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辟新戰場,這就是周銘千里迢迢趕到明州的目的。
雖然現在大陸和閩臺那邊的事情做的比較隱秘,但也難保不出意外。
上次朱教授出賣的事情提醒了周銘,這場由伊蘭克戰爭引發的資本大戰漸漸歸于平靜,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閑下來,再將聚光燈套在自己身上,就是很麻煩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因此周銘必須想辦法給那些家伙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至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自己這里,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再開辟一個資本戰場了。
而周銘很清楚記得,08年那場肆虐全球的金融風暴,除了廣為人知的次貸危機,其實還有一場關于大宗糧食的期貨戰爭,甚至這場沒有出現在主流媒體中的消息,相比二手房貸要更可怕。
至于糧食危機的產生非常簡單,就是發達國家為了環保和應對油價的不斷上漲,拿糧食轉化成燃料用了。
聽起來貌似很扯,但事實就真是這么回事,根據可以查證的資料,每年全世界有接近20的糧食被拿去做成了燃料,至于無法查證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也正是這樣的原因,才引爆了后世的期貨戰爭。
周銘就是明白這點,現在才來勸說華萊士家族提前開始布局。
反正這事也避免不了,那還不如控制在自己手上要來的好。
這是周銘的打算,至于華萊士家族會不會接受?周銘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是歷史必然,就算現在不敢輕易下注,以后也會的。
事實很快得到證明,就在第三天,華萊士就過來邀請周銘參加家族的內部會議。
聽他這么說,周銘就知道事情成了,很痛快答應。
在卡基集團的總部會議室里,周銘侃侃而談,稱能源危機和食品危機是相輔相成的。
“隨著油價的持續高漲,傳統行業尤其是汽車輪船這種和民生運輸息息相關的產業,他們必將尋找替代能源,而由糧食為原材料的生物燃料,就非常符合,而你們也將在此次運作中賺得盆滿缽滿!”
周銘的演講得到了華萊士家族的廣泛雷動的掌聲。
不過在掌聲漸熄后也有人提出了質疑:“可是周銘先生,你憑什么判斷油價一定會漲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你又為什么要這么幫我們,是希望得到什么呢?”
周銘對這樣的問題早有準備:“你問的很好,首先是油價,我之所以如此肯定,就憑我是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的合作伙伴,就憑他們推高油價的策略是我提供的,那么你們會認為我不知道答案嗎?”
周銘接著說:“至于幫你們?是因為我也希望在此其中獲利,如果真要說交換的話,我希望得到大豆的相關專利。”
是的,這些家伙居然給大豆的基因片段申請了專利,直接摧毀了國內整個大豆產業,更可氣的,他們申請的基因片段,恰恰是國內作為友好交流送出來的。
家族所有人交頭接耳討論好一會,最終華萊士站出來告訴周銘,他們原則上相信周銘的話,至于大豆的基因片段專利,他們不會交出來。
“作為彌補,我們可以給華夏提供最優惠的價格。”華萊士說。
“我不做大宗農產品批發,但我可以給你們引見國內的相關人士。”
周銘對他們的決定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一群路過的狗都要薅一把毛的資本家,哪可能干出讓出專利的事。
至于他們說的優惠價格,周銘也不敢輕易答應,鬼知道他們是不是想趁機傾銷,所以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找專業的人去處理的好。
不光周銘這邊,同時凱特琳在歐陸也同步提倡起了開發新能源,尤其跟同為四大糧商的路易集團重新開發生物燃料,此外還有北歐諸國,也資助他們開展環保事業。
當然歐陸這邊并不只有凱特琳在單打獨斗,一直隱忍的卡列琳娜也開始了。
她出手就是王炸,帶著博爾塔斯基和謝爾蓋夫斯基等人集體出訪歐陸,商討關于烏拉爾油氣資源的交易問題。
這一手雙管齊下,讓正要塵埃落定的歐陸局勢又火熱起來,因為這倆不管解決了那邊,都能很大程度上讓他們擺脫對中東石油的依賴。
凱特琳和卡列琳娜的動作同樣也給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豪門驚到了,雖然他們才收割了歐陸一波,但未來的高油價,同樣是他們準備好持續給歐陸放血的,要是給這樣聯手解決了,那他們可不答應。
于是他們馬上聯系周銘,希望周銘馬上來紐約商討對策。
雖然帶著命令的語氣,但恐怕他們自己都沒預料到,現在他們做決策也越來越離不開周銘了。
周銘到了紐約,直接告訴他們:“這個結果是在預料中的,所以我剛從明州過來。”
明州?卡基集團?
