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林有德面前的兩人猶豫了一下終于點頭道。
林有德咬了咬牙。
“媽的這幫混蛋,”他直接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罵出來,“永遠都只想著他們自己的利益!”
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人貿然跑出來指出林有德現在會如此惱火,也是因為他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
林有德在總統府門前快步兜著圈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薇歐拉一副很想勸他兩句的樣子,不過最終她還是什么也沒說。
幾分鐘后,林有德一副決心已下的表情,他站定,對自己身后待命的隨身秘書說:“立刻通知nerv柏林總支,各個工廠馬上集合先進分子,攜帶紅旗標語向國會大廈集中,同時出動工人糾察隊和宣傳支隊,將還在街面上的群眾導向國會大廈。在選擇骨干分子,攜帶武器堵住國會大廈的每個出口。”
接著林有德轉過身,指著格林說:“格林先生,麻煩你立刻到陸軍總參謀部去,穩住陸軍。”
格林咬了咬嘴唇,神色嚴峻的點頭離開了。
“而戈倍爾先生……”
“我會準備好宣傳相關的一切,請您放心。”
“那么,你現在立刻去準備向全國的廣播,另外待會我希望我在國會大廈里的演說可以被聚集在國會大廈外的群眾聽到,可以嗎?”
“沒問題。”說完戈倍爾也轉身離開了。
薇歐拉看著林有德,有些擔心的說:“真的要這樣做么?”
“當然,現在我在群眾中的聲望正是巔峰狀態,我做什么都會得到群眾的支持,不如趁這個機會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林有德對薇歐拉咧嘴一笑,“放心,我沒有讓nerv掌控全國工商業的打算,那樣會產生很多問題,解決這些問題會消耗我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像現在這樣讓這些家伙為所欲為也同樣會產生很多問題。所以我只是打算摧毀這幫資本家在政治領域的伙伴和代表,讓他們老實一點。”
林有德內心想的可不只是讓資本家們老實一點。
實際上德國的工業資本家中不少其實站在林有德這邊,反對派身后的大部分是大貴族蛻變而成的商業資本家——這幫人基本沒有能生產東西的實業在手,有的只是貴族時代積累下來的財富,他們用投資和投機來讓自己的財富增值。這些商業資本家挾持了和他們有資金關系的工業資本家,組成了反對派的大后臺。
林有德在上一輪德國國內革命的時候革除掉了一部分投機商,但是他推行的政策又使得因為站對了隊而幸存下來的商業資本家的實力得到增強。
之前為了保證德國的穩定,林有德只是制衡他們,并沒有下重手,而此時此刻剛剛德國人民表現出來的對林有德的支持和崇拜,讓林有德下定了決定。
那些商人們絕對不會想到德國人民的歡呼和熱吻,竟然徹底改變了林有德對待他們的原則。
“這些人是毒瘤,”在坐上駛往國會大廈的汽車后,林有德這樣對薇歐拉說,“他們并不為這個社會生產任何東西,有時候他們的投資確實會讓社會變得更好,但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在利用已經取得的財富繼續巧取豪奪,他們是蛀蟲。”
“你好像特別討厭金融相關的一切呢,”薇歐拉評價道,“明明你現在的一切至少一半是靠金融獲得的。”
林有德笑了笑,這個時候汽車正開出了總統府的院子,奔馳在大街上,剛剛林有德下達的指令已經初見成效,很多人正在路邊向國會大廈方向前進。
“你知道么,”林有德一邊對路邊注意到自己的人招手,一邊對薇歐拉說,“我一直以來都認為,資本家雖然全都是喜歡巧取豪奪的人,但他們也有不同的種類。工業資本家即使再壞蛋,他的工廠至少還生產財富,他只是把這些生產出來的財富據為己有而已。而那些商業資本家,那些投機的混蛋,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一般的商人至少承擔著調整社會資源配置的責任,而玩金融的混蛋們除了偶爾干點人事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干著強盜一樣的勾當。”
