。
葉秋覺得奇怪,這誰送來的?
可趕回來的秦彥卻是更加的奇怪,一把將這藥丸接過,仔細聞了聞之后,臉色大變,“這哪兒來的?”
誰知道?葉秋往地下一指,“豬背回來的,能吃么?”
太能吃了。秦彥把剛剛給思思熬好的湯藥一抽,另倒了碗溫水,把那顆藥給思思灌了下去。
“這丫頭真是命大,居然有人這么好心的給她送藥,這回她是死不了啦。”
有這么神奇?葉秋原本還有點不信,可等到晚上,思思居然就真的醒了過來。雖然沒什么力氣說話,但整個人的神智是清明的。
葉秋也安心了,她知道昏迷得越久,人越容易出現各種后遺癥,能早些醒過來,康復的機會也就越大。
只是問秦彥那是什么藥,他卻不肯說了。只纏著葉秋要銀子,說什么為了救葉秋,害他砸了定情的玉佩,最好能賠他個千兒八百的。
滾一邊去!葉秋喜滋滋的把老鴇賠的一千兩銀子收好,覺得臉上那一巴掌挨的不冤了。她兒子討媳婦的錢,算是不用發愁了。
地瓜:我有老婆本了!
某人:……
某馬:能借我家主人么?
地瓜:我娘說不能借。
某馬:會還的,還有利息的。
地瓜:想想,那能還我幾個老婆?
某馬:……
某豬:看完笑話,我是來求保底粉紅的。那個神秘的客人,很快會出現滴,當然,還有美麗的公主殿下。。。這個一定要重點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