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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馬 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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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已近尾聲,感謝大盟、趙無恤2014、ufgw一直以來堅定的支持!謝謝s0514024、天馬行空6668、劍※殤)

  馬悍的暗棋終于發動。

  夏口戰役結束當日,馬悍第一時間飛鷹傳書,將勝利消息傳到雒陽賈詡手里。不是為了報喜,而是告訴他的謀主,可以啟動“第五縱隊”了。

  六月十八,賈詡收到鷹訊。

  六月二十,龍狼中郎將于禁、河東太守徐晃,各率步騎三千,出伊闕關,南下南陽。

  宛城張繡一邊向襄陽告急,一邊以拒敵名義從新野調兵調糧。新野守將是文聘,原本一直暗中防備張繡。但大敵當前,也不得不配合。而此時襄陽也派來中郎將蔡中協調。在蔡中嚴令下,新野之兵糧被抽調近半,防守空虛。

  結果兩支龍狼大軍一到,張繡竟掉轉槍頭,反戈一擊,攻打新野。

  文聘算得上是荊州軍中一員難得的良將,但面對張繡的突然襲擊,外無御敵之兵,內有制肘之人,短短一日即失城,而督戰的蔡中早已逃之夭夭。

  文聘率殘兵退守距襄陽不足二十里的朝陽,這是襄陽最后一道門戶,朝陽在則襄陽安,朝陽失則襄陽完。而此時文聘所面臨的壓力,不僅僅只有一個先鋒胡車兒,更有逐漸逼近的于禁與徐晃大軍。一旦張繡、于禁、徐晃聯軍兵臨城下,就是城破之時。而此時劉表給予的支援,卻只有區區三千新丁……

  劉表不是不愿支援,而是受荊州世家制肘太甚。早在孔融出使荊州時,整個荊州,從上到下,就彌漫著一股投降之風。這股風又因劉表本人搖擺不定而愈演愈烈。最后不可扼制。當大難臨頭時,劉表也嘗到了苦果。這一切早已注定,無可挽回。

  劉表是絕不敢與龍狼軍、尤其是馬悍親率的龍狼軍決戰的。這位單騎入荊的書生,治理荊州的十八年。只有第一年出兵剿滅地方叛軍,隨后除了打防守反擊,再沒主動大舉出征過。哪怕后來長沙太守張羨反叛,劉表也是等他自然老死之后才進兵奪回。常年防守,不思進取。軍隊銳氣漸喪,戰力淪為三流。除了水軍尚堪一戰,步騎皆不足與天下強軍一較長短。

  劉表對自己與麾下軍隊都有清醒認識,知道不能輕易動武,不動武還能保持“帶甲十萬”的紙老虎架式,一旦動武,紙老虎戳破,那就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了。

  只可惜,別說馬悍,就算在張繡眼里。劉表與他的荊州軍也就是“黔之驢”,光有架子。靠兵多糧多打消耗戰可以,一旦對上龍狼悍騎的閃電突擊,缺乏戰略縱深的襄陽絕對扛不住龍狼軍全力一擊。

  荊州不乏有識之士,早已將這局面看通透,平日里也沒少進言,劉表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當得知馬悍大軍北進,借道襄陽時,劉表就知道壞了。待得知張繡背后捅刀,襄陽陷入南北合擊。劉表就知道完了。

  漢末江淮群雄,有三個代表性的勢力,劉表、袁術、孫策。

  劉表單騎入荊,第一步肅清荊州萬里。安撫豪強,招降叛軍。先示以弱勢,誘宗賊五十五家首領,一舉斬殺,收編其眾,郡縣自立者解印逃散。如果是孫策。做完這些后,就要開始圖謀北上。如果是袁術,做完這些后,就要開始謀劃稱帝。而劉表卻又怎么做呢?他開立學官,博求儒士,撰寫《五經章句》。奢不僭上,儉不逼下,這是劉表奉行的中庸之道。

  這樣一個人,注定不會有勇氣行險,更不敢如孫曹劉一般放膽一搏,尤其當他年過六旬之后。

  馬悍大軍剛出江夏,進入南郡,迎面就見一支船隊駛來。凌統的先鋒哨船急速上前攔截,很快報來消息:來者為荊州牧劉表長子劉琦,代其父迎接大將軍南征凱旋。

  新附之將呂蒙道:“大將軍須提防有詐。”

  馬悍笑道:“我倒希望他有詐,這樣我也不用與劉表談條件了,直接將襄陽砸個稀巴爛,破而后立,煥然一新。”

  呂蒙聽得頭皮酥麻,他可是親身經歷過那場煉獄火海的,實在不想再看一回,那怕遭罪的是敵人。不由暗暗祈禱,希望劉表別犯渾。

  事實證明,劉表就是劉表,不是孫權,更不是曹操。大漢荊州牧,不會向大漢大將軍揮刀。

  建安六年八月,荊州牧劉表出襄陽,出迎大將軍馬悍,昭示荊州歸附。

  九月,原巴郡太守荀攸,及巴郡豪強甘寧,奉令入蜀。利用他們的人脈、勢力,連結世家豪強,說降劉璋。正如周瑜所料,馬悍只派出一文一武,一張嘴一雙戟,就令劉璋束手,表示愿奉大將軍號令。

  劉璋一降,漢中張魯也跟著遞降表。

  至此,天下大定,尚有些邊邊角角勢力,如北方的鮮卑,南方的士氏,就讓麾下文武群英去立功吧。

  消息傳回雒陽,朝野皆慶,闔城盡歡,馬悍的聲望達到極致。

  九月,馬悍率龍狼大軍進入南陽,在宛城舍舟登陸,大軍沿伏牛山一路北上。一個月后,終于望見伊水——東北百里之外,就是伊闕關。

  是夜,馬悍大軍最后一次野外扎營。中軍大帳周邊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百步內飛鳥難入,馬悍要在這里接見幾位重要來客。但客尚未來,就先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剛擦黑,巡哨便傳來消息,發現一行跡可疑之人,自稱關羽之子關平,求見大將軍。此人現已被拘押,如何處置,請大將軍示下。

  “關平?”馬悍知道有個關平,但并不認得此人,于是喚來呂蒙詢問,“你可識得?”

