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秦川，事情搞完了沒有？”高占婷說道。
中午的時候，高占婷叫秦川去吃飯。
“嗯，差不多了。”秦川檢查了一下今天的病歷，然后在自己的文檔里面寫了一大堆的東西。
高占婷在秦川身后站了一會，感嘆地說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來了才幾個月，就比我們這些老資格在行得多了。一份耕耘一份收獲。”
何學東在旁邊含含糊糊地說道：“我辛勤耕耘了好幾年，咋就沒一點收獲呢？”
何學東說的是他跟他婆娘結婚好幾年了，他婆娘的肚子還一直沒有動靜。
高占婷笑道：“這就是個人條件的問題了。你家的那地，要是讓秦川去耕，指定收獲好幾茬了。”
“我條件不差啊。我去王主任哪里查了好幾回，絕對沒有問題。”何學東說道。
王主任是譚山醫院生殖與遺傳中心主任王松民。何學東在王松民檢查過好幾次，此次都沒有查處任何問題。
“那就是地的問題。”高占婷說道。
“她不肯去查，說自己沒問題。”何學東說道。
“這事情，你得好好回去跟你老婆溝通，你們現在都三十幾歲了，這個時候已經算是高齡生育期，如果等你們到了四十，那個時候就是想生育也比較困難了。”高占婷說道。
“道理都懂。可是我那口子，你也知道，事業心強。”何學東有些愁眉苦臉。
清官難斷家務事，高占婷也不想多過問何學東的事情，連忙轉移了話題：“秦川，待會你去叫上玲玲。”
“我還以為咱們兩個單獨約會呢。還要叫上玲玲啊？”秦川笑道。
“嘿，臭小子，竟然敢調~戲起姐姐來了。趕緊去叫玲玲，不然那丫頭要給你到食堂里打飯去了。”高占婷說道。
“占婷姐，不如再添一雙筷子一個碗，把我也叫上唄。”何小康厚著臉皮湊了過來。
“滾粗。你一把年紀了，可叫老娘姐姐，把老娘叫老了。”高占婷一點也不給何小康顏色。
“老娘難道比姐姐還要年輕？”何小康笑道。
高占婷這才發覺自己的語病，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是我不請你們啊。我們準備請我弟弟去吃頓好了。正好我這里有玉湖飯店的代金卷，沒多少，只夠幾個人吃。再說那邊離得遠，咱們科室這里不留幾個人，萬一來了病人，大家都吃不成。改天我到金玉食府吃飯。”
蔣玲玲總是掐著時間，準時去食堂里打飯，小姑娘情竇初開，將打飯的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不過護理工作倒是也做得兢兢業業，如果不是熱愛這份事業，以她家里的條件，也不會到醫院里來當一個普通的護士。
正要往食堂走，就碰到了秦川。
“秦大夫，忙完了么？我正要去食堂打飯哩。你待會來就成了。”蔣玲玲說道。
“別忙別忙。占婷姐說中午請客，讓我過來叫你一起過去。”秦川說道。
蔣玲玲臉色一紅，心中卻很是歡喜：“占婷姐請你吃飯，怎么還要叫上我呢？”
急診科地方不大，有什么事情，醫生護士一下子全知道了。高占婷被主任叫到辦公室批了一頓的時間，很快就在急診科傳開了。護士站這邊全是女人，是醫院最八卦的地方。一點什么事情，在這里總是一下子就傳播開了。
“占婷姐讓我來叫你的。你這里忙完了么？”秦川問道。
“我這里已經好了。中午讓方姐看著點就行了。”蔣玲玲連忙說道。她自然是愿意與秦川一起出去吃飯。
高占婷是有車一族，是一臺白色的寶馬，可見她家里的境況是非常不錯的。
“秦川，你會開車么？”高占婷問道。
“在學校上學的時候考的駕照，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開。估計一下子也買不起車。再說我家住得比較近，買了車反而是個麻煩。我家住的是老街，那個地方找個停車位不容易。每天上班下班堵得水泄不通。”秦川說道。
“你結婚的時候，還不得新房？那個時候住得肯定不近。也就必須得買臺車。要不，你上來練練手？”高占婷說道。
“別別。你這么好的車，我可不敢拿來練手。”秦川說道。
“也不是什么好車。”高占婷說道。
最后還是高占婷開車，蔣玲玲坐在副駕駛，秦川一個人坐后座。蔣玲玲倒是往后座看了一眼，卻不好意思坐過去。高占婷被蔣玲玲的神情逗樂了。
“玲玲啊，該抓住的機會一定要抓住。現在的好男人比熊貓還珍惜。你要是不抓住機會，一堆的妹子盯著哩。我可是聽說，昨天有譚山大學兩個美女老師跟秦川打火熱。”高占婷笑道。
