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本堂目瞪口呆,陳雯就不管不顧滴狠命搖著楊平的胳膊:“我不管嘛……見者有份,你要給我分一點,我去切割對耳釘,嗯……還有戒面……好不好嘛……楊葛葛……”
聲音太膩人,陳本堂和楊平對視一眼,臉都不同程度地抽抽。
“不是這樣算的,你看這些晶體被巖石包裹著,只有這一小塊一小塊的綠色方晶體才是鎂鋁榴石晶體,我估計最多有五百多克。”那志強哈哈笑,“小楊有意向我就五百萬收夠了。”
“哦,那這東西也就值兩百多萬,呶,大侄女,這塊兒小的歸你了,”那志強這是還情呢,楊平倒不在乎這個:“這個再議,那先生是滿族?”
陳歡天喜地的拿起一個上面只有一塊方晶體的鎂鋁榴石,得意地給陳本堂呲牙。
“嗯,是的,”那志強坦誠,“小楊,我是誠心收購,也許這些晶體值不了那么多,但是人心值!”
楊平琢磨琢磨:“嗯,那先生,你是國際隕石協會成員?我還有顆隕石能不能幫我鑒別一下。”
那志強就奇怪了,怎么說到什么楊平都有啊,怪不得陳先生說他是大玩家呢,不過隕石不是什么稀罕物,合適的話也高價收購了,權當還人情:“先說好啊,要是我喜歡就要轉讓給我,東西在身邊還是看照片?”
“哦,在在,正好打算拿去京北鑒定的,”楊平手伸進背包里比劃比劃,拿出那顆棒球隕石。“就是這個。”
那志強拿過隕石。仔細研究半天。拿著隕石走到門口,用門碰試了試磁性,回來臉色嚴肅:“唉……這我就收不起了。”
“收不起?”陳雯緊緊握著小塊兒鎂鋁榴石晶體,睜大眼睛,楊平給她的震撼太多了,“很貴么?”
“不是簡單的貴,嗯,準確的說是無價。哦,就是沒法定價的意思,”那志強掂掂分量,小心地把棒球隕石放在茶幾上,“這顆隕石有資格以你命名的。”
三人都被那志強繞糊涂了,瞠目結舌地等著他解釋。
那志強喝口茶,搓搓沉香手串,斟字酌句:“小楊我本來還想用物質報答你,看來是我淺薄了。這顆隕石的外形是圓的,表面有波紋狀的熔痕,這是進入大氣層和空氣分子摩擦的結果。你看啊。它幾乎沒有熔殼就證明其密度極大,再掂掂分量。這是我所見過密度最大的隕石了,剛才我在門碰上試了試磁性,非常大。這些都說明這顆隕石是炭質球類隕石。”
陳雯抓重點:“那值多少錢?”
“沒有價格!”那志強肯定語氣,“這么說吧,世界上的幾大隕石里,知名的鐵隕石每克兩百美元;知名的石鐵隕石每克六百美元;知名的老石隕石每克五十美元,知名的新石隕石每克一百美元;目擊鐵隕石每克三百美元;目擊石鐵隕石每克六千美元;火星隕石每克八萬美元;月球隕每克十萬美元;呵呵,這種碳質球粒隕石每克三百萬美元。”
“當然,隕石的價格和品相,新老有很大差距,但是這顆炭質球類隕石品相無疑是最好的,”那志強目光掃過三人,戲謔地拍拍手,“你們想想這顆隕石還有價嗎?”
三人不約而同地咽口吐沫。
楊平狠搓下巴:“這顆隕石……我稱過四斤多,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買下微軟?”
那志強喝口茶,笑一笑:“呵呵,這東西只能說可以這么算,但是有價無市啊。故宮價值高吧,誰能花錢買它?再比如美國華盛頓博物館那顆直徑約為一毫米大小的朗斯代爾,值幾億美元,也就是值那么多錢而已,沒人會買它。隕石因為極其稀少和擁有極高的科學價值,所以每一個都是無價之寶,它們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那志強繼續解釋:“而且隕石的價格又和它的發現總量有關,總重量五十公斤內隕石,其市場零售價格通低于每克二十美元;總重量一百公斤至兩百公斤的隕石,其市場零售價格般每克五到十美元;總重量三百公斤公斤至兩千公斤的隕石,其市場零售價格每克五美元;總重量三千公斤的隕石,其市場零售價格在五美元以下,當然也是克價。”
楊平松口氣,翻個白眼:“那先生你這三百萬美元到二十美元價格懸殊有些大啊,幸虧我心臟好,這忽起忽落和過山車似的,一般人該打120了。”
那志強點點頭,笑著抱歉一下:“我這么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這顆隕石很珍貴,珍貴到不能用金錢衡量的地步,如果放去國際市場拍賣的話,估計克價兩萬美元以上吧。”
“哦……這我還能接受,不然一不小心就整出個微軟,這不作死呢嗎。”楊平放心不少,“我是打算把這顆隕石送給我兒子,那就叫它臭寶隕石?”
