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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皮耶羅一聲令下,霍爾頓這些人立即行動起來,執行起伯亞以星亞傳媒這些媒體股票入手,然后鼓動風潮帶起整個港城股市危機的計劃。
當然,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投資領域老手,他們的手法相當巧妙,他們并沒有一開始就大張旗鼓的入手傳媒股,因為這樣做的動靜太大,很容易引來金管局的關注,而傳媒股可不像豐匯港宏這些權重股,傳媒股的體量相對較小,一旦被周銘發現,他只需要調動少量資金很容易就能堵住。
這也是伯亞敢于斷言機會的原因,周銘和特區政府那邊由于多重顧忌,就算手握千億外匯儲備,卻也沒辦法也不可能全用在市場上,只能重點守衛權重股,同時留著大部分資金做應變,哪里出事堵哪里。
這種做法一來是迫于輿論壓力和減輕市場影響,二來也是這樣能保持自己高度的靈活應變能力,不至于出現突發情況,資金抽不出來的情況。
但同樣的,這種只能被動等待的做法注定帶有強烈的滯后性,畢竟你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進攻哪里,只能等看到股市反應出來的數據以后,才能做出分析反應,現在伯亞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而且伯亞他們不僅要利用時間差,還主動進攻豐匯和港宏這些權重股,同時還向其他諸如餐飲和互聯網半導體等行業不斷試探,給周銘拋出一種他們又在多點試探的想法,就算周銘有所懷疑,也不可能在那么多的攻擊點位中抓住他們的真實想法,更不要說這些非權重股原本就不需要那么重視。
除此之外,他們在對傳媒的攻擊也是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來的,像金融危機前的多頭建倉一樣,采用一邊賣一邊買的方式,對沖掉對市場影響的同時,慢慢增加自己的持股比例。
這樣一來,原本被整個股市多點開花搞的焦頭爛額的周銘就更不會注意到傳媒這邊了。
這就是伯亞,雖然霍爾頓他們認為伯亞有些緊張過頭了,但伯亞自己卻不這么認為,他認為只要對手是周銘,不管怎么小心翼翼都是應該的。
最終在伯亞和其他投資人的運作下,港城股市變得異常活躍,大多數股票也隨著交易量的增多呈上漲態勢。
無處不在的港城媒體們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只是現在的港城媒體們,都還沉浸在“國際投資人拯救港城”的大幻想下,他們只把現在股市活躍的原因當成“國際投資人善良幫助”的結果。
而在這樣的想法下,所有媒體無不在盛贊國際投資人們,稱贊都是這些國際投資人們的幫助,才讓港城股市走出困境,擺脫特區政府的操縱打壓重新上漲了。
尤其是何耀陽,他甚至都發出了“做國際投資人忠實信徒”的號召,并且不過一天的時間就收集到了五萬個簽名。
霍爾頓他們事后得知這個消息,又是一陣哈哈嘲笑,表面上公開發表聲明表示自己只是為了維持公平道義和市場的穩定,但背地里卻不斷嘲笑這些港城人無可救藥的愚蠢。
“何耀陽和這些天真的港城人們,他們可是我們最好的工具,我們可以讓他們繼續保持對金管局的施壓,讓那個周銘沒心思顧忌我們,這樣就能讓我們更加順利啦!”霍爾頓和其他人歡呼道。
伯亞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愚蠢上,他也不能否認,如果局面繼續下去,到的確能讓自己更輕松一些。
即便如此,伯亞還是拍手對其他人說:“好了先生們,雖然綿羊已經自己跳上了屠宰臺,但我們也仍然需要自己下屠刀,所以只要金融危機一天沒開始,我們就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伯亞隨后詢問了關于股市的情況,霍爾頓告訴他:“我們在豐匯和港宏這些股票上,都遇到了相當大的阻力,看來伯亞你的計策非常成功,周銘他們那邊的主力軍,已經完全被吸引到權重股和其他股票那邊去了,我們對星亞傳媒這些媒體股的掌握正在逐步到位。”
伯亞點點頭,但他也說:“這是很好的消息,不過越是這樣,我們必須越是小心翼翼,我們寧愿多花幾天的時間,我也不希望功虧一簣。”
霍爾頓看了皮耶羅一眼,顯然他并不贊同伯亞的小心謹慎,但皮耶羅都這么支持,他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隨著霍爾頓離開,皮耶羅起身來到伯亞身旁詢問他:“需要這么小心謹慎嗎?”
