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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光棍還是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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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燮痛心疾首的樣子,當真是見者心酸啊。一干人等追問之下,陳燮才哭喪著臉道:“昨夜陳燮所部剛把孔有德拿下押回來,前腳進門,后腳錦衣衛的人就到了。硬生生的把人給搶走了,還把李九成的首級也帶走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孫元化做義憤填膺狀,大聲說話。實際上此刻內心竊喜之中,錦衣衛都攙和進來了,說明陛下對孔有德叛亂可謂了如指掌,知道是他派陳燮出來剿滅叛軍的,有這一條,他的巡撫之位安如泰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這次能逃過一劫了。

  當然,巡撫同志作為文官,必要的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這是屁股問題,這是立場問題。不把態度做出來,還喜滋滋的,那真是政治上大錯特錯了。這個錯誤,孫元化是不會犯滴。假模假式的喊幾聲,然后孫元化就不說話了,仰面做悲憤狀。

  張瑤的心態就不一樣了,陳燮居然被錦衣衛盯上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關切的問一句:“錦衣衛都說什么了?”別人這個么干就不合適,他無所謂,因為跟陳燮的關系大家都知道。

  “倒也沒說什么,就是說孔有德系欽定的要犯,必須要帶走,查一查有沒有別的問題。還說了,我這里的一切,錦衣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讓我識相一點。張叔,我就一個武將。比不了你們文官啊。錦衣衛跟前,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就范。”陳燮這么說話,大家都覺得理所應當。原因很簡單,明朝的文官不欺負錦衣衛就是客氣了,哪有被錦衣衛欺負的道理。至少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文官氣焰可謂甚囂塵上。魏忠賢的時候,這個局面逆轉了幾年,等到崇禎拿下魏忠賢,錦衣衛又陽痿了。就算是陽痿了的錦衣衛。欺負武將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扛著皇帝親軍的旗號,很能嚇唬人。

  明朝的文官有一些東西是必須要反對的,比如錦衣衛的權利過大,比如太監監軍等等。反對這些事情。目的在于限制皇帝的權利。君權和臣權之間的較量一直沒有停止過。明朝這一斗爭更是貫穿了整個歷史。在不斷的君臣斗爭的過程中。任何一方占優勢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皇帝占絕對上風的太祖、成祖時期,大臣的命跟狗命沒啥區別。朱元璋執政的某段時期。大臣每天上朝之前,都要跟家里人留下遺囑。因為不知道上朝能不能回來啊。朱棣時期,解縉的故事很明顯,這老先生可謂大名鼎鼎。朱棣不過一句話,解縉還活著呢?然后紀綱就給他大冬天的丟在冰面上,活活凍死了。

  前期的這兩位皇帝,導致了隨后大臣限制君權到了瘋狂和變態的地步。加劇了君臣關系的對立和撕裂。很典型的例子就是博廷杖,文臣以此為榮。皇帝一看這樣下去不行了,改戰術,讓太監讀書,給自己當幫手。以批紅對抗票擬,形成了明朝特有的君臣生態關系。

  言歸正傳,聽說錦衣衛趟進來了,一幫登萊文武紛紛竊喜。文官慶幸位子保住了,武將則因為陳燮的功勞被錦衣衛搶了而幸災樂禍。

  當然這一些都是在心理活動了,面子上都是要安慰陳燮的。陳參將也很光棍,既然領導們都到了,我的活也就干完了。這樣,事情丟給大家來處理,我就先回去了。

  這一下更是皆大歡喜,文武官員們更是贊嘆陳燮會做人。丟下一攤子雜事,陳燮帶著他的家丁軍團跑路了,回登州去也。走之前不忘記感嘆一句:“范建是個好同志,我不過說了幾句昌邑百姓遭遇悲慘的話,他就上吊了。對了,尸體還停在縣衙的后院。”

  就這么一句話,范建白死了。好像劇本不對啊?怎么會白死呢?

  很簡單,陳燮丟下幾千首級,還有一串收復失地的功勞。文臣方面,捏著鼻子都得認了陳燮的說法,本來范建就得倒霉,雖然未必致死。即便是性格比較剛烈的朱萬年,都不齒范建所為。其他人就更沒比要為他得罪陳燮了,因為得罪的不止一個陳燮。還有張瑤為首的廣大的地頭蛇圈子。至于陳燮是個光棍還是個無賴的問題,大家顧不上了,因為要忙活。

  山東文官們悲催的結局已經注定了,陳燮都走了一天,他們才趕到昌邑“勞軍”。面對他們的是登萊巡撫之下的文官,這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大家自然要掰扯掰扯。耿忠明個張燾,帶著登州營“高歌猛進”,連續“收復失地”。

