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高治花了一個多月,在歐洲轉了一圈,分別和英國人,法國人,普魯士人達成了相關的專利轉讓協議。只有奧地利人,對于史高治武裝撒丁人的行為極其不滿,所以根本就沒有和史高治認真談判的誠意。結果,史高治干脆把奧地利那一塊的銷售權打了個包,賣給拿破侖三世了。反正奧地利要拉著拿破侖三世對付普魯士,真心不太好意思擋了拿破侖三世發財的路子。
完成了這些事物之后,史高治就要準備回國了。回國前他決定,抽時間到撒丁王國去看望一下那些在異國他鄉為公司辛勤勞動的員工們……
這時候已經是7月份了,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一段時間。而撒丁王國所在的地區有正處在地中海一帶,屬于典型的地中海式氣候區。地中海式氣候的特點就是雨熱不同時,夏季炎熱干燥,冬季則溫暖多雨。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工業水平還有限,排放的溫室氣體也遠沒有后世那么多,所以這個時代的夏天倒也不算太難熬。
在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引薦下,史高治首先去拜訪了撒丁國王和首相,然后就來到了位于熱那亞的一處軍營里探望“黑水”的工作人員。
見了大家,首先自然是老套的許愿,什么只要這一仗打贏了,就給大家發獎金呀之類的;然后是現實一點的物質鼓勵,每人送個小紅包啥的。數量不多,但是也勉強夠他們到城里去找個姑娘樂一樂。
接著就是實實在在的事情了:聽取顧問們的匯報,分析出現的問題,集思廣益,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目前實際上從技戰術方面,已經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了。”羅布森說,“但是,最要命的問題卻始終難以解決。”
“什么樣的問題?”史高治問。
“意大利人太聰明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他們可不是英國佬那樣的呆貨,可以用鞭子把他們訓練成自動化的機器。訓練的時候,看在你的鞭子的份上,他們倒也能一絲不茍的完成各種戰術動作。但是他們遠遠沒有形成英國人的那種自動化反應。這從他們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家伙真到了戰場上,搞得不好,人人都在打著讓別人去為國犧牲的主意。別看現在訓練狀態不錯,真上了戰場,天知道他們會是副什么樣子。搞得不好,你大喊一聲‘沖鋒’,回過頭一看,卻發現他們都跑光了也說不定。我真擔心,他們會把麥克唐納1857的名聲都搞壞了。”羅布森皺著眉毛回答說。
“那么,督戰隊之類的玩意兒有用沒有?”史高治問。
“難說。”羅布森顯然不看好督戰隊的效果。“一支軍隊如果完全靠督戰隊什么的才能打仗,那給他們什么武器,都是白搭。”
“政治鼓動呢?加里波第似乎干得很不錯呀。”史高治問道。他記得加里波第的軍隊,雖然裝備一般,待遇也一般,但是士氣似乎一直不錯呀。
“天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而且麥克唐納先生您也知道,我們的意大利語僅限于與軍事有關的幾個單詞而已。讓我們靠演說去打動他們,那是不可能的。而那些意大利軍官。一開口,除了‘為了國王和祖國’,就啥都不會了……真見鬼!要是有一種藥物,就像一些騎士小說里寫的大力丸那樣,讓人吃下去之后,就會無所畏懼就好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史高治聽了這話,倒是真的想起了一種可以創造奇跡的大力丸。當然,這東西絕不是“大力出奇跡”的那點毛毛雨的止咳糖漿,那東西的效果,甚至不能讓劫匪打過受害者。史高治想到的那個東西可比止咳糖漿之類的玩意兒厲害多了。這東西有一個化學名稱叫做甲基苯丙胺,又有一個現代人都知道的名字叫做冰毒。
甲基苯丙胺的前身苯丙胺就已經是一種非常強的興奮劑了。在原來的歷史上,1920年,日本人長井長義在苯丙胺的基礎上制造出了效果更為明顯的甲基苯丙胺。小劑量使用的時候,這東西能讓人警覺性提高,注意力增強,技能型的能力明顯提高,甚至認知和思維能力都會有所上升。而當劑量加大后,就會出現上升,食欲下降,自信心增強至近于狂躁的現象。
一開始的時候,這東西是被當成了一般的抗疲勞藥物使用的。由于上面提到的這些效果,當時很多跑長途的司機,或者是準備參加各種考試的學生都會給自己準備點這玩意兒。用來提神清腦,補充體力。困了累了吃甲基苯丙胺成了當時的時尚。
二戰爆發后,日本人也給軍隊大量的使用這種玩意兒,這東西,大劑量的用下去,服用者就會變得,動作敏捷,同時大膽,狂躁,甚至很容易出現被攻擊的幻覺。于是,嗯,大日本皇軍為什么不怕死,大日本皇軍為什么需要慰安婦,大日本皇軍為啥喜歡自發的搞屠殺,從這里都能得到一部分的答案。順便說一下,那些綁著“七生報國”的布條,駕著飛機出去神風的日本飛行員,其實也大都是在大劑量的使用了甲基苯丙胺之后,才有那個膽子去送死的。
