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制作開始了。
在一間現代化辦公區域里,張燁獨攬大權,開始指揮起公司的人按照自己的要求制作內容。
張燁甚至連別人的建議都一耳朵也不聽,甚至具體到了一些細節上的特別細微的在別人看來有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張燁都得讓他們聽自己的,必須按照他每一個指示工作。沒辦法,不是張燁想獨斷專行,而是他不得不這么做啊,知道他那個世界腦白金》奇跡的,在這個地球只有張燁一個人,所以想要在這個地球重現這個逆天的奇跡,穩妥起見,張燁沒打算改變內容,至少不能改變太大,每一步都得按照他那邊腦白金》的套路來,避免出現意外 “什么？你不唱詞？”王總呆道。
張燁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不唱了,讓配音來。”他心說這么腦殘的詞,哥們兒怎么會去唱啊,你以為我傻－逼啊。
王總詫異道：“那怎么拍？”
張燁道：“不是說了么,動畫制作兩個人,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唱歌是配音,它們倆動畫人物在那里扭啊扭,人物形象大概是要卡通一些的那種老年人形象,比較可愛的,形象你們先設計一下,我待會兒看一眼。”
王總感覺不可思議道：“那你在里面做什么？”
張燁指指自己,“我？我出個鏡頭就行了,拿著腦白……拿著腦黃金最后露個面,這個的核心不是我。”
王總和這次的制作團隊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做了多少年的了啊,頭一次看見這么制作的,人家公司大價錢請你代言一年并制作宣傳,您倒好,敷衍地出一個畫面鏡頭就完事兒了？您這代言費也太好賺了吧,而且腦黃金公司也是,怎么在合同里寫上那種條款啊 王總看向吳默,“吳總,這……”
吳默已經一副大勢已去的感覺了,揮手道：“都聽張燁的吧,不用問我了,我出去抽根煙。”他不管了,也是有點賭氣的成分,上了張燁這艘賊船,還被逼到了沒辦法的地步,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張燁不管他們,繼續指揮。
“這個形象行嗎？”
“不行,太年輕了。”
“這個呢？頭發弄白了。”
“我說是卡通形象,這個一點也不可愛,要可愛中帶著慈善,慈善中流露著活力,把眼睛調整大一些,對,身子比例也下降,老頭要穿西裝,老太太要穿婚紗,也不要太老,要顯露出年輕活力。”
“現在呢？”
“好,可以,就這個了”
電視的方案已經定了,剩下的只要制作了,這就不是張燁能摻和的了,他可沒有制作動畫的技術。
外面。
走廊盡頭一個小天臺上。
吳默蹲在那里抽煙,地上已經有了七八根煙頭了。
“吳總。”張燁笑呵呵地走過去,拿出煙來,“我也來抽一根。”
吳默回頭瞥了他一眼,沒吭聲,沒理張燁。
張燁知道對方從中午開始就帶著氣呢,點上煙,他也往臺階上一坐,把煙遞過去,“來一根？”
吳默抓過一根,“張老師,我小姑跟我說起過你,一直都很看好你的文學素養,還說過你是咱們共和國誰也替代不了的人才,我也看過你的詩詞,聽過你的演講,見識過你的,也一直都很信任你的本事,你比我歲數大個一兩歲,我叫你一聲張哥,您不能這么坑我呀,我們就是小本買賣,馬上還要倒閉了,真經不住這么折騰啊。”張燁在行內的地位在那里擺著呢,又是著名主持人,又是著名作家,又是著名文學家和紅學家,還是北大中文系的高人氣教育工作者,所以吳默也不好直接跟他生氣發火。
張燁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想了想,他于脆問他道：“吳總,你既然看過我策劃的,那你說,我的節約用電,影響大不大？”
吳默一沉吟,“大”
張燁再問,“《我為自己代言》的宣傳,火不火？”
吳默頓了頓,道：“火”
張燁笑道：“說句大話,在播音領域、小說領域、電視主持領域、詩詞文學領域、講學領域、領域,我失過手嗎？”
