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活動持續了三天,三天中激進分子沒有再采取什么行動,所以紀念活動倒是很順當的結束了。
活動結束后,林有德就秘密啟程,坐著絕密專列前往東線,作為掩護,薇歐拉帶著女兒們高調的返回了波茨坦,專門請來的特型演員負責扮演林有德。
小璐很不配合,就是不認這個假爸爸,所以只能對外宣稱她玩累了先行回到的了波茨坦。
但實際上小璐被林有德很無奈的帶在身邊,這小家伙就跟養得時間長了的寵物犬一樣,認準了林有德就鐵了心的一直跟著。
“想當年妮婭也是這樣,整天粘著我,現在不怎么粘了還有點寂寞呢。”林有德一邊逗小璐玩,一邊對狐貍說。
“現在妮婭要還像過去那樣沾著你,輿論方面會出問題的。”狐貍聳了聳肩,“畢竟你們是父女,妮婭又一天比一天性感,德國社會還沒有開放到能接受你們父女倆過于親密這件事的地步。你們在無憂宮里那么親昵,已經讓不少偏保守的仆人不舒服了。”
“妮婭說不定是察覺到這點,才開始注意自己的言行。”林有德扭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后飛掠的景色,“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露”
“沒說你。”
“露”
小璐把一大塊蛋糕塞進林有德嘴里。
“我覺得小璐將來也會變成懂事的孩子的。”狐貍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小璐將來大概不太需要擔心那些輿論吧,畢竟她身上看起來人類,的元素太重了啊,那對爪子總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把她看作和人類不同的存在。
“會嗎？你不也有耳朵和尾巴嗎？”
“是誰告訴你我沒有被人不當人看的？”狐貍反問道,“這個世界上認為我是異類的家伙可不少,還有像安杰利塔那樣帶翅膀的,大概一出生周圍的人就沒把她當人了。所以她的性格會一度扭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真正奇怪的是,她竟然會被你扭回來,我本來覺得她到最后都會死性不改,然后被你關起來用作理論物理所的研究素材呢。可你竟然把她給扭回來了,我都快要相信是生孩子改變了她這種扯談的說法了。”
也就是說狐貍并不相信是小璐的誕生改變了安杰利塔。
“我在北非和安杰利塔相處了一年多,”林有德抬頭看著專列車廂那裝飾精美的天花板,“所以我對她應該說……還算了解吧,我感覺,她能被扭回來是負責養育她的紅衣主教的功勞。那位老人似乎一直在努力讓她擁有的人格,而不是成為單純的狂戰士。”
“哦？”狐貍看起來很有興趣,“還有這樣一位老人存在？”
“是啊,安杰利塔在教會中只能讀教會指定的經典,但那位紅衣主教一直在用口述的方式讓安杰利塔接觸有名的文學作品和哲學著作,重要的是,我感覺安杰利塔從那位紅衣主教那里得到了真正的關。”
“關啊”狐貍哼了一聲,看起來有些不屑,“關就能改變一個人么,我還是不能相信呀。”
“聽起來你有個挺悲慘的童年吶。”
“不,恰恰相反,我的童年基本是在一種眾星捧月的狀態下度過的,和其他神姬沒什么不同。我剛剛那番話其實只是在質疑所謂的關是否真能有這么大的作用啦。我個人覺得,一個人的性格形成,是非常復雜的事情,區區幾個變量的改變并不能影響什么。”
“可是,有個人就是因為區區一個變量,就轉變了自己的陣營。”
“哦,有這樣的人嗎？”狐貍瞪大眼睛,一副驚奇的樣子,“在哪里？”
“誰知道,也許在文學名著里。”林有德也配合著狐貍的步調裝傻。
“啊,難道是宋江宋公明？這不對吧,那家伙一開始就是打算當良民的忠臣吧？我是這樣想的啦,如果一個人最終叛變了,那么他叛變的理由肯定是在很久以前就種下了呀,甚至可能在他性格和世界觀形成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了。
林有德看著狐貍,他當然明白她的潛臺詞,所以臉上浮現出微笑。
“話說,”林有德話鋒一轉,“按你這個說法,橘琴黎會投降美國也是在她性格和世界觀形成的時候就決定了的事情？”
“沒錯,”狐貍很于脆的點頭,“那家伙其實比我還要不滿軍部的做法,只是她把這些不滿全都壓抑了下來,那家伙就是所謂的‘愚忠之人,啊,所幸她并不是完全的蠢貨,我在離開瀛洲之前都在努力的影響她,從結果上看我的影響相當成功,哼,要不是我,那家伙估計就和瀛洲一起玉碎了呀,她得好好感謝我才行。”
“那么,依你之見,她性格和世界觀形成之后,有沒有順便埋下能讓她倒向我們的種子？”
“完全沒有,畢竟那時候誰也不知道林有德是何許人,也沒人想過德國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反問道：“你這有些答非所問吧？硬要說的話,那時候也沒人知道瀛洲會被美國一棒子打翻在地吧？”
“是啊,沒人知道呢。”狐貍笑瞇瞇的回答道,順手從小璐爪中的盤子里拿起一塊蛋糕,“我也是直到在德國遇到一個跟我瞎掰一通的中國人之后,才意識到這一點。”
林有德盯著狐貍的臉看了幾秒,知道她是不想再討論橘琴黎叛變可能性的話題了,所以于脆的轉換話題：“那么,對于這次密談,你覺得有多大的把握？”
“咦,我記得有人信誓旦旦的說這次密談百分百會成功耶。”
“任何事情都會有個萬一不是嗎？”林有德聳了聳肩,“比如說,娜塔莉婭忽然被暗殺了,俄國國內主張戰到底的派系掌權什么的。”
“不可能吧,娜塔莉婭要能被暗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哪個神姬能高枕無憂了,會引起世界性的恐慌的好嗎。”
狐貍用了個夸張的說法,來形容娜塔莉婭有多么難被暗殺。
“那也有可能美國人突然開出了一個娜塔莉婭無法拒絕的條件。”
“什么條件？把美國西海岸都割占給俄國么？”
林有德哈哈大笑起來。
“所以,我的參謀小姐是認為停戰勢在必得咯？”
“不不,這是你的看法吧？”
這時候小璐突然趴到車窗上,對著窗外大叫起來。
窗子外面,銀色的雪花正在緩緩飄落,銀裝素裹的俄國大地也在雪花飄落的同時,進入林有德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