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撇了撇嘴,心說你果然在偷聽。
不過他決定裝個傻,就反問:“什么云爆彈?”
對面的少女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愈發不懷好意:“我呀,其實在你從桌邊站起來之前就一直吊在活板門上哦,在那里我可以清楚的聽到你們的對話。”
“能用超聲波定位,又吊在位于天花板的活板門上,你是蝙蝠么?”
“真過分,蝙蝠哪有人家這么可愛”
林有德輕輕推開賣騷的狐貍,爬上折疊梯進入閣樓,他前腳剛進活板門,狐貍后腳就跟進來了。
還是像往常一樣,松平千尋一屁股坐在林有德的下鋪上,然后就開始用撒嬌的語調說:“告訴我嘛,云爆彈到底是什么嘛,人家好在意。”
“你知道么,在我們中國大陸有這樣一種說法……”林有德吹滅手中的燭臺,往五斗柜上一放,然后屁股靠在書桌邊緣,兩手抱胸低頭看著狐貍,“說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撒嬌,男人一般先不會答應,好多看幾眼她撒嬌的樣子,然后男人就會開始理智的思考該不該答應她的要求;而丑女撒嬌的時候,男人往往會立刻答應,以阻止她繼續撒嬌。”
林有德也不記得這是韓寒說的還是誰說的,反正現在變成他林有德說的了。
“啊,有道理耶!”狐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咳嗽一聲板起臉,還翹起二郎腿,“喂,告訴老娘云爆彈是什么,不然老娘插爆你菊花。”
“好吧,”林有德嘆了口氣,看來不說點什么別想讓她停止糾纏了,“云爆彈是一種新概念兵器,能對戰姬部隊造成有效的殺傷。”
“那是用通常工業手段能生產出來的產物嗎?”
林有德剛點頭,狐貍就開始解上衣的紐扣。
“你干嘛?”
“用身體來交換制造方法!”
“放棄吧,就算告訴你們方法,瀛洲也造不出來。”林有德一邊說,一邊盯著解開的紐扣里露出的鎖骨看。
“說不定哦,瀛洲自治七十多年,除了在英國支持下秘密建立新式戰姬部隊之外,工業方面也取得了長足進步哦。我們已經可以造出長門陸奧這種戰列艦了呢。”
林有德不由得蹙眉,如果是能建造長門陸奧的話,那這個時空的瀛洲工業能力確實不容小覷啊。
“啊咧,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知道長門陸奧啊。”松平千尋竊笑著看著林有德,絕對沒錯,這貨已經發現了什么。
林有德聳聳肩,決定賭一把,用原來世界的知識來回應女孩:“怎么會不知道,躋身世界七大戰列艦之列,瀛洲造船工業的驕傲。”
“咦,一般中國人提到長門陸奧,首先都會為瀛洲扣壓建造完成的兩艦為己用這事義憤填膺耶,畢竟這可是現在正在進行的瀛洲獨立戰爭的導火索……”松平千尋瞇著眼睛看著林有德,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復雜。
林有德心想壞了,仔細想想也是,這種巨艦要保密很困難,上個時空日本是個獨立國家,又采取了那么多措施保守他們正在建造大和級的秘密,結果美英還是在大和級開工沒多久就嗅到了味道,美國為此也開始了新的戰列艦建造計劃——只不過他們錯估了大和級的數據,等到偵察機發現大和號之后才趕快開始設計針對大和級的蒙大拿級。
有意思的是,上個時空日本大部分民眾直到戰敗之后,才知道日本曾經建造過這么巨大的戰列艦。
所以這個時空的瀛洲要是建造了長門陸奧,那肯定得有明帝國的批準。林有德估計情況應該是瀛洲為大明海軍建造這兩艦,完成之后卻拒絕交貨。
松平千尋等了一會兒,看林有德沒有解釋的打算后,繼續說道:“1929年十一月,明帝國海軍出動四艘戰列艦和若干驅逐艦突襲宿毛灣,打算搶奪正在海試的長門陸奧兩艦,結果與瀛洲海軍發生海戰,長門的410毫米主炮直擊明軍旗艦,同樣由瀛洲吳海軍工廠建造的鎮遠號,隨后陸奧的主炮直擊江南海軍工廠建造的定遠,迫使明海軍撤退。正是這個事件讓長門陸奧揚名,這可比世界七大主力艦什么的要有名多了,至少在亞洲人的圈子里是這樣。”
林有德繼續保持沉默,腦子里在猜想這個時空的鎮遠艦到底是啥,由吳海軍兵工廠生產的話,難道是扶桑級?