吳默一愣,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他發現張燁說的沒錯,這廝真的是從來沒有失過手的,他無論出了什么樣的作品,作品都是極有人氣的,哪怕是那些最不被人看好的作品或節目,最后都證明張燁是對的 對方是吳則卿的親侄子,人又不錯,很重視承諾,因為年輕也沒有那么多商界人士的狡詐和市儈,于是張燁也就多說了幾句,“我做品三國的時候,多少人質疑我？我說脫口秀的時候,多少人把我往死里罵？我講紅樓夢的那會兒,多少人恨不得扒我的皮？可最后,我沒讓信任我的人失望過,吳總,你如果信我,你就把策劃全權交給我,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你公司扭虧為盈”
吳默踩滅煙頭,“我也沒有選擇了”
張燁也抽完了,“那咱們進去？腦黃金是個什么概念的產品,詳細的科技支撐你還得跟我說說。”
吳默問道：“你問這個于嗎？”
張燁道：“剛剛的電視,是最終的殺手锏,但光有殺手锏還不足以創造這個奇跡,還需要其他的輔助策略。
吳默自然沒問題,“好,那邊走邊說。”
一路上,吳默開始給張燁詳細介紹了這款產品。
張燁發現,這個“腦黃金”其實就是他那個世界的“腦白金”,主要成分都是褪黑素,只不過其他的附加成分有區別。
那就更好辦了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會議室里。
吳默召集大家開會。
張燁卻閉上眼,從游戲戒指中買了一枚“記憶搜索膠囊”吃了下去,回憶起他那個世界自己看過的腦白金宣傳手段。他那地球里,腦白金最大的翻盤就是這個電視,看著特別腦殘,可是當這個所有人都認為是垃圾腦殘的播出后,創造出的奇跡卻是讓所有業內人士都驚呆了,甚至在共和國幾十年歷史上,都沒有過這么創造奇跡的,瞎了多少人的眼,張燁是親身經歷過的。
但是,腦白金的成功可不單單是這個電視的功勞,張燁說了,這是最大的殺手锏,想創造這個奇跡,還需要一些特定條件 其一,是產品質量,這個已經具備了。
其二,是鋪天蓋地的攻勢。
其三,是沒有痕跡的科普軟文的造勢。
第四,才是那個電視奇跡中的奇跡的洗腦 “張老師？”
“張燁？”
“不是開會嗎？”
“怎么睡著了啊？”
大家都哭笑不得地議論起來,還界的傳奇人物呢？狗屁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張燁這個傳奇人物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你媽不專業了啊 張燁終于睜開眼睛,“不好意思啊,剛才在想事情。”
吳默現在已經認命了,“你說吧,還要大家做什么？”
張燁道：“吳總,我想先問問咱們的宣傳資金能有多少,我是說下面還能動用的,最多能拿什么數額？”
張燁心說有點少啊,“能不能再多點？”
吳默翻白眼,“我們一個都快倒閉的公司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動用多少宣傳費？這已經是傾家蕩產了,還貸了款,全賭在這里了。”
張燁當即道：“這樣吧,我的代言費和策劃費,我暫時可以不要,貴公司過幾個月給我也行,過幾年給我也行,咱們可以列一個附加條款,將這件事寫進合同里,分期付款五年內付清我都沒意見,然后可以把要支付我的錢用在宣傳上,既然是賭,咱們就賭一把大的,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貴公司真的倒閉了,這代言費我可以一分錢也不要,這條也可以寫進合同”
王總一愕吳默和腦黃金公司的人也懵了 “張哥……”吳默道：“此話當真？”
張燁笑道：“我這人,最講的就是信譽,我既然說了,那就不會食言,就算不寫進合同我也會做到。”
要是別人說這話,大家還真不信。
可這話是張燁說的,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張燁是什么人？那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粉絲,敢傾家蕩產賣版權不惜借錢也要救人的主兒當初他給他粉絲花了多少錢治病？可能都不止這個代言費了張燁根本不在乎這些錢這件事辦的太漂亮了,就算是現在,網上還有好多人和很多媒體對那件事情津津樂道呢,這也是張燁出道以來唯一一件沒有被人攻擊和質疑的事情。張燁在其他方面的人品和性格有些口碑不佳,臭名昭彰,但在人格上,還沒有人質疑過他,也質疑不了,人家確實辦的比所有人都漂亮 張燁這番話是誰也沒想到的,這明顯是不符合張燁利益的一個建議。
