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前世只是個普通文科生,對驅下之道那是一知半解,只記得幾句“賞罰分明”“打一棒子,給一甜棗”什么的,現在趕鴨子上架,只好自己摸索著來。
他并未用土遁走遠,而是藏在一邊,觀看效果。看到自己的手下漸漸打成一片,也是心中大快,知道自己的土辦法也有用處。
這時,突然有了感應,順著信仰線一看,見到一幕景象。
何松勞作了一天,回到家里,看著沒多少家具的屋子,又想起以前的困頓時光,不禁打個寒顫,尋思著“我素自認有才,但一直不得機遇,現在天上掉下來的機會,正如蘇虎所言,不去試上一試,怎么甘心?”
又想“論才學,我不懼,可惜這事,何叔家里人的話最有用,論親戚,我卻是排得遠了,如今之計,只有求神保佑,以助我運道!”
再不遲疑,來到墻角,挖出好不容易攢下的錢財,盡數購置香火祭品,在家里擺開來,點上香,恭敬下拜,口中祝禱:“信徒何松,誠懇上拜,望土地神助我得到典史之位,此事若成,必不敢忘神祗大恩!”供桌上,神像威嚴,似乎正在注視著他。
方明心里一驚,再看何松氣運,又是一奇。
何松的本命氣還是白中帶紅,為現在信徒中最高。但之前見他,頭頂只有一根本命氣,沒有什么氣運,因此困頓于小村之中,胸中才學不得施展。
要知道,按方明看來,本命氣決定著個人以后能達到的最高點,而氣運決定著個人現在的位置。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何松有著白里透紅的本命,最高可以當到正八品的官位,但沒有氣運,有如魚兒無水,困苦還是輕的,要是碰巧氣運低潮,再遇到劫難,那就是謝晉的下場。
可現在,他頭頂已經有小小一團白氣,微微波動,達到令吏的氣運程度,面相氣色大有好轉,起運就在眼前,心知這次他有兩三成機會當上典史,并且就算不能如愿以償,也可通過別的途徑入仕。
隨著祭拜,一股香火愿力被神職符箓吸收,提煉出三絲白色神力來,方明手一揮,一絲神力注入何松體表,形成防御。這時注意看,就有了發現,只見何松護體神力已經充盈至極,化作一圈白光,護住身體。隨著這絲神力注入,白光更明亮一絲,而何松頭頂,氣運也微微多了一絲。
頓時大悟,氣運是什么?氣運就是力量!只要能掌握力量,就有氣運,力量越大,氣運越強。所以有錢就有氣運,有官位也有氣運,掌兵權更有氣運,神力護體還有氣運。
何松可算他的大客戶,每天能產生的神力最多,方明返還的神力已有六十多縷,神力化成光環護體,身體有著大量神力護佑,也算間接掌握了力量,就有氣運生成,配合本命,更能留住氣運,不使散失,以待后用。
舉個例子,何松和村民出去,遇到大量鬼群襲擊,他就可以靠著神力護體,活下來。和死去的村民相比,誰更有氣運?當然是他!所以神力護體者,氣運自生。前世真正誠心祭拜正神的,運氣都會變好,這就是氣運增長了,不然哪來運氣差就去拜神的說法。當然,邪神一流,拜了反而會使氣運流失。
這個世界,能量變化更容易顯現。但神力增長的氣運,也是潛移默化,極為細微,何松也是積攢了近兩個月,才被發現,畢竟方明每天那么多事,哪會一個個仔細盯著觀看氣運呢?
方明想明白氣運的前因后果,再思考何松的事。
何松在他的賬上倒還有五十六縷神力,不過要辦這事,那是遠遠不夠。令吏的氣運,與典史差了兩級,量上有四五倍左右的差距。這意思就是,方明要大概將三百絲神力賜給何松,才能讓他頂上氣運和典史相同,那這事就差不多成了。
這就要借給何松兩百多絲神力,不大不小可真是一筆。方明之前收取謝晉一伙人,也才花費這個數,明天又要進山剿匪,神力寶貴,得留著以防萬一。按照之前的章程,這事沒得辦。不過轉眼一想,此事似乎也有轉機。
就召來何東,將事情說了,問著:“你之前是縣里典史,熟知情況,看這次何松機會大不?”
何東一進來,就聽到問這事,心里就是一苦,本是他家自己的位置,奈何子孫不孝啊。可惜上司問著,還得陪著笑,說著:“恕屬下直言,我家那口子,素來不喜何松,不會幫他說話,何松又沒錢打點,唯有縣令魏準,是個愛才的人,因此還有一兩成指望!”
說完,又看著方明,道:“當然,只要主公肯垂青,那此事十拿九穩!絕無疑慮!”
方明一笑,聲音清脆,說著:“這不行,你也是管理賬目的,應該知道,何松之香火,不足以如此愿。一旦開了這口子,以后就不好辦了呀!”
