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一些特殊的文化,陳燮自然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日本也有儒學,不過都是朱子、陽明之儒。中國之儒講究的是舍生取義,跟日本的恥文化是兩個概念。錢鐘書有一句話,外國的好東西到了國內,沒有不走樣的。中國的東西到了日本,也是一個德行。
儒家講教化,對日本的教化屬于一個失敗的典型。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教化這個東西,就得有實力做后盾。沒實力也唧唧歪歪,結果必然是被人抽臉,抽的老媽都不認得。漢家文化在東亞影響深遠,根子就在于中國一直是這一地區的老大。沒有歷朝歷代漢民族強大的實力專治各種不服,哪有疆域的拓展和文化的傳播。
現在的日本,已經被折騰的就剩下一口氣了,瓜熟蒂落,自然要伸手去干涉一下。至于借口,美帝收拾那些小國的時候,需要借口么?需要,但是借口一個比一個爛!跟不用借口沒太大的區別,總之就是要收拾你,有借口沒借口都一個結果。
“起來說話吧!”陳燮似乎很生氣,也確實很生氣,跟陳凡聊天的機會不多,被這個小鬼子打斷了父子之間的溫情,心里自然是非常不爽的。保科正之不敢起來,依舊跪地道:“外藩下臣,不敢失禮。”意思就是,我還是跪著說吧,免得您看我不順眼。
日本女人除外,男的好像陳燮看誰都不順眼。實際上日本女人真是要滿街素顏,站在動靜街頭一天,還真的見不到幾個美女。怎么說呢。化妝水平比較高,而且還是不化妝不出門的習慣。就像棒子國,一個選美大賽,一干佳麗,臉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總而言之。細思極恐!
這么說吧,一覺起來身邊昨夜如花似玉的女人不見了,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生個孩子,怎么看都跟自己和夫人的樣子聯系不大,這種事情想起能不怕不么?
言歸正傳,沒有好處的事情陳燮是不干的。就算眼前這個小鬼子給自己的肚子上劃拉一刀,腸子流一地,血染紅了地毯,陳燮也不會生出半點憐憫之心。
“既然不起來,那就隨你。這個拿去看看。沒問題就在上面摁個手印簽個字。”陳燮從身邊的女忍手里接過準備好的合約,丟給保科正之。這貨接過之后,仔細的看了起來。日本的貴族,沒有幾個不懂漢語的,尤其是這些年,學漢語更是一種潮流。保科正之的漢語水平還不錯,能讀正版的儒家經典的水平。
你別看日本人號稱陽明弟子,也被不少人拿東鄉平八郞那句“一生俯首拜陽明”的事情津津樂道引以為榮。實際上人家不管從你這里學什么,肯定是吸取那些認為對他有用的東西。而且日本這個國家,是最善于學習別人長處為己所用的民族。在他們謙恭的外表下。只有一顆畏懼強者之心,而沒有什么道義。只要你足夠強大,可以隨便踩它,還能享受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跪舔服務。你要是不如它,或者日本認為自己夠強大了,你攔著它前進的路。呵呵。翻臉這種事情真不是個事情。看看日本先后跪舔過多少個國家就知道了,近代的日本把英法德跪了一遍。二戰結束后,跪的是往它頭上丟凝固汽油彈和原子彈的美帝。
一邊看。保科正之一遍冒汗,面紅耳赤,還在強忍內心的憤怒。這份協議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對日本來說就是一個亡國的協定。怎么說呢,主要有一下這兩條。第一,取消日本這個國號,以東瀛州為名,納入海外聯盟的一個組成部分。第二,天皇宣布退位,從此再也沒有這個什么狗屁的名號。其他的各項條款,那都是小問題了,就這兩條,保科正之寧可拿刀捅了自己,也不敢在上面簽字。
這個時候,陳燮魔鬼一般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你也可以不簽字,大不了我親自走一趟,讓德川來簽字。如果他還是不肯簽字,那就換個人簽字好了。你覺得,薩摩藩?長洲藩?”
保科正之深知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但是身負使命的他不是能做這個主的人,或者說他沒有做這個主的勇氣。日本淪陷,從此成為明帝國下屬的海外聯盟的一部分,這還不如給大明做一個藩屬呢。可是,不簽字又能改變什么呢?現在的日本,哪有力量跟陳燮抗衡?