吳默眼眸一顫,這一刻,他終于相信張燁老師是真心要幫自己的,不是在逗他們玩,更不是在開玩笑 吳默這人還是仗義的,在某種角度上講,他跟張燁是同一類人,你怎么對我,我也怎么對你,“張老師,不用這樣,你的錢我們該給多少就給多少,我們公司還能擠出三四十萬來,就這一百三四十萬,應該夠了。”
張燁搖頭,“真的不夠,吳總您聽我的,就把我這份代言費也算在宣傳上,這我都嫌少呢。”
腦黃金公司的一個婦女訝然道：“這么多錢,您要拿來于什么？”
張燁開口道：“投,大批量地投,電視暫時做不起了,但貼吧里,論壇上,視頻網站上,報紙上,這些錢還是能做到不少事的,一線城市,二線城市,三線城市甚至是縣級城市,都要最大限度地鋪上,我需要一個大范圍和全方位的轟炸,長期的咱們現在還沒錢做,但短期是可以的,就要在過年前的這幾天黃金時期來一個大轟炸,越多越好”
王總冒汗道：“這行嗎？”
張燁卻道：“光是這些還不夠。”
吳默兩眼發黑,“還不夠？還要出錢？”
張燁笑呵呵道：“不需要了,做完了這些,下面的工作就簡單了,需要花的錢很少,十萬都用不了——咱們找水軍”
一人道：“找水軍于嘛？”
張燁道：“在論壇貼吧頂貼子,幫咱們造勢”
王總真的無語道：“水軍這都是低級手段,上不了臺面也沒有太大意義的吧？幾年前就過時了啊。”
張燁自信道：“水軍過時？這是因為沒有找對方法和策略,這種宣傳造勢手法永遠也過時不了。”
吳默道：“可是到處用這種方法打的話,會引起民眾反感的,大家反而會抵觸,會起到反效果的,現在的老百姓比以前可聰明多了,什么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點都不會點進去的。”
王總也很專業道：“是這樣的,以前我們公司還接這種活兒,可現在都不接了,因為是浪費時間。”
張燁樂了樂,“我什么說過是打了？”
在場好多人納悶極了,“不打花這個錢于嘛？”
張燁解釋道：“咱們啊,要做科普軟文,走公益性質的欺騙性路線,一點痕跡也不要有”
吳默不懂,“什么意思？”
張燁四顧張望,“有紙筆嗎？”
“有,要什么紙筆？”一個公司的人問道。
張燁想到要給大家展示,所以字肯定要寫大一些,便道：“最好是宣紙毛筆,嗯,要小毛筆。”
“那,我去拿。”那青年去了。
不多時,文房四寶都給張燁準備好了。
大家不知道張燁要搞什么軟文,全圍了過來。
張燁方才那個記憶搜索膠囊可不是白吃的,提筆就開始寫了,將他那個世界的腦白金宣傳軟文的成品都拿了過來,稍加改動的一下,寫道：
《女子四十,是花還是豆腐渣》。
女人一過歲：皮膚越來越粗糙,皺紋越來越多,體態變得臃腫,頭發不斷地脫落,各種色斑增多等,使她們既關心自己的容貌,又不能面對鏡子中的現實,加上更年期的來臨,導致了心理、生理上巨大的變化。所以有人說：女子四十豆腐渣。現代科學發現：這一切決定于人腦中掌管人體生命時鐘最重要的器官———腦黃金體。大腦結構是一層一層地構成的,如同洋蔥一般,最外一層為大腦皮層,最內部的核心就是腦黃金體。它分泌的腦黃金的多少,直接控制人體所有器官的衰老。而人到四十歲腦黃金分泌量已經只有兒童時期的％,所以身體的大部分器官已開始老化。如果這時每天飲用適量腦黃金,就可以使身體各器官回到年輕狀態;皮膚新細胞大量產生（在深睡眠中進行）,死細胞被清除,松弛的皮膚就會重新富有彈性,大大地延緩了皺紋的形成;腸道進入年輕狀態,有效阻止傷害皮膚的各種毒素侵入人體,消除色斑,甚至于絕經期也會推遲。
等等等。
張燁寫完了。
吳默驚訝道：“這就是你說的公益科普軟文？”
王總也看呆了,突然叫好道：“好創意啊這創意絕了啊看上去是公益科普,可實際上不就是打么只不過沒有明確寫出來,是埋買下來一顆種子,等腦黃金一出,大家自然會聯想到這個科普軟文”
其他幾個人也嘖嘖稱奇,原來還能這么打啊還可以這么不動聲色太陰險了啊 缺德嗎？
真的有點缺德啊可是在場的人看向張燁的眼神都帶著佩服 張燁卻沒理他們,而是繼續提筆,在宣紙上飛快書寫著其他幾個軟文。