二戰戰敗后,日本重建期間,日本的各家公司,又不約而同的給工人們大量使用甲基苯丙胺,于是日本工人干起活來那個起勁呀,停都停不下來,過勞死了都停不下來。等到干完了活,回了家,藥勁一過去,立馬抑郁得一塌糊涂。那個時代,日本工人的那股子干勁,還有那么多的過勞死,自殺率高到世界第一,其實也和甲基苯丙胺關系不淺。說得不客氣點,那段時間,日本幾乎是在全民溜冰。后來,世界各國漸漸的關注到這東西成癮性很強,危害很大,開始禁止這東西了,日本人自然也跟著爸爸國禁掉了,然后,嗯,大家都知道,日本就多了另一種生物——平成死宅。
其實不僅日本,就連民主的希望,自由的燈塔,也給軍隊使用類似的玩意兒。(萬惡的兔子國最近也搞出了這么種專門給軍隊用的抗疲勞小藥丸,據說能讓人三天三夜不睡還能保持清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類東西)比如說為了讓作戰飛機飛行員能夠長時間的執行任務,美國人就沒少給他們用這類玩意兒。這玩意兒的一個副作用是飛行員容易神經過敏,弄得不好,地面上有點風吹草動。比如阿富汗某人家里結婚,拿著AK47用曳光彈冒充焰火。嗯,正好一架用苯丙胺類的玩意兒用得神經過敏的飛行員駕駛的戰斗機從上面飛過去,飛行員看見火光,一個神經過敏,炸彈就丟下去了,于是第二天的報紙上就出現了“美軍誤炸結婚洞房,造成滅門慘案”之類的新聞了。
如果給那些意大利人用用這個,哪怕是意大利人,只要舍得用藥,舍得大劑量的上,也絕對能把他們打造成一支嗷嗷叫的虎狼之師。當然,附帶的條件是,必須為軍隊多準備一些觀光娛樂業的服務。
不過,大劑量的使用這東西,后果也是很嚴重的。過度興奮之后,必然是過度的抑郁。而且,大劑量的使用還會破壞人腦自然分泌多巴胺的能力,嗯,這種病變,在生理上是不可逆的。而多巴胺的分泌和人的快樂感幸福感密切相關。所以此后這個人無論怎樣,都不會感到幸福快樂了。1991年海灣戰爭之后,大量的美人都患上了所謂的“海灣戰爭綜合癥”,表現為肌肉疼痛、容易疲乏、失眠、健忘、情緒低落、身體消瘦、性功能減退什么的。美方對此做了大量的研究,一會兒說是什么疫苗問題,一會兒又說是什么伊拉克毒氣泄漏,一會兒又說是貧鈾彈的污染,反正就是沒一個靠譜的解釋。就這么拖到大家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這個問題上為止。其實單就這些癥狀來看,很可能就是濫用苯丙胺類藥物的結果。美軍隱瞞這個,唯一的原因就是為了今后在必要的時候,還能這么做。
不過這些都不在史高治的考慮范圍之內,史高治知道,就是撒丁國王和首相,也不會在乎那些可憐的士兵,在用過這種創造奇跡的大力丸之后,這輩子會不會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幸福和快樂。和叮當作響的金幣相比,和戰爭勝利的榮光和利益相比,那些受害士兵在此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里的一切的絕望和痛苦,以及他們的親人擔憂和煎熬又算得了什么呢?這一切,連同他們自己,都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草芥罷了。
“甲基苯丙胺可是一種好東西,即將開始的意大利獨立戰爭,緊接著的南北戰爭,然后是普法戰爭,兩次布爾戰爭,還有想想就讓人激動的第一次世界大戰,這里面有多少的財富呀!就算是在和平時代,那些工廠主,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工人就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那樣猛轉?這是一座多么大的金礦呀!我居然現在才想到。對了,除了強效興奮劑,強效麻醉劑不也一樣是一座大金礦嗎?比如二乙酰嗎啡,也就是海洛因,德國的拜爾不就靠著把它包裝成無毒無副作用,不會上癮,可以包治百病的神藥而發家的嗎?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趕緊回國,把這些東西搞出來發財!什么?有沒有人會指明它的危害,會不會有人來揭穿自己的這些東西是安全的,是無毒無副作用的,是不會上癮的宣傳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呵呵,當年拜爾的總裁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是這樣指示的:‘誰敢說,就打到他不敢說不能說為止!’我和他,可不一樣,他手里只有一些地痞流氓級別的打手而已。我可不同,我手里有一支私人軍隊!誰敢說這些,真當我辦了個‘黑水’公司是為了好玩嗎?”史高治一邊在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邊惡狠狠地想著。如果這個時候,有一位會讀心術的大師,讀到了史高治的思維,一定會感慨說,每一個外表上看起來很可愛的正太,切開來里面其實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