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盟連續幾發打賞,盛情真的是心領了。趙無恤2014,光輝的憲章,謝謝!)
馬悍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正所謂小酌貽情,暴K舒心,再加上一個香甜的好覺,甭提多爽利了。很快,侍衛送來一張卷煙大小的紙條,更令馬悍爽歪。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昨夜同床而異夢,同衾而無欲。”
紙條是甄沁第一時間以飛鴿傳書發來的。這張紙條說明了兩件事:一是公孫恭果然不能人道;二是以信鴿方式的情報網,成功搭建。
甄沁在正式過門之前,依公孫度的安排,曾在城南某戶被公孫度破家的世家宅第里住了大半個月,以待吉期。這半個月馬悍固然是四出考察,外訪名士,順便教訓了一通公孫太守的長公子,忙得不行。而甄沁也沒閑著,她也在馬悍的要求下,專注于一件事:學習用使最簡單的密語,破解、閱讀情報。
馬悍交于她一本事先編好的密碼本,內容全是用蠅頭小楷寫就的凌亂字詞,完全不成意思,任何一個人拿在手,都是不知所云。但是,當你將某頁、某行、第幾個字,全部轉化為簡要的數字,并寫在紙上,轉交給另一個手頭有密碼本的人手上。對方按雙方統一約定的方法,依照數字對照密碼本進行轉譯,就能組合成一段表達各種信息的情報。
這種在后世最簡單的一種密碼轉譯方式,放在三國時代,絕對是高大上。
密信的傳遞方式是使用信鴿,三國時期,很少使用這種方式傳信,因為當時的自然環境猛禽太多,野外放鴿,保不齊就會被什么鷹、鷂、隼、雕之類的猛禽,連皮帶骨帶信吞得渣都不剩。而且信鴿傳遞這種方式,遠距離很不靠譜,但是短距離卻很可靠,尤其這種短距離還是在人煙稠密的城池里,那就更可靠了――至少不用擔心被猛禽叼了去。
真正意義上的信鴿,沒有專業人員,經過幾年時間,不要想訓練出來。不過馬悍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能飛越半個城,直徑不過千米就成。所以他采取的方式也很簡單,以重金買來十幾只鴿子,放在選定的居處養著,專人照料、訓練,讓鴿子熟悉周圍的一切。
當甄沁入府后,隨身仆僮帶上幾只鴿子同進。如此,當鴿子放飛之后,自然就會飛回原處。當然,眼下只能是單程傳遞,如何讓鴿子再飛回公孫府邸,實現往返傳遞,還需要更多的時間,進一步的訓練。
盡管這方式還不是很成熟,但第一封情報的成功傳遞,預示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從這一刻起,遼東情報網正式建立,一具埋藏在公孫度背后的暗弩悄然張開。
十月初三,馬悍正式辭別遼東太守公孫度,啟程返回遼西。來時走陸路,但返程就要走海路了,一來是可大幅節省時間,二來也是為了感受一遍這條海上通途。
公孫度與一眾幕僚親自將馬悍一行送出南門三里之外,整個襄平守軍與百姓都見證了他們的太守笑容可掬,禮儀周到,顯示出對這位年輕騎都尉的賞識與器重。同樣的,人們也看到了年輕的騎都尉對太守感激滿滿,忠誠恭敬。
望著馬悍一行遠去的騎影,公孫度臉色慢慢沉下來,與身旁的陽儀對視一眼,俱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之色――此人年紀輕輕,竟也恁般老練,做戲竟一點都不比他們這些老官僚差,當真不可小覷啊!
