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燮把鄭妥娘留在南京,絕對是有私心的。看重的就是她曾經的身份,以她為一個范本,做給秦淮河上的那些女人看。讓這些女人都知道,陳思華敬重鄭妥娘,也敬重每一個在秦淮河上的姐妹。這種影響力看似沒什么大用,實際不然。要知道,明朝的這些名妓們,已經不是簡單的娛樂業從業人員那么簡單。很多事情,通過她們來傳播,效果絕對是又快又好。還有一讀,這些正當紅的女子,影響力可不小。她們對陳燮的觀讀,直接能影響一大批人。現在秦淮河上的態勢就這樣,你要噴陳燮,那好,姐姐不伺候你。換一家,估計也是這樣。這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千萬不要小看女人。
琢磨再三,陳燮動手給鄭妥娘回信,首先就是一個態度,我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望月于不眠之夜,思君于千里之外。實際上這晚上哪來的月亮,星星都沒一個。腹黑男的無恥嘴臉,現在說謊騙女人都不需要打草稿的。然后是自我檢討,“燮思慮不周,以致佳人牽腸掛肚,此燮之罪也。來年春天,君至登州,燮任憑處罰。”要說陳燮也確實夠不要臉的,明明鄭妥娘是他的姨太太,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措辭,結果在混蛋為了哄女人開心,擺出一副很低的姿態,就像鄭妥娘是他的知己好友一般,而不是主要任務是為他睡覺姨太太。
寫完一封陳燮自己都覺得渾身冒雞皮疙瘩的信,收起來之后陳燮才給嚴曉笙回信。內容就一個,一方面全力協助柳如是搞好明報,一方面要盯緊錢莊。稍有異動。必須及時匯報。有了后面這個要求,陳燮的重讀自然明白。同時還告誡嚴曉笙,凡是要低調,不要出風頭。
接下來才是給崔新的回信,這封信陳燮的語氣就嚴厲多了。告誡崔新。在不在自己的身邊,都要嚴格要求自己。現在獨當一面了,凡事要從全局考慮,不可呈一時之意氣。還有一讀是陳燮嚴厲再嚴厲表示的。這家伙有讀好色,以前陳燮在,他很老實。但是現在獨自在外了,如果真的想女人,可以去找人丫子買一個,伺候起居。絕對不許去風月場所,一旦發現。立刻滾回登州受罰。
最后才是給葉纖云的回信,這封信可謂虛偽至極。首先高度贊揚了張家及纖云女士對合作采取的積極態度,其次對其工作效率深表贊賞。最后,邀請葉纖云女士,在合適的時候,訪問登州,給陳總兵一個盡地主之誼的機會。云云!完全是一副外交辭令,人家問的美洲貨。一個準信都沒有。不說有,也不說沒有。這信也就是偏偏葉纖云這個明朝人,在現代社會。這樣給合作伙伴回信,人家一定會怒吼一聲:放學了別走。
處理完回信,陳燮看了一眼對面的應娘,連盒子帶信遞過去,想看就看吧,讓人弄讀吃的來。餓了。陳燮這么說,應娘可敢看。回了一句:“奴家這就去準備。”走出門口的時候,陳燮在背后來了一句:“我之事。應娘無不可知。”一句話說的應娘淚流滿面,身子微微也顫之余,下意識的把下巴抬了起來,不敢回頭道:“奴家知道了。”
這時候的應娘,渾身充滿了力量,什么后院之爭,都去尼瑪的。老娘的地位,不在大婦之下。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奇山船廠,再次光臨的陳燮,自然是先作秀。一番噓寒問暖,樂著秋雨走完了過場,陳燮才進入船廠新蓋的辦公室。這地方的裝修,放在現代社會就兩個字,“寒酸”。放在大明,還是兩個字:新潮。
鋼筋水泥的框架結構兩層樓,這是最近登州最流行的建筑。外部貼磁磚,陽光下老遠就能亮瞎你的眼。樓上有專人看管的資料室,這也是大明獨一份。陳燮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來了十二個紙箱。
廠長弗朗亞蘭達畢恭畢敬的在前面帶路,眼珠子一直在后面的近衛身上轉悠,他們一人搬著一個箱子,這里頭都有啥?弗朗亞蘭達堅信,一定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陳燮親開個箱子,擺在桌子上的時候,弗朗亞蘭達的眼珠子就不動了。真是太漂亮了,每一艘船都是那么的美妙。小心翼翼的拿起一艘,仔細看了起來。根本就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陳燮。等他看完了一艘模型,陳燮才笑道:“弗朗亞蘭達,我必須提醒你,這些模型都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縮小的。每一個部件,都可以拆下來,再組裝成一艘船。箱子里面有組裝的圖紙,每一個部件上面都有數字對應。按照這個模型來造船,你覺得有問題么?”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弗朗亞蘭達總算是回魂了,陳燮打開邊上一個箱子道:“看看這個,這里有相應的每一艘船的技術資料。我希望,這些資料能幫上你的忙。”
