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祥沒有驚動伙計,直接的看著陳列室,只見在陳列室之中,有著幾個槍械,委員會1888,毛瑟,還有馬克沁,作為北洋軍的軍官,他很清楚,北洋軍強大的地方,是這些的馬克沁,在這種金屬子彈構成的風暴面前,任何的步兵沖鋒,面對著馬克沁機槍的沖擊,這是噩夢一樣的存在,不過最讓他吃驚的是,在馬克沁的旁邊,擺放了一盒子彈,盒子是開著的,子彈樣式,跟普通的子彈不同。
“尖頭的!”施從云從旁邊,注意到了馮玉祥的目光,幾乎是失聲驚呼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人,基層指揮官,一般槍械的性能,他都了如指掌,這個時代的中國,甚至是大部分的國家,都沒有注意到后勤的重要性,在步兵之中,根本就沒有統一制式的這一說,在中國特別的明顯,一個班12個人,可能會有12種不同的槍,遠到老期的老套筒,再到普通的仿制品,再到漢陽造,雜亂的配置,落后的后勤條件,一定程度上面,是中國軍隊,戰斗力底下的一個根本問題,不是沒人看到,是因為窮,槍成為了衡量手下能力的一個關鍵所在,君不見那些匪幫們,在力量對比上面,只說有幾條槍。
尖頭彈,三個老于行伍的軍官都非常清楚,這是絕對是原裝進口的,專門是機槍專用的子彈,這玩意,復裝幾乎不可能的,中國又沒有能力生產,一直以來,都依賴進口。
三個人對于尖頭彈的了解,來源于當年北洋訓練時候的德國教官,那些教官們對于當時訓練的馬克沁頗有微詞,說馬克沁可以通用步槍同口徑的子彈,但是使用步槍子彈之后,是威力比起來尖頭的,不知道要差了多少,完全發揮不出來馬克沁金屬風暴的強橫威力。
一盒子彈100發,就馬克沁來開動的話,說不定幾秒鐘的時間,就打完了,可惜他的價值,卻比普通的步槍子彈高的多,幾乎是5倍以上,同時還是有價無市,這么高昂的價格,難以進口的條件之下,這玩意,即便在北洋,都很少見,北洋的大部分馬克沁,都是使用步槍子彈。
“伙計,過來一下!”施從云突然開口,叫住了的一個正從旁邊經過的伙計,問道:“這個馬克沁怎賣?”
“先生,1000元,附送500發的子彈!”伙計恭敬的說道。
“是這種的么?”施從云說著,伸手在子彈盒子之中,抓起一把子彈,尖頭彈特有的觸感,讓他一陣的迷醉。
“沒錯,我們洋行銷售的馬克沁,都是這種子彈!”
“可以敞開買?”
“這!”伙計遲疑了一下,這幾天,德美洋行的銷售非常的火爆,大部分都是的步槍和手槍的,機槍只有幾個新軍的訂單,不經過伙計,伙計是真的不知道,他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應該是吧,我們這邊,馬克沁是跟這種子彈放在一起的!”
全部都配上的尖頭彈,很顯然,這個洋行跟列強的軍方,有著很親密的聯系,之前對于楊元釗,馮玉祥停留在有實力上面,卻沒有想到,居然跟德美這樣洋行扯上關系,難怪那么信誓旦旦的讓他來。
“請問,你們需要什么,我可以幫助你們!”伙計打量了一下眾人,問道。
馮玉祥等人的軍人氣息,實在是非常的出眾,一個軍人到了主打是槍的洋行,肯定是為了購買槍,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一兩只,也有巨大獎勵,因為楊元釗急于收回資本,回到包頭之后,有儲量驚人的金礦,可是在上海,他想要把需要的東西都給弄到,這樣所耗費的資金,不知道凡幾,總之越多越好,所以獎勵方面非常的高,按照金額,100元提2塊錢,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要知道一把洋槍加上子彈,就有快100了,現在上海,普通的工人平均的月工資,不會超過8元,這還是效益好的廠子,才能夠發下來的。
施從云看看四周,然后道:“我是來找楊元釗的!”
“楊元釗,這里沒有楊元釗啊,李元釗?我們這是德國洋行!”伙計說道,這個英語講的不錯的伙計,是一個剛剛招募而來的,對于洋行的一切都在熟悉,根本不知道楊元釗在洋行的身份。
“誰找楊先生!”哈比正好從旁邊經過,聽到了這句話,走了過來,伙計立馬恭敬的說道:“先生們,這位是我們的總經理!”
“我是哈比,你們是來找楊元釗的么,他現在不在這里?”
“不在,他約我們來的!”施從云嘟囔的說道。
哈比的眼前一亮,道:“這位就是馮先生,施先生和王先生吧,楊先生,已經把事情交托給我了,你們有什么,就跟我談吧!”
馮玉祥點點頭,被哈比引入到了一間會客室里面,這里應該是以前洋房的客房,通風和光線都極好,裝修并不奢華,只是隨便的擺放了點桌子椅子,作為會客室!
哈比道:“這里足夠的安靜,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按照楊先生的吩咐,所有的槍械,都可以打對折。”
哈比的聲音較輕,一半的價格,對于洋行來說,基本上不賺錢,如果傳出去的話,對于德美洋行正在上升的銷量,肯定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對折?”幾個人的眼里都是驚嘆,要知道,這些槍械他們都看過了,絕對是德國原裝進口的,在上海這邊價格非常的高,對折,也就是35-40左右,這個價格,真的是不錯了。
馮玉祥心中暗暗的思量,這個小老弟,還真的是說到做到,就是不知道,這個價格,他要虧損多少。
哈比看著幾個人一臉震驚,接著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每把步槍配200發子彈,機槍是1000,機槍子彈是尖頭!”
一般在中國,各種的武器,一般都是不配備子彈的,最多也就是10發20發的樣子,200發,等于是又讓利了不少,最關鍵的還是機槍,作為帶兵的營管帶,馮玉祥深深知道槍支的好壞,特別是機槍,專用機槍子彈和勉強用步槍的子彈,差別可以說巨大,對于機槍的連射時間,射擊速度,還有子彈威力,都是有巨大的差別的。哪怕是北洋軍,也不可能全部用上專用機槍子彈,最多就是在模范第三鎮,不過即便在哪里,也只有幾個精銳炮手,可以使用專用的機槍子彈,要知道,一場戰斗下來,如果都用,北洋也支撐不了。
馮玉祥看了一眼施從云和王金銘,他們的臉上也都是震驚,1000發尖頭子彈,兩發一塊都是有價無市的,對于老炮手而言,一枚合格的子彈,說不定代表著一個功勛,甚至是一條命,尖頭專用機槍子彈,在北洋軍里面,絕對稱得上是硬通貨,按照之前1000元的價格,對折是500元,這代表著一門昂貴的馬克沁幾乎都是附送。
馮玉祥之前的意思,不準備買很多,現在,似乎有了更好的想法了,他沉思了下,說道:“我們要商量一下!”
哈比點頭說道:“請便。”
哈比說完就出去了,王金銘道:“馮玉祥,我們能夠動用的資金有限,只有500大洋,要不先買10把!”
“10把,怎么夠用!”施從云說道。
“是啊,10把槍,有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這么便宜的事情,真的是少有!”馮玉祥也感慨的說道。
施從云和王金銘也是同樣的表情,仿佛是一個饕餮,碰到了美味的大餐,卻一點吃不下的感覺。
會客室之中靜悄悄,哈比出去的時候,專門吩咐,沒有人打擾他們。
施從云突然的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大聲說道:“馮頭,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