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71的指揮艙里,所有人都在凝神聽著聲納捕捉到的動靜。去眼快 “水面上到底在搞什么鬼？”副艇長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從剛才開始就接連有爆炸,但又不像是兩只艦隊在開打……”
如果兩只艦隊開打,炮彈的爆炸聲絕不會是每隔十幾或者二十幾秒炸一聲。最奇怪的是,這爆炸聲就算不通過聲納就能清楚的聽到,保守估計爆炸的戰斗部裝藥在五百千克以上,這差不多是戰列艦主炮穿甲彈的裝藥量,像這樣程度的戰斗部隔幾十秒炸一聲,這怎么想都不正常。
副艇長扭頭看著艇長,發現后者也一臉迷惑。
這時候聲納兵高呼：“聽見離我們最近的戰列艦螺旋槳音發生變化,它在減速。”
“這是被擊中了么？”艇長問。
“恐怕是。”聲納兵點點頭,“我能聽到一些雜音,那是被重創的戰艦特有的雜音。”
“但是到底什么東西擊中了英國人的戰艦？”
“我想是炸彈,長官。”
艇長陷入了沉思,空軍的襲擊也不應該有那么長的著彈間隔,不過聲納兵描述的敵艦規避動作,感覺上倒是很像在回避俯沖轟炸機的突襲。
“不管了,”終于,u71的艇長搖搖頭,“我們依然按照原來的想法,對敵艦隊進行攻擊。同時在航海日志上記錄,26時（前一章我疏忽了,使用了十二小時的計時法,這是不對的,軍隊為了準確,一般都是用二十四小時的計時法）,不明友軍對敵艦隊發動攻擊,命中戰列艦一艘。好了,武器官,魚雷管狀況？”
“全部可以發射,操控導線接觸正常。”
“很好,魚雷管注水我們給減速的那艘敵艦加點料。”
西西里島,德軍電訊監聽站。
“少校,接收到皇家海軍一類密電碼。”
“用的是新密碼？”
“不,還是舊的,電文中可以辨識的部分有提到進水、中彈這兩個字樣,中彈的戰艦代號似乎是att…¨”
監聽站站長拿起自己桌上的皇家海軍艦艇電文代號對照表,翻閱了一下之后眉頭緊皺,輕聲嘀咕：“上面沒有啊 “也許是第一次出現在地中海的戰艦？”
譯碼員的話音落下后,少校想了想,從桌上翻出最近的狀況綜述卷宗,嘩啦嘩啦翻了好幾頁之后輕輕咂了咂嘴：“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可能是威爾士親王號的代號。”
“威爾士親王號中彈進水？”
“不清楚。”少校搖搖頭,“判斷這個不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只管把收到的英軍電報發給總部。”
波茨坦,結束了和老婆們一天的討論的林有德正在大浴池里和最小的兩個女兒泡澡,狐貍突然竄進澡堂來。
“喂”林有德瞪了狐貍一眼,“兩個小家伙在呢,別亂來”
“真過分,難道在你眼中人家是那種整天只想著丨之事的女人么？”
“你就是好嗎”
“誒真是不白之冤啊小蘇菲,爸爸冤枉哦啊”
“我倒是覺得爸爸說得沒錯……”蘇菲冷眼看著狐貍。
然后狐貍用舞臺上演話劇的架勢假摔在浴池旁邊的瓷磚地上,然后擺出了悲劇女主角的標準姿勢：身體半趴在地上,一手撐地,另一手斜向上伸起。
“啊今時今日我的清名竟然遭受如此的玷污……”
“蘇菲你看好了,那就叫表演型人格。”林有德指著狐貍對蘇菲講解道,蘇菲連連點頭。
而小璐則躥出浴池,跑到狐貍身旁學著狐貍的動作,還跟著一起哇哇亂叫。
“看起來小妹將來也是個表演型人格呢。”蘇菲微微皺著眉頭說,“想一想就覺得麻煩。”
“好啦不玩啦,”狐貍坐起身,順便把小璐抱起來,接著她一邊就近拿起肥皂和毛巾幫小璐洗身體,一邊對林有德說,“電報監聽部門報告,一艘英軍戰列艦似乎在西西里島以南海面上遭到重創,他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哪一艘戰列艦,因為那艘船用了沒見過的代號。”
“既然是沒見過的代號,又如何知道是戰列艦被重創？”
“因為電報有提到被命中的是戰列艦。我們對英國三個月前剛換的密電碼的破譯程度還不高,只知道有艘戰列艦進水了。”
林有德撇了撇嘴。
“召集附近的潛艇部隊,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將進水的戰列艦擊沉。”
林有德剛說完,浴池旁邊墻壁上內嵌的電話響了,在幫小璐上肥皂的狐貍直接抱起小璐,來到電話旁邊優雅的接起電話。
“我是,嗯,什么？使用的制導武器命中了威爾士親王號？確定么？有沒有照片？好的我明白了。”狐貍掛上電話,扭頭看著林有德,“擊中的好像是威爾士親王號,是6實驗部隊用雷達制導武器的原型于的,沒有照片證明命中,他們只是聽到英軍的無線電通話,進而判斷被命中的是威爾士親王號。”
“雷達制導武器原型？”林有德皺了皺眉頭,德軍的武器開發計劃現在非常龐雜,很多計劃已經經歷了無數個版本,林有德去年一整年都在北非打仗,對這些開發計劃的進度并不十分了解,“他們已經能做到擊中敵艦了？”
“我記得,親愛的你跟我說過,就算是十幾年后誕生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代雷達制導武器,也很不可靠對吧？”狐貍也是一副難以釋懷的模樣,“親愛的你對科技發展的判斷一直沒錯過,我想這方面也應該不會錯才對……”
“那是當然,”林有德沉思了一會兒才說,“讓今晚行動的指揮官立刻到波茨坦來見我,我要知道詳情。”
