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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堵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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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3年,葡萄牙人焚毀了河口的據點,留下的遺跡還在。這一代水域寬闊,附近有溪流,作為淡水不濟,是一個近乎天然的良港。蘇皓宸很佩服閣部大人的遠見,讓大家帶著地圖,找到這里的河口,然后就有了一個稍加休整就能用的港口。

  當然現在戰艦還不能進來停泊,只能在海面上下錨。更遠一點,飛剪船還在巡航,預防可能來臨的危機。登州營在軍事行動的時候,尤為重視偵查細節,這種錯誤是絕對不會犯的。

  陸軍上岸之后,螞蟻搬家似得的往岸上搬運物資,忙活了五天才搬了三分之一。這就是沒有碼頭設施的弊病了,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估計碼頭修好,能發揮作用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工兵得累成狗。

  營地是臨時搭建的棚子,砍來樹木,隨便搞一些違章建筑。先放火,平整地面,周邊撒硫磺防蛇鼠之類的東西,噴霧劑再狂噴一些殺蟲劑,基本上能管個兩三天不會有蟲子來。棚子周圍還要挖排水溝,營地四周還要用木樁修一個簡單的籬笆,預防野獸。

  這些活有的忙了,比尼瑪開荒都累。每天蘇皓宸都得身先士卒,戰艦上的士兵也要分出一半執勤,一半幫忙干活。這都快一周了,這才初具規模。開疆拓土,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脖子上掛一條白毛巾,帶著一頂斗笠,蘇皓宸看上去就跟一個普通的農夫一樣。這個事情做完,估計今后就得在這里常駐了,按照閣部大人的路數,這里肯定是要駐軍守住的。誰在這里坐鎮?能用的人差不多就那些了。蘇皓宸覺得自己的可能性最大。隨著明朝內部的危機漸漸的消失,閣部大人的注意力往南轉移,這個舉動毫無疑問是為了給大家一條退路。遼東、南洋這兩個地方,大概就是做這個的。

  別人不知道,蘇皓宸作為陳燮最信任的參謀長,心里很清楚這些年山東的駐軍在不斷的減少。登州那邊的一些工廠。正在不斷的往遼東或者江南遷移。其中最重要的制造局、軍器局,已經在華亭那里起了新廠房。在遼東,則有一個大型的鋼鐵廠在建設。旅順,則在建一個新的造船廠。山東終究距離京師太近了,就算皇帝再放心,將來皇帝死了呢?蘇皓宸的判斷,陳燮是打算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家當都搬出來,一些不好搬的就改民用。比如龍口、奇山、膠州灣的船廠。總的來說,陳燮還在的時候。登州乃至整個山東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蘇皓宸不會質疑陳燮的決定,甚至認為這些事情做得越早越好。將來把妻兒老小接來,今后就在南海上做一個守邊的逍遙軍漢就是了。大明雖然好,但是廟堂之上太復雜了。作為一個比較純粹的軍人,是不會喜歡這種地方的。

  眼前的這條路,從臨時的軍營一直延伸到河口,都是士兵們用工兵鏟一點一點的修出來的道路。現在暫時先對付一下,回頭等找到了本地的居民。雇傭來敲碎石吧。蘇皓宸從陳燮那里聽說來的,本地土著都是懶鬼。只能指望在這里謀生的華人群體了。

  “實在不行,就去抓!”心里生出這么一個念頭,蘇皓宸被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看看大海,讓自己的心胸在寬一點。不想一抬頭,看見了河口處的塔樓上升起的信號彈。蘇皓宸立刻把鏟子丟下,大步朝臨時指揮部走去。

  三發紅色信號彈。這是來自海上的威脅,各戰艦的官兵,已經開始發瘋似的往海邊跑。正在干活的士兵,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回到營地整隊。做好一些作戰準備。

  帶著一群軍官走到海邊,一名士兵飛奔而至,帶來河口的消息:“報告,飛魚帶回來的消息,看旗語說是發現十多條戰船,正在朝我們這個方向過來,看形狀不像是我們的船。”

  進一步的消息很快又來了,確定旗號是荷蘭人的。這下蘇皓宸有點心慌了,難道說是陳閣部戰敗了?不太可能啊,荷蘭人要是打贏了,那得去巴達維亞才對啊。可見,這是敗下陣的荷蘭艦隊了。雖然這邊的護航艦隊不算太強,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

  “命令石立生,立刻指揮分艦隊出擊,力爭全殲荷蘭逃逸艦隊。”

  風暴之夜,逃逸的荷蘭艦隊并沒有攤上什么好運,航向直接就迷失了。折騰了這么長的時間,一直沒有發現陸地,船上的攜帶的淡水,三天前就沒了。就算是奈特,也喝了三天發臭的水,不喝不行了,捏著鼻子也要往下灌,士兵們還沒這個水喝呢。

  桅桿上的瞭望哨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發現陸地了,上帝保佑。”不等奈特和揆一高興起來,立刻又聽到一聲噩耗:“該死,發現那種大明帝國的快速戰船了。”

  因為喝了臭水在腹瀉的奈特,本來臉色就蒼白的厲害,聽到這話直接就沒半點血色了。呆呆的看著望遠鏡里那條幾乎是在海面上飛的戰船,自言自語:“難道這是上帝的意思么?”

