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聲讓蘇銳把雙手放在腦后,然后跪下,可是,蘇銳并沒有照辦。
“你想怎么樣?”蘇銳說道,“是不是等我跪下了,你還得讓我脫了褲子趴在馬路上?”
“嘿……這……少廢話!再動就打死你!”
“邵飛虎,你以為你用個變聲軟件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嗎?”蘇銳的話語里面滿是揶揄的味道。
當那一聲“嘿”傳過來的時候,蘇銳就基本上猜到了這打電話的人是誰了。
畢竟,很多口頭語是很難改掉的。
蘇銳對這個老戰友實在是太了解了,他是一定能夠做出讓自己脫了褲子日馬路的動作的。
現在這些老損友們,都以讓彼此出糗為樂趣了。
“嘿,還真是神了,你怎么能猜到是我啊?”邵飛虎問道。
“廢話,我又不是傻子。”蘇銳抬頭看向了遠處,“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路邊的樹下,你當我瞎?”
雖然光線并不好,但是那軍用吉普車的輪廓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和普通的家用車有著明顯的區別。
“本想拿你開涮的,沒想到在這里暴露了。”邵飛虎悻悻然的說道。
隨后,遠處的車燈亮起,那輛軍用吉普車開始緩緩地朝蘇銳開了過來。
“上車。”邵飛虎說道。
“能讓未來的邵將軍親自開車接我,真是榮幸啊。”蘇銳笑瞇瞇的說道。
邵飛虎難得的老臉一紅,咳嗽了兩聲:“別這樣說,別這樣說,我距離將軍還遠呢。”
其實,說起來也不遠了。
如無意外的話,邵飛虎未來至少肩扛兩顆將星,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如果他能夠再拼一些的話,那么擁有共和國現役軍人的最高軍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怎么,看起來你還有點羞澀啊?”蘇銳哈哈一笑。
“不不不,你看你,這幾天不見,怎么說話這么好聽了呢。”邵飛虎撓頭大笑。
蘇銳哼了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找我是什么事情?”
“不是我找你,我才懶得找你。”邵飛虎說道:“是首長們找你。”
“我就知道。”蘇銳搖了搖頭,“首長們找我為了啥?”
“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邵飛虎聳了聳肩。
“我不相信。”蘇銳也做出個聳肩的動作。
“你這人……我跟你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這次的任務就是當好一個司機,把你給帶過去。”邵飛虎想了想,“也許,是以前首長們交給你辦你卻一直沒辦的那件事情?”
“那個任務……”蘇銳沉思了一下,“首長們不是說過了,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來激化一下矛盾,到那個時候,才是我們順利進入的時候了。”
“反正那個任務不簡單。”邵飛虎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情。”
蘇銳搖了搖頭,然后笑了起來。
“喂,你笑什么?”
看著蘇銳這么對著自己笑,邵飛虎覺得相當別扭。
“我不去。”蘇銳說道:“這次首長們派你來找我,鐵定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情。”
“為什么?”邵飛虎有點不理解了。
“要是上次那事,隨便安排誰過來,我都會跟著去的,何必要讓你這個大校同志親自來接?”蘇銳哈哈一笑,“讓你來,就是怕我不去。”
“我去,還能這樣想?”邵飛虎撓了撓日漸稀少的頭發,終于反應了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
“對,所以你應該明白了吧。”蘇銳笑道,“首長們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你不去也不合適。”邵飛虎想了想,“首長們的面子固然不要緊,可我要是空車回去,我這未來將軍的面子往哪里擱?”
說完,他和蘇銳相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戰友見面,氣氛固然是讓人無比輕松的。
“好吧,我就給你這未來將軍的面子,咱們去吧。”蘇銳說著,便坐上了副駕。
邵飛虎熟練的一打方向盤:“對了,你怎么沒在鐘陽山多過上幾天?”
蘇銳說道:“川中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回來了,那邊也算是消停了。”
“嘿。”邵飛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又發出了他那標志性的笑聲。
“我一看你這么笑,鐵定就不懷好意。”蘇銳搖了搖頭:“就你那德性,鐵定又想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了。”
“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啊。”邵飛虎說道,“怎么樣,睡了沒?”
蘇銳沒好氣的看了邵飛虎一眼:“你是在說誰?”
