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聞聲而至:“怎么了?什么搶生意?”
楊平壞笑:“反正這二位都有讓你撕毀合同的意思。覺得我捐一件曜變天目茶盞不夠,再捐件雞缸杯還差不多。”
“我說老蔣老郎,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魏總眉毛一立:“我好心好意給你們消息,又給小楊做工作讓人家把國寶級的文物捐出來,你們可倒好,這是要三光政策啊。幸虧小楊的這件曜變天目茶盞是從外國回購的,還有合法的交易手續。不然的話你們非給人家搶了不可,弄不好還的把小楊弄進去關幾年啊。你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二位訕訕地笑,被人說中了。
蔣館長把手里的雞缸杯放好:“這不開玩笑么,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和小楊認識時間比你早,別說是你給我的消息啊。”
郎老師也趕緊澄清,搖著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這不給國家做貢獻嗎,小楊不愿意誰還能強迫?那小楊,我這里給你出具一份文物出借單據,這茶盞我們先帶走。等鑒定結果出來了,我們正式辦理移交捐贈手續,你看這樣行不?。”
蔣館長把雞缸杯放進盒子,蓋好:“嗯,但是還沒定是哪邊呢。小楊,東西我們先帶走,你放心,雖然我們給的獎勵遠遠不能和這件曜變天目茶盞的價值相比,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你。“
楊平心里只是想快點把這禍害帶走,家里也好清靜點兒,點點頭一臉惋惜狀:“蔣館長,這件曜變天目茶盞是我玩以來最有價值的一件。很舍不得啊,現在能不能后悔?”
“嗯~”郎老師本來坐在椅子上,一下子站起來,結結巴巴:“小楊,你,你可不能這樣。”
蔣館長哈哈一笑:“這小楊是開玩笑呢,那什么,沒事兒的話咱們也趕緊弄走吧,別耽誤小楊休息。”他也是怕夜長夢多,萬一楊平真來個反悔,他們還真沒著。
郎老師和一干博物館工作人員也是忙不迭地一邊附和:“對對,快點兒走,太打擾了。”一邊收拾各種儀器。
楊平心里暗笑,也是長長呼了一口氣。
魏總看著這種防衛等級,立馬跟著:“誒,老蔣,老郎,你們等等我,我這邊也收拾一下,跟你們一起返京。小楊,這次來得匆忙,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這正好趁著蔣館長他們保安措施嚴密,就一起回去了。反正咱們也不急,等宣傳一個月,上拍的時候你也得來京北,到時候咱們好好聚聚。”
楊平客氣:“沒事兒,等去京北咱們再聚一樣的。那你們怎么走?”
“呵呵,蔣館長他們肯定有專機,這次回去光是機票錢就省一大筆,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魏總打著哈哈。
“你呀……”郎老師和蔣館長無語了。
魏總一行收拾好雞缸杯,和蔣館長一起告辭,小柳倒是哼哼唧唧有點兒舍不得,楊平裝作沒看見。
來得時候一波一波,走的時候呼啦一群,轉瞬間楊平家里就清靜了。
這家里亂的,好一通收拾。給魚缸換水,給托尼洗澡,還帶著托尼跑了一圈。等晚上海蘭帶著兒子回來,看著窗明幾凈的家,滿意的點點頭:“他們也沒請你吃頓飯就走了?”
楊平正捯飭晚飯呢,聽了這話回頭笑:“都沒等到中午就走了,防衛等級高嘛。”
海蘭招呼兒子洗手:“鞋換了趕緊洗手,洗不干凈不準吃飯啊。”轉偶又對楊平埋怨:“你以后別往家里捯飭那些禍害了,今天一天我在單位都是提心吊膽的。”
楊平端著菜往桌上放:“人家還準備搞個捐贈儀式呢,我給推了,這要是去那全國都得認識我。估摸著這次獎金也得百十萬。”
“百十萬啊,”海蘭笑得眼睛亮晶晶的:“還不錯哦,我還有很多計劃呢。”
楊平納悶兒:“百十萬你這么高興?曜變天目茶盞要是上拍幾個億都是起拍價。”
“切~幾個億,那還是錢么?”海蘭鄙視:“錢過了咱老百姓的承受限度那就是受罪了,百十萬多好,花著多實在。你說的上億的我都沒想過,這要是有那么多錢可怎么辦呦。想想都頭疼。”說著話還痛苦的搖搖頭。
楊平笑:“錢多了多好,咱在全國的省會城市都買一套房。買豪車,開一輛后面拖一輛。頓頓豪門夜宴,吃一桌旁邊兒看一桌。嘶~”
海蘭狠狠地掐了楊平一把:“我就說男人不能有錢,以后各種卡全給我上繳,每月給你五百塊生活費,就這么定了。去現在就給我取卡。”
楊平這回是知道什么叫樂極生悲了:“這不開玩笑嘛,又急眼……”
“少給我打馬虎眼,錢包拿來,嗯,還有沒有私藏?”海蘭要過楊平的錢包,把里面的卡全部拿走:“呦,還有洗浴中心的貴賓卡?你這是玩大了啊。”
楊平呲牙咧嘴:“這不是招呼客人用的嘛,我自己又沒去過。”
“啥客人招待要去洗浴中心?去洗浴中心的客人就不是好人。現金還不少,這得有大幾千了吧,你也不怕錢包合不住,沒收,給這是五百,下個月這時候再給。”海蘭這是早有預謀啊,楊平這才看出來,唉,認了吧。
臭寶坐在一邊偷偷樂:“媽,這次發財了哦,能不能分我點兒?”