“歐陸要想解決能源危機只有兩條路,其一是向東尋找新能源,但由于歷史原因和制度不同,再加上修建油氣管道需要時間,因此短時間內不大可能。”
周銘豎起第二根手指:“那么最可能的,就是利用糧食制造生物燃料了。”
“那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弗里曼馬上說道。
不過周銘看他一眼卻說:“那我和你的看法恰好相反,我非但不認為我們要阻止,相反我認為還要大力支持。”
“大家不妨仔細想想,如果沒互聯網,大家可以不用,如果沒油氣能源,大家也能忍一忍,但如果沒了糧食呢?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剛需!”
一句話打開了所有人的思路,對呀,就讓他們去燒糧食,等他們再依賴上生物燃料以后,自己這邊又可以隨意拿捏了。
但這時提斯曼問出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可是我們誰都沒有從事大宗糧食貿易。”
周銘笑了:“看來提斯曼先生比較健忘,我剛才說過了,我從明州過來,我已經和華萊士家族談妥了,我們隨時可以進行進一步會談。”
面對周銘這話,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人臉色各異。
按理來說,周銘早做好了對策,他們應該高興,可偏偏他們早得罪了華萊士家族,不管在伊蘭克戰爭的戰后利益分配,還是在對歐陸揮舞鐮刀做最后收割的時候,都將他們排除在外。
可結果現在又得重新聯合他們應對變局,哪怕以他們的臉皮,還是很不好意思。
周銘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他們中間有矛盾。
只有他們有矛盾,才會費盡心思去討價還價,沒那么多精力再去管閩臺正在發生什么。
當然表面上周銘是很盡心盡力的,在紐約出了主意的當天就飛回了明州,然后將歐陸的變局,以及三大資本豪門的對策,都告訴了華萊士。
華萊士聽后哈哈大笑:“他們也有今天,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周銘在旁聳聳肩:“雖然哦不知道你們的過節,但我認為你們還是得合作,只是你們可以在要價方面獅子大開口。”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華萊士說。
跟兩邊都打好了招呼,然后就進入他們漫長的討價還價環節,那就不是周銘管的了。
周銘趁著這段時間聯系了國內也聯系凱特琳,兩邊都有很大進展。
首先是國內,晶圓廠終于在長時間的失敗后,拉出了第一根符合65納米級制程要求的硅棒,然后是特種氣體長也完全能復制生產出全部光刻要求的氣體。
然后是閩臺那邊,杜鵬派去的技術團隊在和王仲敏團隊的合作下,已經完全掌握193納米制程技術,同時也學習不少浸潤式光刻機的相關技術。
最后是歐陸那邊,王如軍向萊斯公司和普拉斯公司定制的鏡片和精密儀器,以及伊戈爾的凈化裝置,也都在阿特丹裝船起錨,向國內運來。
“只要這些設備到位,實驗室馬上可以進行光刻機的最后攻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在三個月內完成,而實現光刻機量產,在零部件足夠的前提下,也能在半年內實現量產光刻機!”
電話里,王如軍興奮的叫喊著,而電話這頭,周銘又如何不是欣喜若狂呢?
曾幾何時,自己每天看著各種光刻機被人卡脖子,看著自己國家的企業被人平白無故的制裁,空有一身設計芯片的本領卻無法使用,只能高價買國外的。
沒想到,現在終于有機會要實現啦!
但周銘還是按捺住了自己喜悅的心情,告誡王如軍:“越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我們越是要保持冷靜,我們決不能在最后掉鏈子!”
“一定要記得,閩臺那邊,我們的技術人員一定要給自己的研究申請全球專利,要讓光刻技術真正屬于我們自己!”
周銘深刻記得在上一世的時候,就因為自己的技術人員沒有給相應技術申請專利,結果被王仲敏抓了這個空子,起訴國內的芯片企業,打斷了芯片企業的發展之路。
而這一世,周銘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甚至自己還要反過來給他一記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