林有德說著就想起某個被冠以金融大鱷稱號的家伙,他一次巧取豪奪賺得盆滿缽滿,卻讓整個亞洲的經濟衰退了好幾年,不知道多少亞洲人被逼得負債累累。當然林有德知道那次亞洲危機有背后的深層次原因,比如經濟泡沫什么的,但這種做法還是讓他無法認同。
尤其是在他選修了國際金融這門專業課之后,教授擺出來的一大堆金融家們的“豐功偉業”之后,林有德就對金融有了相當深刻的成見。
正說著,汽車就到了國會大廈跟前,林有德也不開車門,直接從敞篷車的后座一下子翻到外面,大踏步的向著大廈正門走去。
工人糾察隊還沒有抵達,不過戈倍爾派過來的廣播車已經到了,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接線中。
林有德來到國會大廈那氣派的大門前,守在大門兩側的警衛根本就不阻攔他,反而對他和他身后的薇歐拉敬禮。
林有德也來過幾次國會大廈了,進門之后立刻直奔大議事堂,現在這個時間國會一定在開會。
議事堂門前的警衛一看林有德反應也和門口的警衛一樣,全都立正敬禮,下巴昂得老高。
緊接著警衛推開大門,林有德昂首闊步走從議事堂中央的主通道向主席臺走去。
發言的位置上,有名議員正在慷慨陳詞,他一看到林有德(和林有德身后的薇歐拉)就愣住了,隨后扭頭看著主席臺上的議長和副議長。
主席臺上的人也在互相交換眼神,而廣大議員的席位上則發出一陣竊竊私語的嗡嗡聲。
終于,在林有德來到通往發言席的臺階前時,議長敲下了他的小木錘。
“總統小姐!按照憲法,議會在議事的時候有不受干涉的權力!就算是您也無權在沒有事先通報的情況下進入議會議事場所!”
顯然議長故意忽視了林有德。
薇歐拉朗聲答道:“我今天并非以總統的身份造訪這里,我僅僅是我丈夫的護衛,請忽視我。我既不會登臺發言,也不會對你們的發言評頭論足,我絕不會干涉議會的程序。”
這時候林有德已經走上發言席,他瞪著發言席上的議員,沉著一張臉。沒過幾秒議員自動讓開了。
林有德站到話筒前。
議長再次猛敲小木錘:“林有德先生!您并非議員,想要在這里發言請先向議會提交申請!”
林有德瞥了議長一眼,這時候戈倍爾的人進入議事廳,似乎是來調整線路的,林有德就對指著他們大聲下令道:“把從這里通往大街的每扇門都打開!”
戈倍爾的人立刻照做了,幾十秒鐘后,從大街上傳來的呼聲進入議事廳。從大街到議事廳距離不算短,而且僅僅通過通道和大門傳聲效果也不好,但所有人還是能清楚的聽到大街上的群眾在呼喊著誰的名字。
林有德一咬牙,忍痛張開雙臂,昂著下巴問議長:“現在,我有資格發言了么?”
議長咬咬牙,點了點頭。
林有德扭頭看著戈倍爾的人,很快為首的技師打扮的年輕人就向林有德點點頭。
這意味著現在林有德對話筒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通過停在國會大廈前方的廣播車讓廣場上的聽眾都聽到。
如果是在波茨坦,這種“廣播”能覆蓋全市,但這里是柏林,并非已經成為科技之都的波茨坦。
林有德清了清嗓子,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連腹稿都沒打,就是憑著一腔沖勁就跑來了。
像這樣的突然決定,往往可以把敵人打個措手不及,但也容易讓己方手忙腳亂。
還好林有德已經見慣了大世面,穿越前在辯論隊的歷練也使他順利穩住了自己的陣腳。他決定單刀直入,說群眾最喜聞樂見的東西。
“我不客氣的說,在座的各位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人是蛀蟲!”
以這句另全場嘩然的話為起點,這個時空的長刀之夜開始了。
當晚,柏林德國陸軍總參謀部。
德國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奇正坐在作戰會議室的椅子上,悠然的抽著煙。
這時候一名上校參謀走進房間,對布勞希奇說:“在波茨坦的國民志愿兵師行動了,正在向柏林開來,漢堡等大城市也傳來消息,工人糾察隊正全城搜捕大投機商和金融資本家。”
“嗯,我知道了。”布勞希奇只是點點頭。
“總司令閣下,對于這種狀況,我們不做點什么嗎?”
“德國陸軍的使命,是對外作戰,守護國家安危。”布勞希奇看了上校一眼,“我想各個軍區的指揮官也會有同樣的想法。至于誰來領導德國,那就交給人民去決定吧。”
布勞希奇頓了頓,又看了眼上校,繼續說道:“至于這個人是哪國人,有什么顏色的皮膚,哼,只要他能帶領德國打勝仗,我就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