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在琴鍵之上愈舞愈急,指尖如雨點般落在琴鍵之上,敲打出一片華麗到令人難以置信的音符!
陣陣普通人感覺不到的生機之力,伴隨著這首《鐘》,如同水波一樣向四周擴散開去。那種愉悅之感,簡直讓無數聽眾如沐仙音!
十一位評委,此刻哪里還記得自己的職能,一個個只剩下搖頭嘆息,滿臉沉醉,如同飲了瓊漿玉液一般!
他們對音樂的理解層次,高于臺下的普通觀眾許多倍,自然在對這音樂中所蘊含的生機之力的感受,也要強出眾人許多倍!
格拉夫曼的右手,早年時候受過傷,雖然從外表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但內里的經絡卻早已壞死堵塞。這也使得他放棄了自己最鐘愛的鋼琴演奏事業,轉而成為了一名鋼琴教育家。與此同時,他卻將自己的左手,練得出神入化,并創造出了許多著名的單手演奏的鋼琴曲,被世界樂壇稱為“左手鋼琴家”。
然而,就在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格拉夫曼竟然覺得自己那條早已不聽使喚的右臂,居然又有了一點點知覺!就在那精巧美妙、如同一件藝術品般的琴聲之中,自己的右臂中,居然隱隱出現了一絲絲暖流,早已麻木不靈的指間,居然也隱隱有了一絲知覺!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當他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右手的指頭之后,居然真的發現那指尖在微微顫動!
雖然那個手指頭只是微微彈動了一點點,但這一點點落到格拉夫曼的眼里,卻無異于一聲驚雷!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又試了幾次,居然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早已經不聽大腦指揮的手指。居然真的可以輕微的動了!盡管那動作是那么輕,那么小,但畢竟是動了!
“這怎么可能!”格拉夫曼驚呼道!
舞臺之上,那個年輕的華夏鋼琴家的演奏還在繼續,這首《鐘》雖然動聽,但作為一首練習曲。并不是很長。演奏完這首《鐘》之后,那個年輕人沒有停頓,緊接著開始演奏一首大型的套曲。
格拉夫曼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直覺告訴他,剛剛那神奇的一幕,很有可能和這個年輕的鋼琴家的琴聲有關系。他隱隱感覺,那琴聲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對自己的身體進行著改造!當然,他知道這個想法很荒唐。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所以,現在格拉夫曼拋開了一切的念頭,專注地開始欣賞起這個年輕人的演奏。而他眼里的贊賞與震驚之色,也愈來愈濃!
“華夏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前兩天那個叫陳浩的小伙子,就已經夠出色了,真沒想到這個楚揚對李斯特的理解。甚至比他還要好一些!”格拉夫曼欣賞著楚揚的琴聲,心里暗自想道。
陳浩的演奏。蘊含著一種強大的沖擊力,初聽的確能夠給人一種極大的震撼。但相比這個選手的琴聲,卻是少了一些韻味。格拉夫曼能夠感覺得到,雖然這個小家伙的琴聲,沒有陳浩那么霸氣、震撼,但細聽之下。他的演奏卻仿佛是一片真正的汪洋大海,包容萬千!細細聽之,仿佛可以感受得到,那一片宏大無比的音樂世界,讓人感覺到自己是那么渺小!
不知怎的。格拉夫曼覺得楚揚的這一曲,比起前面的兩首來,差了一些。雖然依然很精致、很完美,但他卻感受不到那股神奇的力量了。當然,那種力量是不是真的存在,他現在也說不好,說不定,那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罷了。
然而,在舞臺之下,正在觀看著楚揚演奏的角弦,卻并不這么想。
“這么快神識之力就消耗光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楚揚,咯咯,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角弦輕笑著說道,隨即輕輕摘下了臉上寬大的墨鏡,頓時露出了一張精致美麗的東方面孔。
坐在她身邊的一個法國小伙子,偶然一側身看到了她的容貌,頓時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他想不到,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么美的女人。頓時,舞臺上正在響起的美妙音樂,仿佛也在這一刻被隔離了開來,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那張絕美的面容。
“天吶,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美的女人!”這個法國小伙子在心中驚呼道!
然而,下一刻,當這個女人轉過身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之后,這個可憐的法國小伙子就再也沒有那種驚艷的感覺了!
華夏的古老武俠故事中有所謂的“殺氣”一說,之前這個法國小伙子還一直不理解“殺氣”是什么,然而當他被看了一眼之后,終于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
那鋒利如刀一樣的眼神,直接將他嚇暈了過去!
“哼,男人都一個德性,該死!”角弦看了一眼被自己嚇暈在座位上的法國人,輕哼了一聲說道。
再次看向舞臺之上的楚揚,此刻后者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演奏,正在起身朝著臺下的觀眾鞠躬示意。
“得意吧,高興吧,這是你最后一次站在舞臺上了。”角弦冷笑了一聲說道。
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角弦還在懷疑楚揚是不是在故意掩飾實力的話,那么當他在演奏第三首曲子的時候,開始表現出力量不濟的那一刻,角弦已經自認把他看清楚了。這個家伙就算是比那個陳浩強一些,恐怕也強得有限,最多也就是個筑基期的修為!
如果是掌握了殺伐之音的運用方法,一個筑基期的修士,或許還能讓她有幾分忌憚,不過若是一個普通的樂神決的修者,區區筑基,角弦根本不放在眼里。
比賽還沒有結束,她已經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大廳。
“太美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么美的李斯特!”在熱烈的掌聲之中。一位樂迷淚流滿面!
“這是有魔力的音樂,我覺得它把我全身的疲勞都驅散了!”另一個樂迷瘋狂地大喊道!