“閣下,請允許我像一個武士一樣體面地去死!拜托了!”保科正之的選擇,出乎陳燮的預料。人固有一死,但是選擇死真是很艱難的事情。這一刻,陳燮看這個家伙的眼神都不對了,別看他對日本人動不動就切腹不以為然,但是真的面對一個這樣愿意去死,也不愿意在亡國的協議上簽字的日本人,還是有那么一點動容的。
“很好,你很好!”陳燮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女忍阿喜道:“送他一程!”
保科正之站了起來,恭敬的朝陳燮一鞠躬道:“多謝閣下!”陳燮擺擺手,淡淡道:“我允許你保持一個武士的尊嚴,是出于對一個有著強烈民族意識者的尊重。但是,你的死,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保科正之再次深深鞠躬道:“明白!閣下,最后時刻,我有一個建議。”
陳燮露出感興趣的眼神,瞄了一個這個矮個子的小鬼子道:“講!”
保科正之鞠躬道:“閣下,為何您不能納一個日本女子為妃子呢?據外臣所知,閣下在海外稱王已成定局,納一日本貴族女子為妃,產下的兒子,可以作為日本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果是這樣,日本武士完全可以奉未來有日本血統,又有高貴的四海王血統的男子為王。”
嗯?陳燮露出詫異的眼神,再看看保科正之充滿期待的眼神,心里明白了。這貨還是不想死,但是有不肯在這一份協議上簽字,背負一份千古罵名。于是腦洞開了一下,想到了一個掩耳盜鈴的方式。至少面子上過的去,日本上下能接受的方式。
嗯,看來自己還是太心急了,日本人有死要面子的傳統。用暴力的方式固然可以搞定日本,但是未來會存在很多的隱患。日本的武士文化,跟大明的士是兩個概念。這幫人又能讀書,有能拎著刀子砍人。如果能讓其中大部分為自己所用,慢慢的吸收分化的話,最多一百年,這個民族就會被同化吧?
陳燮沉著臉不說話了,來回轉了幾個圈子,十幾分鐘之后才停下腳步,回頭道:“你的建議不錯,坐下來慢慢的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一些什么?”毫無疑問,德川家光的底牌打出來了,他肯定知道陳燮對日本的野心,所以這個時候保科正之才能拿出這么一個方案來。
這個時候,有人在外敲門,陳燮抬眼看了看門口站著的李香道:“又有什么事情?”
“東瀛來了個使團,代表什么天皇。天津知府已經接待他們住下。”李香不緊不慢的說完,保科正之眼睛都圓了,急切的表情不再掩飾,但是不敢插嘴。他怎么能不著急,陳燮納誰的女兒為妃子不是納?非要納德川家光的女兒么?女一個天皇的女兒,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順么?到時候,真的變成這個局面的話,出這個掩耳盜鈴之策的保科正之,真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天津知府?顧正陽!去,讓人告訴他,日本的事情,他攙和不起。”陳燮淡淡的說了一句,李香微微躬身,到門口一陣嘀咕,再回來安靜的站在一側等候。
“好了,先這樣吧。阿喜,帶他下去休息,什么事情明天再說。”陳燮突然變了臉色,保科正之立刻就覺得天都塌了,最后一張牌都打出來了,怎么能就此離開。當即跪地俯身:“閣下,天皇始終是日本最高的權利象征,各路強藩擁護他,其實是為了打他的旗號。一旦幕府戰敗,閣下再想謀劃日本就難了。”
陳燮再次不語,死死的盯著他看了有三四分鐘,看的這家伙渾身都是汗,最后才點點頭道:“好,我最后給你十分鐘,把你們的計劃都說出來。”保科正之使勁的一磕頭:“嗨!”其實他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而出賣日本皇室。先由大明出兵,打敗各藩聯軍之后,軟禁日本天皇,然后等陳燮跟德川家光的女兒惠子生下兒子,逼迫天皇退位,改立這個連精子狀態都不是的孩子為日本的王。
陳燮聽他說完,問了一句:“如何處置日本那些所謂的貴族武士階層?”保科正之立刻回答:“這個要看閣下的意思。”說實話,把這些人全部干掉,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問題是陳燮覺得太浪費了。這幫家伙,說實話比大明那些讀書人好用多了。陳燮歸化民軍隊中,就有不少這些來自日本的破落戶,他們真的敢于在戰場上拿命換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