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告別了說個沒完的許昌元,楚揚逃也似的離開了昌樂大藥店。
下樓的時候,楚揚發現那個許婷婷望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看著什么奇異生物一般。
“怎么了?我臉上有花嗎?”楚揚摸了摸鼻子,望著許婷婷問道。
“花倒是沒有,不過我很好奇,剛剛你和我爺爺在樓上都在聊什么?很少看他和一個人呆那么久的,對了,你這次怎么又買這么多藥,你是批發藥材的嗎?”許婷婷好奇地問著楚揚說道。
“婷婷,不許和楚兄弟這么隨便說話,沒大沒小,哪有一點女孩子家家的樣子!”送楚揚下樓的許昌元,聽到孫女兒的話,頓時瞪起眼睛說道。
“楚兄弟?”聽到爺爺這個稱呼,許婷婷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爺爺這是怎么了?沒吃錯藥吧,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德高望重的,居然和這個家伙稱兄道弟?慢著,如果爺爺和他稱兄道弟,那豈不是說,自己也要管他叫爺爺?
想到這里,許婷婷滿臉緊張地盯著楚揚,生怕他真的要自己這么叫他。
好在楚揚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說了幾聲沒關系之后,便出了藥店。
“楚兄弟,你放心,你要的藥材雖然難找,但靠著我老許的關系,三天之內肯定能給你弄齊嘍。哈哈,洗髓啊,就連我這把老骨頭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快點看你把它弄出來。”許昌元送楚揚到門口,滿臉興奮地說道。
“許老哥,這事你要替我保密,可不要逢人便說,不然我可就不做了。”楚揚有些無奈地說道。
“哦,對對,保密保密,你看我這一興奮,把這事給忘了。楚兄弟。你放心,這事情我會爛在肚子里的,跟誰都不說!”許昌元拍著胸脯說道。此刻他也有些暗自后悔,洗髓之說,非同小可,這要是泄露了出去,還不引起大亂子才怪!
眼看著楚揚坐著車遠去,許昌元佇立原地許久,連連嘆道:“奇人,奇人啊!”
“爺爺。他是什么奇人啊。我看是怪人才對。人怪。買的藥材也怪,這人是不是買假藥的?”許婷婷好奇地說道。
聽著孫女兒的話,許昌元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賣假藥的?他要是賣假藥的。天底下還有賣真藥的嗎?
許昌元吹胡子瞪眼睛地訓了孫女兒一通,告訴她下次楚揚如果再來,一定要好好招待云云,直聽得小姑娘表面上直點頭,心里卻極度不爽那個可惡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給爺爺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讓爺爺如此推崇他。哼,等他下次再來,自己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治治他!
許昌元哪里知道孫女兒這點小心思。和她說完了話,便慢慢踱上樓去,觀察了一下張天放的情況,見他只是睡了過去,沒有其他異狀后。這才再度翻出了楚揚給他的那張方子,再次感慨了一下楚揚那筆龍飛鳳舞的行楷之后,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燕京的號碼。
“喂,老東西,聽出我的聲音了沒有?”電話接通后,許昌元嘿嘿一笑說道。
燕京同仁堂,一間古色古香的辦公室內,一位穿著素白色唐裝,悠然靠在太師椅上飲茶的老者接著電話,嘿嘿笑罵道:“你個老許頭,跟老子還來這套,你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記得,上次你死乞白賴地從我這里弄走半棵野參,還欠我一頓烤鴨子呢,怎么著,是不是良心發現,準備請客了?”
“老李頭,烤鴨子什么時候不能吃,再者說到了燕京,吃烤鴨子也應該是你請我吧。不如什么時候你來昌樂,我給你做正宗的佛跳墻怎么樣?”電話那頭,許昌元嘿嘿一笑說道。
“喲嗬,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啦,平時想吃你一頓佛跳墻,你是左推右躲不肯做,現在倒主動提起了,行,你說什么時候做吧,到時候我拉上301那兩個老東西,一塊兒去!”月白色唐裝的老人嘿嘿笑著說道。
看著老者隨意聊天笑罵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人正是燕京同仁堂當代“堂主”,比明面上的董事長李松林還要老資格的殷長海,醫藥界人稱“藥老”,一身中醫藥知識無人能及,堪稱華夏醫界泰斗級人物!
許昌元居然能夠和這種級數的人交往,恐怕是楚揚沒有想到的。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為他這臨時起意的一個小方子,居然會在華夏的中醫界掀起一陣滔天巨浪,可算是無心插柳了。
“你這老藥匣子就是個吃貨!”許昌元笑罵了一句,接著說道:“吃我做的佛跳墻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幾味藥先幫我淘喚了,只要藥好,怎么都行!”
