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叔叔?
坐在包廂里的這個人就是樓勇,這讓周銘和杜鵬都感到十分驚訝,他們不是沒想過這個之前來開包廂等他們的人是誰,可能是任何一方政治勢力的代表,卻沒想到居然就是他們準備在這里等的人。
他們要等的人先到了這里等他們,這是什么情況?
杜鵬驚訝的上前,首先道歉道:“樓叔叔怎么您這么早就到了,很抱歉是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讓您久等了。”
樓勇微笑著表示:“是我先到了,小鵬你并不需要向我道歉。”
隨后樓勇又看向周銘:“這位一定就是周銘同志了吧?”
周銘走上前說:“樓副總你好,很抱歉這一次這么冒昧的邀請你,是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商量,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是關于工程隊的事情對嗎?小鵬已經都告訴我了,說你在濱海有一棟寫字樓需要翻新,要為寫字樓裝上玻璃幕墻,并且還是需要在盡量短的時間里完成。”樓勇說,“這個工程本身技術難度并不大,只要有準確的圖紙,我想大多有資質的建筑公司都能完成,但需要的是三班倒的高強度密集工作。”
樓勇說到這里沉吟了一下才又說道:“這個工程我可以代表三工程局接下來。”
“太好了,非常感謝樓叔叔!”杜鵬高興道,雖然他知道樓勇并不會駁了自己的面子,但現在聽他這么爽快直接的答應,還是讓他非常高興,心里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下來了,仿佛這就是他一中午最高興的事。
不過這也難怪,原本杜鵬打算的就是快進快出,不讓周銘在燕京停留多長時間,盡快和樓勇達成協議,現在這個結果正是他想要的。
但相比輕松樂觀的杜鵬,周銘反而皺起眉頭慎重起來:“那么條件呢?”
杜鵬愣了一下,顯然從周銘這語氣里察覺到了什么,隨后他又想到本來約在半個小時以后的樓勇會提前出現在這里,并且幫他們開好了包廂,還這么爽快的答應了他們的事。
要知道,現在隨著改革開放,全國各地都在搞建設,三工程局全國有那么多項目在同時進行,現在突然要抽出很多人去濱海接這個工程。雖然這個時間并不長,但這種短時間打亂整個工程局建設計劃的舉動,這么輕易就能答應,怎么可能會沒其他條件。
樓勇笑了:“都說周銘同志很聰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
樓勇隨后點頭說:“我的確有個條件,你要跟我去見一個人。”
杜鵬立即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什么?樓叔叔你怎么能這樣,你明知道我這么急著約你出來就是為了躲避。”
周銘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知道是誰想見我,或者樓副總你要帶我去哪呢?”
“你們不需要這么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并不會害你們,我要帶周銘同志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是一個你們都知道而且絕對安全的地方。”樓勇隨后說出了一個地方,“中南海。”
杜鵬聽到這個地方當時就跳腳了:“我就知道是這里,而且也只能是這里,要不是這種身份背景的人物,怎么敢這么囂張做這種事?只是我沒想到現在那些人膽子都這么大了,居然都敢這么直接往紅墻里帶人了嗎?而且樓叔叔你居然還這么聽話?”
