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趙無恤2014”成為本書第一位執事。謝謝“惡狼之星”再一次打賞。)
八月初十,鮮卑人最重大的祭祀儀式開始,祭司跳神、殺俘祭靈、屠牛占卜,萬眾誦禱。
巨大的穹帳觀禮帳內,諸部豪酋濟濟一堂,馬悍自然也在其中。
馬悍在非洲、在南美、中美,看過許多原始祭祀,早就沒有好奇心了,他不是民俗愛好者,對這玩意不太感興趣。很顯然,有人看出了他的意興闌珊,湊過頭來對他低語:“驚龍,這祭祀的確沒什么好看的,柔有一物,你看了必定很有興趣。”
“嗯?”馬悍斜了閻柔一眼。
閻柔微笑著向不遠處載歌載舞的鮮卑少女們一指。
馬悍頓時敬謝不敏:“不必,謝了,這些女人不適合我。”
馬悍說的是實話,自從他“漠北第一勇士”的大名傳開,這段時間,許多大小部落豪酋們都向他透露,自家或部族中有適齡女子,愿贈之,為妻為妾隨意。草原部落間聯姻是很普遍的現象,尤其對于一個新建帳的部落更是如此。但馬悍對此的回復卻是一一謝絕,笑話,真當自己的志向就是當個部落酋長?他的根在河北、在中原。且不說這些胡女難看的發式與體味、膚色,就算真有姿色,你弄個胡女為妻,以后還怎么到中原混?
閻柔仿佛看出他的顧慮,笑道:“驚龍不要誤會,柔怎會以胡女贈之?要贈,必是漢女,而且,是絕色。”
馬悍眉頭一挑,掃了閻柔一眼:“你是說,你金屋所藏之嬌?”
閻柔有三輛頂蓋飾金泊的大車,以八峰駱駝拉拽,隨其商隊行走于各部帳之間。這三輛駝車內,據說居住著閻氏兄弟從大漢、匈奴、西羌、鮮卑、烏丸、高句麗、扶余、三韓等地收集來的美女,應有盡有。依各部落豪酋們的不同需求,擇適者以贈之,極受豪酋們歡迎,這也是閻氏兄弟能在這個群狼環伺的大草原上,左右逢源,周旋自若的一個重要原因。
馬悍早聽過這事,對此不予置評,在這個時代,這樣的行為,其實再正常不過。而且,這也是閻氏兄弟的生存方式,他沒有權力置喙。更何況,這種事,在后世還怕少了?
馬悍似笑非笑斜睨閻柔,道:“我的審美觀……嗯,我是說,我對美色的看法,或許與你不同,你眼中的絕色,未必入得了我的眼。”
閻柔仰首欲笑,但看看左右,還是強忍住了,低聲道:“所謂百聞不如一見,此女可是柔之金屋嬌娃中最鮮艷的一朵,驚龍若見之,必知吾所言不虛。”
閻柔說得那么吸引人,是個男人就不會不動心,馬悍也動了好奇之念,倒要看看閻柔的金屋之嬌是什么樣,當下微笑而應。
馬悍自來到三國,屈指算來,已經四個月了,還沒碰過一個女人。他是個很正常的成年男子,有這方面的需求再正常不過。很可惜,他在河北還沒混幾天,就被迫出塞。成為漢戈部首領之后,部眾之中倒是不乏年青女性,有鮮卑女、有烏丸女、有高句麗女,更多的,是漢女。但如前所言,這些胡女與他的要求差距太遠,而漢女,多是屢遭摧殘的女性,他當然不能去雪上加霜。真正能引起他性趣的女子,目前為止,只有一個,那就是念奴。
只可惜,念奴還是太幼了,十三歲啊,也不知道滿了沒有,只能先養著。當然,在這個時代,無論是中原,還是草原,十三歲成親生娃再正常不過。但是在可控制的情況下,能晚一些,就盡量晚一些。蘋果,總要熟了才好吃,對吧?
