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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迸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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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剛剛從一場噩夢之中掙脫出來,卻緊接著陷入了另外一個噩夢。v∈.┿╬.╳c╳o╇m

  這一次不光有他心中最內疚的皇后,還多了一個威武的將軍,這個將軍曾經救過他的命,但后來卻被他在暴怒下給冤殺了,這將軍提頭而來,問道:“皇上,我這顆人頭你想要我,我就給你送來了。”

  皇帝啊啊啊的尖叫不止。

  隨后皇帝陡然蘇醒,現自己躺在床上,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下,那只手還有提頭而來的將軍再次出現,這一次又多了一個童子……

  就像是一場場的永無休止的輪回,皇帝在一次次的噩夢中醒來,又在一場場的噩夢中死去……

  人的一顆心,沒有多大,但內中卻可以藏著數不盡的骯臟丑陋。

  方蕩看著這個面目不住抽搐的皇帝,方蕩并不知道皇帝看到了什么,方蕩眼中的皇帝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現在這種模樣。

  終于皇帝渾身的醒轉過來,一雙眼睛中是飽受折磨后的疲憊狼狽,不過,內中也有一線解脫,這位皇帝從床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在琉璃佛像面前。

  方蕩感到一道信仰之力投入到了琉璃佛像腦后的光輪中。

  隨后,方蕩看向皇帝身后的那個妃子,這妃子此時已經氣絕,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十指將床上的錦被都抓破了,甚至將結實的木頭床板抓出十道深深的刻痕,內中全都是鮮血。≡≦≤網.╈.

  顯然,這妃子心中的惡甚至越了這位皇帝。

  同時,這也說明,這個妃子本質其實并不壞,若是本質就壞的家伙,將做壞事當成是開心事,心中沒有半點愧疚,那么佛像就在他心中無法營造出恐怖來,一個人見到的恐怖的事情,不在于他做的事情本身的對錯,而在于他心中自己認為的對錯。

  這個妃子心中愧疚太深,結果就是自己被自己心中的鬼殺死了。

  一個心懷愧疚的人,就算做了再壞的事情,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壞人。

  方蕩驗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琉璃佛像雖然達不到一下就將信徒俘虜,但對付凡人的話兩次就能達到效果,不過,方蕩將順序弄反了,應該是先施以恐懼,再以慈悲洗化恐懼,如此一來,可以消除掉人們心中的那些愧疚,如此一來,就完成了佛像所說的給予。

  如果按照這個順序,那個妃子就不會死,而是在方蕩的佛像的教導下,完成了一次救贖之旅,純凈自己的內心。

  天下人,最難被信仰俘獲的必定是皇帝這種人王,倒也并不是人王意志力有多么堅定,而是人王的需求并不容易滿足,對于乞丐來說,一碗飯就是能達到滿足邊界,對于普通人來說,一餐酒肉十幾個菜也能滿足,對于豪富之輩來說,高屋大廈官職爵位才能滿足,對于皇帝來說,滿足的要求就更高了,滿足不了皇帝內心的需求,那就不能俘獲皇帝的信仰。≠∈≥≡∈.┼.

  現在,皇帝俯,就說明,方蕩的琉璃佛像只要出動兩次,就能俘獲絕大部分的凡人。

  并且,方蕩其實還可以加大力量,琉璃佛像最大的用處就是放大,方蕩方蕩的力量。

  皇帝跪在琉璃佛像面前,叩頭不止,隨后光芒一燦,一切成空,琉璃佛像不見了,一切都恢復原狀,房間里面依舊靜寂清冷,一旁的銅爐中燒著的獸香散著淡淡的香氣,唯一無法挽回,的就是皇帝身后的床榻上被嚇死的妃子。

  方蕩將信仰種子種在皇帝的心中后就離開了皇宮。

  隨后方蕩將琉璃佛像當空一丟,那在方蕩手中巴掌大小的琉璃佛像在空中瞬間壯大數百倍,化為一個杵天頂地般的巨佛,這巨佛雙目一金一綠,微微張開一線。

  正在天空中四處尋找搗亂的三名丹士驟然見到這尊琉璃巨佛,不由得都是一怔,隨后三名丹士中的兩名金丹丹士雙目顯出迷離的光色,幾經掙扎后,兩名丹士陷入了無盡的恐怖之中,而那位玄丹丹士明顯還在苦苦支撐,雙目之中神光不斷變換。

  方蕩雙目一閃,一金一綠兩枚金丹立時有大量的丹力涌出,緊接著佛像眼中噴出一金一綠兩道光芒,將那玄丹丹士給籠罩住。≦≤≠網∧⊥.┯╳.┿c╇o┭m

  玄丹丹士掙扎幾下后就沉入無盡恐怖之中。

  方蕩默默的看著三個丹士不斷掙扎,每個人心中都藏著鬼,尤其是丹士,丹士們壽元悠長,并且為了能夠力爭上游,丹士們做的虧心事不知凡幾。

  現在這三名丹士就在和自己心中的鬼做斗爭。

  方蕩等了三個鐘頭,兩顆內丹中的丹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其實方蕩想要收服這三名丹士有更好的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用七級浮屠來強行度化三名丹士,但一方面,方蕩體悟到了因果之后,就覺得這種強行度化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七級浮屠乃是方蕩救人得來的,數量畢竟有限,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所以方蕩更喜歡用這種最正統最堂皇的的方式來度化這三名丹士。

