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大選毫無懸念的結束了,復興黨成為了大明當之無愧的第一大黨。國會下院,占據了一百八十個席位,超過八成議員是復興黨成員。這個結果,真是讓人掃興。不過話說回來了,站著話說不腰疼。只要你做事,就會犯錯,在野黨就是職業挑錯的高手。
一個政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你在臺上時間越久,在選舉制度下,就越可能漸漸的喪失你的優勢。最終會有那么一天,其他黨派取而代之。這一點,毫無疑問的。為什么會這么說呢?只能說老百姓多數是短視的,還有盲從性。
政客們為了選舉,罔顧國家長遠利益的事情不要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北歐各國,冷戰的時候靠美帝保護,個別國家的軍情局就尼瑪兩個人,一個局長一個特工。有錢干嘛去了?提高福利,拉選票。因為高福利,就得高稅收,然后懶病滋生,演變成懶癌的時候,連尼瑪孩子都懶得生了的國家歐洲可不少,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尼瑪國家破產或者面臨破產。
現在的大明暫時是沒有這個擔心的,整個世界都在大開拓時代。大明的老百姓吃苦耐勞,滿世界的去占地盤,人口沒有計劃生育,使勁生就是了,甚至都不用國家出臺鼓勵生育的政~策。當然了,現在可以說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很多問題,大明人根本不會去想。
現實的大明缺人口,而且還缺的非常嚴重。農業生產水平還很落后,人力是主要的農業資源,工業發展方興未艾。勞動力緊張和勞動力價格的問題已經發展到大量使用海外人口來補充的地步。至于大明的百姓,進廠做事絕對不是首選,這還不如登上船,去美洲分地呢。那地界最新推出的新政策很瘋狂,一個成年人落戶美洲,可以分得土地一百畝。因為這個政策的出現。大明移民美洲的人口曲線,呈一個明顯上升的態勢。
如何推動鋼鐵行業的大發展?這也叫事情?看到大明鐵路的圖標沒有,立項待建的鐵路,長達一萬公里。十年之內,大明的鋼鐵行業都不會出現下降的趨勢。
大明再好,跟法蘭西人的關系都不算太大。唯一的好處就是準備收拾行囊的法蘭西貴族們,總算是準備走了,再看看口袋里的錢,能采購的趕緊采購吧。這個時候明法友誼的好處顯示出來了。你要買絲綢?好啊,法蘭西人吧?明法友誼萬歲,看見沒有,上號的杭州產,給您打八折。看上哪種瓷器了?放心,不會算您貴的,給您打八折。絕對的良心價!
法蘭西貴族們興高采烈的買買買,反正也分不出是不是杭州產的。拿點杭州和蘇松之外的貨物糊弄他們也分布出來。你可別小看這點區別,大明絲綢最貴的出自杭州、蘇州、松江三地。別的地方產的絲綢,就算再好,價格上也能差出兩成來。這就叫品牌效應。至于瓷器,又不是景德鎮一個地方產瓷器,大明燒瓷器的地方多了,反正鬼佬分辨不出來。
迎著春風。滿懷收獲喜悅的法國使團起航了,送別的場面很感人。尤其是那些法國貴婦們,不斷的送出飛吻,換來了車站上一陣低聲的罵:臭不要臉!
盡管很不情愿,米拉還是踏上了返回法國的旅途。肩負家族興旺的使命,她不得不回去一趟。下一次來大明,至少是后年的事情了。朗布依埃夫人也不舍得離開大明,這里的生活比起巴黎來,簡直就是在天堂里一樣啊。懷念大明的美食,懷念大明的步行街,懷念大明的日裔女子的熱情服務。滿載而回的法國代表們,口袋里已經沒幾個金幣了。
送行的人群中,劉一鳴和張廣德的心情很好,這幫法蘭西貴族們交出的訂單很豐富,總價值近四百萬華元的貨物,這一筆買賣下來,凈賺一百多萬元。大家分一分,心情想不好都難。這種坐在家里掙錢的好事,誰會嫌多不是?
