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金三的話,劉嘯天頓時感覺自己被扔進了冰窖里一般,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作為金三的恩主,他當然知道狂拽拉風的金三這輩子沒怕過什么,但唯獨就只有羅剎這一個心理陰影。
據說那是還在金三角的時候,金三曾經親眼見到那些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毒梟們,是如何被幾個特種兵給當小雞仔一樣屠殺的。
對那時候的金三來說,那幾個特種兵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他們身披圣光,腳踏祥云,一個個都像是能飛檐走壁一樣,金三可以發誓,他見過叢林里最矯健的猿猴也比不上這些特種兵;他們手里拿的都是受到了神佛祝福的超級武器,只要開火就必定會有人會死。
劉嘯天知道金三肯定是夸大其詞了,但幾個人就能滅掉一個毒梟老巢,那戰力絕對是頂級傭兵,甚至是傳說中的兵王了。
“您……您是羅剎?這不可能,那是魔鬼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會是一個保鏢……不對,金三是不會認錯的,也只有羅剎才這么厲害……金三是不是認錯了?不會,金三誰都會認錯,但唯獨羅剎他絕對不會認錯……”
劉嘯天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語,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看向張林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給逼瘋了。
“我說林哥你這是在東南亞干了什么燒殺搶掠的事情了?”周銘有些好奇的問。
周銘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位保鏢的牛b,畢竟是一位能一人一槍就跟幾百正規軍周旋的超級兵王,不過周銘對這位兵王以前的故事倒是沒怎么深挖。另外張林自己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
被周銘這么問,張林也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了:“說起來那還是違反紀律的事情,所以我一直也沒好意思和你說。那就是有一次在東南亞執行任務,我一個戰友被毒梟暗算英勇了,然后我們剩下三個戰友一時沖動想著報仇,就私自離開隊伍去做了。”
張林說的這么輕飄飄的,但旁邊聽著的所有人無不瞪大了眼睛,甚至那位抱著鄭建成的管家都顧不上悲傷了。
這是一個怎樣的傳奇經歷呀?一時沖動就團滅了一個毒梟老巢?
那是不是如果您老要是不沖動,要是能稍稍計劃一下,就能把整個金三角給全端了呀?
或許大多數人都沒真正去過金三角,但也都明白那邊的毒梟勢力是很強的,有的甚至都有飛機坦克,雖然不是說每個毒梟都是能正面硬剛泰國緬甸這些國家的正規軍的存在,但要說被三個人打團滅了,還是很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并且現在更重要的是,這個參與了那個傳奇的家伙,居然說那只是一時沖動?
這種感覺就像大多數人絞盡了腦汁都考不上清華北大,現在某個高考狀元卻說自己當時只是一時失誤,所以才拿了狀元一樣,很讓人難以接受。
然而有時候事實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不過所有人在為張林不可思議的兵王事跡感到震驚以后,他們又想到了周銘。
張林那么厲害一個兵王,居然僅僅只在給周銘做保鏢?那這位周銘又是什么人物?
這樣的想法,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感到恐慌。
也隨著張林的身份暴露,劉嘯天再沒有了反抗的勇氣,甚至連逃跑都不敢了,就那么愣愣的坐在地上,等著嗚嗚的警笛呼嘯,港城皇家警察把他銬上手銬帶走。
劉嘯天和金三都被抓走了,鄭建成則被送上了救護車,直接送往全港最好的醫院搶救。
周銘和林慕晴在簡單的做完筆錄以后也跟著去了醫院,在獨立的搶救室外,周銘見到了鄭浩龍。
“周銘先生,對于今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
才走進房間,周銘還考慮著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鄭浩龍的時候,他卻先開口了。
這位華人首富原本就已年近九十的高齡,就是一只腳已經踏進了棺材里,可現在周銘見到他,他比之前更蒼老了幾十歲,坐在那里完全就如同一塊枯木一般,看不到一點精氣神了。
不過這也難怪,他就鄭建成這么一個兒子,可以說鄭建成就是他一輩子最后的希望,也正是這樣的原因,他才會在會所里由著鄭建成那樣胡鬧,說到底他還是希望鄭建成能繼承自己華人首富位置的。
現在鄭建成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悲痛不感到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義呢?
不管鄭浩龍的身份何等顯赫,但現在他就是一位無助的父親。
相比鄭建成,周銘對鄭浩龍的觀感就好多了,鄭建成發生了這樣的事,鄭浩龍都一點沒有遷怒到自己身上,就這份胸襟,就不知道比他兒子強到哪里去了。
周銘想了想走上前去:“鄭爵士,我相信有您這樣一位好父親,鄭建成一定會平安的。”
鄭浩龍搖搖頭表示:“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呀……不,是我自己造的孽!其實建成偷偷跑回來我是知道的,但我并沒有阻止……唉!”