就在這時候,松平千尋突然從床上竄起來,湊到林有德跟前,兩手分別按住林有德身體兩側的書桌邊緣,身體幾乎貼到林有德身上,臉則直接到了隨時吻上都不奇怪的距離——在旁人看來這就是在擁吻吧。
透過她剛剛解開的扣子,林有德能清楚的看見她衣服下面被裹胸布包裹住的峰巒,看起來確實相當可觀。
“你夏天的時候到底怎么掩飾你的胸部的?”林有德在狐貍質問之前先發制人,意在打亂對方的陣腳,不過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會有效。
果然,狐貍只是笑了笑,連回應都懶得回應,而是直取核心:“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明明有著必須見多識廣才能得出的思想,這些思想我很確定不可能靠看點理論書籍就得出。但是,你卻在很多地方表現出自己常識的匱乏。剛剛你和薇歐拉的交談,我一開始以為你只是在了解德國武器性能,但后來我覺得,薇歐拉說的東西都太基礎了,更像是在給一個絲毫不了解魔導裝甲的人普及常識。”
林有德心中暗暗嘆氣,看來自己的欺騙策略差一點就生效了,這真是遺憾。
遺憾歸遺憾,眼前的狀況必須想辦法應對,這家伙可是神姬,萬一她發起狠來干點什么,說不定薇歐拉的身份就會暴露——雖然英國人已經知道薇歐拉的身份了,但在臺面下和直接暴露的區別依然很大。
林有德思考應對的同時,松平千尋維持著近距離逼視林有德的姿態,一言不發,看起來她打定主意林有德不出招她就按兵不動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非常逗比的念頭闖進林有德腦海。
林有德第一反應是把這個念頭丟到腦后,卻突然覺得這想法貌似“有點意思”。
反正自己目前除了“無可奉告”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點子,不如試一試算了,失敗了還能嘿嘿一笑當成玩笑敷衍過去。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林有德廢了老大勁才把心里借著背口袋妖怪里火箭隊經典臺詞的沖動壓下去,“我是上天派來振興中華的使者。”
“你就不能想一個更靠譜一點的說辭嗎?”狐貍一臉無奈的問。
林有德按剛剛制定的即興計劃聳了聳肩,也同樣無奈的回答道:“不能。因為我這根本不是敷衍的說辭,而是事實。”
“啊哈哈哈哈。”松平千尋爽朗的大笑,似乎真的把這當作林有德說的笑話了。
林有德也跟著她一起笑。
松平千尋還抬起胳膊,用力拍著林有德的肩膀,外人看來這倆一定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紅顏知己什么的。
正笑著呢,林有德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個剎那,松平千尋收住了笑容。
“吶,”月光下近在咫尺的松平千尋的笑容顯得妖冶誘人,她用撩人心魄的魅惑嗓音柔聲說,“既然是神選來的使者,被刀子捅破肚皮應該也沒什么事吧?”
林有德低頭,這才發現松平千尋一直垂著的左手拿著匕首,匕首的刀刃已經沒入了林有德肚子,看起來像是紅色又像是黑色的東西正在林有德襯衫上擴散。
松平千尋也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刀子。
“真可惜啊,”她轉動著刀子,“如果你剛剛不這樣說,我就不會產生測試一下的好奇心,這樣我倆說不定能走得更遠呢。我啊,其實還蠻喜歡和你在一起時候那種愉快的感覺呢,真是可惜啊。”
林有德看著松平千尋,心中大呼“臥槽這貨是個病嬌啊”。
“真可惜啊。”松平千尋再次重復,表情看起來真的是非常的惋惜,“像你這樣能夠如此完美的跟上我的步調的男生,大概很難碰到第二個了。”
“瞎說,”林有德終于擠出話語來,“就是因為沒跟上你的步調,我才會被捅啊。”
“馬上向那位可愛小姐呼救的話,也許還能得救哦。”
說著松平千尋拔出已經在林有德肚皮上攪了幾圈的匕首。
林有德的鮮血立刻噴泉一般——呃……
松平千尋瞪大雙眼,看著林有德的腹部。
林有德自己也驚了,他掀起外套和襯衫,把肚子露出來。
皮膚上雖然滿是血跡,但肚皮上屁傷痕都沒有,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以為他林有德這是尿血了。
松平千尋又扎了林有德一刀。
這時候林有德才發現,他媽的自己被扎了卻根本沒痛覺!
