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汗山靠近漢境,又是王庭所在,人口也較其他地方多一些,是鮮卑人中為數不多的有固定人口定居的城市。雖然規模不能和漢境內地的大城相提并論,但比起邊境的小縣城卻不遑多讓。
彈汗山王庭有兩重城,普通人住在城外,草原民族習慣用帳篷,從漢地逃來的百姓卻喜歡住房子,自然而然的分成了東南和西北兩部分。東南多院落,是漢人的聚居地。西北多帳篷,是鮮卑人的聚居地。
城內便是王庭所在地,是鮮卑大王及其家屬居住的地方,一起住在里面的還有鮮卑的高級頭領,王庭重臣,當然也包括鮮卑大王的妻妾們。
真正的內城卻很簡單,也不大,是一座漢家陵廟式的建筑,四面有高大的圍墻,中間有一座享殿。
站在享殿中間,看著中間供奉的塑像,劉辯仔細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這是誰。
這是一個真人兩倍大小的塑像,雖然穿的是漢家衣冠,但是造像風格卻和大漢迥異。此人容貌俊美,面白無須,線條柔和,看起來既像一個英俊的少年,又像一個清純的少女。一套漢家儒衫式的長袍,卻緊小貼身,健美身形表露無遺。
“這是什么神?”劉辯百思不得其解,回頭問蔡琰道:“是男是女?”
蔡琰也茫然不解:“看衣飾,似乎是漢家的道士,當然了,也可能是坤道。道門中人不分男女,都穿一樣的服飾。區別只有于他們頭頂的道冠。”蔡琰指著塑像頭頂一根半圓形的頭飾道:“道家尚圓尚缺,所以用一個半圓形的道冠來表明自己的身份。至于是乾道還是坤道,則只能從本人的面相來分辨。可是此人的面貌、身材非男非女,亦男亦女,臣妾實在是分辨不出來。”
“而且,他穿的雖然是儒衫,可是太緊了,說是胡服也可以。”蔡琰搖了搖頭:“由這種風格來判斷,這尊塑像可能是西域的匠人所制,也許是一尊胡人的神也說不準。”
見蔡琰也搞不清來歷。劉辯只好讓人找來了槐頭等人。讓他失望的是。槐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小時候倒是在彈汗山呆過一段時間,但那時候太小,而且也沒什么機會進入神殿,并不清楚這尊神像是誰。
闕居等人同樣說不清楚。
站在鮮卑人的神殿中。劉辯心情很低落。他在神殿里盤桓了很久。將每一個角落都仔細查看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惜,他最后還是失望了。除了這尊神像,他什么也沒有找到。
看著神像似笑非笑的臉。劉辯很失望。費盡心機,來到了彈汗山,走進了鮮卑人的王庭,最后卻什么線索也沒有。難道是老天不想讓我找到龍文明的秘密,一定要我死于非命,然后再將歷史轉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去?
蔡琰勸道:“陛下,天色已晚,陛下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查看也不遲。”
劉辯輕嘆一聲:“傳令下去,朕今天要在這里休息,希望上蒼垂憐,今天晚上能給朕一點啟示。”
夜深人靜,劉辯獨自盤腿坐在神殿中,托著頭,打量著那尊帶有異域風格的塑像。他已經再次將神殿搜索了一片,還是沒能發現什么線索。時至子夜,看來上天是不會垂憐他了。
“唉——”劉辯輕嘆一聲,失望的搖了搖頭。
“唉——”一聲輕嘆,在寂靜的神殿中響起,仿佛在回應劉辯。
劉辯一愣,下意識的坐了起來,豎起耳朵細細分辨。他的聽力過人,那個輕嘆聲雖然微不可聞,在他的耳朵里卻清晰可辨。讓他不解的是,這個聲音分明是來自這尊塑像。
塑像會說話?即使見多了各種怪事,劉辯還是有些毛骨悚然。不過,他畢竟是有著良好心理素質的特勤人員,如今又手握重兵,身邊至少有一百多近衛郎隨時聽候召喚,腰間還掛著能奪人意識的黑刀。就算真有妖魔鬼怪,他也有一戰之力。
劉辯慢慢的站了起來,繞著塑像走了一圈。
什么動靜也沒有。
難道只是我的回音?劉辯回到塑像正面,思索了片刻,又嘆息了一聲,然后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一片寂靜,什么聲音也沒有。
劉辯皺起了眉頭,又拍了拍手。
“啪啪。”清脆的拍手聲在神殿里回響,又很快消失。劉辯聽到了回音,但是回音卻是來自四面的墻壁,而不是面前的塑像。
劉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準備放棄,承認是自己幻聽的時候,他的耳邊又想起一聲嘆息。
這次,他聽得真真切切,的確是面前的塑像發出來的。他走到塑像面前,側著耳朵,細細傾聽。塑像很高大,他即使是踮起腳尖,也只和塑像的胸腹相齊。于是,他很自然的將耳朵貼在了塑像的腹間。
