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龍從蘇銳的肩膀上爆射而出,直接穿過了別墅的鏤空院墻,轟碎了客廳的大門!
轟了一發炮彈之后,蘇銳便把單兵火箭筒隨手一扔,然后朝著別墅大門大步而去!
這一聲爆炸,讓周圍樹上的鳥都紛紛撲棱撲棱的飛了起來。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紅霞自天邊鋪開來,和爆炸所產生的火光映襯在一起,顯得凄涼之中又透出了一股蒼茫的感覺。
看著蘇銳那孤單寂寥的背影走向火光,法蕾爾的目光久久挪不開。
“或許,英雄都是這個樣子的吧。”埃勒爾說道。
法蕾爾目不轉睛的看著蘇銳的背影,喃喃自語:“或許,我們此生能夠遇見英雄,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埃勒爾點了點頭:“這一趟,沒白來。”
說著,他抄起突擊步槍,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埋伏點,對法蕾爾說道:“我們也得做好準備了,不能拖將軍的后腿。”
“好。”法蕾爾點了點頭,也回到了車子里面。
對于蘇銳來說,隨著距離別墅越來越近,此時他的那一種熟悉感也更加的強烈了起來。
瞇了瞇眼睛,在距離別墅院門只有二十米的地方,他站定了,沒有再向前。
那一發火箭彈確實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力,整個別墅的客廳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了。
在剛剛爆炸的時候,弗里德曼還躺在臥室的床上,森里克準備再點燃一支煙,而那個四肢瘦長的男人也還在用他的瑞士軍刀銼手指甲,緊接著……爆炸就發生了。
在爆炸的第一時間,弗里德曼就翻身下了床,用他那只沒受傷的腿狠狠一腳踹中了實木大床。
于是,這幾百斤的實木大床便被整個兒掀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臥室門上!
與此同時,客廳爆炸所發出來的那些碎片,也都紛紛的撞在了臥室墻壁上,稀里嘩啦的響個不停!
還好有這實木大床頂著,否則的話,那臥室門根本扛不住火箭彈碎片的轟擊!
即便腿部受了不輕的傷,可是弗里德曼的戰斗本能也還是在的!反應極為迅速!
“是老朋友來了啊。”這時候,瘦長男人才慢慢悠悠的收起了瑞士軍刀,從沙發上站起來。
在爆炸發生的那一剎那,他銼指甲的手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完全沒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顯得十分淡定。
而那名叫森里克的強壯男人也是一樣,他還是點上了那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才說道:“我們被發現了。”
“我實在搞不清楚,你們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弗里德曼從地上爬起來,往窗外看了看,并沒有選擇立刻跳出去。
“因為在這種時候,就算是著急也沒有什么用處。”森里克說著,單手抓住那張實木大床,猛然一扯。
于是,這沉重的大床便轟然倒地了,激起一片煙塵。
而之前的那扇臥室門,也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幾乎不能看了。
那個瘦長男人走過來,一腳把那扇破門給踹飛了出去,然后便走入一片狼藉的客廳。
“我也出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來?”森里克對弗里德曼偏了一下頭,說道。
“你們兩個有把握殺了阿波羅?”弗里德曼冷笑著,“我覺得,我還是跑路算了。”
說著,他就要跳出窗子。
雖然一條腿的肌肉被撕下一大塊,但是弗里德曼若是真想逃離,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別走。”森里克嘲諷的笑了笑:“你其實沒受太重的傷,現在并不太影響運動,所以,還是留下來幫我們吧。”
不知何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弗里德曼的身后,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速度簡直猶如鬼魅一般。
弗里德曼立刻停下了動作,他扭頭瞥了森里克一眼:“你的實力又提高了?”
“應該已經超過了你的全盛時期。”森里克嘲諷的說道,“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獄卒了。”
“那接下來的事情,好像也更有意思了。”弗里德曼把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頓了一頓,說道:“我跟你們去看看熱鬧好了,說不定還能伺機對阿波羅捅上一刀。”
伺機捅一刀?
