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833年出生,今年1890年,我已經57歲了。按照退休制度,7上8下,也就是說我還能干兩屆國家主席。黨主席沒有年齡限制,我個人的安排是再干20年黨主席,這到了明年年底后年年初的人事大調整時候,國家主席就會通過選舉來選出……”
祁睿聽著老爹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講述著其實了不起的大事,他突然感覺自己從一個兒子變成了體制內的一位少將。老爹韋澤絕不可能搞指派,祁睿對此非常了解。從國家主席韋澤剛才的話里面,祁睿能夠確定,他最好的時機大概就是未來20年。
“在未來20年中,我會強化國家的政治體制,還有黨的建設。讓光復黨變成一個真正有政治理想,有政治組織的政黨。祁睿你覺得為什么之前二十多年我看著不是特別在乎這個,可現在我就要把全力都投放到政黨建設中去?”韋澤講到一個階段的時候,提出了個問題。
祁睿心想,我怎么知道?可他卻不能這么說,而且這個問題也的確很有趣,祁睿自己也覺得他幾年前剛入黨的時候,光復黨就跟一個標簽一樣,如果你工作努力,成績優秀,就可以通過入黨得到更好的標簽,各種晉升的時候就能有更多機會。但是這幾年,特別是祁睿當了軍校教育系統之后的現在,他就覺得政黨這個工具其實應該能夠更好使用的。只是祁睿還不清楚該如何更有效的使用。
當然,現在的問題并不是用這種自己都不明白的話來忽悠。祁睿也知道自家老爹很不喜歡這種做法。他仔細想了想這幾年的變化,然后有些不自信的把老爹白天說的話給拿出來當做答案,“父親,難道是因為我們拿下美國阿巴拉契亞山脈西部之后,中國人民不缺耕地,從此擺脫饑餓威脅么?”
韋澤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帶著欣慰說道:“沒錯,當國內徹底廢除農業稅之后,新的社會制度就將變成工業社會下的局面。所有人都是靠購買別人提供的產品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在這樣一個對中國從所未有的新制度下,政治制度需要跟隨生產力發展進行調整,以滿足社會的需求和人民的需求。這個過程,就是我未來二十年要努力解決的問題。”
祁睿一聽老爹這句話,心里面就不爽。到是不是他覺得這話不對,而是他聽到這話就覺得有些尷尬,還有很大程度的不好意思。現在是父子兩人談話,祁睿忍不住開口了,“父親,您一個皇帝,已經開疆拓土,實行仁政,讓百姓安居樂業。父親,我也看了那么多歷史書,覺得中國到現在的皇帝無人能與你相比。可是你好像志不在皇帝,而是在追求一些孔子那種圣人所追求的東西。我不是說您這種追求不對,我只是覺得很不解,您為何要堅持這樣的追求?”
“我為何要堅持這樣的追求?那不是我要堅持,而是你不知道未來的發展。”韋澤毫不遲疑的給了兒子一個回答。其實有種問題的人絕非祁睿一個人,以前和現在,都有人提出過類似的問題。短短的二十年,中國人就擺脫了從明末開始的物質匱乏。二十年,是新一代的人從出生到結婚生子的時間,這一代人中至少有一半人其實并不知道長期饑餓是個啥玩意。那些跟隨政府的人甚至認為只有要國營糧店與副食供應店,他們就不會缺乏吃的。
不過人民對現實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滿,至少在年輕一輩的父輩和祖輩還在世的時候,韋澤在民朝真的已經立地成神。在鄉間,在城市,印有韋澤畫像的年歷最好賣。在農村,居中是油畫風格的韋澤陛下的畫像,左右是傳統風格的福星壽星的畫像,這種人民喜聞樂見的組合幾乎是標配。
所以很多人不能理解韋澤都督繼續這么折騰,圖的到底是啥。
面對自己的兒子,韋澤也想說幾句不愿意現在告訴別人的話,“所有人都可以認為我們現在處于一種富裕幸福的生活里面,所有人當然都希望這種富裕和幸福可以千年萬年的繼續下去。祁睿,我希望你能成為更有遠見和眼光的人。至少我看到的前方,將是奔騰的激流,嶙峋的礁石。中國這艘大船想通過那個階段可很不容易。”
“父親,有您在,這些問題定然能解決。”不知道該說什么的祁睿就跟了一句絕不會錯的話。
“呵呵”對自家兒子的馬屁,韋澤抱以笑聲來回應。然后他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可是祁睿,我是會死的。歷史無窮無盡,人類自己不做死的話,人類未來大概也能維持幾億年。但是我是會死的,我就算活到100歲,也只有43年好活了。更何況我不認為我的精力和體力能堅持到80歲之后還能繼續工作。我即便能活更久,但是我主持政治的時間大概也就剩下20年而已。20年之后,就得看你們年青一代了。你們總不能說到20年后再學著解決問題。從現在,你們就要開始承擔起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就跟你現在承擔的就是在部隊里面教摩托化步兵專業一樣。”
祁睿一遇到這種事情,就覺得頭大。他個人的經驗是,現階段定然是無法明白老爹的話,只有經歷過很多事情之后,也許某一件事會讓祁睿感覺恍然大悟。所以祁睿也按照以往的經驗開口了,“我具體要怎么做?”
