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抬回來的時候,排水溝和行軍灶已經完工,帳篷搭建完畢,外圍還有一些木樁藏在草叢里,鐵絲構成阻攔,掛幾個罐頭盒子,里頭放一個小石塊,這都是野地宿營的基本警戒常識了。營地內一個小山堆的干柴,都是土著找來的,燒個三天都夠了。
發現一群土著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工兵鏟,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時候,路達問了一句:“這幫家伙受什么刺激了?”留守營地的班長趙耿,歪歪嘴道:“一群只有石器的土著,工兵鏟的工作效率太高了,給他們嚇著了。”
路達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別說這些土著了,就算是在東瀛和朝鮮這些地方,兔子版本的工兵鏟一旦亮出來,那也是開了掛的神器。土木作業那叫基本屬性,開了刃口削腦殼都沒問題,切菜割肉開罐頭,甚至還能客串一下煎餅鍋和鍋鏟,功能太強大了。
愿意跟著就跟著好了,路達也不想跟這些人解釋什么,也解釋不清楚。七頭野豬等著處理呢,選一頭不到二百斤的野豬留下,剩下的指了指山谷的方向,一群土著一番跪拜,這才歡天喜地的抬著野豬回去了。
“雄鹿”這個白眼狼,死活不肯回去,路達走到哪他都跟著,沒事還能幫個手啥的,倒也不太討厭。營地選在小溪附近的一個坡地上,這是宿營的常識了,萬一晚上下雨的話,山洪過來那就是要死人的事情。
庖丁解牛一般。先弄下四條豬腿,清洗趕緊抓緊時間把肉切成小兒拳頭大小的塊,土著負責扛來的行軍鍋里一丟,抬回去往行軍灶上一架,加點生姜。鹽都不放就開始大火燒。
剩下的豬肉路達懶得處理,比劃一下讓“雄鹿”弄走,這貨吹了一聲口哨,遠遠的跑來四個土著,一番比劃之后,抬走了野豬。天色漸晚。營地里篝火點起來了,一群士兵還在最后忙碌,各種準備工作不敢有絲毫的馬虎。野外宿營真不是鬧著玩的,各種在一個陌生環境內,各種突發情況都可能出現。沒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一群菜鳥學別人當驢友,那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一個不小心就是害人害己。
野豬肉的香味剛剛飄出來,遠遠的就看見打著火把走來的長龍,下意識的路達就把左輪掏出來了,正在擦拭槍支的士兵,也都干脆利索的停止工作,子彈上膛做好戰斗準備再說。
一直在行軍鐵鍋邊上流口水的雄鹿。眼神意外的好,發出一聲歡呼,大步往前跑了兩步。反應過來后站住回頭,朝路達一通比劃。望遠鏡里能看見一個之前帶隊往山谷里殺的長老,路達這才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過去。轉過身對下屬卻道:“都打起精神來,別叫一群土著給端咯,這地界大家都是外來戶。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如果仔細一點,不難發現這個臨時營地的兩段。各有一段一米多高的土墻,十米多長。想要順利的沖進營地的可能性給扼殺了。盡管這些土著對探險隊又跪又拜的當神看,但是每一個人都不敢粗心大意,萬一出點事情就是客死他鄉的后果,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端著步槍的士兵,坐在土墻上面,看似很輕松的看著來人,實際上稍微有點動靜,立刻就躲在土墻后射擊不說,沿著土墻往小溪邊上跑,最多一分鐘就能跑到小溪邊上,過了小溪就是一片叢林,黑夜里基本上就算是能安全躲避了。
土著長老帶來的不全士兵,而是一群土著女子,還是十幾個土著戰士站的遠遠的,五十米外就停下了。路達大致掃了一眼,一個人分兩個女子都有富余,這些女人跟其他土著戰士還不太一樣,身上是穿了衣服的,雖然只是簡單的麻袋款式,長度也僅僅是包住屁股,但是比起那些隨便圍塊獸皮的土著戰士來說,這就算是文明一大步了。
距離營地還有十來米的時候,隊伍就停下了,雄鹿帶著長老過來,一頓比劃之后,大概意思明白了,這些女人是奉獻給“神”的。至于麻布怎么來了,雄鹿在地上畫了一條船,然后掏出一塊獸皮,再畫幾個人捧著麻布和鐵鍋,最后長老好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刀來,放在“神”的面前。
