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中巴車在幾輛小轎車的擁護下在西伯利亞公路上勻速行駛著,周銘和杜鵬就坐在車里,杜鵬看著窗外荒涼的西伯利亞平原,緊了緊身上穿著的秋衣,很感慨的對周銘說:“如果不是確定日歷上的日期沒錯,我都要懷疑現在究竟是不是九月了!”
周銘笑了一下,他能明白杜鵬的感慨,因為九月這時候要在國內,不管哪里都還是一副秋高氣爽的樣子,但在西伯利亞這邊卻已經都涼下來了,盡管由于緯度的原因這邊并沒有滿地的落葉,但從街上人們換上的衣服以及州政府確定的供暖日期,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西伯利亞的冬天已經是要來的了。≧
“看來西伯利亞的氣候是讓杜鵬先生很滿意的,如果杜鵬先生有興趣的話歡迎常來,不過現在好像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呀!”多默爾對杜鵬說。
多默爾的話語是帶有一些焦急的,算算時間,今天已經是9月中旬,周銘他們到西伯利亞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原本按照他們最開始的計劃,現在他們不說要把尤金斯怎么樣,至少也要拿到南羅斯油田的相關文件的。但是由于剛來那天檔案室的一場失火,直接燒掉了油田的相關檔案,后來這個事情就被擱置了下來。
其實這也并不讓人意外,要知道張輝作為派駐北俄的領事,他是和周銘一起過來的,連襲擊一國領事車子的事情,最后都不了了之,那么只是燒掉了一點特定的檔案,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更別說失火的時候誰也沒在檔案室里,天知道是不是真的燒掉了什么。
周銘他們在州府一等就是好幾天的時間,相關文件卻始終沒有被整理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文件本身還是其他原因。
不過周銘對此似乎并不在意,除了一邊在催促州政府那邊加快整理速度以外,就是讓多默爾領著自己在西伯利亞市附近旅游。多默爾盡管也很操心南羅斯油田和如何對付尤金斯的事情,不過他也明白這個事情并不是急就能解決的,再說周銘這么大老遠的過來他作為地主也有必要帶著四處走走看看。
但西伯利亞作為全年只有五個月左右不下雪的地方,由于條件非常惡劣,相比這里的商業價值,在旅游方面并沒有太多值得游覽的地方,尤其現在還沒有入冬,連這里最盛名的雪景都看不到,就更沒意思了,因此很快多默爾就帶著周銘在周邊看了一圈。
這些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今天周銘卻突然給多默爾提出想去油田看看卻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他完全不明白周銘究竟要干什么。
‘周銘先生,一般油田為了避免意外都遠離城市,周圍也因為一些原因會非常荒涼,距離州府也很遠,周銘先生要想去其他地方看看還有更多選擇,沒必要去油田呀!并且周銘先生真那么像看油田的話,先等文件簽好了以后再去也不遲,我認為完全沒必要急在這一時的。’
這是當時多默爾對周銘說的話,不過說歸說,最后多默爾還是帶著周銘朝油田出發了。
當初接周銘的那輛凱迪拉克已經被飛機頭砸了個稀爛,這一次多默爾就只安排一輛中巴車了。
對于多默爾剛才的話,周銘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杜鵬真的當成來旅游的了。
就現在來說,多默爾要比周銘和杜鵬緊張多了,沒有別的原因,過去盡管他和尤金斯有矛盾,但有所動作都還是在暗處的,現在隨著周銘他們過來,他和尤金斯的爭端一下子完全暴露了出來,如果這一次不能從尤金斯手里扒點東西出來,他簡直不敢想以后的事情。
一邊在心里權衡著多默爾的想法,周銘對他說:“多默爾先生多慮了,我這邊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這邊油田的情況,畢竟我們這些人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會好奇也是理所應當的。”
多默爾聽周銘這么說也是真無語了,他看著周銘微笑的表情,真想敲開周銘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難道你忘了尤金斯也威脅過你,如果在下第一場雪之前不離開,他就要動手對付你了嗎?還是你這么自信他是在和你開玩笑,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決心?可這是完全沒必要吧?
正當多默爾這么想著的時候,旁邊幾輛車子猛的呼嘯而過,多默爾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讓他馬上愣住了,因為那幾輛車讓他感到非常眼熟,可是最后他并不敢確認還祈禱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多默爾的祈禱最終沒有發揮作用,他們的車子沒開幾分鐘,就停了下來,因為前面幾輛車子橫在路中間完全堵住了路。
該死還真是這些人!
