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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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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了這破事之后,朱翼和朱明輝帶著幾個小弟去搓了一頓,又去自己罩的浴室場子洗了把澡,喊了個妞給做了全套。給力文學網朱翼突發奇想要去打打臺球,于是十來號人到了不遠處的一間游戲廳捅臺球。

  香煙彌漫的游戲廳內,十幾個社會青年拿著臺球桿在玩臺球,還有二十幾個坐在里面玩三六豹機和街機。朱明輝不太喜歡玩臺球,還抱著個妞在沙發那邊揉來揉去。

  這時,一名西裝革履、體魄精干、皮膚呈古銅色,容貌氣質不太像中國人的男子走進了游戲廳,他掃視眾人,在看見拿著球桿瞄準的東霸天朱翼后,微微瞇起眼睛看了下,就默不作聲地轉身,將游戲廳大門關上。

  接著,西裝男旁若無人地朝趴在臺球桌前、拿著球桿瞄準的桌球的朱翼走去。

  這間游戲廳平時來光顧的都是這片街區的混混,西裝男明顯是陌生面孔,氣質穿著也截然不同,根本不像是來這種下三濫的市井地方晃蕩的類型。

  朱翼是老江湖,對走向他的青年抬了抬眼皮,一槍將球打了出去,可惜歪了點,沒有進洞。

  “你就是朱翼?”西裝男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誰,找我有什么事?”朱翼挑了挑眉毛,他有點吃不準面前的西裝男是什么來頭。不過身邊的十幾個兄弟已經聚了過來。

  西裝男對一個個提著臺球棍包圍過來的社會青年視若無睹,黑如最深沉的夜空、毫無光亮的冷冽雙眸透著一股漠視生命的危險氣息。宛若暗夜中最危險的兇獸般,凝視著朱翼。

  不止是朱翼,連旁邊沒有被這人盯著的混混,都不由得升起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仿佛本能在不斷警告他們,趕快離這個生物遠一些,不,越遠越好。

  “你們的運氣很不錯。波士說在這個國家最好不要把事情鬧太大。所以,我盡量……不殺光你們。”

  西裝男的聲音很輕,口音也比較生硬,但在場的每個人都似乎感覺是在貼著自己的耳朵在說話似的陰冷。配合他的話語,有一種滲入心肺的詭異恐怖感。

  不過出來混的,最講究的二個字就是魄力。這魄力的大小,依己方和對方人數的多寡上下浮動。現在場子里的道上兄弟足足有二、三十號人,眼前就是成龍李連杰來都是一個詞回過去:干挺。

  “去你媽的,你個龜孫裝什么大蒜!一個人就敢來砸朱哥的場子?犯渾了找死是么!”一個赤著膀子的紋身混混舉起手上的臺球桿,照著西裝男的腦門子就一棍掄過去。

西裝男目光不轉,左掌一旋,驟然間拍擊在臺球桌上。給力文學網  “嘣!”舉著臺球桿的社會青年腦袋朝后一甩,頸子折到了令人看了感覺毛骨悚然的夸張地步,然后哼都沒哼一聲地直接癱倒。

  在西裝男隨手一拍之下,原本已經滾進臺球桌對面網兜里的一粒樹脂桌球,剎那間宛若炮彈一般,自下而上的急射而出,迅猛的沖擊力,將球桿青年的整塊下顎骨擊得徹底粉碎。

  隔山打牛么?這又不是在演黃飛鴻電影!哪來的厲害角色!朱翼出來混了這么久,反應倒也不慢,連忙后退,讓周圍的弟兄們護住自己,同時大喊自己的王牌打手。

  “明……明輝!有高手砸場子!”

  遠處沙發上的陳明輝甩開懷中的女人,怪嘯一聲,從褲兜里掏出一把生鐵鉤子和一柄剪刀,宛若猛虎出閘,身手矯健的一步就跨出丈許距離,朝這個砸場子的西裝男狂沖了過來,準備施展“無限制格斗術”。

  “嘣!”地一聲,才沖到第二步,氣勢洶洶的陳明輝整個人驟然間猶如被汽車正面撞了一般,腳跟摩擦著地面,硬生生向后倒蹭出數米,恰到好處地又坐回了他剛才坐著玩女人的位置。

  癱軟在皮沙發上的紅棍打手,無力地聳拉著腦袋,渾身打擺子似的顫動不已,不斷地嘔出夾雜著細碎肉末的鮮血。

  一粒桌球呈螺旋狀、硬生生地絞陷進他的腹部,看樣子是連腸子帶肝臟胃囊都被震得粉碎。他帶的馬子在旁邊雙眼翻白,直接嚇暈了過去。

  西裝男秀出的這兩手功夫實在太驚人,周圍的道上兄弟頓時都被震住——他們平時干架基本上就是靠個血性沖動,哪里見過這種輕描淡寫間弄廢人的手段和煞氣。

  “哦,桌球大概不是這么玩的?我比較喜歡棒球,是投手,所以習慣扔。”

  西裝男再次捏起一顆堅硬的樹脂桌球隨手把玩,對已經開始流冷汗的朱翼淡淡道。三個指頭稍一用力,整粒桌球被捏得爆碎成粉末。

  “真可惜,你們這兒沒有投幣式點唱機。”西裝男語氣戲謔中透著難以言喻的煞氣,掃視已經嚇得屁滾尿流的黑社會。甚至還開了一個邁克杰克遜的MTV梗玩笑。

  僅僅十幾來秒后,西裝男吹著“黃金雙鏢客”里經典的口哨,悠然地離開游戲廳,留下一堆重傷得快要不治的幫派份子。

  他從口袋里取出一臺上個月才發售的“V998”移動電話,播了幾個數字,然后放在耳邊說道:“波士。招惹“小公主”的雜碎已經清理。”