這一下路達明白了,歐洲人先到了一步,還進行過以物易物的交換。不過看雄鹿的比劃,這事情發生很久了,然后沒有歐洲人再來過。也就是說,這里的土著曾經接觸過歐洲人,但是人家沒有再來第二趟,可能是沒有發現天然的狗頭金,無法吸引歐洲人再來第二趟。其中的關鍵,還是因為這里比較遠吧,看地圖還得繞過南美洲。不說要命的無風帶了,南美那邊有廣闊的殖民地要開發,北美東海岸這邊暫時沒有太多吸引歐洲殖民者的地方。
這些土著女人的年齡都不大,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一幫丘八沒有挑食的資格,點點頭表示可以留下,這些女子騷動一陣騷動,臉上都有輕松的表情。這要是被神打了回票,整個部落都會覺得不安的,搞不好就有災禍降臨。
雄鹿說完了,長老又開始畫圖,一堆人,一根繩子連起來,然后做個挖坑的手勢。交道打多了,路達明白了,這幫土著不敢違背神的旨意,抓到的俘虜都綁起來了,等候神的處置。路達仔細一想,營地里還真的需要一些勞動力,把陸戰隊和探險隊解放出來。拿起木棍,在人堆外面畫個圈,然后再畫一個太陽,指了指自己。
你還真別說,這個長老明白了,先關起來,明天太陽升起再處理。
大鐵鍋里的肉香越來越濃了,飄的整個營地都是,長老和雄鹿都下意識的咽口水,順著香味看過去,然后眼珠子都不轉了。那些群女子乖乖的站在營地外面,等候神的召喚。
路達給趙耿一個眼神,這貨做了個手勢,十幾米外的草叢里,一個人影悄悄的往山谷方向移動。安全問題絲毫不敢馬虎,自然是要仔細看看清楚,這附近有沒有伏兵之類的。來的時候,李恒交代的很清楚,這個小隊的任務就是跟土著接觸一段時間,弄清楚附近的地形。等他們回去之后,就是整個探險隊大舉向四周擴張的開始。之前將近一個月,據點的安全是沒問題了,糧食卻開始緊張了,這個時候得開始準備過冬了。
冬天來臨之前,必須準備足夠的木柴和食物,現在這個季節,開荒種地肯定弄不到足夠的糧食,種點蔬菜腌咸菜倒是能做到的。糧食的問題就只能去搶了,貿易的方式也不是不行,問題是這些土著心懷惡念,不殺人立威肯定不足以震懾宵小。
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個部落做帶路黨和炮灰,然后把周邊的土著部落滅幾個,搶夠糧食和奴隸,確保生存之后,才輪的到明年的開發和找礦的事情。繼續移民也是必須的,但是肯定沒有就地吸納人口來的便利。所以呢,跟本地女人弄出一些孩子來這種事情,原則上整個探險隊都不反對。作為最高指揮官李恒,看上去是海軍少將,實際上他現在的身份是跟陳燮合伙做開荒買賣,不然哪有海軍的戰艦出動這種好事。要知道,海軍的每一條戰艦,都是陳燮的私人財產,海軍將士都是陳燮的從屬。
洗干凈的工兵鏟往炭火上一放,燒熱之后倒上面糊,一張小烙餅揭下來,親自動手的路達身邊很快就有厚厚一摞。兩個相貌清秀的女子,跪在路達身邊,開始不知道該怎么幫手,后來找到了訣竅,一個接過薄烙餅在洗干凈的樹葉上擺放整齊。另外一個則用小飯盒和面,三人一組,很快就配合默契。
其他小組也都差不多了,不到一個小時,帶來的五十斤面粉全部變成了烙餅。時間已經不早了,所有人都饑腸轆轆,等待神的下一步旨意。
示意眾人圍著篝火坐下,負責燒飯士兵打開鍋蓋,這個肉的燒法其實很簡單。不放水,不放鹽,放點生姜干燒,肉里的水分差不多燒干了,肉也燒爛了,這才加鹽、醬油、八角、胡椒等作料,蓋上鍋蓋繼續再燉。簡單歸簡單,就是比較費時間。一般怎么也得兩個小時以上,這會還是很適合的,大家都有不少事情要做,忙活完了肉也好了。
飯盒里全是滿滿的肉,香氣四溢,拿起一張餅,用匕首插起一塊肉放中間,裹起來后往身邊一個女子的嘴里塞。這個十三、四的小姑娘,臉上激動的全是紅潤,這就要跪下來拜謝。路達抬手攔住,做個大家一起動手吃的手勢。
風卷殘云一般,一大鍋的紅燒肉和烙餅被吃的干干凈凈,鍋里的湯湯水水都沒放過,土著女子帶來的土豆洗干凈之后倒鍋里,又燉了一鍋的,外頭等候的十幾個土著士兵,用木碗裝著,吃了個干干凈凈。
長老吃飽了,吩咐營地外面等候的十幾個勇士,晚上輪流守夜,千萬不要馬虎大意。這些人的存在,路達雖然有點擔心,但是也沒法拒絕,干脆留下他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