毫無疑問,皮耶羅只是在別人面前需要堅定維護伯亞的臉面,但其實他心里也同樣帶著疑問。
伯亞告訴皮耶羅:“我和周銘先生那是老朋友了,我不敢說多了解他,但至少我不相信他會這么輕易被欺騙,他越沒動靜,我越不安。”
皮耶羅看著伯亞:“我認為你有些把我們的對手看的太重了,這不是好事。”
伯亞十分認真,一字一頓的說:“叔叔,請相信我,這位周銘先生,值得我這么做!”
事實證明伯亞是對的,只是就連伯亞這時也不會想到,他已經夠高看周銘,但實際上周銘做的比他想的更遠。
當貴格大廈里霍爾頓和其他國際投資人在忙碌的時候,在金管局的辦公室大廳里,周銘站在大屏幕前,整個辦公室也同樣忙碌不堪,各種的電話和鍵盤的敲擊聲此起彼伏,這是大家在不斷通過交易所的數據監測著股市的情況,然后第一時間通知基金公司和券商那邊。
周銘就這么在大屏幕前站了整整一上午,直到中午休市,文志偉才給他送來上午的數據。
“根據整理出來的上午數據,我們的對手好像仍然還是老一套,采取以豐匯和港宏這些權重股為核心,其他地方多點開花的策略。”文志偉告訴周銘。
周銘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等了一會才轉頭道:“就沒有看出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比如星亞傳媒這些。”
文志偉搖頭:“沒有,星亞傳媒還有其他媒體股票,按照周銘先生之前的交代,屬于重點監測對象,但是很可惜,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基本數據都能對得上分析模型。”
文志偉說著重重嘆了口氣:“看來他們并沒有上當,還是……我們高估了他們,本以為他們能發現通過媒體入手,然后推動整個港城股市的渠道。”
周銘帶著微笑,對文志偉說:“但我的看法卻和你正好相反,沒有異常不才是最大的異常嗎?”
文志偉當時就愣住了,他看著周銘一臉迷茫,似乎不明白周銘這繞口令一樣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文志偉畢竟是個聰明人,緊接著很快他反應過來。
“周銘先生您的意思是,他們故意在拿豐匯港宏和其他股票當幌子,實際上他們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他們的目標還是星亞傳媒和其他媒體股票?”文志偉驚訝的說。
文志偉越說越覺得是這么回事,畢竟對手怎么看也不像傻子的樣子,那怎么之前一直利用媒體給自己制造輿論,可現在真要動手,卻完全忽略了呢?要知道就在外面,何耀陽還帶著無數港城人在感謝國際投資人呢!
更重要的是從這段時間對手的做法來看,他們應該是非常注重輿論這一塊的才對,更不可能想不到以媒體股票來推動整個市場的辦法。
因此這么看來答案只剩下一個,這是他們故意這么做的!目的是避開自己的視線。
想通了這一點,文志偉一陣陣后怕:“真是好危險啊,差一點就被這些家伙給騙了,他們太陰險了,居然跟我們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一套。”
文志偉說著也更敬佩起了周銘,因為也幸好有周銘,否則他就要被對手給騙過去了。
周銘笑著拍拍他肩膀:“所以我站在這里一上午也不是在發呆的。”
隨著周銘一句玩笑,文志偉感覺心里輕松不少,這也讓他對周銘更敬佩了,沒想到周銘這時候還會考慮到他的心情。
“好了。”周銘隨后又正色對文志偉說,“這些現在也只是猜想,趁著中午休市的時間,還是仔細先查一查上午星亞傳媒和其他媒體股票的交易情況,這一次不光要查他們交易的密集程度,更要查一查背后究竟是哪些渠道在投資,和豐匯港宏對比一下。”
文志偉也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作為金管局總裁,他更清楚這一場事關港城金融未來的金融保衛戰,是非常重要的,就算他們設好了局,也十分確信對手跳進來了,但到了這個關口,如果可能的話,仍然還是需要有具體數據做支撐的。
文志偉很快聯絡交易所傳來數據,然后自己組織人手進行排查。
由于是針對性排查,因此文志偉很快拿到了結果,他拿著結果興沖沖的回來匯報周銘:“周銘先生果然不出您所料,星亞傳媒和這十幾支媒體股票果然都有問題,有很多相同的渠道在背后操作,我們幾乎可以確定是國際投資人在背后運作啦!”
周銘不是沒預料到這個結果,但現在聽到還是長出了一口氣,也終于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我們這邊也開始吧。”周銘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