原本公孫度預定要派往遼西廣成任職的人員,因為擔心人身安全,未敢隨行,馬悍一行自然樂得輕松上路。
此次回程,車輛的負載已減輕了不少。當行出百余里,進入新昌縣城休息時,馬悍購買了二十余匹馬。次日一早,馬悍攜周倉、烏追與二十狼牙飛騎攜帶五日干糧、肉干,一人雙馬,急馳出城,絕塵而去,而五十役夫則在后面押著糧車慢慢趕路。
馬悍甩開輜重趕路,固然因為趕時間,也有遼東南部縣城密集,人煙稠密,補給方便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避免未卜的麻煩。馬悍不能確定沿途是否會有麻煩,但他眼下只想盡快返回,實在沒心思跟某些人無意義地較勁,能避則避。
果然,馬悍剛離開新昌不到半日,隨后出發的五十役夫與車輛在經過千山北麓時,被一伙馬賊攔腰。馬賊人馬多達三百余騎,來勢洶洶,聲勢浩大,沒想到卻只攔截了一群役夫及七八輛糧車。
一擊落空的馬賊郁悶得要吐血,當即就要將役夫盡數殺死,奪糧而去,卻為其中一個蒙面馬賊頭目所阻,只打傷了幾個役夫,搶去幾輛糧車,擺出一付“搶掠”的樣子。最后只留下兩車糧食,扔下一群簌簌發抖的役夫,揚長而去。
馬悍并不知道役夫們的遭遇,此時他們已快趕到遼東上縣平郭了。平郭以南,一直到沓氏,都不再有縣城,因此要盡量多攜補給,一匹馬乘騎,一匹馬馱運。
其實襄平到沓氏乘船,同樣是繞一個大彎,要走千里陸路,海路也近千里,行程并不比從原路返回短。區別只在于這段陸路有官道,比較好走。尤其是平郭縣,自漢初就置鐵官,從平郭開采的鐵礦,源源不斷南下北上,運往襄平及中原。如此一來,自然要有一條平直快捷的通道。
馬悍一行正是借助這條官道,以日行八十里的均速,五日之后,來到了沓氏。
遼東沓氏,一大景觀就是船特多,而且都是大船、大海船。站在海茂島上一眼望去,千帆盡揚,百舸爭流,蔚為大觀。這些海船八成都是私有,官船只占很少一部分,公孫度在放開海路,搞活經濟方面還是有兩下子的。
馬悍首先就去拜會了駐守在距沓氏縣城數十里外的東南海角的遼東水軍――嗯,盡管明明是海軍,但漢朝沒有海軍的叫法,只能叫水軍。
遼東水軍將領級別不高,最高軍將只是一個司馬,手下有樓船士(即水兵)八百余人,加上船工,舵手、雜役,近三千號人,有樓船二十二艘,中小型艨艟四十多條。可惜大部分都因無力維修,日曬雨淋,呈半廢狀態。
這個水軍司馬叫杜成,東萊黃縣人,與太史慈同鄉。
杜成也識得太史慈,頗有交情。上回太史慈從遼東接劉政逃難時,就曾得到杜成幫助。杜成從太史慈口中,也得知了不少關于馬悍與白狼城之事。因此聽聞白狼城守來訪,立即欣然出迎。
令杜成驚喜不已的是,雖然素昧平生,但這位年輕的騎都尉非但折節下交,更送來重禮。他正與馬悍敘話時,后堂的夫人已急不可耐向他拚命招手。等到杜成憋成一肚子氣,回到后堂,正要喝斥夫人時,夫人顫抖著手將禮盒一一捧出,往他面前一擺,當場“戳瞎”了他的眼:黃金、珠玉、華美的毛皮……這份重禮,足以抵得上他三年的黑、白、灰各色收入的總和。
等杜成從后堂出來后,眼睛都笑瞇成一條縫,看馬悍的眼神,就象是他鄉故知,但凡馬悍提出的要求,無不應允。甚至馬悍提出要買兩條樓船,杜成也在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應承下來――反正不少戰船遲早要報廢,上面若問起,就當是報廢好了。
馬悍在沓氏呆了足足三天,幾乎全泡在樓船上,十二條樓船全走了一遍,許多樓船士與船工都認識了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騎都尉。更讓這些軍卒與船工們驚奇的是,這位騎都尉非但跟他們一起出海,看他們訓練,更對他們的軍餉、伙食、家眷安置情況表現出極大的憂慮。最后更開出優厚條件,以高餉與土地,聘請有經驗的船工與樓船士到遼西白狼城安家。
還別說,不少對現狀不滿的船工與軍士都心動起來,最后愿意攜家帶口前往遼西的船工、軍士及家眷近千人之多。而對馬悍這挖墻腳之舉,杜成卻是默許之態,反正挖的又不是他的墻腳。
十月中,馬悍一行終于離開遼東,乘坐杜成特意為他們按排的客船,返回遼西。
正當馬悍在海天無垠的渤海上乘風破浪之時,數百里外的白狼山下,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