  隨著三丹士陷入心中的愧疚世界無法自拔的時候,方蕩的琉璃佛祖出嗡的一聲巨響,一片慈悲洶涌而出,將三名丹士從泥沼中挖掘出來。

  三名丹士深陷自己內心之中的愧疚之鬼的圍攻下,這是一個自我崩塌的過程,丹士們的本我本心本念都異常堅固,正常情況下從外部很難攻陷,方蕩琉璃佛像布下的恐懼是由內之外的,并非是要用外物來驚嚇對方,而是誘丹士內心之中的曾經的愧疚來一點點碾碎丹士的心。≦∥∧≮⊥∈∈≥∧.╃┼.╬c┭om

  這就好比在堅固的堡壘外面死命敲和在內部用軟刀子捅一樣。

  而一個人無論他的意志多么堅定,他總有柔軟的地方,而他心中的愧疚就是打開心靈的最佳的鑰匙!

  方蕩此時才真正明白了佛家的可怕。

  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陰損的手段,怪不得佛家別古神鄭給親手毀滅掉了,這樣的門派只要存在,就沒有別的門派的出頭日!

  不然一個門派費盡千辛萬苦培養出來了一位金丹丹士,轉眼間就被佛家忽悠走了,這不是叫其他的門派吐血?

  只有兩個字可以用在佛家的這種神通上,那就是無恥!

  對于佛家被古神鄭給滅掉的事情,方蕩只有兩個字來表示自己心中的情感,那就是活該!

  當方蕩收起了琉璃佛像的時候,三名丹士已經完全成了琉璃佛像的信眾,不斷的供給琉璃佛像一道道的信仰之力。

  恐怖到慈悲,就是一個砸碎然后重建的過程。

  用恐懼砸碎一個人的心,再用慈悲來將這顆心包裹粘合起來。

  方蕩現在很好奇,他現在不過是鐵級佛像,若是到了銀級佛像的話,會是怎么樣的一個場景。

  鐵級佛像只能吸引人們過來觀瞧,而銀級佛像是可以叫人見到立即生出敬仰之心的。

  方蕩此時對于佛家的文明生出了不小的興趣來。

  方蕩隨后就離開了核桃城,他已經大致搞清楚了琉璃佛像的用途,至于佛家如何在核桃城中開枝散葉,方蕩就不去管了,皇帝和那三名丹士今后的余生將會不遺余力的推廣琉璃佛像。

  方蕩想到這里,不由得一愣,皇帝和那三名丹士會不遺余力的推廣琉璃佛像,而他方蕩豈不是也在不遺余力的推廣佛家?

  那三名丹士和皇帝成了他方蕩的信徒,他方蕩豈不也是佛家的信徒?

  雖然方蕩自始至終都只是將佛家的神通當成是一個工具一種手段,但在那尊背后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小子的佛像眼中,他方蕩和那個皇帝和三個丹士又有什么區別?

  方蕩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你把別人當成風景卻不知道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黃雀不也是鷹梟的美味佳肴?

  方蕩原本就對那尊說話吞吞吐吐的佛像有著不小的芥蒂和懷疑,現在,這種芥蒂和懷疑被無限放大,一想到自己或許成了被人利用的一個工具,方蕩心中就生出難言的抵制。

  方蕩甚至開始有意識的和佛像劃清界限。

  不過,抵制歸抵制,方蕩現在卻又不得不借助佛家的神通來壯大自己,因為他現在實在是太需要力量了。這對于方蕩來說,是一件相當無奈的事情,而對于那尊佛像來說,這就是陽謀,方蕩遵從也得遵從不遵從也得遵從。

  隨著方蕩腦海中思慮萬千,一個方蕩從未想過的想法開始出現在方蕩的腦海里。

  自從佛像進入方蕩的識海之后,《陰符經》就再也沒有出任何聲息,原本方蕩以為《陰符經》中的老者或許是因為他跟著佛像修習佛法而生氣了,現在,方蕩卻不得不生出一種,《陰符經》中的老者或許被佛像給害了的想法來。

  畢竟對于一本經典來說,他的任務是傳承大道,方蕩如果專修佛家,《陰符經》中的老者應該想辦法將方蕩拉回來才對,實在沒有理由一下就沉寂無聲了。

  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就開始不可遏止的成長,尤其是一想到佛像那不冷不熱的淡淡笑容,方蕩就越覺得這或許就是真相!

  佛像和《陰符經》之間乃是道統之爭,這種爭斗最是兇殘和不留余地。

  方蕩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候去《陰符經》中走一趟!

  與不盡不實的佛像比起來,顯然還是《陰符經》那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就是大道至理的老者對于方蕩來說,更有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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