“杜鵬同志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樓勇先嚴厲的訓斥了杜鵬一句,然后才說:“你知道是誰找周銘同志嗎?我覺得如果你知道你就不會這么說了。”
杜鵬抬頭還有些疑惑,但緊接著就想到了什么突然驚恐起來:“難道是……”
雖然杜鵬最后沒有說出來,但樓勇卻已經明白了,他笑著告訴杜鵬:“所以你放心吧,周銘同志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杜鵬沉默了一會,然后對周銘說:“如果是其他人,我會讓你馬上就走,不管用什么辦法,但是現在這個人……我認為你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周銘左看看杜鵬右看看樓勇,然后笑著說道:“我已經想到了,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周銘隨后對樓勇說:“樓副總,我跟你去沒關系,不過我濱海那邊的工程比較急,我要爭取在一個禮拜以內就完工,所以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
周銘緊接著又補充說:“而且我不想要濱海和附近的施工隊,都要濱海以外的工人。”
樓勇點頭表示:“周銘同志這你放心,我馬上可以幫忙安排,正好在江夏那邊有個項目,可以借調那邊的施工隊過去。”
“那就沒問題了,咱們出發。”周銘說。
談定了事情,周銘很快跟著樓勇出發了,杜鵬選的這個茶樓就在市中心,因此不過十來分鐘,他們就到了中南海。
靜元閣是中南海里比較幽靜的一個地方,是中央領導人日常休息的地方,周銘就曾在這里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改革開放總設計師楊定國楊老,而這一次,樓勇帶著周銘進了中南海,也仍然是直奔靜元閣過來。
到了門口,樓勇就要求先下車了:“周銘同志我就送你到這里了,我相信你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所以你大可放心。”
周銘點點頭,隨后他的車子開進了靜元閣,周銘下車在一位生活秘書的帶領下來到了某個院子里,到了門口,這位生活秘書還特意叮囑周銘:“進去了你說話要注意分寸。”
周銘向他擺擺手說:“放心吧,這里我不是第一次來了,我知道我該是什么角色。”
那生活秘書皺著眉頭,仍然抱著懷疑的上下打量了周銘幾眼,這才幫周銘推開門,隨著門被推開,周銘就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這位老人正是現在的國家主席林澤康。
“林主席,果然是您找我。”周銘早知如此的嘆息道。
其實當知道自己要去的是靜元閣的時候,周銘就已經想到了,畢竟現在已經95年了,楊老已經九十高齡,身體情況顯然一天不如一天,因此早就從靜元閣這種象征權力巔峰的院子里搬出去養病了。
楊老走了,但靜元閣不可能空著,現在有資格入住這里的,就只剩下了主席林澤康。
聽到周銘的聲音,林澤康慢慢睜開眼睛,他上下打量了周銘一番,盡管林澤康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情緒,但周銘仍然感覺他的眼神就像是鋼刷一般,在自己身上來回刷著,似乎要把自己刷透一般。
周銘并不是第一次見林澤康了,只是那時林澤康還并不是國家主席。
看來人在什么位置,時間長了就自然而然會表現出相應的氣勢了。
打量了周銘好一會,林澤康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這時他的生活秘書搬來了一張椅子,林澤康伸手示意周銘坐。
周銘也沒客氣,直接坐下在林澤康身旁,然后看著林主席等著見教,一點也不怯場。
見他這樣,林澤康卻突然笑了:“你這個小同志倒是膽子挺大。”
周銘則搖頭說:“林主席我覺得這可不是我膽子大,我覺得反而是林主席您膽子夠大,居然敢把我請來靜元閣這里。”
“難不成你還是西游記里的孫悟空,能在我這里大鬧天宮不成嗎?”林澤康打趣道。
“林主席您可不能這么說。”周銘故作緊張道,“這里是代表工農無產階級和人民權力的中南海,可不是代表封建專制統治的天庭。”
周銘幾句話,讓周圍幾個生活秘書立即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周銘,不斷給周銘使眼色讓他注意自己說話的分寸!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恨不能拿著破抹布塞住周銘的嘴巴,這真的是年輕人,什么都敢往外說啊!可你知道這里是哪里,你面前的可是國家主席啊!你只是一個小小商人怎么敢這么講話,你不怕主席隨便一句話,就讓你在國內任何生意都做不下去嗎?好吧就算林主席大度,可下面的人知道了會怎么做?
這些生活秘書都是跟著林澤康很長時間的心腹,他們怎么也看不懂周銘,要知道不管國內外任何商人,在林主席面前無不是客客氣氣的,就多想和林主席多說幾句話,多待一會;就只有這個周銘敢這么囂張,你是盼著林主席馬上趕你走嗎?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
“你這個小同志真是口無遮攔!”林澤康板著臉訓斥道。
林澤康的訓斥更讓這些生活秘書看周銘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他們都太了解林主席了,身為最高領導人不會隨意的拍桌子發脾氣,現在這樣的表情就已經很生氣了。
那么接下來就不用多說了,恐怕林澤康就會要擺手趕人了,這個年輕人就要為自己說出去的話付出代價,甚至一位生活秘書都已經做好準備,只等著林主席一聲令下,他馬上就請周銘離開了。
然而生活秘書想象中的雷霆暴怒并沒有發生,林澤康反而哈哈笑了起來:“我現在算是明白楊老為什么那么喜歡你了,你可真是個有個性的年輕人啊!”
周銘也面帶著微笑:“林主席您也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兩位生活秘書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