念奴還沒熟,部族中的女人們又熟得爛了,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馬悍只能憋著。現在閻柔給了他一個不用再憋的機會,馬悍可不姓柳,而且又不用拿個人與部族的利益交換,何樂而不為?
果然,入夜時分,當馬悍與邢舉商議明日回程之事完畢后,回到帳前時,烏追前來稟報:“閻君送來一女子,說是部帥同意收納的。”
馬悍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朝帳子瞥了一眼,低聲問道:“看清楚了么?長什么樣?”
烏追搔搔后腦勺,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說。
馬悍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不知如何形容,你就說比念奴如何。”
烏追苦笑道:“這個,還真是沒法比。”
馬悍一瞪眼:“什么沒法比,誰跟誰沒法比?”
“這女子用紗巾蒙著臉……”
“……”馬悍好一陣無語,這閻柔難道還豢養過安息女奴么?也來玩這種蒙面手法,會不會還有露臍裝?
“在外面守著,不相干的人就別放進來。”馬悍邊說邊除去身上內甲,摘去裹頭巾,抬手掀簾。
帳簾挑起,一絲淡淡的香味逸出,這香味并不是令人反感的濃郁,而是帶著一股天然草木的薰香,淡淡的,柔柔的,很好嗅。
馬悍立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自查了一下,身體無異樣。再仔細體會了一下這香氣,嗯,多半是女人身上的薰香。馬悍搖頭自嘲一笑,被這草原上牛馬酸臭與常年不洗澡的牧民包圍太久,對香氣竟變得如此敏感了。要是以現在這狀態,跑到法國夜總會去,會不會被薰死?
馬悍確認無異狀之后,方才掀簾而入。
帳內的確有一個女人,的確蒙的臉,但馬悍一眼看到她那呈“s”形優雅跪坐,雙手交疊置于腿間,飽滿的胸脯挺翹,白色的曲裾深衣下擺如荷綻放,宛若一朵夜間盛開的白蓮的嬌俏模樣,就確定閻柔沒說大話。現在,只要將她臉上的白紗巾取下,就能確定答案了。
這少女,自然就是離姬了。雖然有所準備,但心情說不緊張是假的,計劃能順利嗎?若對方粗魯不堪,半點情趣也欠奉,直接推倒怎么辦?守身如玉十七載,固然不能便宜那閻柔,可更不能于一個毛熊般的粗鄙漢子啊!
她的老仆梁恩,也被那群兇惡的漢戈護衛遠遠趕開,萬一計劃出岔子,難道真要舍身換自由?
離姬就在這樣忐忑糾結的心情下,等來了帳簾掀開,決定命運的時刻。
在馬悍看到離姬的時候,離姬也在同一瞬間看到馬悍,然后,愣住了。
看到這個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大,高大雄壯,英氣勃勃的少年郎,邊走進來帳邊隨手將內甲、腰刀、弓箭、頭巾、皮靴亂扔的架勢,離姬芳心砰砰亂跳,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那本已夠大的美眸又睜大一圈,吃吃道:“你、你是誰?”
“馬悍,馬驚龍。嗯,如果你對這個名字不熟的話……他們都叫我‘漠北第一勇士’。”馬悍暗暗點頭,這女子聲音很軟、很媚、很勾人,他喜歡。
“你就是馬驚龍!”快讀吧無離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英武雄壯的少年,與臆想中那個屠羆掏心的惡來形象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怎么可能?如果屠羆殺敵是天生神勇的話,可他那么年輕,怎會在短短數月之間,由一介無名小卒,空下一片天地,成為一個擁眾五千余口的部落豪帥?
“看你的眼神,你一定不敢相信,傳說中的我,定然是個青面獠牙的山梟模樣吧。”馬悍除去身上甲器,很自然地坐在離姬右側三步之處——從心理學上說,這是一個與異性相處時,比較微妙的距離。這其實就是兩人同時伸手,手指堪堪相觸的距離。這個距離,既不顯疏遠,也不過份迫近,保持一份安全感——至少對于女性而言如此。
馬悍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上到政府高官,下到陋巷娼妓,更有一言不合,拔槍亂射的亡命徒,不懂得一點心理學怎么行?