十一位評委,此刻也同舞臺下的諸多觀眾一樣,起身鼓著掌,他們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崇敬之意!
不以年紀論英雄。此刻這個站在舞臺上的小伙子雖然年輕,可他剛剛展示出來的音樂,卻足讓他們這些人敬重!
特別是格拉夫曼,此刻他更是肯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跡,就是因為這具有神奇力量的音樂。盡管他還沒有辦法去證實,但他的心里早已堅信了這一切!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小伙子!神奇的華夏人,神奇的東方國度!”格拉夫曼望著舞臺上的那個年輕人,心底喃喃道。
評委們在亮分環節。再一次毫不掩飾地用分數表達了他們此刻心里對這音樂的尊敬和欣賞,平均98分以上的恐怖成績,讓楚揚一舉超過了兩天前陳浩創造的那個最高分,一舉成了四分之一決賽中成績最高的獲得者!
面對這個成績,楚揚表情很是平靜,他先是沖評委和臺下的觀眾鞠躬致意,隨即平靜地走下了舞臺。
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那個躲藏在暗處的角弦怎么出牌了!
事實上。楚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琴靈斗智斗勇。在他看來。琴靈就是琴靈,不過是附在無音古琴上的靈體。他現在已經是無音的主人了,琴靈雖然有自主意識,可也應該以他為尊,斷無這種算計主人的可能。然而,事實就這么出現在了眼前。不管是青木還是宮兒和商兒,提到角弦的時候,似乎都有一種欲言又止。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角弦,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不管了,反正這個結果也算勉強可以。接下來就看那個角弦怎么應對吧。無音是我的,如果她不肯歸順,說不得要讓她吃點苦頭了。”楚揚心里想道。
走下舞臺的時候,楚揚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陳浩,后者直直地站立著望著他,眼里滿是不甘和仇視。
陳浩望著這個剛剛在舞臺上風光無限的男人,眼里的目光似是要將他吞下一般!
他不甘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已經擁有了那樣的奇遇的情況之下,卻依然輸給了他!盡管這只是一場四分之一決賽,后面還有半決賽和決賽,但在陳浩看來,楚揚的成績比自己高,這本身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絕大的侮辱!
他絕對不能接受!
“楚揚,你很得意吧。”陳浩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楚揚,冷冷地問道。
“你想說什么?”楚揚面對陳浩站定,輕松地笑著問道。
此刻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和陳浩爭勝的心思。這個家伙不過就是角弦的一個馬前卒。憑他表現出來的那點力量,如果不是楚揚有心掩飾自己的實力,一根小指頭就能輕易擺平他!
當然,這個家伙睚眥必報的心胸,也讓楚揚很是看不起,這樣的人,注定是無法在樂道上有什么大成就的!
“楚揚,我說過,我一定會贏你!別以為這一次你的成績比我高就得意,我說過,我一定會贏你!”陳浩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之后,轉身就走!
“神經病!”楚揚望著這個幾乎已經失去理智的家伙,暗罵了一句。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陳浩,而是那個不知道在哪里的角弦。后者才是他的菜!
走出現場,楚揚第一時間收到了肖然的祝賀短信,后者還稱自己在報道中不方便出來,等晚上的時候要請他做一期專訪。楚揚現在的心思都在角弦上,哪里有心思應付他的專訪?給他回了一條短信拒絕之后,就走出了音樂廳。
陳浩出門迅速地穿過了一條街,隨即向著對面的一家酒店走去。他要找到那個女人,他要她傳授給他更強的力量!他絕對不能輸給楚揚,絕不能!
陳浩鐵青著臉,一路走進酒店,走進電梯,走到了洛芊芊的房間門外。當他抬手敲門的那一刻,門卻突然間自己開了。
“進來吧。”屋子里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陳浩只覺得渾身一陣顫抖,心里的那陣怒火,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這聲音仿佛有一股魔力,將他全部的斗志都消融掉了。
走進屋內,陳浩看到一幅絕美的畫面:一襲白紗的洛芊芊,背對著他端坐在床頭,她仿佛是剛剛沐浴完的樣子,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濕漉漉地披在圓潤的肩膀之上,若隱若現的薄紗,讓她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眼前這一幕,簡直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獸血沸騰!
陳浩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液,想要說什么,卻發現自己根本想不起來要說什么了。
“看了楚揚的演奏了?”洛芊芊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股媚媚的味道,和往日的高冷似乎有所不同。
“看了。”陳浩下意思地回應了一句,視線卻不由得被那絕美的曲線所吸引過去。
“好看嗎?”洛芊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媚惑之色,絲毫不像是平日的她。這句“好看嗎”也不知道說的是比賽,還是此刻房間中這香艷的一幕。
“好……好看。”此刻的陳浩,已經完全被眼前的絕色所吸引,下意識地說道。
“想不想再看多一點兒?”洛芊芊的聲音沙啞中充滿著誘惑,仿佛一只引人墜入深淵的妖精。
“想……”陳浩只來得及說出一個“想”字,下一刻意識便一片模糊,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酒店的純毛地毯上。
倒下之前,他只來得及看到那一只絕美的纖纖玉手,在那架古色古香的琴弦上輕輕一撥,“錚”的一聲金石之音響起!
磅礴無匹的殺機,瞬間將陳浩那可憐的脆弱神魂識海絞得粉碎。可憐陳浩這個鋼琴天才,只來得及在大師杯上嶄露了一點頭角,便一命嗚呼!
“沒用的東西,看在你多少替我辦了一點事的份上,就給你一個痛快。風頭也出過了,美人也看過了,死了也不遺憾了呢,咯咯。”洛芊芊,或者說是角弦,望著軟倒在床邊的陳浩,咯咯嬌笑起來,笑聲中,殺機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