多默爾在心里暗罵一聲,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一個飛機頭大搖大擺的從那邊走了過來。
這個飛機頭就是尤金斯手底下最大的黑幫頭目之一,是他兩次駕駛重型卡車撞爛了自己車子,并且還把自己那輛凱迪拉克禮賓車給砸成破爛,沒想到現在自己跑去油田他都能跑來攔在自己的前面。
不難想象,這肯定是自己在出城前有人給尤金斯通風報信了,然后他才會派這個飛機頭開車出來攔自己。而自己這邊出于安全考慮,車速并不快,所以能被他追上并在這里攔住就并不奇怪了。
“多默爾先生還真是很有錢嘛,這才幾天居然又換了新車,這就是剝削者的嘴臉嗎?那你說我今天要是再把你這幾輛車給砸了,你們是不是該靠著自己的兩條腿走回去呢?”
飛機頭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他還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棒狠砸了一下車子,多默爾那些保鏢認識這個飛機頭,因此對他這個挑釁的舉動并不敢動。
“多默爾先生,既然他是來找我們的,那我認為我們還是先下車的好。”
周銘突然的聲音嚇了多默爾一跳,當他回頭再看周銘的時候,周銘已經帶著人走下了車,他沒辦法也只好咬咬牙一起走下去了。
“這位飛機頭先生好久不見,真沒想到我跑到這么荒涼的地方都能看到你,也真是不容易了。”周銘嚇了車向飛機頭打招呼。
飛機頭抬頭看了周銘一眼,不屑的笑了:“原來周銘先生也在車上嗎?我倒是聽說了周銘先生最近在西伯利亞附近旅游的事,可是你突然跑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呢?”
“尤金斯先生這么關心我也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周銘說,“不過我很好奇,難道這條路是尤金斯先生私人所有,我并不能走嗎?”
飛機頭搖頭說:“當然不是,只是尤金斯先生有幾句話托我周銘先生,西伯利亞這邊可不像其他地方,能選的路并不多,周銘先生不論做出任何選擇,還都要慎重才好,否則選錯了路,就誰也幫不了你了。”
“還有一點,尤金斯先生還讓我提醒周銘先生你,最近氣象局發布了最新的天氣預報,今年的西伯利亞要比往年更冷,下雪更早。”飛機頭說到這里故意頓一下才接著說,“我想周銘先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周銘點點頭,不僅是他,旁邊包括杜鵬蘇涵張輝和多默爾也都明白,因為這是從他們第一見到飛機頭以來,他就一直在威脅的事情,如果周銘不在西伯利亞下第一場雪之前離開這里,那么尤金斯就會真正拿出手段了。
“老實說,我很希望西伯利亞的雪季能盡快到來,不過我并不認為今年的西伯利亞會有多冷,但至少現在不會那么冷,反而會很熱吧。”
周銘說了一句讓人很莫名其妙的話,在飛機頭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前,又問他:“那么現在你的話已經帶到了,可以離開了嗎?”
其實周銘說的只是很平常的話,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卻讓飛機頭感覺到了一種被蔑視的恥辱,他怒視著周銘,周銘也毫不示弱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最后飛機頭笑了,笑得非常陰險,他對周銘說:“要我讓開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和這些兄弟跑這么大老遠的過來專程給你帶來這番話,周銘先生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點賞金呢?要不然我和我的這些兄弟可沒那么好講話了。”
對于飛機頭這番話,杜鵬和張輝都感到十分惱火,因為他這根本就是一副攔路打劫的無恥嘴臉,尤其是他最后威脅的揮舞著自己手中棒子的時候。
周銘也當時皺起了眉頭,但那飛機頭卻輕蔑的揚起了嘴角,很挑釁的看著周銘。
不過周銘最后卻并沒有發作,而是露出了笑容,他點頭對飛機頭說:“這是應該的,讓人跑腿總是要給小費的嘛,只是我初來乍到,不了解這邊的行情。”
飛機頭感到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周銘居然會答應那么爽快,但這個詫異也就是一瞬之間的事,既然有人伸頭上來宰,他就不客氣了,于是他馬上豎起一根手指說:“我要一百萬!”
周銘點頭說好,那飛機頭見周銘這么爽快馬上又強調:“我說的是美金,不是新盧布。”
周銘還是點頭:“我當然知道是美金,不過你看我這么匆忙出來,身上不可能帶這么多現金,要不你把賬號留給我,我回頭直接打到你賬戶里去,你看怎么樣?”
那飛機頭擰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那可不行,我們弟兄可沒有空手而歸的習慣,不過我也不會難為你們,這樣吧,你們身上有多少錢就交多少錢出來吧,剩下的等你們回去了我再找你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