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絕劍終結式——天曜!!”
凌杰一聲大吼,青色與橙色的光芒忽然在空中同時爆開,爆發出遮天蔽日的劍芒,這些劍芒之強烈,之耀眼,竟幾乎遮蔽了蒼穹之上的太陽之芒。[這恐怖的劍芒之中,由兩把天玄劍釋放的無數劍氣縱橫盤旋,最后凝成了一把十丈之長的青橙巨劍,從上空墜落而下。
砰!!
整個玄力屏障在磅礴如海嘯般的劍勢壓迫下直接崩碎,一道道裂痕在論劍臺上瘋狂蔓延,最長的一道直接蔓延到了御劍臺的邊緣,云澈所在的論劍臺中心位置,地面開始了大幅度下陷。
這樣的陣勢讓不少弟子在膽戰心驚中迅速聚起護身玄力。凌杰的這一招終結劍僅僅是劍勢便已如此恐怖,其威力之大,簡直無法想象。而處在正中心的云澈卻一直站在那里,沒有半點要撤開的架勢。神色也是一片淡然,別說驚懼,連一絲凝重都沒有……分明是要硬抗這一劍。
凌月楓站了起來,看著云澈的架勢,他低低的道:“如果你能硬接下這一劍,別說杰兒,連我都會佩服你!”
看著下方的云澈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凌杰的雙目也泛起強烈的異彩,他將所有的玄力、劍意,甚至意志都毫無保留的全部釋放,凝成的,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把天曜之劍……縱然是和他一直想打敗的大哥凌云對戰,他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毫無保留。
接不下,我勝!接下了,你就有十分的資格讓我凌杰當你的小弟!!
天曜之劍如一顆灼眼的星辰般墜下,強大的壓迫下,云澈的頭發、衣服都緊緊的壓在皮膚上,但他的身軀卻是一動未動,雙腳雖然深深下陷,但卻如釘在地上般沒有半絲偏移,手中的半截重劍上,一層霸道無匹的氣息在這股壓迫下非但沒有沉寂,反而更加劇烈的沸騰起來。
天曜之劍越來越近,從它開始下落不到一息的時間,論劍臺中心區域至少下降了一尺,臺面上更是多了數不清的裂痕。云澈的半個身體都被壓制到了地面之下,身上的衣服更是被繚亂的劍氣切成了無數碎條。
十丈……五丈……三丈……一丈……五尺……
“霸王……怒!!!”
就在巨大的天曜之劍劍尖距離頭頂還有不到五尺的距離時,一直沉靜的云澈就如一頭忽然覺醒的怒龍,全身的玄力在一瞬間爆發,大吼聲中,戾氣環繞的半截霸王巨劍毫無畏懼的迎向了墜下的天曜之劍,那一聲霸道的劍嘯,便如一頭黑暗魔神的傲然咆哮。
就在云澈的頭頂不到五尺的距離,霸王巨劍的斷口狠狠的撞擊在了天曜之劍的劍尖之上……
轟!!!!!!!!!
一聲巨響,宛若雷霆降世,響徹了整個論劍臺,甚至響徹了大半個天劍山莊。讓所有人的心臟這一剎那全部劇烈戰栗。
巨響之中,兩股如火山咆哮般的力量同時爆發,在撞擊中向周圍瘋狂擴散而去,一陣可怕的風暴在論劍臺上席卷而起,從中心蔓延向坐滿了看眾的邊緣,強烈到極點的玄力光芒籠罩了云澈和凌杰的身影,甚至把天曜之劍都完全遮蔽,從遠方的天空看去,就如一團熾火在地面上炸開,這團熾火之中,無數條青色、橙色的光芒如道道游龍般呼嘯盤旋。
整個論劍臺開始顫抖,道道寬大的裂痕一路蔓延,最大的一條,將整個論劍臺給切成了兩半。
除了云澈,凌無垢距離天曜之間的斬落位置最近,以他天玄后期的玄力,這樣的力量當然難以傷的了他,但縱然是他也不敢等閑視之,他沒有試圖去修復玄力屏障,而是遠遠躍開,然后一聲低吼,玄力外放,將蔓延至自己所在方向的劍氣全部抵擋,同時,論劍臺的其他方位也分別躍出一個天劍山莊的強者,將蔓延的劍氣封鎖,以防傷到邊緣玄力低微的年輕玄者們。
天曜之劍的威力,大大的超出了云澈的預料。但云澈以半截重劍揮出的一擊,威力之大更是讓凌杰震驚無比,傾注凌杰所有力量與劍意的天曜之劍,在被霸王巨劍碰觸的那一刻,竟就那么停滯在了半空,兩股力量的瘋狂爆發中,天曜巨劍卻是再也無法下落半分。十幾息之后,一絲微小的裂痕在天曜之劍的劍尖上出現,隨之,這絲裂痕快速蔓延,從劍尖延伸至劍身,一直到達頂部……
轟!!!!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將天空的幾朵云彩都給震散,這次,是天曜之劍從正中崩裂的聲音……
鴛鴦雙劍斬斷了霸王巨劍。
而斷裂的霸王巨劍,在這一刻用更加霸道兇狠的方式,轟斷了鴛鴦雙劍所同時凝成的天曜之劍。
這是霸王的怒火,霸王的報復,亦是霸王的尊嚴與驕傲!