  孫曹劉聯盟這么久。身為江東大將,呂蒙自然認得關羽之子。

  于是馬悍令巡卒將自稱關平之人帶入帳。

  呂蒙一見,立即向馬悍點頭示意,確認就是關平。

  此時的關平。一身游俠打扮,身無長物,風塵撲撲。

  馬悍淡然道:“坦之是為汝父及兩位伯叔遺骸而來吧?”

  關平跪地叩拜,咚咚有聲:“還望大將軍成全。”

  “我一路帶這超大棺槨北歸,就是想讓三位回歸故土。既然你來了。再好不過,給你一輛牛車,通關行文,還有十金盤纏,載歸故里吧。”馬悍想想又道,“不過我可沒法分辨誰是誰,坦之是否要開棺辨上一辨?”

  關平垂淚叩謝,搖頭道:“家翁與二位伯叔,乃生死至交,生同歡。死同穴,無分彼此。”

  關平最后向馬悍再三叩首,拜謝而去。

  不速之客前腳剛走,等候已久的神秘來客即至。

  當來客掀簾而入時,一同參與密議的樂進、李典、張遼、張郃、高覽、于禁、徐晃、張繡、張昭、劉勛等無不驚喜起迎——這神秘來客竟是賈詡、許攸、華歆及馬騰諸人。

  馬騰現已出任衛尉,他的馬家軍已交給長子馬超統帥。這樣一來,朝廷內外,馬氏勢力進一步得到鞏固加強。

  一番寒喧親近后,賈詡得到馬悍的默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此行秘密出雒的原因道出,他一開口,便語驚四座:“諸君欲隨大將軍享富貴乎?亦或隨大將軍赴黃泉乎?”

  這話太嚇人了!在座哪個不是人中英杰,更有一大票沙場搏命、刀口舔血之猛將。卻生生被賈詡這低沉之聲震得腦袋發懵,兩耳嗡嗡。

  半晌,緩過勁來的樂進驚問:“令君此言何意?”

  這話道出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聲,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賈詡,滿臉寫著驚問。

  “大將軍定社稷、輔國家、佐天子之功,賞無可賞。封無可封。”賈詡目光從諸人臉上一一掃過,語速緩慢,聽來卻格外驚心動魄,“既無可封,惟有殺之!”

  張郃、高覽聞言差點跳起,卻被張遼、李典,一左一右死死摁住。

  賈詡平靜道:“在座諸君多為飽學之士,知史明典,當知詡之言非危言聳聽。莫看眼前意氣風發,焉知三十年后可有埋骨之地?自古以來,功高震主者,其無后乎?”

  帳內一片死寂,無人能反駁賈詡的推論,甚至可以說是預測。的確,他們的大將軍,功勛太著著,可以說是一手扶起了傾倒的大漢,哪個皇帝面對這樣一個大臣,恐怕都寢食難安吧?

  令天子忌憚,下場可想而知,大將軍又怎樣?虎落平陽,群閹可欺。十多年前的何大將軍,已經用自己的悲摧下場,血淋淋地昭示了這一點。

  大將軍若倒了,他們這些已打上馬氏派系烙印的文臣武將又會是何下場,用膝蓋想都知道。

  樂進、徐晃恭恭敬敬站起,向賈詡拱手:“先生智深似海,望有以教我。”

  賈詡還沒說話,張繡就煞氣畢露道:“何用多言?今漢室衰微,劉氏脈絕,赤龍已死,驚龍當立。”說罷向賈詡一拱手,“繡一時失態,望先生勿怪。”

  張繡這赤果果的言論,如同驚雷,震得眾人心弦劇顫,思潮如沸。

  賈詡撫須道:“在座諸君,俱是智勇之材。所謂一人計短,眾人計長,諸君可各舒己見,由主公擇定良策。”

  事關身家前程,無人敢保持沉默,于是議論紛起。武將們多傾向張繡的主張,而文臣們則認為眼下時機尚不成熟,貿然行事,福禍難料,主張緩圖之。

  這時張昭說了一句:“諸君當謹記袁公路前車之鑒。”

  諸人聞言,無不悚然。

  的確,馬悍眼下硬件是足夠了,唯有軟件,如輿論、百官、民望還略有欠缺,逆而奪取,恐怕會招至強烈反彈。好不容易平定的天下,必將波瀾再起,甚至令南征戰果毀于一旦。

  這下陷入一個死局,不逆而篡取必是死路一條,但真要這么做,就要面臨嚴重后果。何去何從,難以抉擇。

  樂進揪發,高覽捶頭,馬騰擊膝、張遼垂首,而各謀士也陷入沉思。

  直到此時,始終一言不發的馬悍終于振衣而起,目光灼灼,一字一頓:“吾不廢漢,而是代漢,馬氏代劉,是為馬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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