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道商們急急離開,當然是回飛船公司了,雖然他們才從這里離開,現在再回來會很尷尬很丟面子,但這些在可能損失的利益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到了現在他們算是想明白了,為什么那個周銘和飛船公司敢那么有恃無恐,感情就是拿準了未來集團這邊沒辦法做到完全回收,要是按廢品價收購,又是渠道商們不能接受的,因此繞來繞去,最后還是只能回到飛船公司。
原本這些渠道商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哪怕被周銘和張海他們嘲笑也無所謂了,甚至還有渠道商說出了:“就讓他們得意一下好了,我們就當時聽狗在亂吠了!”
然而當他們到了飛船公司才發現事情和他們想的并不一樣,首先并沒人在這里等著笑話他們,甚至這里都沒有人在,周銘和張海都有事離開了,這些渠道商們得到的只有前臺的抱歉,并告知他們如果有事情可以明天再來,或者給辦公室打電話預約這樣。
這么公式化的答案當然沒法讓渠道商們滿意,也讓他們更著急了,當即有人大吼道:“可是我們現在就要見到周銘先生和你們的董事長,你知道我們都是誰嗎?我們可以給你們飛船電腦帶來幾十萬訂單的大渠道商,你怠慢了我們你一個小小前臺擔待得起嗎?”
這些渠道商們當然著急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這次有點玩脫了,知道之前他們接到的電話是真的,要是今天他們沒能見到周銘先生或者張海,那到明天就要降價了啊!
“要我看周銘和張海他們分明就是故意這么做的,就是要坑我們!”
有人這么分析,他的分析也得到了其他渠道商們的贊同,在他們看來,周銘和張海都是故意躲著他們的,就是為了拖時間,多拖一天,價格就能多低一些。
然而這只是這些渠道商們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實際上周銘和張海并沒有任何躲著他們的意思……更確切一點說,是沒時間跟他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張海要約見各大媒體主編,跟他們商討輿論造勢的事情,飯局一個接著一個,連醒酒的時間都沒多少,幾乎是睡醒就得趕下一場,哪有時間跟他們玩什么捉迷藏的事情。
周銘那邊同樣沒有閑著,盡管周銘沒空和張海應付這些飯局,但他卻要忙著制定一套電腦元件標準方案來。
要知道就是大學里成立一個社團都還要準備各種文件了,講明理由和拿出一套規章制度來,更別說現在成立一個全國性質的電腦協會了,國家的審核肯定只會更加嚴格。更別說周銘的目的還是要讓飛船電腦成為行業領導者,那么關于電腦元件的標準方案就必須拿出來。
這個事情周銘是不懂的,他的任務是帶著飛船電腦的技術人員和李振南研究所的技術人員一起商討方案,最后由周銘拍板確認。
為了這個事情,周銘帶著蘇涵也幾乎就住在中科院這邊了,同樣沒時間捉迷藏。
只是那些渠道商們并不知道,他們仍然憤恨周銘和張海居然給他們耍這樣的小聰明。不過他們卻也不自己想一想,如果周銘真只是要坑他們多一點錢,就算他們離開再回來,周銘也可以隨便開價,何必還等到明天呢?難不成物價局還幫著定死了這個規矩嗎?
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這些渠道商們就是想不透,或者他們不愿想。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以為這樣就能要挾我們了嗎?現在我們要的就是團結一致,要抱團才能跟他們抗衡!”