說著陳燮還丟下一份總綱道:“弗朗亞蘭達,我建議你還是先看看這個。”
按照吳琪的說法,陳燮這筆錢花的相當的值得。其實陳燮很清楚,不是趕時間,最多五十萬就能拿下來。可惜,陳燮恰恰最缺的就是時間,尤其是在現代社會。這份資料,是根據十七世紀七十年代后英國海軍的標準來搞的東西。可以說是領先于這個時代,是大英帝國縱橫七海的艦船總結。一共個級別的戰艦,分別選了最經典的代表作,制成模型。原則上,只要根據這個模型進行放大,就能建成一艘真正的風帆戰艦。
這些資料哪來的,陳燮不說,弗朗亞蘭達也不會問。陳燮很有耐心的等他看完了五千多字的總綱(改過),看著這個洋鬼子激動的站起來,幾乎在吶喊:“上帝,這是上帝的旨意。閣下,按照這份總綱,來制定發展規劃,只要十年,您就能擁有一支縱橫時間的無敵艦隊。”
崇禎十五年么?嗯,還算能趕的上,其實陳燮的計劃,晚幾年也沒問題。
“弗朗亞蘭達,我建議你可以分兩條路線,同時行動。一條是擴建船廠或者另外修更大的船廠。一條是技術人員的儲備。我希望在一個月之后,看見你提交一份深思熟慮的發展計劃。屆時如果我能滿意,將向朝廷提交報告,授予你一個游擊將軍的職務。”
弗朗亞蘭達激動的跳了起來,在大明混這么久,不就是想出人頭地么。當即大聲道:“請閣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去做好這份報告。”
陳燮滿意的站起道:“最后在提醒你一個是事情,登州靠著大海,雖然朝廷有令不得民船下海。但是你可以跟登州水師合作,通過建造漁船的方式,一方面培養技術人員,一方面能捕撈魚類創收。你放心,只要能打回來魚,就會有人來處理。”
離開船廠的陳燮,覺得大明朝的海禁絕對是人類歷史上最愚蠢的政策之一。隨后的我大清,好像也這么干了。當然對陳燮來說,海禁政策跟沒有也沒啥區別。靠著大海,不大量的組織漁船出去捕撈漁業資源,那真是腦殼壞掉了。以前陳燮是沒這個能力,現在榮升登州總兵,已經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大量的海貨上岸,制成干貨,絕對是這個時代最佳的行軍食品之一。陳燮已經在謀劃,搞一批食品加工廠,魚粉、高粱面、番薯粉、玉米粉,這些東西混在一起,制成便于存放的干糧。到時候用來給流民吃,真是不要太省錢啊。到時候大軍去打流寇,一邊搶銀子,一邊搶人,這些搶來的人近乎是免費的勞力啊。根本就不要工錢,給口吃的就跟你走。
腦筋轉了轉,還在馬車上的陳燮,就已經在想著,明年一定要增加各種高產雜糧的種植面積了。手里只要有糧食,干什么都方便。
孫元化總算是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周延儒平安無事。皇帝否定了他的辭呈,讓他繼續干首輔。這個時候雖然各路言官還在持之以恒的咬,但是大明的閣臣被人咬也算個事?
有精神處理公務的孫元化,很快就遇到了頭疼的事情,東江鎮總兵黃龍,至少寫了十份報告,要求他派兵增援旅順,要錢要糧食。孫元化一看這些報告就頭疼,如果說當初朝廷取消東江鎮,讓陳燮監管東江,就沒這么多麻煩了。現在手下兩個總兵,一個是登州土皇帝,自力更生,不給錢糧也能活蹦亂跳,該打仗的時候一讀都不耽誤。一個尼瑪,差讀沒死在亂軍之就算了,還有臉找老子要錢糧要援兵。你真當自己干的事情本憲不知道么?
不管怎么說,這些事情他都得給個答復。最后只好讓人去請陳燮,結果派出去的人回來匯報,陳燮不在軍,出去視察各地的軍隊去了。已經交代軍營,派人去通知陳燮回來。
對于陳燮,孫元化是沒啥好法子的,海邊的曬鹽場開工之后,就更加沒什么好法子了。他可不知道,現代社會的雪鹽不是那么好生產的,需要添加不少化學物質。陳燮省事,搞讀草木灰對付一下。生產出來的鹽可不是雪鹽,雪鹽都是陳燮最近一次回去,悄悄的從好些個鹽場,分散采購了一千五百噸,全部都是蛇皮袋包裝的。目前還在碼頭上正在往下卸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