第二天晚上,從西西里島趕回來的6技術實驗部隊副指揮官奧利弗技術少校來到林有德面前。
“請坐,少校。”林有德指了指辦公室里的沙發。
奧利弗以非常拘謹的姿勢就坐之后,雙眼奇怪的看著擺在林有德辦公桌前面的兩張椅子。
“平時我妻子,也就是薇歐拉女士和我女兒伊瑟拉都會和我一起辦公,對面兩個椅子是她們的位置。”林有德笑著的解釋道。
“是、是這樣啊……這么說,在您二位出門作戰的時候,帝國的運轉真的是由長公主管理的？”
“叫大小姐比較合適,帝國已經不存在了,自然也就沒有長公主。”林有德糾正道,“明白嗎,共和國不會有長公主。”
“是的,先生。”
林有德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那么少校,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我們的制導武器真的取得了首個命中么？”
“呃,是這樣,我們取得了首個制導武器命中。”
林有德微微一蹙眉,他看出來剛剛少校遲疑了一下,于是追問道：“真的是這樣嗎？少校,我叫你來,是為了聽到你對現場狀況的真實描述,以及你的判斷,而不是要你把你上司寫進報告里的東西再復述一遍,那些東西等報告提交到我這里來我自然會讀到,不需要你從西西里風塵仆仆跑回來告訴我。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少校,那天晚上,我們的制導兵器真的命中了么？”
奧利弗少校沉默了幾秒,才認真的回答道：“林先生,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一次成功的制導攻擊,還是純粹的運氣好砸到了目標。當時場面十分混亂,英美聯軍艦隊早就掌握了應對我軍制導兵器攻擊的方法,他們很清楚只要遮斷目視接觸,我們的制導武器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你們昨晚上使用的武器也需要目視接觸么？”林有德看起來有些震驚。
“是的,林先生,”奧利弗點點頭,“我知道,理論上最佳的制導方式是純粹通過雷達來進行,但是我們得到的武器系統還做不到這點,我們必須目視確認目標的大概方位,然后操縱雷達波發射裝置照射目標,這樣武器就會跟著回波飛向目標。”
“所以昨天晚上英國人也釋放了煙霧？”
“是的,”奧利弗點點頭,“而且晚上的能見度本來就差,我根本不知道我照射的目標是那艘船,我只是選了個看起來輪廓最大的目標而已。”
這個年代,空中識別目標是件相當有難度的事情,因此二戰各國海軍都有對應的空中識別標志體系。德國和日本都是使用的軍徽,后期日本迫不得已,開始采用偽裝迷彩空中識別標志的做法。英國和美國從一開始就采用迷彩加特定識別標志的方式,美國航母甲板上那巨大的數字,就是識別標志的一種。
不但如此,美國人曾經給衣阿華級使用了一種迷彩,涂上這種迷彩之后衣阿華在空中看起來是一艘擁有雙聯裝主炮塔的戰列艦——美軍新銳戰列艦都是三聯裝主炮,雙聯裝炮塔的大多數是老船。
實際上,另一個時空打到后期,大家都是對空迷彩ff特定識別的涂裝了,因為都知道空軍厲害。只有意大利追求打仗發型不能亂,所以意大利的戰列艦直到戰敗還是使申的非常顯眼的紅白對空識別條,而且覆蓋區域非常大,仿佛生怕這識別條不顯眼似的。
更絕的是,意大利海軍的識別條每個戰列艦還不一樣,傾斜的角度、紅條的間距等都有各自的特點,甚至玩起了不規則間距,不愧是追求時尚的國家……
反過來講,如果無法看清軍艦的涂裝,那么要在空中識別這艘戰艦,難度就會空前增加,所以,奧利弗說他根本沒看清自己照射的是那艘船,林有德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我明白了,”林有德咬了咬嘴唇,“所以我們的制導兵器可靠性依然還是那個樣子,對嗎？”
“也不盡然,至少這次我們可以在安全的距離上發射武器了。”奧利弗說著露出苦笑,“之前實驗弗里茨系列的時候,為了看清楚炸彈尾部的信號燈,我們不得不冒險在敵艦上空一千到兩千米的高度引導炸彈,要知道敵人那些射速慢的大口徑高射炮可能對疾馳而下的俯沖轟炸機沒什么轍,但收拾水平飛行的大型轟炸機還是很在行的。”
林有德也面露苦笑,他對奧利弗說：“辛苦你們了,少校。”
短暫的停頓后,林有德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少校,今天你在這里跟我說的東西,都給我忘記掉。出了這個門以后,你就必須堅稱在你的引導下,制導武器準確命中了目標,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是的,”少校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這是宣傳攻勢的一部分,我會配合的。”
“很好。”林有德笑了笑,“相應的,你將會得到你應得的榮譽,我看你現在戴的是一枚騎士鐵十字章對嗎？我想可以給它加上點裝飾了。”
林有德的話,讓少校低頭看了看自己衣領處的十字章。
“謝謝先生。”抬頭的時候,他笑著向林有德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