京師在上演離愁,上海碼頭上也在上演離愁。又是一年春來到,又是一年組團時。隨著去年國會通過的北美計劃,大明海軍決定增加北美的軍事力量。一個步兵師,一支十艘新銳戰艦組成的北美艦隊,從各地的碼頭出發,最終在長崎回合。上海碼頭登船的不僅僅是陸軍抽調的步兵團,更多的則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北美移民。
移民有一個共性,都是失地農民,又不愿意進城市里打工,趕上國家鼓勵移民,到了北美就能分一百畝地,只要報名一個人就能拿到二十塊錢的安家費,一路包吃包住,何樂不為?也有人是反對移民的,尤其是大明中西部的幾個省。但是這并沒有什么用,對于土地兼并的問題,前任內閣解決不了,陳燮的解決辦法就是移民。沒人,誰給你種地?本來人口就緊張的中西部各省,因為移民潮的出現,地主階級的態度不得不有所緩和。可以說,這一招,算是打在了地主士紳的軟肋上。種植成本上升,糧食價格因為海外掠奪還上不來,大明的農業資本,慢慢的向工業轉移。這些都是后話了,至少眼下這個趨勢在內地各省還是很明顯。因為大明的西進計劃,糧食價格還是有所上升,暫時有利可圖。
轟!轟!轟!炮彈的爆炸聲根本不影響夏完淳的表情,這個年輕人在北美的幾年磨礪下來,一個冰冷的殖民者算是練出來了。作為洛杉磯殖民地的先驅者,夏完淳帶著幾個鄉黨,組織了一支百余人的冒險團隊,走海路在洛杉磯登陸后,不等他們站穩腳跟,西班牙人和土著就勾結在一起,向殖民點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因為事先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場戰斗的結果自然是冒險團隊不得不退回海上。就戰果而言,他們干的還不錯,付出的代價是十人陣亡,三十余人負傷。消滅的敵人不下一千。然后,帝國主義是不會甘心失敗的,夏完淳甚至連傷都沒等完全好,得到來自軍方的報復行動支持后,還有一批剛剛抵達北美殖民地的新移民,人數在五百左右。全是精裝的漢子。沒女人?看見沒有,只要打進這個營寨,土著女人隨便搶。
在艦炮的掩護下,一個步兵連和五百經過兩個月軍訓的移民們,端著步槍嗷嗷嗷的沖上了海灘。夏完淳親自背著一個75山炮的輪子,壓的背都彎了,照樣沖到了海灘上。
快速組裝完畢的75山炮,很快就發出了怒吼聲。排槍打的跟雨點一般,手里只有冷兵器的土著勇士們。發起了一次又一次徒勞的攻擊全都失敗了。就在他們想撤退的時候,一直沒有動的預備隊殺了出來。
盡管這是一場不足一千人的殖民者與三千多土著勇士之間的戰斗,但是力量對比依舊懸殊。在猛烈的槍炮面前,土著勇士的血流干了,原本打算在海岸線上扎根,與土著“和睦相處”的夏完淳,演變成了一個雙手沾滿北美人民鮮血的劊子手。
土著潰兵逃回營寨,隨后跟來的殖民者并不著急立刻發起攻擊。而是調來了四門大炮進行猛烈的轟擊。夏完淳端著望遠鏡,冷靜的審視著土著營地的變化。作為這場戰斗的冒險者指揮官,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盡量避免傷亡。每一個大明人都是寶貴的,這里是北美。
炮兵陣地前方不遠處,排著隊,端著步槍的殖民者嚴陣以待,就怕土著不出來。北美的三月依舊有點冷。炮兵們卻脫了個光膀子,來回奔走的搬運炮彈。盡管對手沒有大炮,但是操典上的要求不能不執行,任何偷懶的行為,都將受到軍法的嚴懲。
差不多了。看著轟然倒塌的圍墻,夏完淳走到隊列最前沿,一手拎著指揮刀,一手拿著左輪,舉起手里的軍刀:“進軍鼓,跟我上!”
