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帶著蘇涵又一次來到了湖濱大廈,這個時候,包括八寶粥公司總經理趙俊和營銷經理李慶遠以及兩位公司副總在內幾乎所有公司高層都在會議室里,周銘推開會議室大門,這些人在趙俊的帶頭下猛然站起來,一同向周銘和蘇涵鞠躬問好。
“大家不用這么拘束,都坐下吧,我這里是公司并不是什么梁山的聚義廳。”
周銘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坐到了會議桌專門為他留著的上座上,而對于周銘的話,所有人報以輕笑,當大家都坐下以后,周銘才又說:“大家好,今天我來到這里,召集大家在這里開這個會的目的就有一個,那就是關于航運公司那個訂單的事情。”
“為了這個訂單的事情昨天我也來過公司,單獨找的趙經理和李經理談了一下,現在這個訂單已經交由營銷經理李慶遠全權負責。”周銘說著伸手示意了一下李慶遠接著說,“李經理你說吧。”
對于周銘的這個說法,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并不感覺驚訝,這其中有一些人是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還有一些則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被周銘點名了的李慶遠沖周銘點了一下頭,然后他站起來說:“首先我非常感謝周老板能給我這次機會,能讓我負責這么大的一個訂單……”
→不等李慶遠說完,周銘那邊就擺手說:“這些客套話就不要再說了,直入主題吧。”
李慶遠點頭說好,同時翻開了一個文件夾:“這次的招標方是遠洋航運公司,這是我們濱江省內一家規模非常大的航運公司,光海員就有好幾千人,他們這一次的招標活動主要是針對未來一年的遠洋貨輪供給服務,簡單來說就是給航運公司的貨輪提供食品和其他一些雜物的供給。”
說到這里李慶遠故意頓了一下才又說:“而根據我最新了解到的情況,航運公司已經把這一次的標價抬高到了一千萬元。”
隨著這個數字被說出來,現場包括一位副總在內的許多人都下意識倒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是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了。
畢竟這可是一千萬,在周銘這里不算什么,但對于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還是一個天文數字的,哪怕是在自己的八寶粥分公司里。
或許杭城市的分公司平時的月銷售都能達到三百萬,但那時針對整個濱江省而言,也是由無數的小單子累積起來的,可現在李慶遠張嘴就是一千萬,還只是一個單子。那么一個單子一千萬和幾個月上千份單子一千萬相比,哪個更讓人震撼,這個答案就毋庸置疑了。
難怪周老板不同意趙俊之前的安排,要主動爭取這個訂單,原來是這么大的訂單。
每一個人都在心里這么想著,不過隨著這個想法,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疑問出來了:既然這個訂單如此之大,那我們能拿下嗎?
大家都還來不及對這個問題進行深究,那邊李慶遠就繼續往下說了:“其實這一次的投標是航運公司在更換了董事長以后所進行的大膽嘗試,主要是為了通過招標的方式降低成本同時提供質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的招標活動所采取的是一種綜合算分的方式,并不單純的以價格或者是某位負責人的喜好決定的,這也能說明這一次招標活動會盡可能的公平一些。”
“其中杭城市供銷社由于本身的實力關系,再加上他們和航運公司的一直合作關系,是最有可能中標的一家,是我們最需要注意的對手;排在后面的就是白兔食品公司,這個白兔公司是建國以前就存在的老公司,本身實力并不弱,但由于過去一直采取的收縮戰略,導致他在其他省份并不強,因此競爭力并比不上供銷社。”
李慶遠把這些公司一一照本宣科的分析著:“至于西湖食品公司和新浪潮食品公司,實力相比就要弱很多了,他們都是新成立的食品公司,雖然各自都有臺資的背.景,但他們成立的時間太短了,所以他們的競爭力更弱,我判斷他們這一次會來參加,也純粹就是受到了邀請的緣故,并沒有真正中標的打算。”
李慶遠一邊介紹著一邊走到了會議室的黑板旁邊,拿起粉筆在上面寫下了供銷社。
“根據我們現在已經得到的消息,供銷社那邊仍然還是沿照以前的方式競標,并沒有在價格和品種上有做太多的變動,這說明供銷社那邊很自信他們的公關能力,或者也可以說他們并沒有把這次的競標太當回事,我認為我們完全可以在這方面做些文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李慶遠又在黑板上寫下了白兔的名字:“白兔公司是從濱海遠道而來的公司,雖然規模很大,但在公關上面還是沒有什么優勢,所以他們會盡全力在價格和品種上面做文章;至于西湖和新浪潮兩家公司,他們很早就明確表示要盡人事聽天命,標書也早早就交上去了,我個人認為并沒有太大的注意必要。”
說著李慶遠在黑板上畫了兩個圈:“現在我們所要注意的就是供銷社和白兔公司而已,尤其供銷社是我們這次競標必須要面對的對手。”
聽著李慶遠講完,會議室里并沒有掌聲,而是在平靜了一會以后,一位項目經理舉手問道:“對于李經理所收集到的消息和根據這些消息所做的分析我很支持,不過我還是有些疑問。”
李慶遠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項目經理接著說:“李經理是認為供銷社才是最大的對手,而白兔公司相對差很多對嗎?”