渠道商們自己發出了號召,所有人都響應,只是當他們離開以后,卻各自通過自己的關系想方設法的聯系飛船公司這邊,想要搶在其他人前面以最高的價格處理自己的那些問題電腦。
在利益面前,什么團結一致什么抱團取暖都成了笑話。
一如當初周銘評價其他品牌電腦公司想要抱團排擠飛船電腦一樣,這些渠道商們所謂的抱團,在周銘眼中也同樣是一群外強中干的烏合之眾。
這些人也就是看起來很厲害,他們手握優質銷售渠道,似乎就能威脅電腦公司,可實際這些人都是徹頭徹尾以利益至上的投機主義者,每個人都心懷鬼胎,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別說聯手要挾周銘了,就是抱團一致為集體爭取最大利益都做不到。
只是這些心眼比蓮藕還多的渠道商們并不知道,他們這都是做給自己看的無用功。
當這些渠道商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另一邊周銘交給張海的任務則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張海的執行力還是相當到位的,周銘交給他制造輿論的任務,他很快約見了各主流媒體的主編,挨個請他們吃飯給他們紅包讓他們幫忙。
對于這樣的事情,這些主編們當然是來者不拒的,畢竟幫助企業和政府機關等發通告,本身就是媒體的收入來源之一,更別說他們自己還有額外一份紅包,他們當然更高興了。
不過既然是推動輿論造勢,那么核心自然是“推動”,因此張海并沒有直接發飛船電腦城里什么電腦協會的新聞,因為這樣說意圖就太明顯了,很容易造成反效果。張海甚至都沒在媒體上露出飛船公司的名字,就只是單純的拋出洋垃圾電腦和品牌電腦配件存在規范隱患的問題。
這一次張海做足了工夫,他不僅找了燕京時報和新青報這些報社媒體,甚至也找上了中央臺,中央臺也很給面子的在經濟頻道黃金時間專門開了一檔節目。
“相信大家對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洋垃圾電腦事件記憶猶新,甚至現在市場上也還彌漫著一股對電腦的恐慌,其實這并不是洋垃圾的事情有多嚴重,甚至于這一批洋垃圾芯片才在國內流通就立即遭到了查封,實際并沒有流出來多少,真正讓大家擔心的,是電腦元件的表述不清標準不明的問題,而這也是電腦行業存在的老問題了!”
“現在我們只要去到電腦城,總會有很多推銷員圍上來向我們推銷各種各樣的電腦,向我們介紹最新的芯片和電子元件,可當我們問起這些芯片和電子元件他們的品質或者標準時,這些推銷員們卻總是含糊其辭,拍著胸脯表示這些當然是合乎標準的,是最新最好的芯片,如果不好他們也不會拿出來賣了。”
“我們可以相信推銷員們說的話,可以相信他們推銷的芯片都是最新最好的,可問題在于,什么才是最新最好的呢?或者說這個新和好的標準又是什么呢?”
“就像之前的洋垃圾芯片,那些芯片有很多也是最新型號的,可他們卻同樣報廢了,是從垃圾場撿出來的,或許他還可以使用,但他的使用壽命和性能,顯然是無法和全新的芯片相比的。”
“那么是否只要拆了包裝經過使用,就可以定義為是電子垃圾了呢?好像也同樣不能這么說,因為任何電腦都是在經過零件組裝和調試以后才允許出廠的,難道說出廠就是二手電腦了嗎?因此其中確定這究竟是新品還是垃圾,就需要有一個標準來界定,但這卻是現在市場最缺失的……”
隨著中央臺的節目出來,關于電腦元件的新舊如何定義的問題,很快成了人們談論的焦點。不能不說人民群眾的節奏太好帶了,因為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帶腦子去看消息的,不管媒體說什么都會深信不疑,根本不會分析其中的利弊對錯;正是這樣的原因,后世朋友圈和自媒體謠言才能那么大行其道。
現在就更簡單了,本來大家平時的消息就很閉塞,只要打通大家平時關注的幾個報社電視臺,讓他們針對性的發布一些新聞,就足夠帶起節奏了。
事實也的確這樣,當中央臺的節目出來,很多人都表示中央臺說的太到位了,都說無奸不商,現在去外面買東西,那還不都憑著那些老板上下嘴唇一碰的瞎雞兒胡說?我上次就看到有老板在私自拆裝電腦,都不知道是賣過多少手的零件了,還腆著臉跟我說那是全新的,真他嗎睜著眼睛說瞎話。
還有人說這一次洋垃圾的事說不定都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未來集團那邊本來就覺得電腦沒啥標準可言,早就拿洋垃圾當新的在賣,只是這一次出事罷了。
節奏很快在民間被帶的沸沸揚揚,不光是普通人,就連電腦城里的商家都唉聲嘆氣起來。
因為這樣的節奏,導致普通人都不大敢買電腦了,這也直接導致商家的收入幾乎是直線下降,甚至最近就算有做成的生意,他們也幾乎都要當著消費者的面去拆包裝盒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打消消費者的顧慮。
然后要是消費者們不要,那這商家當時就想shā're:n的心都有了,因為他已經拆了,那么下一個要看看試的,他也不肯看拆過的,這逼得老板最后讓門店的銷售人員每天都學習包裝技術了。
可誰都知道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因此有的商家也受不了去給商務部和信息部寫信,希望國家能盡快出點什么政策標準了。
“國家到底什么時候出標準啊,我們這生意真的快做不下去啦!”很多門店老板面對現在的局面都充滿了無奈,但他們只是一個個體老板,也想不出什么解決辦法,只希望有人解決現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