何東點頭稱是,知道這位主公,是極精明的人,而且講究規矩,將村民香火之事詳細記載,若是香火不足,就不給如愿。
這時,方明又說著:“不過,香火少有少的辦法,我今晚給他托個夢,你也進去,面授機宜,指點關系。還有村西埋的那方古玉,聽你說很是不錯,值一百兩白銀,也指給他!那樣的話,有幾成把握?”
何東想了想,說著:“如此一來,就有五六成把握了。”
方明點點頭,說著:“那就這樣辦吧,你記得在賬上記一筆,花費一百香火,讓何松先欠著,以后補!”
何東苦笑應是。
話音一落,方明就發現何松頭頂,多了一大股云氣,此云氣白中帶紅,與何松自身氣運并不相融,反與自己有著聯系。心知自己雖然沒直接讓此事成功,但也打算助他一臂之力,這何松算是借到了自己的力量,這借來的力量也是力量,所以氣運中有著顯示。
何松現在的氣運,與典史就相差不大了,此事有很大把握。何松當上安昌縣典史,自然對自己有好處。再說,自己讓何東給何松指點關系,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讓他看看,前任典史死了也得在土地神手下做事,免得他當了典史就得意忘形,忘恩負義。
當天夜里,給何松托過夢后,方明就將此事放下,回到大堂,召集手下,商量明天入山剿匪事宜。
大堂上,方明穩坐中間,體態威嚴,兩側各站著幾個屬下。
左手邊,是司吏何東、役丁鄭寬二人。何東這幾個月來,辦事盡心盡力,方明看在眼里,就升他一級,提拔成司吏,并許諾以后可以幫他給家里人托夢,讓他們在夢中相見,何東頓時感激涕零。
右手邊,王六郎排第一個,謝晉緊跟在后面,其后還有幾個他們自己提拔的伍長。
此方世界,文左武右乃是習慣,方明也懶得去改,就讓他們照此站了。
他看看左邊,只得二人,本命也不咋樣,都是白氣。右邊,卻是人才濟濟,王六郎本命白中透紅,可以有官身,謝晉更是了得,本命帶著黃色,有校尉之才,其后幾個伍長,也是不凡。
方明苦笑,他現在手底下,就這點人,還文輕武重。不過沒辦法,此世界的知識傳播很受限制,有兩個,就不錯了。尋思著,以后,是不是該出去多看看,找個狗頭軍師回來。
此時,大堂內寂靜無聲。方明咳嗽一聲,說著:“我意,明日親自帶隊,入青山剿匪,謝晉,你來說說情況!”
謝晉出來,行了一禮,他此時身上早沒了酒氣,更看不出來曾經醉過,說著:“稟主公,青山蔓延百里,蜿蜒曲折,是大青山的分支,里面樹木叢生,極難行走,不過對我等無礙。匪首彭春,是厲鬼,聚集兇鬼百余,游魂千條。聽說能以陰力化作武器,有十幾個親信,都有刀槍,不過,沒有甲。”
方明點點頭,厲鬼雖然有陰力,但也不是無窮無盡,能化出十幾件兵器,已經不錯了。讓謝晉回去,又問著王六郎:“我們現在,手上有多少兵?”
王六郎從容出列,回答地說著:“啟稟主公,我已經新建得一火,只待主公發下武器,就可用之。現在總共有兵將三十二人,隨時為主公效命!”
方明頜首,問著:“依你看,此次勝負如何?”
王六郎沉吟一下,說著:“若能找準位置,趁其不備,突然殺出,那千條游魂必然炸營,等同無用。我等以三十對一百,但對方乃普通兇徒,只有十余人有兵器,我方以軍法訓練,士卒用命,又有皮甲,當得大勝!只是要小心匪首戰敗后逃逸,若給他躲入深山,或是干脆逃入大青山,那就有**煩!”
這話實在,游擊隊什么的最麻煩了,方明也不想被個小小厲鬼拖住,陪它在深山老林里捉迷藏。就說著:“此事的確應該注意,你等要牢記,不要放跑匪首!”
右邊眾人頓時呼應:“諾!”
方明點頭,又問著:“你等之中,會用弓箭者,有幾人?”
王六郎、謝晉紛紛大喜,這弓箭,向來是軍中利器。王六郎說著:“主公有弓箭?那此次之戰,更有把握,屬下軍中有六人會用!”
謝晉也說著:“屬下軍中,也有四人!”
方明大喜,手一揮,紅光一閃,地上頓時多了十副弓箭出來。
“你等試試,可是合用?”
王六郎上前,拿起一張弓,試了試弦,聲音清越,知道是上好的牛角弓。又拿起一箭,看著精光閃爍的箭簇,末端箭羽用的是鷹羽,不禁說著:“此弓大善!”
方明大笑,弓箭結構復雜,白色神力模擬不出,自從有了紅色神力,他多次實驗,終于做成弓箭,還有鐵甲,不過鐵甲可以先留著,以后再賞賜給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