《人類可以長生不老嗎？》（一、二、三）
《兩顆生物原子彈》
《美國人睡得香,中國人咋辦》
《人體內有只》
《宇航員如何睡覺》
《人不睡覺只能活五天》
《一天不大便＝吸三包煙》
從下午三點開始寫,張燁愣是寫到了晚上七點半,四個多小時快五個小時了啊,張燁一句話也不說,就在辦公區的桌子上寫著毛筆字,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一分鐘都沒休息,甚至好像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似的,筆鋒從未停過,連續寫了小五個小時。
這讓周圍人都看傻了 “張老師？”
“呃,你休息一下？”
“這還有的是時間呢。”
“張老師,您吃口東西先？”
張燁的思路都在腦中回憶記憶搜索膠囊鞏固下來的東西呢,又要動筆寫,根本沒有閑工夫回他們的話,壓根就沒聽見,太專注了。
直到寫完了最后一篇軟文,張燁才停下毛筆,頓時感覺到一陣疲憊,呼了口氣揉揉眼睛,趕緊坐下了。
吳默喊道：“水水”
一人慌忙跑去拿,“來了來了”
“去給張老師打盒飯”王總也擔心不已。
他們好多人方才都抽空吃過飯才回來的,全是張燁一個人在忙活呢。
好多辦公室里的人好奇地過去瞅著張燁寫出來的東西,翻了幾頁全部看完了,之后,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仰望般地望了望張燁,他們這才知道怪不得人家張燁老師這么有名呢,就這一手功夫,誰他媽比得了啊？五個小時站著不動地方寫東西,連草稿也沒有,可偏偏一個錯別字都找不到,全文通暢,而且每個字都寫到了點子上,寫到了面對的銷售人群的“痛處”,什么失眠啊,記憶力減退啊,女人衰老啊,都最大限度地用科普的形勢展現出來了,但凡一看,都能讓“腦黃金”這個詞匯深入人心篇篇經典篇篇震撼字好,文更好不愧是傳奇人物啊,真的是名不虛傳啊這筆桿子和筆力,簡直是太威猛了要是換了其他人,就這其中隨便挑出來一篇文章,都得一個團隊絞盡腦汁構思幾天才能寫得出來如此水平的稿子啊,可張燁老師呢？歇都沒歇,一口氣竟然就寫下來七八篇軟文他一個人頂的上十個團隊啊眾人面面相覷,有點被張燁的本事驚呆了 王總看過后,也倒吸一口氣,看向張燁道：“張老師,你要是能來我們公司,我們早沖出亞洲了啊你這筆力也太夸張了我們公司上下的人和工作人員加起來也不如你這寫作能力啊”
張燁笑笑,“我就是專業搞這個的,寫點東西,這是我的領域,肯定比你們寫得快一點,來,大家看看。”
他們早看完了,所有人都贊不絕口太狡詐了這太具有欺騙性了啊一句要大家吃“腦黃金”的字眼都沒有,可是每句話又都告訴大家,要是沒有“腦黃金”,大家就活不成了 張燁道：“就這些,咱們找人到各個貼吧和論壇發表,然后雇水軍頂帖子,炒熱,配合宣傳一舉打響這第一槍”
吳默終于露出了樂呵呵的笑容,“張哥啊,我現在才覺得,我那一百多萬的代言費跟費是花值了”雇別人給他們代言,哪里會有張燁老師這么賣力氣的啊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啊 張燁咕嚕咕嚕喝水,喝完一瓶礦泉水后才擦嘴道：“你是花值了,我這卻有點虛脫了,有飯嗎？快給我一口”
吳默和王總他們雖然還是不覺得張燁之前給出的“收禮就收腦黃金”是好,可是發布軟文的這個宣傳手法,大家卻是都認可的,張燁的文章寫的也沒的說。王總他們這個團隊在張燁面前一站,好像都是業余的一般了。
張燁開始吃飯,胡吃海塞。
吳默見機又提出來了,“這個宣傳手法這么好,應該大力搞一下的,之前那個電視,是不是換一個呀？換成類似這個軟文的宣傳形式可不可以？先說危害,再推廣咱們的產品,雖然十五秒不夠,但擠一擠壓縮一下,應該沒問題的。”
張燁卻搖頭,不說話繼續吃飯。
沒人比張燁更清楚了,如果沒有那則電視,這些之前的宣傳和鋪墊根本連個屁也不是 論壇？
軟文宣傳？
水軍頂貼？
什么都可以沒有也絕對不能沒有那腦殘的電視只不過現在說什么他們也不會懂的,張燁也解釋不清楚,于脆不說了,反正這件事得按照他說的來,以后啊,你們會感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