“我就知道你個老許頭打電話沒好事,有屁快放!”殷長海沒好氣地說道。不過生氣也只是口頭上的,他和許昌元多年的交情了,他是“藥老”不假,許昌元退隱之前,可也是中醫界有名的圣手,特別是風濕骨病這塊,可算是整個華夏中醫界的第一手!只不過這老頭脾氣古怪,喜靜不喜鬧,硬是拒絕了華夏中醫研究院的高薪聘請,一個人躲到小縣城享清福去了。放眼整個華夏中醫界,知道許昌元這手絕活的,也只有像殷長海這樣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而已。許昌元求藥求到他這里,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藥材,所以殷長海口頭上罵得歡,心里卻是極為重視的。
“那行,你拿支筆記好,野生東北虎骨二兩、19級野生藏蟲草六兩、百年長白山野參三兩……”電話那頭,許昌元不客氣地一口氣念下來,饒是殷長海身負“藥老”之名,也忍不住一陣陣哆嗦!
等到把十幾樣藥材都記完了,殷長海沉默了半晌,這才問道:“老許頭,你這老家伙想干什么,不會轉行倒騰名貴中草藥了吧。”
“電話里說不清楚,反正這批藥對我有用,有大用,老藥匣子,你幫我準備,越快越好。”電話那頭,許昌元的聲音有些急切,畢竟“洗髓”這個詞,對他誘惑太大。
“知道了!你這老家伙,一句話把我這點存貨都快掏空了,這批藥太貴重,不能郵寄,你找個時間親自過來取吧。”殷長海叮囑道。他的存貨自然不止這些,剛剛他的話有些夸張,不過這批藥材總價值,也要在百萬以上了。雖然以他的身家,這點錢倒也不算什么,不過藥材無價,都是野生的好東西,還是穩妥一點為好。
“沒問題,我明天就過來。”電話那頭,許昌元剛說完這句話,突然急道:“我這兒還有點事,明天見面再聊!”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忙音,殷長海嘀咕了幾句,還是一個電話叫進了一個年輕人。
殷正揚是殷長海的長子,現在在燕京同仁堂總店擔任總經理,可算是功成名就,典型的成功人士,不過在老子殷長海面前,年過四十的他,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可見殷長海在他心目中的威嚴有多重!
“爸,有事嗎?”殷正揚規規矩矩地站在殷長海面前,低聲問道。
“哦,你到我的藥閣,把這幾味藥按照劑量配好,記得要最好的品質。”殷長海說著,將他剛剛記的十幾味藥遞了過去。
“好的。”殷正揚接過父親遞過來的藥方,粗粗掃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異色。這些都是稀有的名貴藥材,總價怕都要過百萬了,雖然在父親這里,這些藥也算不得什么,但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還是比較少見的。要知道,藥閣里那些好貨,可都是他的寶貝疙瘩!
不過心里雖然疑惑,但面對父親的要求,他還是立刻就照辦了。拿了藥閣的鑰匙,殷正揚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一部專用電梯前,輸入密碼,驗證指紋之后,電梯帶著他一路下行,來到了地下二層,一道精致的銀色金屬門展現在他面前。
輕呼了口氣,在旁邊的液晶面板上輸入一道密碼,又用鑰匙驗證之后,金屬門無聲的向一側滑開,殷正揚走到藥閣內,按著藥方,小心地抓起了藥。
藥閣,殷長海的私人藥房,里面的,都是珍品以上的野生中草藥,別看這里面只是一些“樹皮草根”,若是算起總價來,怕是近億都不止!而且許多藥,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許昌元要的十幾味藥雖然珍貴,不過在這里,也只算是尋常貨色罷了。
饒是殷正揚已然是堂堂“同仁堂”總店經理之尊,走進這里的時候,依舊有些緊張和激動。從小跟隨父親學習中醫的他,自然知道這里的藥材有多貴重,小心翼翼地將所需藥材配好,又檢查了一遍恒溫系統和空氣凈化系統等沒有問題后,他這才小心退了出來。
轉身上了樓,將一個銀色的密碼箱放在父親的辦公室內,這個高級密碼箱是專門為運輸藥材定制的,里面可以保持藥材存放最合適的溫度濕度,只是這一只箱子的價格,就接近十萬人民幣!
望著兒子提過來的裝藥材的箱子,殷長海若有所思。
“這么多珍貴藥材,究竟是什么方子?”這個疑問,在殷長海的腦海里不斷地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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