“哪兒都有你,一會兒給你小錢包里放一百,不許亂花。我要檢查的。”海蘭得意地晃晃手里的卡,和拿扇子一樣。
楊平這個恨啊:“拿完錢洗手去,還吃不吃了?!”
海蘭得意洋洋地去洗手了。楊平給兒子端來飯,點點兒子的頭:“你們就搜刮你爸爸的錢,看我以后還給你買玩具。”
臭寶晃晃腦袋:“大不了以后我也給你零花錢唄,我的年錢有好多呢。”
“吃飯吧你,”楊平翻了個白眼,暗自慶幸,幸虧自己還有個小金庫。
晚上海蘭心情大好,楊平費了半天事才讓海蘭酣然入睡。
第二天吃過早飯,海蘭還是上班點卯再去店里。新雇的會計和員工都已經到位,正在熟悉工作,小林子上手也很快,估計過幾天海蘭就可以徹底放手了。楊平送兒子去學校,一路騎行,回來又是一人雙騎。經過這段時間的緊張忙碌總算是可以放松下來了。
楊平悠閑地用石瓢壺泡好一壺普洱,均勻地澆在小石佛茶寵上,經過一個來月的普洱滋養,三個小石佛茶已經古香古色。楊平給自己用倒把西施壺又泡了壺鐵觀音,還是覺得這個茶對自己的口味。楊平不會品茶,總覺得普洱有股子土腥味兒,要不是看普洱顏色重,給小石佛茶寵上色好,他才不會買普洱茶呢。看著小石佛茶寵,楊平覺得還是聯系一下阿布和顧菁。楊平舒服地躺在搖椅上,腳下是托尼蹭來蹭去,手里把玩著草里金,美得很。帶好藍牙開始打電話:“喂,阿布,怎么聲音這么嘈雜?”
阿布正在轉寺,多虔誠的,被人打擾很不滿意:“我轉寺呢,別打擾我,下午記得給央金打電話,掛了啊。”
聽著這電話里的忙音,楊平苦笑著搖搖頭,繼續給顧菁打吧,過了很久顧菁才接電話:“喂,顧菁,忙什么呢?”
“正開會呢,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閑啊,什么事兒?我還得回去呢。”顧菁很忙的樣子。
“呃,那你忙吧,我也沒什么事兒,掛了啊。”楊平悵然若失地掛了電話,每個人都很忙,好像就自己是個閑人。
很無聊,楊平拿出很久以前沒完成的一串星月菩提,還是配條星月吧,李聯杰不是說過串佛珠也是一種修行么。這次的星月要串的有點兒特色。
楊平把托尼趕回院子,打開韓國打磨機,換上0.5的圓磨頭,又取出兩個筆洗。把10*8的順白正月干磨的藏式星月桶珠拆散放進一個筆洗。藏式星月桶珠的品質要看是不是A+就是瓊工的意思;順白就是整串星月沒有色差,要白,但不是漂白的;正月就是星月菩提子打磨完上面的黑點兒是星,那個小孔是月,正月顧名思義就是那個小孔的位置要正;干磨是和水磨正好相反也好理解;高密就是密度要高;喇叭孔的意思是每顆星月菩提的對孔的倒角要成喇叭口狀,這樣不會磨斷繩子。這星月菩提從外形上分有正圓的,有藥片的,還有藏式桶珠,楊平最喜歡藏式桶珠。因為星月菩提子本身不值多少錢,全憑加工工藝,藏式桶珠加工工藝最繁瑣,價值也就相應高一點兒。從顏色上分那就是順白的最好,但是到了后來,滿市場都是順白也有些審美疲勞,全陰皮的又比順白的貴了點兒。陳皮的價值就不高了,市場上幾十塊的都有。星月菩提往往不如它的配飾貴,這也是玩星月的一大樂趣,可以自己按照個人喜好加裝各種配飾,南紅隔珠,象牙隔珠,松石隔珠,天珠隔珠。各種材質的三通,背云,信佛的人還可以加裝計數器什么的,很有意思。
楊平打開打磨機,集塵器,把每顆星月菩提的喇叭口給擴大,磨成個小半圓的坑,磨好一個往另一個筆洗里扔一顆。一個多小時所以的星月菩提都被打磨完。楊平洗洗手,點上根煙,找來一串0.5的108南紅手串,拆開倒進空著的筆洗。接著用繩子開始穿,兩顆星月中間夾一顆南紅珠子,南紅珠子正好像個關節一樣卡在擴好的喇叭口里,這樣梅花間竹辦的一顆星月一顆南紅的穿好。中間加的高磁綠松石勒子當頂珠,隔珠是南紅桶珠,2.0的象牙三通佛塔,隔片沒有加,楊平覺得加上隔片有些太花哨,計數器那些自己又不信佛也沒有加。下面吊著一個和田玉的小掛件金榜題名。完工,楊平伸了個懶腰,給星月拍了幾張照片,然后收拾干凈工作臺。喝了口茶,愜意的不行。
給文玩論壇里發了個星月手串的帖子,楊平關了電腦,把星月手串戴上,背著鞍袋出去找食兒。
這世界就是臭魚找爛蝦,蒼蠅找蚊子。楊平正端著炸醬面狂掃,就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自己。轉頭一看,旁邊桌上的兩個姑娘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準確地說是盯著楊平的手腕看。
楊平一嘴的炸醬,攤攤手,意思是我先吃完再說。兩位姑娘嫣然一笑,也不急著離開。楊平吃完,擦了擦嘴:“你們是有事兒?”
一個個子高挑的短發姑娘笑著問:“大哥,我們是省歌舞團的,剛才看您戴的這串星月菩提太有特色了,能不能讓我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