果然,馬悍坐下后,離姬只是微微一扭嬌軀,便安坐不動了。
“既然沒有露臍裝,那就摘下面巾吧。”
離姬等了一會,聽到的卻是這么一句有些奇怪的話,雖然聽不懂什么叫“露臍裝”,但后半句的意思卻很清楚。離姬略微猶豫,但還是伸出纖手,取下勾掛在耳廓上的絳絲,紗巾也隨之揭下。
眉如彎月,目若星辰,鼻如玉管,唇似紅菱,輪廓秀美而柔和,肌膚晶瑩剔透,白嫩中透著一抹淡淡嫣紅。尤其當她露齒微笑時,花瓣般的芳唇與潔白整齊的貝齒相映,紅唇愈艷,貝齒似玉,分外驚心動魄,令人有一種情不自禁想親吻的沖動。
果然是絕色!馬悍暗嘆,如果閻柔的金屋里所的嬌娃,都似此女一般……不,只需有此女一半姿色,便足以傾倒那些部落豪酋了,難怪這家伙能混得風聲水起。嗯,能面對這樣的佳人而不動心,慷慨贈人,這閻若水的心志當真不可小覷。
馬悍卻是不知,閻柔為此事經歷了怎樣的內心掙扎。
同樣的,離姬此刻內心也在掙扎。她做夢都想不到,令胡人聞名喪膽的漠北第一勇士,會是這樣一個少年郎。而且此人氣度沉穩,并不象一般男子初見自己時的那種失態,那么,還要不要做那樣的事呢?
離姬固然是絕色,但經過后世如此多佳麗視覺轟炸,并有過負距離接觸的馬悍,當然不會露出什么豬哥樣。如果一兩個美女就能讓他失態,他還能活到現在?
“你叫……”
“奴婢離姬。”
“哦,有點傷春悲秋的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問小娘子芳齡么?”
“奴今歲二九。”
“呵呵,比我小一點啊。”
馬悍知道,這時代的人都是報虛歲,離姬所報十八,實則就是十七。嗯,這個年齡就蠻搭了。
“我是鉅鹿人,你哪的人啊?”
“奴祖籍雒陽。”離姬眨眨眼,慢慢將視線移到這少年郎面上。年歲相當,又同是漢人,還是一個長得很順眼、說話很溫和的少年,離姬的戒心也慢慢減淡,話匣子也打開了,“馬氏名門,首推扶風馬氏,乃漢馬伏波之后;其次是扶風馬氏的分支,邯鄲馬氏。鉅鹿與邯鄲相去不遠,你莫不是……”
馬悍聳聳肩:“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有關,或許無關,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胡人可不認你是馬氏牛氏,只認你是英雄還是狗熊。”
離姬抬袖掩口輕輕一笑。這一笑,整個穹帳仿佛為之一亮,更使二人之間的戒備淡去,談話的氛圍開始輕快起來。
馬悍的心境,早已過了一見美色,就急吼吼提槍上馬的年歲,與絕色佳人秉燭夜談,也是一種絕佳的享受。當然,這年輕而強壯的的身體,也得適當滿足一下,只是須找到適當的時侯。
什么時侯適當?馬悍暫時未知,但他已看到促成這種時機的輔助物品——一甕酒。不是鮮卑人那種腥臊難咽的羊酪酒,而是真正的高檔酎酒(漢代一種精釀酒,原料和釀制方法都很考究,主要供給貴族和宴席享用)。
這是閻柔“配套”送來的,還有酒樽,酒勺,真是個知情趣的家伙,看來他干這事真不是一回兩回了。
烏追與四名漢戈護衛在帳外十步巡視,偶爾回頭看到燭光映出兩個剪影,舉樽相敬,人影漸近,不禁相視一笑,慢慢退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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