陳雯撇撇嘴表示鄙視。
“要想讓這顆隕石克價過萬,必須申報國際隕石聯合會internationalastronomicalunion命名,”那志強說句英語,“未經研究和申報到國際隕石聯合會命名的隕石,即便它符合隕石的所有特征,在國際市場上也不能稱其為隕石,應該稱為‘無名隕石‘,那克價不會超過兩美元。”
陳雯撇撇嘴,打個哈欠:“好睏,我要去睡覺了,三百萬美元和兩美元的落差真好大啊,各位晚安。”說完捧著自己的鎂鋁榴石晶體,施施然出去了。
陳本堂拍拍胸口:“是落差大了些,唉,都是鏡花水月,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楊平給他發根煙,點上:“只要知道這是什么就行,富可敵國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先生。你以后還是別讓薇薇開跑車了。昨天進隧道前她超我的車。嚇了我一跳,那速度,估計過兩百了。”
那志強深以為然:“嗯,都是我太驕縱她了,以后再不讓她碰車,這次真把我們嚇壞了。”
“呵呵,也不必矯枉過正,”楊平吸口煙。勸勸,“估計薇薇以后心里也有障礙,再不會超速了。”
那志強嘆口氣:“唉,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次薇薇受了很大的刺激,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我很擔心啊。”
楊平奇怪:“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說話,”那志強皺眉沒理解楊平問話的意思,“大夫說她聲帶沒有受損,會京北在治療吧。”
楊平撓撓頭回憶一下。確定:“她說話了啊,我進去的時候她還跟我說讓我們留下陪陪她。嗯,是的,沒錯。”
那志強驚奇地站起來:“真的?!那就好,那就好。”
陳本堂今天忙了一天,疲憊的很,寬慰幾句就提出來讓楊平早點兒休息,陳本堂從善如流。
洗完澡,楊平躺在床上琢磨事兒,這次出來收獲頗豐啊,鈦晶原石,綠幽靈水晶,還換了一堆破劈柴,不過在他手里那就是大唐螺鈿紫檀五弦琵琶!這東西需要編套完整的傳承,遠比曜變天目茶盞驚世駭俗得多。
今天收獲也不少,鎂鋁榴石晶體就值兩百萬,還有一塊讓自己眩暈的晶體不知道是什么,肯定不一般,要是鉆石就好了。
他隨手拿起床頭柜上酒店里的鉆石公園宣傳資料翻翻。越看越感慨,中國確實是地大物博,滿地界的奇珍異寶,就比如蒙音這里,以前撿到鉆石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據當地老人講,過去在夏天的時候,人們都穿草鞋下地干活,回家后把鞋子脫下,磕鞋底上的沙子,碰到運氣好的,也許就能磕出一顆鉆石。最稀奇的是一個人去趕集,買了一頭豬,走了很多山路把它趕回家,回家后發現豬腳在流血,拽起來仔細一看,原來豬蹄縫里面嵌了一顆鉆石。
這只是蒙音一地,全國那么大,北邙無數荒丘,塞北三朝之金,南疆寶石國玉,長江浪翻金沙……人們遺漏了多少奇珍異寶,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天下奇寶唯有德者居之。
楊平嘿嘿暗笑,他無疑就是有德者,呃,某些方面無德得很。
想著想著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白天消耗的體力悄沒聲息地恢復。
第二天楊平一行人還是先去醫院,看著那薇被抬上gmc,然后一起回京。
那志強家自然是不去,楊平給他們留了自家的地址,又讓那志強刮目相看,能住在那樣的宅子還用得著他掃榻以待?只好相約有時間登門拜訪。
回到家,磊磊先是抱著媽媽一通大哭,抒發了一番思念之情,然后就開始得意地獻寶,分發禮物。
楊成瑞傅瑾忙著招呼客人,楊斌幫楊平把自行車,水晶原石,各地特產,一堆戶外裝備全部搬進院子。
陳本堂父女自打進了四合院兒,嘴就沒合上。這太震撼了,皇城根兒啊,簡直就和住在故宮里沒什么區別,坐在院子里就能看見紫禁城的角樓!
怪不得人家給多少錢都不買那塊兒獨釣寒江雪呢,感情人家不差錢啊。
楊平收拾完東西,洗洗干凈,換身老漢衫大褲衩人字拖,來到客廳招呼客人。
四合院好久沒來了,茶具也沒人捯飭,楊平泡兩壺茶,還是慣例,西施壺泡鐵觀音,石瓢泡普洱給小石佛茶寵挨個澆一遍。
他把鐵觀音給大家倒上:“來來,喝茶。別客氣,我家人好相處得很。”
陳本堂謝謝,端起茶喝一口:“好茶。”
“好不好的我也品不出來,”楊平自嘲,“我對喝茶的興趣還不如擺弄茶具,茶寵的興趣大。”
“楊大哥,你就是葉公好龍啊。”陳雯很自覺地給楊平將輩分。
楊平翻白眼,正要反唇相譏,傅瑾拍一把他:“你們這一路辛苦的,這都四點多了,午飯吃了沒?”
“呃,我們路上隨便墊吧了點兒,還別說真餓了,”楊平喝口茶,“媽,咱們出去吃。”
楊成瑞蹙眉,嫌楊平待客不周:“那還刮什么腸子,走走先吃飯。”
楊斌笑著攔住:“別出去了,我給現做一桌不就完了,怎么說我也是開私房菜的,再讓你們出去找飯轍那不是丟我的人嘛。”
丁梅摟著磊磊幫腔:“是啊,你哥的手藝現在好得很,多少飯館請都請不到。”
“就是,我想吃我爸做的飯……”磊磊膩著媽媽不松開。
“對對,我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就家里吃。”楊平點頭稱善,“陳哥,那我帶你們看看院子?”
“好啊。”陳雯雀躍。
這么漂亮的宅子怎么能不好好參觀參觀。
終于可以輕松了,可是天不遂人意,老哥的私房菜還沒吃到嘴里,楊平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