“我并沒有說差很多,我只是說供銷社的威脅最大,是必須要面對的,而白兔公司由于自身所在地的問題,從濱海來我們這里競標問題太多,參與競標的只是白兔公司在杭城這邊的一個分銷商,因此他們并不會對這個訂單勢在必得。”李慶遠說。
“原來是這樣,不過李經理難道你不覺著你的想法很自相矛盾嗎?”項目經理說,“李經理認為白兔公司最難以競爭的最大問題在于距離,他們是濱海的公司,在杭城這里準備不足。”
李慶遠點頭說是,這項目經理馬上反問:“那么白兔公司存在的問題難道不是我們自身也存在的嗎?”
項目經理看了周銘一眼,見周銘沒什么反應以后才大膽說道:“李經理你說白兔公司不在杭城,但他們的分銷商在杭城至少也經營了半個世紀,否則我們這些杭城人也吃不到他們的白兔奶糖了,他們總在各方面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我們八寶粥公司卻是一個才成立不過幾個月的公司。”
“另外來說,別人白兔公司至少還是一個各方面渠道都比較成熟的大食品公司,而我們卻只是經營八寶粥的熟食企業,那這樣比起來,我們比白兔公司還差的遠那,我不明白李經理如何能說比我們還有優勢的白兔公司不足為懼的。”項目經理說。
“我并沒有這么說過,我只是說供銷社才是最大的對手,相比供銷社其他公司并沒有那么重要。”李慶遠說。
“可是我們現在連白兔公司都解決不了,怎么還能把對手定在供銷社去呢?我能明白李經理你想拿下這個訂單的決心,但首先咱們也要實際一點,不能連白兔都比不了,就想要去比供銷社呀!”
項目經理這句話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是呀!這飯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賣,不能走還沒學會就下要跑了呀!”
還有人從另一個角度分析:“況且白兔公司和供銷社并沒有聯系,他們失敗了就失敗了,并沒什么損失,而供銷社卻是我們的大客戶,如果我們失敗了,不僅失去了一個訂單,還會得罪我們的客戶呀!”
聽著這些公司高層的反對,蘇涵想說什么,但她先看了周銘一眼,見周銘仍然安坐在那里并沒有任何要表態的意思,她也就耐著性子忍下來了。
面對幾乎所有人的反對,李慶遠的眉頭越皺越緊:“葉經理我并沒有你說的這個意思,我也并沒有說要跳過白兔公司直接和供銷社對決的意思,我也并不認為就這個訂單的問題,供銷社就會完全和我們翻臉,我們的銷售就會因為這次的競標陷入停滯。”
李慶遠拼命的要解釋,但其他人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只是在說:“李經理你這么做就是太冒失了,這個事情我們要做還差很遠,就應該和供銷社那邊聯合一起拿這個單子,那才是最正確的。”
周銘聽了一會,揮手示意大家都安靜然后才說:“從大家的意見來看,大家對這次的競標好像并不是那么有信心。”
周銘隨后把頭轉向趙俊:“趙經理你是公司的老人了,你怎么看?”
趙俊想了想回答:“周老板,我本身對競標并沒有什么反感,事實上我最初也是想要競標的,但是綜合其他情況分析,我認為我們并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在這次的競標上,和白兔公司一樣盡人事聽天命就好了;綜合發展公司和繼續深度挖掘濱江省的市場,才是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