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旅被擊潰了？”奧康納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且是遭遇了裝備新式戰車的德軍部隊？”
“是的,而且第十旅的旅長堅持認為自己被一個師的前鋒部隊攻擊了。”奧康納的參謀長說,“從他們報告的傷亡來看,這話有點道理。”
“我們的空中偵查呢？如果是一個師的部隊,空中偵查在十公里外就能看到他們揚起的煙塵。”
“空軍的偵察機都被派到西奈山那邊去了,現在我們正試圖將其中一部分調動回來。”
“全部的偵察機都派過去了？”奧康納瞪大眼睛,“一架都沒有留下來待命？”
“因為空軍司令部預計偵查行動會遭到同盟空軍的大規模阻擊。”參謀長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也許我們可以派出一些小部隊去執行偵查任務？”
奧康納想了想,點頭道：“派人開吉普車沿著這幾條公路前進,如果真有一個德國師在這一塊——”
奧康南用鉛筆在地圖上圈了一下,繼續說：“那我們的偵察兵想不碰到他們都難。”
“是的長官。”
“但是如果這里真的有一個德國師,它現在已經威脅到第七裝甲師的側后了,所以我們應該讓第六反裝甲炮兵團向前移動,在這里依托山麓設立反裝甲陣地,然后再調動廓爾喀第一團的步兵去掩護他們。”
奧康納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比劃,他熟練的在地圖上畫出了代表反裝甲陣地的圖示——也就是過去的對戰姬用加農炮陣地的圖示,現在這個圖示沿用做反裝甲火器陣地的圖上作業用標記。
“如果德軍出現在這里是真的,是不是說明印度第九旅那邊是佯攻？”參謀長問奧康納。
奧康納盯著地圖,用鉛筆輕輕敲打著桌面,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怎么說呢,第九旅被攻擊這件事,本身就很蹊蹺,他們是兩天前才奉命調往現在的駐地的,我們根據調防命令,認為第九旅就在調防的目的地,但是,第九旅真的在那里嗎？因為那里原本并沒有部署部隊,第九旅是奉命去那里建立防線的,所以我們并沒有收到可以證明第九旅在那里的防區交接報告。”
參謀長皺著眉頭：“再怎么說,一個旅都跑偏了卻沒有人發現這不太可能吧？”
“可能的,因為調防的目的地是軍事機密,整個旅可能只有幾個高級軍官知道,而幾個人都是聽旅長轉述的命令……”奧康納搖搖頭,看來說到一半他自己也覺得出這種事不太可能,“算了,反正現在澳新軍團在向第九旅的陣地前進了,他們抵達之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奧康納話音剛落,一名少校拿著電報跑到他面前：“裝七師在阿瓦尼納尼爾遭到德軍反沖擊。”
奧康納下巴差點脫臼。
“阿瓦尼納尼爾？他們為什么會在那里？那已經在敵人陣線之后了”
拿電報來的少校無言以對,奧康納只好看了眼參謀長求助,卻發現參謀長也是一臉愕然。
“胡鬧”奧康納把鉛筆往地圖上一扔,“叫他們試探性攻擊,結果他們突破到敵人后面去了這叫什么試探攻擊,這就是攻擊吧？”
“是啊,這就是攻擊。不過,長官,邁克爾一直在宣傳他的裝甲滲透理論,他也許只是想要實踐一下他的理論。
奧康納咒罵了一句,隨后一拳拍在桌面上：“我以為他是個能分得清主次的指揮官可事實證明我錯了”
接著他稍微冷靜了一下,才抬頭對參謀長說：“讓現在已經開始運動的部隊加快速度,前去接應第七裝甲師,同時發發電報告訴邁克爾,告訴他,待會天黑之后,他就得給我沿原路返回自己的出發陣地。”
說罷奧康納抬頭看了眼司令室里的掛鐘,距離天黑還有一小時不到,此時窗外的陽光已經浸滿了暮色。時間還是五月,白天還不長真是幫大忙了。
奧康納剛收回目光,剛剛給他送來裝七師遭到反沖擊的報告的那么少校又過來了。
“司令官閣下,裝七師報告他們擊退了德軍的反沖擊,現在他們已經包抄到了突破點以東的土耳其師的后方,阿瓦尼納尼爾已經被他們包圍。他們的要求我們投入更多的部隊擴大戰果,邁克爾將軍似乎認為,只要有足夠的步兵,攻克阿瓦尼納尼爾易如反掌。”
奧康納嘴巴長得比剛剛還要大。
“他們打退了德軍的反沖擊？”