森里克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容之中有著一股陰沉沉的味道:“也好,不過,你可別想著逃跑啊,雖然你平時腦子不靈光,但是……”
“我不會逃跑的。”弗里德曼嘲諷的反擊道:“我好歹也是個高手,我有高手的尊嚴在。”
“那就好。”
森里克說道:“我們走吧,再遲一點,說不定埃博托寧已經和阿波羅交上手了。”
此時,那個名叫埃博托寧的瘦長男人已經來到了院外,他看著站在別墅前方二十米處的男人,咧開了嘴巴,笑了起來。
隨后,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只剩下八根手指的雙手。
蘇銳往前走了十步,然后站住了腳,當他看到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終于明白了洛麗塔所說的“陷阱”究竟是什么了。
“埃博托寧,很久不見了,你最近還好嗎?”蘇銳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的眼睛里面竟然露出了很多回憶的神色。
西方黑暗世界,差點毀了他,也成就了他。
他在這片世界里面經歷了很多很多讓人難忘的故事,但是,這世界中,仍舊有一些面紗沒能被他所揭開。
一路走來,看起來云淡風輕,可是有很多艱辛只有自己明白,蘇銳知道,這句話適用于他,也適用于站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
“是啊,阿波羅,托你的福,我離開了那個鬼地方,算是過上了幸福的自由生活。”埃博托寧笑了笑,“就是可惜的是,我失去了兩根小拇指,這讓我的拳頭少了一點點攻擊力。”
“卡門監獄可真是夠狠的,這懲罰措施很沒人性啊。”蘇銳搖了搖頭:“說實話,咱們當初相處的還算可以,如果是因為我害得你失去這兩根小拇指,那么……很抱歉。”
停頓了一下,蘇銳強調了一句:“真的。”
“我相信你,知道你是真的,你和弗里德曼那個蠢貨可不一樣。”埃博托寧說道,“當然,還有他那個蠢貨孿生兄弟,我曾經說過,這兄弟兩個只適合生活在卡門監獄那樣封閉的環境里面,否則的話,即便是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活太久的。”
“你的確是那個比較了解他們的人。”蘇銳笑著攤了攤手,“可惜,他現在是你的隊友。”
“勉強算是。”埃博托寧看著蘇銳:“其實,我不怪你,都是職責所在,你想逃,我沒攔住你,是我的問題。”
“我也覺得這樣的說法很在理。”蘇銳停頓了一下:“只是……你現在過來,又是因為什么,還是不甘心,想要尋仇嗎?”
“不是尋仇,只是有些事情,總要了結。”這個埃博托寧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總歸來說,還是因為你,使得我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你知道的,我最喜歡修剪我小拇指上的指甲了,它們曾經被我打磨的就像是藝術品。”
“所以我才覺得,你是個變態。”蘇銳搖了搖頭,“反正吧,卡門監獄的獄卒就沒有正常人,更何況你這個獄卒負責人了。”
停頓了一下,蘇銳說道:“你這個隊長來了,那么我想,該死的森里克也要出現了吧?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少了兩根手指?”
“當然,他是會來的。”埃博托寧咧嘴一笑,說道,“他和我不一樣,他挺喜歡卡門監獄那份工作的,你害得他丟了工作,每年至少少賺五百萬美金,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他離開了卡門監獄之后,不能以折磨人為樂了,對嗎?”蘇銳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抬起了眼睛,目光越向了埃博托寧身后……森里克和弗里德曼已經走了出來。
三打一。
蘇銳明顯處于絕對的劣勢!
“阿波羅,真的很久沒見了,你越混越好,我的心情就越差,你也讓我的人生走入谷底。”森里克看著蘇銳,嘴上雖然這樣講著,可眼睛里面并沒有多少恨意,反而帶著一絲回憶之色:“過去的終將成為過去,你成為了卡門監獄里面唯一奔向未來的那個人。”
“唯一奔向未來的人?”蘇銳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句話,隨后說道:“謝謝你,森里克,這個評價我很喜歡,這比任何夸獎都更有力。”
“還有我。”弗里德曼站在后面,插了一句嘴。
“奔向未來?就你?”森里克轉過臉來,輕蔑的說了一句:“你還是把自己的智商加上一百再說話吧,不然別人真的會把你當傻子的……至少,在我看來,你走出卡門監獄,生活質量會下降一大截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成問題。”
其實弗里德曼遠沒有這么不堪,只是他確實不是個善于動腦子玩陰謀的家伙,所以經常被別人坑的很慘。
“可是,這也不能成為你鄙視我的理由。”弗里德曼冷冷說道。
蘇銳哈哈一笑:“你們這樣斗嘴,會讓我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過去,其實有些時候會覺得,那樣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少了很多的勾心斗角,除了……沒有絕對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