剛剛在塑像面前站定,他的眼神就瞇了起來。他的手感覺到了一絲弱不可覺的涼風。如果不是他的六識異于常人,他根本覺察不到,站在塑像幾尺以外,更不可能察覺。
神殿四面有墻,只有北面開了一道門。可是現在門緊閉著,而且門外還有一堵高墻,就算是外面北風呼嘯,殿里的燭火也不見搖晃一下,這縷風顯然不是從門外吹進來的。
那么,這縷風是從塑像體內吹出來的。
劉辯伸出手,仔細感受著那縷風,費了大概一杯茶的時間,他才確定這縷風來自塑像的小腹之下,兩腿之間。他愣住了,看著那個在衣衫下隱約可見的平坦小腹和修長的大腿,忽然明白了這尊塑像的性別。
這是這一個女性神像。這縷風,就來自她的神秘部位。
這是怎么個意思?雖然獨自一人,劉辯還是有些尷尬。這也太齷齪了吧,居然將機關設在女性塑像的神秘部位。神是讓人崇拜的,誰敢在拜神的時候去摸她的神秘部位。紂王這種奇葩畢竟是奇葩,敢于褻瀆神明的人畢竟是少數,哪怕他不怎么相信這尊神明。
“陛下……”身后傳來貂蟬的聲音。劉辯轉過身,看著貂蟬,下意識的縮回了手:“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剛剛進來的,見陛下全神貫注的拜神,就沒敢打擾陛下。”貂蟬紅著臉,低下了頭,聲如蚊蚋。
“啊……啊,朕剛剛有所發現。”劉辯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知道貂蟬肯定是誤會了,連忙將她拉過來,握著她的手,伸到塑像的小腹之下。“你仔細感覺,是不是有風?”
貂蟬什么也沒感受到,卻還是說道:“陛下說得沒錯,的確有風。”
一看她那副嬌羞的樣子,劉辯就知道她在敷衍自己。憑他的敏銳感覺都要仔細體會,貂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感受到。他正準備讓她再試,貂蟬的胸口突然拱了兩下,那頭小獸探出頭來,兩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下,“吱”的一聲叫,從貂蟬的懷里鉆了出來,順著貂蟬前伸的手臂滑了下去,一閃就消失在塑像的兩腿之間。
劉辯愕然,貂蟬也愕然。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小獸又從塑像的兩腿之間露出頭來,吱吱的叫道,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顯得非常興奮。
“這里面……有機關?!”劉辯和貂蟬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是,這里面的確有機關。”貂蟬臉色更紅,吱吱唔唔的說道:“臣妾……臣妾剛才……”
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劉辯沒心情計較貂蟬的請罪,連忙將手伸到了塑像的兩腿之間,仔細的摸索起來。手剛伸進去,他就有所發現,摸到了一條窄窄的洞。來回摩挲了兩下,劉辯不禁尷尬起來,老臉一紅,訕訕的收回了手,默默的罵了一聲:“這是什么神,這么下作?”
貂蟬不解,也伸手過去摸了兩下,一張俏臉隨即紅得像血一樣。
她是女人,當然比劉辯更清楚他們摸到的是什么東西。劉辯說這神下作,她深表贊同。將機關設在這個部位已經夠匪夷所思了,居然還做得如此維妙維肖,更讓人無法理解,說下作都不足以表達她的鄙視。
“陛下,這……這鮮卑人野蠻不開化,果然拜的不是什么好神。”
“可不是么……”劉辯附和了一句,剛準備再罵兩句以示自己的清白,突然心頭一動,伸手掩住了貂蟬的嘴:“等等,朕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了。”
貂蟬看著劉辯掩在她唇上的那只手,想到這只手剛剛在塑像的神秘部位摸過,頓時覺得有些惡心。她剛準備推開劉辯,卻發現劉辯兩眼放光,似乎有所發現,連忙停住了動作,輕聲問道:“陛下,你明白了什么?”
劉辯無聲的笑了起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貂蟬一頭霧水:“什么……門?”
劉辯抬起頭,看著塑像低頭俯視的臉,眼中笑意更盛。“蔡琰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女道士,這尊塑像體現的正是道門的精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