“看來是的,”少校一邊回答一邊低頭查看電報,“這上面說是依靠師反裝甲營的支援,打退了德軍第十五裝甲師的反沖擊,擊毀戰車49輛,自己損失約3輛。”
奧康納和參謀長對視了一眼,隨后他伸手拿過電報自己看了一遍。
“他們的偵查部隊還發現敵人戰姬部隊正在趕來……”奧康納一邊說一邊把電報遞給參謀長,“如果德軍戰姬部隊趕到,裝七師就要吃大虧了,到時候就算他們聽話的撤退,也得損失慘重。該死的邁克爾,等這戰爭結束我必須要讓他請我去開羅最好的餐廳大吃一頓。命令軍屬飛行戰姬大隊立刻出動,去支援裝七師。同時讓部署在阿布奧格拉的皇家戰姬第一團立刻動身,和正在往那邊趕的澳新軍團第一師一起向阿瓦尼納尼卡前進。”
“直接用部署在阿布奧格拉的第三步兵師不是更好嗎？”
“我們不能讓阿布奧格拉處于無防備的狀態,它是兩條路的交叉點,雖然這鬼地方的地面使得用履帶的家伙可以把大多數地方當公路,但我們還是需要公路來讓用輪子的可憐蟲通行。”
奧康納說完再次低頭盯著地圖,片刻之后他說：“如果我們穩住了陣腳,并且拿下了阿瓦尼納尼爾,那么林有德整條防線最東側的土耳其部隊就腹背受敵了,我們只要繼續投入部隊,就能把他們防區最東側掰下來,然后我們就可以包抄他的后路。”
“長官？”參謀長盯著奧康納,“您不會是想……想進攻吧？”
“這有什么問題嗎？”奧康納抬頭看了眼參謀長,“我們一直在失敗,在德國北部失敗了,在荷蘭和比利時失敗了,現在雖然阿爾及爾戰役勝利了,但那功勞被美國人搶走了。英國陸軍——英聯邦陸軍需要一次勝利,以鼓舞我們那岌岌可危的軍心。”
“好吧,您說得對。但是我們的任務是防御敵人可能的進攻,我們只要防守到凸尼斯被攻克,勝利自然而然的就會到來了……”
“可那樣功勞又會被美國人搶走,而現在如果我們努把力,把同盟軍擊潰了,想想看吧,我們面對的可是那個被同盟吹上天的林有德直接指揮的部隊,從他手里獲得一個勝利,會產生多么大的影響,林有德威望掃地的同時,我們也將一掃開戰以來的低迷,這難道還不夠激動人心么？這就好像橋牌,你手里捏著的牌有可以完成一次大滿貫,盡管你不確定對手的手牌,也不知道同伴能不能夠準確領會你的意圖,但你還是會大聲叫牌。”
“我不打橋牌的,將軍。”參謀長有些尷尬的對興致勃勃的奧康納說。
“好吧,總之,前方的獎勵太誘人了,我們不去試一試根本說不過去。”
“確實。”參謀長終于也同意了奧康納的想法。
這時候奧康納自己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發動攻勢的前提是,德國人沒有在西奈山山區中進行迂回作戰,我們必須等我們的部隊確定西奈山戰況,再決定是否持續投入部隊以擴大戰果,在那之前我們的目標是保證冒進的裝七師不要被德國人吃掉。”
對于奧康納的說法,參謀長只是點點頭,表示“很合理”。
“在西奈山的偵查結果到來之前,我們先開始制定作戰計劃吧,現有的作戰預案中有能拿來作為藍本么？”
第八軍是英軍的戰役集群,和德軍的集團軍群是一個等級的戰役單位,像這樣的單位的司令部一般會有多套作戰預案,這樣每當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參謀部就不用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搭建復雜的部隊調動計劃。
參謀長想了想,隨后回答說：“我們確實有做‘先發制人,的進攻作戰預案。”
“很好,就用那個來改一下用。那個預案是從東側突破并且迂回的吧？”
“是的長官。”
奧康納看起來很高興,他搓了搓雙手說：“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就這樣,第八軍司令部忙碌起來,并且一直忙碌到夜幕降臨,然后從前往馳援第九印度旅的新西蘭部隊那里傳來報告,印度人根本不在自己的防區,他們消失了。
在接到這個報告后,奧康納立刻向部隊下達了向阿布奧格拉到阿瓦尼納尼爾方向集結的命令,第八軍那些呆在防線后方,準備應對敵軍突破的主力部隊全都動起來,開上本來就不寬闊的公路,浩浩蕩蕩的向著戰場開去。
同時奧康納向在開羅的埃及總督府上報情況,要求派出神姬支援“即將到來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