“還能有誰?”邵飛虎笑道,“那師徒兩個啊,嘖嘖,跟姐妹花似的。”
“我去,我看你是憋慘了吧?腦子里面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蘇銳沒好氣的說道,“你就別開國際玩笑了,我和她們是純潔的友誼關系。”
“那和美廚娘之間是什么關系?”邵飛虎嘿嘿一笑,說道,“你在川中接二連三的玩起英雄救美,我要是姑娘,我也得心旌蕩漾……”
“你要是姑娘?”聽了這話,蘇銳看了一眼邵飛虎那胡子拉碴的形象,然后腦海里面忽然浮現出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穿著超短裙和高跟鞋的模樣,頓時胃部翻涌,一股強烈的嘔吐之意便涌了上來。
“停車!”蘇銳說道。
“咋了?”邵飛虎看到蘇銳臉色不對,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我去吐一會兒。”蘇銳一看邵飛虎的臉,立刻又不行了,捂著嘴,硬生生的憋著,簡直快要難受死了。
一開車門,蘇銳立刻下車,對著路邊草叢狂吐不止。
過了好一會兒,他覺得吐無可吐了,這才舒服了一些,漱完了口,便回到了車子上。
“你怎么了?是暈車了,還是在妹子家里喝多了?”邵飛虎問道。
“不,是一看到你就想吐。”蘇銳目視前方,如實說道。
他說的雖然是實話,但是在邵飛虎看來,這話簡直和罵人沒什么兩樣啊。
老子堂堂正正一純爺們,怎么也不至于讓你看了一眼就吐啊。
可惜,邵飛虎并不知道真相,否則他鐵定會……傷心……傷心是不可能的,以這家伙的尿性,鐵定會天天到蘇銳面前晃悠的,說不定還會親自穿上高跟鞋狠狠惡心蘇銳一把。
蘇銳把車窗放了下來,吹著夜晚的涼風,感覺到稍稍的舒服了一些,可是在瞥了邵飛虎一眼之后,滿腦子又都是對方穿著超短裙刮腿毛的形象,簡直快要無法忍受了。
“為什么總是這樣想?”蘇銳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難道我的取向出了什么問題?”
其實,作為一名合格的小受而言,他在心理上的某些方面確實是一直有問題的。
至少,這一路上,蘇銳是沒法再直視邵飛虎了,這老戰友的光輝偉岸形象在他的心里面已經徹底崩塌了。
一個多小時之后,蘇銳來到了陸特總部。
“原來是在這里。”蘇銳說道,“看起來,今天晚上會議的級別不低啊。”
“大佬們那么看重你。”邵飛虎笑瞇瞇,“這樣的會議,我可都沒資格參加的好不好。”
“我看你就是沒上進心。”蘇銳指了指中間的建筑,“我覺得我待會兒可以跟首長們建議建議,下次這樣的會議一定要把你給拉進來才行。”
“我還是麻溜閃人吧。”邵飛虎哈哈一笑,直接踩著油門離開了——這貨今天還真是來當司機的。
蘇銳還未進門,發現李劍已經等在門口了。
“李劍哥,首長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蘇銳敬了個禮,問道。
“可能是要對接下來的事情做一些相關的部署吧。”李劍笑了笑,“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蘇銳看了看手表,一臉假惺惺:“唉,這都凌晨了,首長們真是太操勞了,怎么就不能明天再說……”
李劍笑著說道:“首長們可都習慣熬夜了,你還是快進去吧。”
蘇銳訕訕的推開了門,然后發現首都軍區的幾個大佬都在里面呢,而上調中央、接替羅云路成為國安負責人的成家路,竟也在桌邊坐著呢。
“首長好。”蘇銳立正敬禮,那身形簡直和標槍一樣。
不過,這姿勢也就持續了一秒鐘,隨后便捂著肚子:“我好餓,首長們,這大晚上的,能來點夜宵嗎?”
他這倒不是在說假話,畢竟剛剛都把胃里的東西吐光了。
說到這兒,他不禁又想起邵飛虎那不可言說的形象,于是胃部繼續抽搐……竟然又想吐了。
張玉干看到此景,說道:“你小子,一見到我們就想吐,是不是?”
這誤會可大了去了。
蘇銳連連擺手:“不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一見到首長們,真是親都來不及啊。”
張玉干一揚手,便扔過來一包壓縮餅干:“餓了就吃這個先墊墊。”
“那好吧。”蘇銳只能湊合對付了,不過這壓縮餅干確實讓人有點提不起興致來。
“好了,蘇銳也來了,咱們說正事。”張玉干說著,便指著前方的投影幕布:“咱們開始吧。”
說著,他一按,這幕布上邊出現了一張照片。
蘇銳看到這張照片之后,差點沒被壓縮餅干給噎著。
“這是……澤爾尼科夫?”蘇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