重重一聲嘆息,鄭浩龍自己說不下去了,他看著周銘說:“不管建成最后的結果如何,對于你寰宇公司的投資,我們鄭家是不會反悔的,并且我們還可以在允許的范圍內追加一些投資,周銘先生你看如何?”
“這是再好不過了。”周銘隨后也表示,“我相信港城的醫療技術,但鄭爵士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安排去內地或者美國瑞士這些醫療強國去看看。”
鄭浩龍點點頭:“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聯系你的。”
這話說的十分到位,并沒有直接拒絕或者同意,而是通過另一種更加委婉的辦法,這樣既不會有拒絕別人的尷尬,也不會因為同意去欠誰的人情,畢竟那是有需要的時候再說嘛!
這時外面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是李成和童華他們來了。
李成和童華輕輕來到鄭浩龍身旁:“老師,請您放心,劉嘯天那邊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這就是大亨的手腕,相比一根筋的安慰,先把事情做到位給人的觀感顯然更好。
果然鄭浩龍聽到李成這話,他的臉色好了很多,因為他聽到兒子出事也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還來不及去安排這些,如果讓害了自己兒子的兇手跑掉,他也無法容忍,現在聽 到已經有人安排了,他才真正放心下來。
隨后周銘和李成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著,沒一會搶救室的的燈突然滅了,近九十高齡的鄭浩龍馬上站起來,緊張的看著門口。
一位中年醫生走出來,滿臉疲憊,他告訴鄭浩龍:“鄭爵士您好,貴公子的命暫時保住了,不過由于體內大出血,并且各種臟器受損嚴重,可能還需要留住重癥觀察室一段時間。”
鄭浩龍這才松了口氣,周銘和李成他們高興的向他祝賀,說鄭建成一定會好起來的。
既然得到了結果,周銘和李成他們在一番公式化的撫慰以后,他們先后離開了醫院。
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不過鄭浩龍卻并沒有急著去重癥監護室看鄭建成,而是呆呆坐在那里,好一會才看向周銘離開的方向,眼神復雜。
“你這個該死的弼馬溫,好他嗎的逆天改命,我現在算是明白你這位南洋四十八姓的首領,為什么會那么怕那個周銘,還要跟他合作了,那是不是如果我繼續不配合那個周銘,建成就會沒命了呢?”
鄭浩龍喃喃的說著,他的手上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了一根靈簽,那是一根下下簽。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在醫院外面,周銘和李成走出搶救室,卻依然沒急著離開,而是先去了附近李成的別墅。
坐在李成的別墅里,李成親手為周銘煮上一壺安眠湯。
“鄭爵士那邊怎么說?他沒有因為建成的事情遷怒于你,對寰宇公司的事情有抵觸情緒吧?”李成詢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在醫院的時候李成就想問了,但礙于在鄭浩龍面前,再加上鄭建成還在搶救中,他不好詢問,哪怕是再委婉的詢問,都不可能騙過人老成精的鄭浩龍,所以他才沒有開口,一直拖到了這個時候。
周銘點頭表示:“鄭爵士還是很明事理的,他知道這件事是鄭建成自己咎由自取,甚至如果不是他縱容鄭建成這么胡來,也不會釀成這樣的慘劇,所以他并沒指責什么,反而很積極的對寰宇公司投資。”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李成的預料之外,因為相比周銘,李成對自己這位老師的理解程度可太深了,他很清楚鄭浩龍的護短是很嚴重的,尤其年紀越大了就越是如何,否則今天也就不會由著鄭建成那么胡來,居然在同樣的會所再擺一桌,故意那樣挑釁周銘了。
按照李成的理解,他覺得現在鄭浩龍應該是很仇視周銘的才對,怎么會變成這樣?居然不僅一點不記恨,甚至還看開了?
雖然說以現在的局勢,當南洋四十八姓和泰國的代表過來了港城,那和周銘的合作就不可能被阻止,但鄭浩龍真要鐵了心找麻煩,那還是有些麻煩的。
更重要的一點:這還是那個喜怒無常的世界船王嗎?
“不得不說,所有發生在周銘你身上的事情都是那么出人意料啊!”
李成不明不白的感慨了這么一句,隨后他又問道:“現在既然都沒問題了,那周銘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周銘想也沒想的回答:“先在港城申請上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