夸夸夸,不算很整齊,但是并不亂正的陣型前壓,軍方的一個連則暫時休息,作為預備隊使用。這幫從大明才來的菜鳥們,只有經歷了血與火,才能在這片殘酷的土地上硬著心腸活下去。這一點,已經早就成為了殖民者的共識。
就拿夏完淳來說吧,一開始不是沒想過教化之道,可惜他到北美不就,就嘗到了戰爭的殘酷。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這里是別人的家,你到別人的家里來,還尼瑪看上什么好的都拿走,人家能不跟你玩命?
轟,一發實心彈飛了出來,在地上彈了幾下,幾個倒霉蛋被放倒了。
“停止前進,退出射程,帶上傷員和尸體。”沒想到這里還藏著一門西班牙人的大炮,夏完淳果斷的下令后撤,不是他知道往前沖會更好,而是他知道這些新丁硬沖,傷亡會很大。別的不說,一發霰彈就能放倒十幾個。當然了,不讓他們見血更不行。
步兵連動了,很快的往前推進,護住了正在后撤的民兵們。山炮被推了上來,連長高杰把夏完淳叫過去道:“等下我們先沖,打開缺口之后,你們及時跟上。”
“是!”夏完淳立正回答,書生本色越來越少,已經很像一個軍人了。
“那邊,果然是西班牙人在操作。”炮兵很快找到了隱藏的大炮,看上去就是一門六磅炮,但是這玩意抵進了發射霰彈,滋味也不好受。
轟轟轟,仗著射程上的優勢,不等土著的歡呼聲消失,四門山炮就給那門隱藏的大炮掀翻在地,同時還有十幾個人給炸的飛起。一頓炮擊之后,步兵連動了,以班為單位,很有層次的橫隊,相互間的距離保持很好,敵人少了隊形不變,多了則快速的會和,變成一個排。
槍聲次第響起,排槍打的缺口處火星亂冒,兩個排掩護,一個排推進。笨重的蒙蒂尼機槍一直是步兵的最愛之一。推上來之后,對著缺口一頓猛烈的掃射,十幾個想堵上缺口的土著,被打倒幾個,有的直接死了,有的在哀嚎慘叫,剩下的抱頭鼠串。
再次逼近缺口之后,營地內有火繩槍的聲音響起,白煙冒了十幾團的瞬間,士兵們快速的趴下,就地找掩護,然后用步槍還擊。這一套做的非常熟練,直接連弓箭都躲開了許多。
十幾個士兵不斷的曲折前進,時而跑,時而趴地,一看就是久經陣仗的老兵。這都是跟土著打了多次的經驗,尤其是去年,土著的手里多了不少火繩槍,雖然作用不大,但卻給作為進攻一方的軍隊帶來了一定是傷亡。于是,新的戰術被總結出來了,并且用于實戰。這種以班組為最小作戰單位的戰術,就是這么來的。歐洲殖民者們,并不希望看見大明殖民者在美洲插足,他們毫不猶豫的開始團結起來,暫時放下相互之間的恩怨,共同對付大明殖民者。這一點,現在越來越明顯了。
“手榴彈!”十幾枚手榴彈落進了圍墻后面,猛烈的爆炸之后,又是一頓手榴彈丟過去。后續的步兵在煙霧之中往前沖,抵進之后的排槍打的如暴風驟雨一般。缺口處的土著和歐洲人終于扛不住了,掉頭就跑。
“到我們上了!”夏完淳再次招呼那些緩了一陣,但是卻心有余悸的新丁。不少人臉色發白,連步槍都拿不住了。夏完淳毫不猶豫的上前去,抬腳就狠狠的踹過去。臨時的軍官們也都狠下心來,一頓臭罵加上腳踹,總算是逼著這幫菜鳥繼續往前沖。
“都聽好了,沖的時候注意看腳下,沖到前面先開槍,然后用刺刀捅,沒有命令千萬不要后退,不然督戰隊就會打死你。”這話不知道重復多少遍了,但是民兵的軍官們還是不厭其煩的重復。民兵們再次沖到了缺口處,這一次很順利,步兵連已經占據了這里,并且清理了附近。看著被打開的營寨內四處逃竄的土著,一幫新丁菜鳥似乎沒那么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