  元中押著孔有德,可謂星夜奔馳,先派人快馬給駱養性送報告。信使到了北京,駱養性看完報告大喜過望,這份功勞可謂沉甸甸啊。按照錦衣衛的說法,這是錦衣衛提供的情報,陳燮派兵去執行的結果。一直呆在皇宮里的朱由檢,還不是錦衣衛說什么他信什么?什么?你說文官說錦衣衛撒謊?你扯吧,皇帝老子不信錦衣衛信文官?做你的白日夢吧。

  駱養性自然是連夜進宮求見,勤奮的皇帝朱由檢還在批閱奏折呢。

  因為怕費蠟,朱由檢值夜班都只點一根蠟燭的,勤儉的一塌糊涂。曹化淳打著燈籠進來的時候,臉上自然是喜悅無限的奔走:“萬歲爺,萬歲爺,大喜啊!”

  “曹化淳,何事驚慌?”曹太監跑的跌跌撞撞的,進門的時候還故意摔了個馬趴,可見其心情之“喜悅”。其實呢,朱由檢聽到了“大喜”二字,但是喜歡讓自己高深莫測的皇帝同志,自然是要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嘛。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讓下面的人敬畏。

  “萬歲爺,大喜啊。陳思華于昌邑城下激戰一日,叛軍潰敗作鳥獸散。陳思華以奇兵偷襲昌邑縣城得手,斬李九成于城下,捉孔有德于城外,跑走了一些不要緊的角色,平叛已竟全功矣。”曹化淳向前精彩的一個翻滾,麻利的爬了起來道:“駱養性帶來的消息,正在宮門之外等候。哎呀,奴婢只顧著歡喜沒注意腳下,君前失儀,求萬歲爺責罰。”

  “滾蛋,你這老奴,就會賣乖。王承恩,速速宣駱養性覲見。”一股濃濃的喜悅,如同火熱的暖流,在這個寒夜里溫暖了朱由檢本已經冰涼麻木的心。

  巧的是,這時候周皇后來了,親手拎著宵夜進來的。看見朱由檢興奮不已,曹化淳在側也是滿面喜色,不由問:“皇上,這大晚上的,什么好事讓您如此高興?”

  “皇后來的正好!”朱由檢開心的站起來,拉著皇后的手道:“剛才曹化淳稟報,駱養性連夜送來的好消息,吳橋兵變的叛軍,被登州營的平定了。你猜猜,這仗是哪個打的?”

  周皇后也是玲瓏人兒,眼珠子一轉便笑著湊趣道:“臣妾猜了一個,不知道對不對,說的不對,皇上可不能笑話人家沒見識。”

  朱由檢心情大好之時,哈哈笑道:“皇后只管說,不對也無妨,本來就是好事,豈有笑話之說。”周皇后這才道:“臣妾真的沒什么見識,就知道上回給陛下獻禮的陳燮是登州營的參將。臣妾心里有個尺寸,這陳燮是個忠臣,又是個武將,別人或許怕了叛軍,口口聲聲要招撫,這個陳燮是個有忠心的,自然不會與叛賊妥協。臣妾思來想去,也就是這個人了。”

  朱由檢聽罷,不由輕輕的撫著周皇后的手,感慨道:“皇后居于深宮之內,尚且知道忠臣是不會跟叛賊妥協的。可嘆啊,朕的那些大臣們,聽說孔有德叛亂,一個一個的就知道推卸責任,彈劾這個彈劾那個。全然沒有人去想,怎么才能剿滅孔有德這個叛賊。推來推去,最后變成了吵架,一個毫無方略的揚言要主剿,一個死活要主撫。理由都很充分,就是說不清楚該怎么剿,該怎么撫。可是皇后說的忠臣,就是那個陳燮陳思華,開口就說,與禍國殃民的叛賊勢不兩立。親自率領一手調教的數千人馬,一口氣殺到過膠萊河,對氣勢洶洶的叛軍堅決的迎頭痛擊。一日激戰,斬叛賊首領李九成于陣前,生擒孔有德于逃亡之路。”

  朱由檢說著不禁悠悠神往,周皇后自覺的腦補戰陣激烈的場面,不覺驚呼:“真猛將也!”朱由檢認同的點點頭,這時候駱養性進來了,周皇后要退下,朱由檢道:“留下聽聽無妨。”周皇后這才站在一邊,微笑而立,手里的宵夜都沒機會打開盒子。

  “陛下,錦衣衛天津百戶元中奏報,自陳燮出征,元中便星夜南下,沿途見各地百姓涂炭,……。”駱養性的口才不錯,一場戰斗在他的口中,進行了不少藝術修飾。

  “那大炮,這么大的炮筒子,五斤重的鐵蛋子打出去,刷刷刷的一條血線,擋著非死即殘。兩萬叛軍不顧死傷,依舊往前,陳思華站在陣前,手中大旗一揚,鳥銃齊射,彈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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