秦川笑道：“占婷姐，你可別造謠。那兩個老師，是我去譚山大學我同學那里跟同學一起去吃飯的時候碰到的。她們兩個吃了野生蘑菇，食物中毒，我給她們做了一些處置。沒想到她們送到我們醫院來了。幸好是她們試了毒，不然弄不好是我跟我同學一起送到咱們急診科來了。”
“現在到外面吃飯，是得小心一點。”高占婷也沒打算繼續戲弄秦川與蔣玲玲。
“玲玲姐，姐夫是干什么的？對你可真是愛護啊。每天上班都開這么好的車。我看咱們醫院停車場，你這車算是比較好的。”秦川說道。
“他，就是一個生意人。你要說這車，真算不得好車。也就是一中低檔車。我們醫院里開路虎的，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高占婷說道。
“這也太張揚了吧？咱們醫生掙一臺路虎，得掙多少年？”秦川說道。
“咱們科室肯定不行。但是別的科室可說不定。也有不是在醫院掙的。中醫科的那幾個老家伙，每天在醫院里打醬油，但是人家賺的真不比一般醫生少。他們賺錢都是下了班之后賺的。出一次診，夠我們幾個月工資了。不過，人家賺這么多，也得人家有這個水平。他們干中醫的，也是打熬了這么多年，才有了一些名氣。中醫科的年輕醫生，比我們還慘呢。不過他們悠閑啊。還有一個家伙，早些年，專門倒騰房子，買一套抵押一套，再買第二套，這樣循環買了幾十套。這幾年，房價最高的時候，把房子出手了。翻了好幾番了。你們兩個我看就挺合適的。兩個人是同行，有共同語言，生活上也能夠相互諒解。從事我們這個職業，你要想干好事業，就沒有時間去慢慢談戀愛。一般人難以忍受。”高占婷似是有感而發。
說話間，已經到了譚山飯店。進停車場的時候，高占婷看見一臺熟悉的車，將車停好之后，往那臺車張望了好幾眼。
“占婷姐，怎么了？”秦川問道。
“沒什么。我好像看到熟人的車了。走吧。我們去吃飯去。”但是走了幾步，高占婷又往回看了幾回。
秦川看出來高占婷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不過既然高占婷不想讓自己知道，秦川也裝了糊涂。
蔣玲玲是個沒有什么心機的女孩子，她一點都沒有發覺。不過小姑娘似乎對譚山飯店這里并不陌生。
高占婷要了包廂，把菜點好之后，高占婷去了一趟衛生間。
到了衛生間，高占婷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老婆啊。吃中飯了沒有？”電話里是高占婷丈夫賈春鵬的聲音。
“準備去吃了。你在哪里呢？”高占婷似乎隨口說道。
“我啊。我在公司加班。待會準備叫個盒飯。老婆，我這里還忙著呢。完了，我再打電話給你。”賈春鵬似乎急著掛上電話。
高占婷皺起了眉頭，女人第六感極其靈敏，她已經察覺賈春鵬這一陣有些不太對勁。剛剛明明在地下停車場發現了賈春鵬的車。但是賈春鵬卻說自己還在公司加班。
高占婷半天都沒有說話，賈春鵬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那就這樣了。我這里正忙著，晚上回家再跟你說。”
高占婷拿著嘟嘟提示掛斷音的手機愣愣地站在那里，眼淚嘩啦流了出來。她早就預感到會有這么一天，但是真正等到這一天來臨時，依然有些難以承受。
高占婷在衛生間洗手池用冷水沖了沖臉，然后用紙巾擦干之后，再補了補妝。然后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從衛生間里走了出去。
蔣玲玲只要與秦川在一起，便覺得非常開心，對于外界的事務反應也極其慢，她沒看出來高占婷前后有什么異常。
秦川卻看得清楚，關切地問了一句：“占婷姐，身體不舒服么？”
“沒事。胃有些不舒服，老毛病了。”高占婷說道。
“那可要注意一點。胃病很麻煩的。”蔣玲玲還真以為高占婷是胃病引起的不舒服。
“嗯。”高占婷小心地掩蓋著自己的情緒。
正好飯菜也上來了，葷素搭配合理，大酒店的手藝自然不會差。
高占婷有些魂不守舍，經常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秦川知道高占婷也許發生了什么重大事情。盡量說一些有趣的事情，分散高占婷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