  在幾個街區外,李譜和晨嫻所住的居民小區樓下的一輛本地牌號、款式也很常見的奧迪轎車內,狄天下聽完“剝皮行者”的報告,就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另一名直屬部下。

  無論是黑暗世界的“蛇”,還是上流社會里的超級富豪兼黃金王老五的加爾菲尼克斯的顯赫身份,直接進入中國都會引起強烈的關注。大約三天前,他通過特殊途徑進入了這個與他頗有淵源的東方國家。

  這三天里,他遠遠地暗中關注晨嫻,以及和她糖黏豆豆黏糖的中國少年。甚至還極其小心地遠遠觀察過幾次晨天心——也就是現在改名晨心的女醫師。

  一個滿溢著幸福的單親家庭,簡單而純粹……從某種意義上,這就是天心想要的生活罷。狄天下習慣性地彈了彈手指,氣流震動,竟然在指間形成了小小的罡風渦旋。

  “如果現在去打擾她們,天心一定會更反感我。唔……得想個辦法,讓她不要一見面就對我重燃殺心才行……”狄天下揉了揉眉心,很少會有什么事讓他也苦笑,可這三天里,估計比他在過去三年里的苦笑加一起還多。

  次日,李譜和晨嫻還是和往常一樣按時上學。只是在放學的時候,二人和學生們走出校門時,發現校門口似乎起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校門口平時三三兩兩,推著自行車、或開著轎車等待接子女回家的家長中,赫然站著一位英俊得堪比裘德洛、迪卡布里奧這些20世紀末時女生的夢中的白人男子。

  白人男子穿著美國式的簡單休閑服,身邊也沒有豪車,并不張揚。雙目神光內斂,肌膚宛若溫玉,整個人還透著一股東方式的雋永悠遠的氣質。

  幾乎所有女家長和此刻走出校門的女學生,都忍不住偷看這位外國男子,而一些膽大的更是向他投去了火辣辣的目光。其中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女老師,更鼓起了勇氣,走到他的面前,用英語文問道:“先生,你好。你是在等候哪位同學嗎?”

  “嗯。”加爾菲尼克斯,中文名是狄天下的白人男子,對女老師露出一個差點令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笑容,然后用帶著一點京腔的中文回答道:“在等我的小天使……喔,她來了。”

  狄天下的目光,與正和李譜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的晨嫻對上。

  向來無憂無慮的女孩,驟然間僵硬地停住了腳步,幽紫色的清亮瞳仁,直愣愣地望著狄天下。

  那個和她有著一樣瞳色,深邃若海的雙眸透出難以言喻的奇妙情緒,凝望著自己的白人男子。

  “……爸爸?”晨嫻呢喃著說出一個詞。一個對她來說,曾經無數次幻想,也滿溢著復雜情感的詞。

  “誒?啥!”李譜當然也看見了狄天下,然后在晨嫻和他之間來回看了幾次。

  “僅僅是第一眼,在直覺上就認出我了么。”狄天下頗有些欣慰,果然是自己和天心的孩子。

  突然,晨嫻后退了二步,然后用力抓住了少年的手,轉身撒丫子就跑。

  “快跑!”女孩拖住李譜急促地喊道。李譜不太明白為什么小嫻看見了爸爸卻想要逃開,但他還是跟上了女孩的行動,更主動拉著她靈巧地鉆進放學的人群,準備用人潮遁。

  “看見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逃走么……有點被打擊啊。”狄天下望著見到自己后轉身就逃的一對青梅竹馬,眉宇間內浮現饒有興趣神色,“判斷的很快,那個少年的動作勉強也算合格。”

  二分鐘不到的時間,李譜就拉著晨嫻一溜煙地繞進了一條七彎八拐的瓦房區的小巷子,試圖甩開狄天下。

  跑到巷子的盡頭,一堵大概二公尺多高的水泥墻攔住了去路,李譜一躍就單手抓住了墻檐,然后對下面伸出手。抓住晨嫻舉起的小手,手臂稍一用力,就將女孩也拉了上來。

  翻過了圍墻,前面是一個破舊的廠區。一臺臺銹蝕成褐色的廢棄攪拌機與水泥桶旁邊,是頑強的在沙石地里生長出的雜草。

  除了遠方偶爾傳來的汽車聲,這兒安靜的好像另一個世界。

  “小嫻,那是你爸爸?你不是從生下來就沒見過爸爸么。”李譜忍不住對晨嫻問道:“為什么看見了他,你就想要逃跑啊?”

  “肯定是他,不會錯的。”晨嫻搖了搖頭,“和爸爸分開的原因,媽媽一直沒有和我說。但我能感覺到,應該是爸爸做了什么讓媽媽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你也知道媽媽的過去一定很復雜很危險……”

  男孩和女孩在一米多高的圓柱形水泥桶上挎著大步子,從這個跳到那個上,直到最邊上的一片磚瓦房前。只要翻過這棟房子,到了大街的另一邊再走上幾百米,就是他們家所在的小區了。

  只要見到媽媽,告訴她爸爸的事后,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吧。晨嫻緊張中又有一些期待。

  這次不需要李譜幫忙,晨嫻自己就墊著腳尖站在水泥桶的邊緣,不太費力地攀上房頂——別看她外表似乎是個嬌弱的女孩,不過在小學時就和李譜一起到處活蹦亂跳的她,運動能力比不少男生都出色。

  “嘿咻,上來了。”將自己的身子撐上去屋頂時,小臉蛋上沾染了些一些塵埃,女孩滿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

  但她很快察覺到,李譜正握著拳頭,渾身緊繃地背對著自己。在他的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先一步到達的白人男子,背負雙手,一派悠然地等候二人。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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