  揆一站在一邊,緩緩的開口道:“或許是上帝的懲罰吧,我們違背了他的意思。根據上一次在南中國海的經驗判斷,最多兩個小時,我們就該看見中國人的艦隊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艦隊繼續向陸地行駛,這個時候也沒選擇了。如果要改變航線,真擔心艦隊的士兵要暴動了。揆一不幸言中了,沒到兩個小時,一支艦隊出現了。規模不算太大,但是十條三級戰艦,三十條四級戰艦的規模,已經足以讓這支疲憊之師絕望了。

  “對手太強大了,還需要繼續戰斗么?”揆一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原本就搖搖晃晃的奈特,當的一聲望遠鏡掉落,雙手扶著欄桿,低下頭,發出痛苦的聲音:“既然被上帝拋棄了,那就順應上帝的意思,投降吧,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戰戰兢兢的石立生,看見荷蘭艦隊掛起白旗的時候,差點沒一屁股坐甲板上。使勁的擦了擦頭上的汗,對身邊的參謀道:“派人去問問,到底怎么說。艸,老子第一次指揮艦隊,就碰上這么大一群敵艦嗎。真給老子嚇著了。”

  演習和實戰是兩回事,作為本土最優秀的后起之秀,石立生成為了這支護航艦隊的指揮官,當然他的級別不算太高,就是三級甲型戰艦濟南號的指揮官。登州海軍的戰艦,基本都是地名。早期有一批排水量八百噸以下的戰艦帶個“遠”字,后來這些戰艦都改商船了,現在都是商船,名字早就換了。據說正在建造的兩千噸以上級別的戰艦,還是要用“定遠”之類的名字。誰知道陳閣部老爺是怎么想的,也沒人去操這個心。

  一艘飛剪船飛快的過來,帶來了荷蘭艦隊確定投降的消息,再仔細看他們的戰艦,已經都降半帆了,正在緩緩地前進,炮門也都是緊閉的,唯一的一艘沒有降下船帆的戰艦,掛這白旗,正在獨自的上前。陪在這艘船附近的,是一艘飛魚。

  只有一條船上來么,看著脫離艦隊的荷蘭戰艦,投降的事情確鑿了。石立生從驚嚇變成了驚喜,沒趕上主力艦隊的作戰,趕上了這么一票好事啊。

  蘇皓宸也受驚不小,這尼瑪假的也是一支20艘戰艦組成的艦隊啊,真打起來這邊未必能占到便宜,石立生畢竟是第一次啊,沒有指揮經驗來的。蘇皓宸更沒有海戰的經驗。

  但是這個驚嚇沒有持續太久,三個小時過去后,一艘小船送來了奈特和揆一,荷蘭的旗艦已經在近海下錨了,白旗看的很清楚。努力保持鎮定,蘇皓宸站在河口的塔樓下,看著往上走的一群人。沒有士兵押送,就是石立生帶著參謀和兩個荷蘭將軍走一起。

  看見居高臨下的蘇皓宸,奈特上前一步,鞠躬道:“荷蘭王國遠東艦隊司令奈特,向閣下投降。請給于我們正常的待遇!”說完,雙手把劍捧著,鞠躬低頭送上來,腳步蹣跚,差點摔倒。揆一也把自己的劍交到了石立生的手里,一場激戰化于無形。

  蘇皓宸努力的平靜下來,淡淡道:“你們會受到人道的待遇,只要配合一點就行。”

  一個有趣的細節發生在荷蘭艦隊全體獲悉投降被接受的時候,船上的士兵們居然發出了歡呼聲,后來才知道,理由是可以結束這令人難熬的日子了。

  “誰都沒想到,大明帝國的海軍會出現在馬六甲海峽的口子上,徹底的斷絕了艦隊的生路。士兵們已經沒有作戰的力氣和勇氣了,我個人對艦隊的失敗負全部責任。”合上手里的筆記本,奈特低頭,滿面淚流的享受面前的一份戰斗口糧,并對兩片藥(瀉立停)就解決了腹瀉的問題深表震驚。

  從戰場上逃離的荷蘭艦隊,在淡馬錫,被遠征的護航艦隊堵了個正著,走投無路選擇投降。這場南征的戰役,有了個意想不到的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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