松平這第二刀比剛剛還狠,還順著林有德的肚皮往上劃了好一段,那血啊腸子啊什么的犀利嘩啦往外流啊。
可當她把刀子拔出來之后,傷痕瞬間就消失了。
林有德和松平千尋一起盯著地上那些東西,兩人都好一會兒沒說話。
終于,林有德說:“刀子給我我試試。”
然后狐貍就把刀子給他了。
林有德本來想要扎肚皮,想了想算了,就在小臂肚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痛感猛擊他的大腦,血一下子就滲出淺淺的傷痕,就算刀子離開了傷痕也沒有愈合。
狐貍一把搶過刀,也往林有德手上來了一下,結果刀一離開傷痕就沒了,只有林有德自己拉的傷痕還在流血。
林有德大概明白了,自己應該是不會受到神姬的傷害。幸虧剛剛自己沒捅肚子,捅了就完了,鐵定會成為穿越者歷史上的笑柄。
至于會不會受到戰姬的傷害還不清楚,有機會要試一試。
他挺起胸,一副得意的模樣對松平千尋說:“看,我,神的使者。”
說罷他用右手拍了拍胸口,再豎起大拇指。
狐貍看著他,老半天沒說話。
突然,她目光轉向手里的刀,她調轉刀鋒,給自己手臂來了一下,立刻痛得在地上打滾。
三十分鐘后,林有德坐在收拾好的房間里,看著乖乖坐在床上手上還纏著撕爛的襯衫做的簡易繃帶的松平千尋。
“現在怎么說?”
松平千尋微微抬起頭,瞥了眼林有德:“你不生氣?”
“我連痛都不痛,干嘛要生氣?”如果在看穿越小說的時候看到主角被女人捅了卻不計前嫌依然信任那女生,林有德非扔書不可,但到了他自己的情況下,他卻也變成了那些以往被他罵腦殘的主角們的同伴。
他還為自己開脫來著:你看這趨勢,說不定就要多一個忠心耿耿的神姬啊,當年卡扎菲卡大佐泡到來刺殺自己的女間諜的事跡,早就成為家喻戶曉的傳奇了好么。
卡扎菲做得,為啥林有德做不得?
那邊松平千尋還是一副噤若寒蟬的小動物姿態:“你……真的不生氣?不用雷劈我?”
“我除了不會死之外,貌似沒有其他的能力。”
松平千尋松了口氣。
這時候林有德說:“你這家伙,還真是個瘋子,一般不會有人這樣說捅就捅吧?”
“你跟我相處這么長時間了,難道還覺得我是個正常人么?”
林有德搖了搖頭,然后說:“不說這些了,現在你對我的身份沒有懷疑了吧,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我準備回瀛洲。”說著松平千尋站起來,對林有德微微一笑,“其實軍部召回我的指令早就到了,我只是繼續在任性而已。另外,我還沒有那么厚臉皮,捅了別人之后還賴在別人身邊。真的很遺憾,這段孽緣只能以這種方式收場。”
“這種時候用孽緣這個詞不太對吧?”
“無所謂啦。”松平千尋聳了聳肩,“我想你現在鐵定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對剛剛自己一時的沖動非常的后悔。”
說完少女雙手按住膝蓋,向林有德彎腰九十度鞠躬。
“這些天,是你一直在叫我不要相信狐貍。”林有德用開玩笑的口氣說。
松平千尋“嘿嘿”笑了笑,回答道:“無所謂啦,反正我明天就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