天曜之劍斷裂,而且不是橫向斷裂,是更加徹底的縱向斷裂,那些如狂風驟雨般的繚亂劍氣也因力量主體的斷裂而快速消散。
論劍臺的戰栗逐漸平息,上空的風暴也停止了呼嘯,逐漸消逝的力量光芒中,凌杰的身影高高的躍出,隨著勁風一直飄到了數十丈之外,無力的落在了地上,雙腳碰觸到地面時他的身體一陣劇烈搖晃,有些艱難的站穩,天鴦劍和天鴛劍依然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只是此時的鴛鴦雙劍卻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光芒,變得暗淡無光,他的臉色,也蒼白的無一絲血色。
籠罩云澈的沙塵和玄力風暴隨風消散,終于映出了云澈的身影,他的周圍,是一個徑長五十多丈,深兩丈有余的大坑,他便站在大坑的正中心,如此的大坑,表面卻是光滑如鏡,幾乎看不到一處坑洼,可想而知剛才縱橫其中的劍氣是多么的凌厲可怖。
整個論劍臺此時看上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或許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樣的場景,竟是一個靈玄境與一個真玄境的玄者激戰所造成。
此時的云澈頭發凌亂不堪,滿臉灰塵,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到極點,基本已不能被稱之為衣服,而是一縷縷凌亂的布條,好在關鍵部位還能勉強遮住,否則就算他臉皮厚如城墻也別想架得住。
從他裸露大半的身體上,可以看到數不清的細小傷口,但也只是一些細小傷口,對一個玄者來說根本毫無大礙,別說重傷,連一絲像樣的創傷都沒有。
離他最近的凌杰看著云澈的狀態,差點沒把兩個眼珠子給瞪出來。他之前還提醒云澈如果接不下來的話,便有可能會死,而他自信云澈縱然接下來,也必然狼狽不堪,死活都沒想到,自己傾注一切劍意和玄力的一擊……居然特么的只碎了他的衣服和造成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傷!
咣當!
平時視若生命的愛劍被凌杰直接扔到了地上,他一屁股坐下,崩潰般的叫嚷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啊啊啊啊……我凌杰以后再再再……再也不和你這個變態打了!!”
說出“我認輸”三個字后,凌杰頓時覺得一身輕松,仿佛一直壓在身上的沉重大石被卸下。這一戰,他傾盡了全力,縱然敗了,也本該是暢快淋漓,大感痛快,但之前的交戰,凌杰最大的感覺卻是“難受”二字。
他從來沒有哪一架打的如此難受。平時和天劍山莊里的師兄弟過招,即使對方勝他好幾倍,他也毫不畏懼,如一頭幼虎般與之兇猛對戰,縱然受傷,也不會有半點忌憚和退縮。但和云澈交手,卻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被輕劍劃上或刺上一劍,只要避開要害,頂多是一道傷口,但被重劍給碰上,整個身體被砸斷都毫不夸張。他的劍靈活多變,迅疾如風,鬼神莫測,但在云澈的重劍面前,卻基本都成了擺設,任你劍速再快,劍光再多,角度再刁鉆,我只管一劍轟過去,要么把所有的劍光全部震開,要么逼的你不得不收劍避的遠遠的。
交手時,凌杰大部分時間可以說是近不得,遠不得,云澈每動一劍,他都是戰戰兢兢,畏首畏尾,全程精神緊繃,不敢有一絲松懈,無論心里還是身體上,都像被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喘不動氣。
這種被死死壓制的感覺,簡直難受的讓他幾欲吐血。
一句“我輸了”,那種輕松的感覺讓凌杰長松一口氣,然后大口的喘息起來。他再也不想和云澈交手這句話,完全是發自肺腑,絕不是沖動說著玩的。
天劍山莊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過重劍一系,但這一系卻以極快的速度沒落,很多年前,重劍系的最后一個長老去闖蕩死亡荒原,然后再也沒有出來,重劍一系也在天劍山莊徹底斷絕,唯有存在于論劍臺的幾把重劍,成為了天劍山莊重劍系存在過的最后痕跡。
凌月楓對他說過,重劍只適合于戰場,而不適合于玄者。就連以劍為尊,任何劍系都有的天威劍域,也早已沒有了重劍一系,他甚至說過修煉重劍的玄者,都是十足的蠢材。但如今,親身領略到了重劍的恐怖,凌杰很想親口對父親凌月楓吼一句: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