韋澤對這個回答很高興,他也立刻給與了明確的答案,“你從現在開始,就按照黨組織的模式來營運你的工作。如果你不懂黨組織的章程,就去把黨章一字一句的抄十遍。”
“只用做到這個就夠了?”祁睿覺得老爹這次的要求挺簡單的。
“對,現在你先把這個做了。做了之后你自己就明白了。”韋澤也暫時滿足于自己兒子的聽話。
“父親,關于摩托化步兵培訓,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您。”祁睿順桿爬,把他最關心的事情拎出來。不管黨務工作如何,祁睿的基本盤可是他的專業。如果想繼續建功立業,祁睿就需要在專業上表現出超過別人的能力才行。
韋澤擺擺手,“這個不用急。我又不是立刻要走,這些具體工作我會和同志們討論。但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強調基本制度,強調我們要強化黨的制度。這些才是綱領。”
就在韋澤繼續自己的努力,在民朝當下屈指可數的大兵團進行慰問,并且告訴他們最新中央方向之時。墨西哥總統波菲里奧迪亞斯表示愿意在中墨邊境與韋澤會面。
“見面就見面。”韋澤答道。
“都督,若是能讓墨西哥佬到舊金山就好了。我們到邊界會面,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外交部的同志問。
“在邊界會面難道不是最好的方式么?我們和墨西哥確定了邊界之后,主要的問題也就得以解決,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讓墨西哥的石油為我們所用啦。所以這次要談的可不僅是邊界問題,更是雙方確定了邊界之后,我國的石油公司在墨西哥的開采。戰爭如此激烈,我們把墨西哥的原油送到加利福尼亞來提煉,提煉出來的柴油與汽油送去前線,可比我們自己萬里迢迢的從亞洲運送石油便宜的多。”
聽著韋澤功利實用的看法,外交部的人員坦率的答道:“都督,您總是說強扭的瓜不甜,但是我們覺得墨西哥這個國家大概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類型。那個波菲里奧迪亞斯總統絕對是這樣的人。您何必對這樣的人客氣?您若是若是這么講,我們倒是擔心那個家伙會覺得抓住了我們的軟肋,反過來再提出更多不合理的要求。”
面對如此不慫的外交部,韋澤心情不錯,他問:“那你們外交部都說了什么?”
“外交部在墨西哥的同志告訴波菲里奧迪亞斯,我們中國的在北美有500萬軍隊,我們可以很輕松的派出20萬來對墨西哥實施掃蕩。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中國外交部不知道墨西哥能不能輕松的把20萬軍隊光復軍擋在墨西哥和我們的邊界之外。然后,墨西哥總統波菲里奧迪亞斯就認慫了。都督您要是表現的太溫和,在亞洲可以。那叫做恩威并施。可是北美佬不信這個,他們只信拳頭。”外交部的工作人員盡職盡責的向韋澤解釋著各地的風俗。
“那外交部到底是什么意思?”韋澤覺得外交部的態度,至少北美這邊的態度好有趣的樣子。
“我們覺得還是要讓墨西哥人知道我們的厲害。和這種蠻夷打交道,武力比啥都更直接。”外交部的同志們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韋澤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建議的確有自己的合理之處。在21世紀能搞到黑社會公開處決政府人員,墨西哥這地方真的不像是一個普通道理能講通的場所。